“轼渊，我又输了。不过，你这棋艺比之两年前，杀伐之气少了好些！”
圣伯鱼看着对面男子身边的玲珑小童，不哭不闹，静静得看完一整场博弈。
“寻勿，你的棋艺倒是也变得温和，可是与他有关？“
寻勿笑着将小童抱在膝头，“你应当也看出了，我儿寻真。阔别两年，没想到我的孩子都两岁了！”
圣伯鱼侧过头，看小儿睁大圆眼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说道：“阿爹，寻真在呢！”
侍女上前，为二人换上热酒，圣伯鱼端起热酒，透过氤氲的雾气看着对面的父子俩。热酒未入腹，心中浮暖意。
“再过一个多月，我应当也要做父亲了。按照医师的说辞，应当是个女儿！”
“什么？”寻勿惊喜得声音徒然拔高，倒是突然吓到怀中的小儿，他慌忙安抚了两下，又看向对面的男子，“你竟然成婚了，好啊！女儿好，将来你我结成亲家可好！”
圣伯鱼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我的女儿，亲事自当是她自己与她的母亲做主。我岂敢定下！”
“是！得孩子自己做主！”寻勿唏嘘不已，当初二人相见，自己不过二十出头，而对面之人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才勉强十四。
七年前，那几日上垚太子大胜，鸣鼓收兵……
寻勿从峋阿山书院探完殷夜辰，路过溪云山下的一家酒肆，见外头大雨连绵，秋日又格外萧瑟，他便驻足在这酒肆里。要了碗烈酒暖身。
兴许是附近刚打完战，店里的酒客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像他一般的过路人进来喝一壶热酒或直接打一壶酒便继续上路。
他给自己倒了了几杯热酒，可总觉得酒劲不够北境的酒热烈，正想向店家多要几壶，门外却走近来一名极为俊美的少年郎，身子挺拔，身上的蓝袍已然破了好几处，到处都是血痕和泥污，但头上的发髻不乱，腰上的金丝白绸腰带还是端正。
这小郎君周身散这冷峻高贵之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倒像是从山巅与众狼搏斗后夺得狼王之位后的狼崽子。
那小郎君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正正在他对面，一杯杯给自己灌酒。
寻勿行路多日，已是十分无趣，看那小郎君这般灌酒，心中生出几分意趣。便提起酒壶，走到那小郎君的对面。可自己还未坐下，对面一记冷眼过来，警戒得看向他。那双节分明的长指扣紧酒碗，碗中酒水平静无波，想来这小郎君掌中蓄力了。
他谄笑道：“小郎君长得好，不妨一起喝一杯。看你这样子，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这般小年纪也得在前线厮杀？你家中人可舍得？”
寻勿靠近后，少年郎约莫看出他的实力，放心得继续饮酒。
见那小郎君的戒心有减，寻勿便大胆坐了下来。
“这里的酒，虽锻造粗劣，可后劲十足，小郎君，你年纪小，身上还带伤，莫要多喝。”
圣伯鱼见对面的男子一副坦荡舒畅的模样，让人不免有了亲近的意愿，问道：“你确实是过路人的样子，只是为何从此处过，往来战场附近的都是亡命之徒。”
“没办法，来此地办点事。小郎君，你年纪虽小，却满目忧愁，浑身都是血气和戾气，倒像刚杀了不少人，沾了太多血总该要散一散。”说这他给自己倒了杯烈酒，“酒入愁肠，愁更愁。何况是烈酒，酣醉之后，只能让你片刻置身身外。该烦的还是会烦。”
圣伯鱼重重放下酒杯，咬牙恨道：“你可知这场两年多的战役，死了多少人，我上垚失了多少大将？”
“两国相战，王权相争，确实会死很多人。但值不值得还真难说。不过你这般烦忧，怕是这场战给了你不小的心魔。”寻勿叹息，看此子有眼缘，年纪又小，心中不忍他难受，便从随身的行李中拿出卷书，“这本书是我族上传下来的《北莫山》，讲述这人世间的气运因果。无数的人气运的变换，则国运变换，世事无常却有因有果，意料之外却水到渠成。看你容貌气度，定是哪位大将军的儿子。你身上杀气太重了。战役不是结束了么，小郎君不妨看看书，静静心，莫要变得执拗，得了心魔。”
圣伯鱼看向他手上的书，伸出手，可寻勿却缩回了手，“你还未说，你姓甚名谁？你我素不相识，我可不能平白无故将此书交与你。”
圣伯鱼收回手，看了他一眼，“吾名轼渊。”?“你竟然叫轼渊，这名字倒是重杀伐，又锐利，还含蓄。却有几分帝王家的……”寻勿忽而发觉自己失言，摇了摇头，若是宗室子弟哪能身上都是伤。
倒是“帝王家”三个字让圣伯鱼小心起来，可以寻勿的神色来看，他似乎否决自己方才猜测，而是将书递给他，“这书我只能借给你看，为期两年，两年后，你到此处还我！”
圣伯鱼翻开此书，内里所述却是玄妙，难怪对方只能借此书给自两年。他抬头道：“你就不怕我拿了此书走，便不在还你么？”
寻勿笑道：“我寻勿看人，少有偏颇，何况我与你格外有眼缘。轼渊小郎君，你心中不痛快，我来陪你喝！”
圣伯鱼并不举杯，只是指着书名问道：“这书取这名字？”
“此乃我族旧居，先辈便是在旧居著成此书。”寻勿给对面之人的碗里加上酒，“来，先喝！”
二人酐畅过后，竟然都倒在桌上酣睡。
窗外秋雨不停，雨水时不时跃过窗，落在二人身上。
酒肆挂上了灯，明黄的灯火下，隐约现出藏在暗处的秦岭铁骑。
酒肆的店主也看惯了喝饱就睡的客人，也不管窗边的二人，只是招呼着半夜里进来的零星几个客人。
到了第二日，寻勿从桌上转醒，可桌面干净，对面无人。倒是行囊中消失的那本《北莫山》让他忆起昨日见到的俊美小郎君。
时过境迁，如今却已是七年后，眼前之人也到了自己初见他时的年纪，竟然也要做父亲了。
怀中的小童不自在得扭动，寻勿只好将他放下，命侍女看着。
“当年我酒醒后，还是有些后怕，就怕你真的不还书。”
“七年前，与你喝酒很是畅快，只是此后我很少再和旁人喝酒了。不过当年也因你的书，我还进了寺庙呆了些时日。”
“嗯？为何？此事倒是未曾听你提起。”
“参悟了一些，便去寺庙静心。没想到到了寺内，有缘见了几位名士，又得到了些点拨。”
寻勿笑道：“如此，你也算是对得起我的书！”
“寻勿，我很欣喜，能识得你这般好友。”
寻勿摆了摆手，“哎！我又何尝不是！不过我还从未问过，你初次见我是如何看我的，莫不会以为我是神棍？”
圣伯鱼笑着摇了摇头，只说了十二字。
“长身玉立，气宇轩昂，至纯至善。”
毕竟不是谁都会挺直身板将祖上的贵重之物随手给人。
“哦？”寻勿举杯对他一敬，“那多谢你这位俊美无涛且神清骨秀的贵公子称赞了。”他喝完酒再看圣伯鱼，仔细打量起他，“这十二字倒也像你！”
“至纯至善？”圣伯鱼自嘲一笑，“你之前不还说我有杀伐之气么？”
“不，说你是贵公子也不对，你生在军将之家，是染了些杀气。倘若是你生在别家，定然就是个至纯至善之人。”寻勿忽而懊恼，“是我胡言了，你若生在别家，必然也不是你了。哎，对了，兴许，你养的孩子，可以是至纯至善了。”
圣伯鱼将手背在身后，摸向藏在大氅下的骨笛。倘若再给他一次养孩子的机会，怕是不会重蹈覆辙。
“对了，你此次北行只是来探望我？”
对面的圣伯鱼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琐事要办，顺道来探望你。对了，贵夫人呢？”
“巧了，今日有女客来，她在待客。我们不妨接着下一盘。”寻勿出手整理棋盘，圣伯鱼却皱起眉头。
“寻勿，此次来北境，似是有些不对劲。风雪比以往更大，天象更为暗沉。我来时还遇黄尘沙暴，这沙暴裹着风雪雷电而来，竟如斯恐怖。此乃异象，你久居北境，可有忧虑？”
寻勿整理棋子的手并未停下，只是叹息道：“轼渊，这北境却是气候不大好，偶有异象也被记载下来。只是今年的异象最为可怖，没想到让你给撞上了。不过好在，到了冬日，北境往来的旅人少。你在北境办完事可得速速离去，这天象只会一日日恶化，若再过一月，你怕是走不了了。”
圣伯鱼放下手上的棋子，诧异抬头，“若是飓风沙暴，怎么会那般久，这异象怎么一日比一日还差。寻勿，按过往的北境气候比，这十分怪异。你又长居于此，可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轼渊，你也是关心则乱。我族世代居住北境，这样的异象不足为惧。”
圣伯鱼还是有些忧虑得走至窗边，将窗打开，风雪翻滚涌入，他忙伸臂一挡。余光透过指尖向外，天际还有雷鸣，白日的雷混入风雪中，让人看不真切。
窗又被关上，圣伯鱼放下手，看着眼前的寻勿气恼得指着一旁的火盆，“你看，火都熄了。”
侍女上前，重新换了盆火来，寻勿懊恼得将圣伯鱼拉回了棋盘边。
圣伯鱼看着对面男子身边的玲珑小童，不哭不闹，静静得看完一整场博弈。
“寻勿，你的棋艺倒是也变得温和，可是与他有关？“
寻勿笑着将小童抱在膝头，“你应当也看出了，我儿寻真。阔别两年，没想到我的孩子都两岁了！”
圣伯鱼侧过头，看小儿睁大圆眼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说道：“阿爹，寻真在呢！”
侍女上前，为二人换上热酒，圣伯鱼端起热酒，透过氤氲的雾气看着对面的父子俩。热酒未入腹，心中浮暖意。
“再过一个多月，我应当也要做父亲了。按照医师的说辞，应当是个女儿！”
“什么？”寻勿惊喜得声音徒然拔高，倒是突然吓到怀中的小儿，他慌忙安抚了两下，又看向对面的男子，“你竟然成婚了，好啊！女儿好，将来你我结成亲家可好！”
圣伯鱼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我的女儿，亲事自当是她自己与她的母亲做主。我岂敢定下！”
“是！得孩子自己做主！”寻勿唏嘘不已，当初二人相见，自己不过二十出头，而对面之人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才勉强十四。
七年前，那几日上垚太子大胜，鸣鼓收兵……
寻勿从峋阿山书院探完殷夜辰，路过溪云山下的一家酒肆，见外头大雨连绵，秋日又格外萧瑟，他便驻足在这酒肆里。要了碗烈酒暖身。
兴许是附近刚打完战，店里的酒客并不多，偶尔有几个像他一般的过路人进来喝一壶热酒或直接打一壶酒便继续上路。
他给自己倒了了几杯热酒，可总觉得酒劲不够北境的酒热烈，正想向店家多要几壶，门外却走近来一名极为俊美的少年郎，身子挺拔，身上的蓝袍已然破了好几处，到处都是血痕和泥污，但头上的发髻不乱，腰上的金丝白绸腰带还是端正。
这小郎君周身散这冷峻高贵之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倒像是从山巅与众狼搏斗后夺得狼王之位后的狼崽子。
那小郎君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正正在他对面，一杯杯给自己灌酒。
寻勿行路多日，已是十分无趣，看那小郎君这般灌酒，心中生出几分意趣。便提起酒壶，走到那小郎君的对面。可自己还未坐下，对面一记冷眼过来，警戒得看向他。那双节分明的长指扣紧酒碗，碗中酒水平静无波，想来这小郎君掌中蓄力了。
他谄笑道：“小郎君长得好，不妨一起喝一杯。看你这样子，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这般小年纪也得在前线厮杀？你家中人可舍得？”
寻勿靠近后，少年郎约莫看出他的实力，放心得继续饮酒。
见那小郎君的戒心有减，寻勿便大胆坐了下来。
“这里的酒，虽锻造粗劣，可后劲十足，小郎君，你年纪小，身上还带伤，莫要多喝。”
圣伯鱼见对面的男子一副坦荡舒畅的模样，让人不免有了亲近的意愿，问道：“你确实是过路人的样子，只是为何从此处过，往来战场附近的都是亡命之徒。”
“没办法，来此地办点事。小郎君，你年纪虽小，却满目忧愁，浑身都是血气和戾气，倒像刚杀了不少人，沾了太多血总该要散一散。”说这他给自己倒了杯烈酒，“酒入愁肠，愁更愁。何况是烈酒，酣醉之后，只能让你片刻置身身外。该烦的还是会烦。”
圣伯鱼重重放下酒杯，咬牙恨道：“你可知这场两年多的战役，死了多少人，我上垚失了多少大将？”
“两国相战，王权相争，确实会死很多人。但值不值得还真难说。不过你这般烦忧，怕是这场战给了你不小的心魔。”寻勿叹息，看此子有眼缘，年纪又小，心中不忍他难受，便从随身的行李中拿出卷书，“这本书是我族上传下来的《北莫山》，讲述这人世间的气运因果。无数的人气运的变换，则国运变换，世事无常却有因有果，意料之外却水到渠成。看你容貌气度，定是哪位大将军的儿子。你身上杀气太重了。战役不是结束了么，小郎君不妨看看书，静静心，莫要变得执拗，得了心魔。”
圣伯鱼看向他手上的书，伸出手，可寻勿却缩回了手，“你还未说，你姓甚名谁？你我素不相识，我可不能平白无故将此书交与你。”
圣伯鱼收回手，看了他一眼，“吾名轼渊。”?“你竟然叫轼渊，这名字倒是重杀伐，又锐利，还含蓄。却有几分帝王家的……”寻勿忽而发觉自己失言，摇了摇头，若是宗室子弟哪能身上都是伤。
倒是“帝王家”三个字让圣伯鱼小心起来，可以寻勿的神色来看，他似乎否决自己方才猜测，而是将书递给他，“这书我只能借给你看，为期两年，两年后，你到此处还我！”
圣伯鱼翻开此书，内里所述却是玄妙，难怪对方只能借此书给自两年。他抬头道：“你就不怕我拿了此书走，便不在还你么？”
寻勿笑道：“我寻勿看人，少有偏颇，何况我与你格外有眼缘。轼渊小郎君，你心中不痛快，我来陪你喝！”
圣伯鱼并不举杯，只是指着书名问道：“这书取这名字？”
“此乃我族旧居，先辈便是在旧居著成此书。”寻勿给对面之人的碗里加上酒，“来，先喝！”
二人酐畅过后，竟然都倒在桌上酣睡。
窗外秋雨不停，雨水时不时跃过窗，落在二人身上。
酒肆挂上了灯，明黄的灯火下，隐约现出藏在暗处的秦岭铁骑。
酒肆的店主也看惯了喝饱就睡的客人，也不管窗边的二人，只是招呼着半夜里进来的零星几个客人。
到了第二日，寻勿从桌上转醒，可桌面干净，对面无人。倒是行囊中消失的那本《北莫山》让他忆起昨日见到的俊美小郎君。
时过境迁，如今却已是七年后，眼前之人也到了自己初见他时的年纪，竟然也要做父亲了。
怀中的小童不自在得扭动，寻勿只好将他放下，命侍女看着。
“当年我酒醒后，还是有些后怕，就怕你真的不还书。”
“七年前，与你喝酒很是畅快，只是此后我很少再和旁人喝酒了。不过当年也因你的书，我还进了寺庙呆了些时日。”
“嗯？为何？此事倒是未曾听你提起。”
“参悟了一些，便去寺庙静心。没想到到了寺内，有缘见了几位名士，又得到了些点拨。”
寻勿笑道：“如此，你也算是对得起我的书！”
“寻勿，我很欣喜，能识得你这般好友。”
寻勿摆了摆手，“哎！我又何尝不是！不过我还从未问过，你初次见我是如何看我的，莫不会以为我是神棍？”
圣伯鱼笑着摇了摇头，只说了十二字。
“长身玉立，气宇轩昂，至纯至善。”
毕竟不是谁都会挺直身板将祖上的贵重之物随手给人。
“哦？”寻勿举杯对他一敬，“那多谢你这位俊美无涛且神清骨秀的贵公子称赞了。”他喝完酒再看圣伯鱼，仔细打量起他，“这十二字倒也像你！”
“至纯至善？”圣伯鱼自嘲一笑，“你之前不还说我有杀伐之气么？”
“不，说你是贵公子也不对，你生在军将之家，是染了些杀气。倘若是你生在别家，定然就是个至纯至善之人。”寻勿忽而懊恼，“是我胡言了，你若生在别家，必然也不是你了。哎，对了，兴许，你养的孩子，可以是至纯至善了。”
圣伯鱼将手背在身后，摸向藏在大氅下的骨笛。倘若再给他一次养孩子的机会，怕是不会重蹈覆辙。
“对了，你此次北行只是来探望我？”
对面的圣伯鱼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琐事要办，顺道来探望你。对了，贵夫人呢？”
“巧了，今日有女客来，她在待客。我们不妨接着下一盘。”寻勿出手整理棋盘，圣伯鱼却皱起眉头。
“寻勿，此次来北境，似是有些不对劲。风雪比以往更大，天象更为暗沉。我来时还遇黄尘沙暴，这沙暴裹着风雪雷电而来，竟如斯恐怖。此乃异象，你久居北境，可有忧虑？”
寻勿整理棋子的手并未停下，只是叹息道：“轼渊，这北境却是气候不大好，偶有异象也被记载下来。只是今年的异象最为可怖，没想到让你给撞上了。不过好在，到了冬日，北境往来的旅人少。你在北境办完事可得速速离去，这天象只会一日日恶化，若再过一月，你怕是走不了了。”
圣伯鱼放下手上的棋子，诧异抬头，“若是飓风沙暴，怎么会那般久，这异象怎么一日比一日还差。寻勿，按过往的北境气候比，这十分怪异。你又长居于此，可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轼渊，你也是关心则乱。我族世代居住北境，这样的异象不足为惧。”
圣伯鱼还是有些忧虑得走至窗边，将窗打开，风雪翻滚涌入，他忙伸臂一挡。余光透过指尖向外，天际还有雷鸣，白日的雷混入风雪中，让人看不真切。
窗又被关上，圣伯鱼放下手，看着眼前的寻勿气恼得指着一旁的火盆，“你看，火都熄了。”
侍女上前，重新换了盆火来，寻勿懊恼得将圣伯鱼拉回了棋盘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