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烟花?!”

    塞萨尔和罗莎同时惊呼,互相都没听懂,但这不妨碍罗莎暗自感慨他在这种时候也要说怪话的坚持。

    而把他俩都整疑惑的,正是提出放烟花计划的达提亚娜。

    她是这么解释的:“既然你们两个都能在大雾中察觉魔法,那或许这片迷雾并不能遮盖魔法,如果我们能利用魔法搞出足够显眼的动静,或许雾中失散的其他人就能借此找到我们了。”

    而为了尽量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信号肯定要向上发射,同时还要四处扩散,形容一下那不就是烟花吗?

    “可是雾里还有很多其他不知名的东西,这样做太危险了。”

    罗莎反对,她说的也很有道理,万一在同伴赶来之前他们先被别的东西袭击了,就可能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塞萨尔倒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也许那些阴影并没有成型,这取决于你如何想象。”

    这个猜测也合理,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阴影的真实模样,之前四散而逃也只是听到了声音,主要是怕那个说着“会不会掉下来的”的家伙的想法成真。

    达提亚娜把这话给罗莎翻译了一下,罗莎还是觉得不保险,但实际上在信息缺失的情况下很难有百分百稳妥的选择,她想了想,觉得罗莎可能是在担心自身安危,达提亚娜有法典跑得快,塞萨尔也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做底牌,遇到危机这里比较难过的可能就她了。

    “虽然这个决定很危险,但你也知道现在没有更稳妥的方法了,我们不能浪费时间,昨天到今天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再往后拖,情况会越来越坏,我们得早些与其他人汇合,好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放心,出了事这回换我拉着你跑。”

    罗莎欲言又止,看起来并没有很感动,但她最终还是同意了,可能是因为二对一她确实阻止不了吧。

    全票通过,达提亚娜开始研究怎么放烟花,她看上了火苗驱雾的功能,想要进行一个大胆的融合,塞萨尔见她想都不想就要往火苗里丢魔法,吓得立刻躲开。

    “等等,死眠之地的东西都有点诡异,我没听说它有其他用法,你让我再看看说明。”

    说着他戴上头盔,很是谨慎地坐到一边从衣服里摸出一个薄本。

    如果把塞萨尔看成是一个在全开放世界冒险探索的玩家,那他一定是比较实诚的类型,会跟着攻略小心探索,不会随便挑战炸弹炸飞赶路,机关做饭,骗怪刷材料等操作。

    与之相比,达提亚娜则是肉眼可见的大胆。

    “你这头盔……”

    “增重抗死防空袭。”

    他答得很快,实在让人好奇他在死眠之地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熟练。

    达提亚娜回想着自己当初与死眠之地的初见,不禁感慨塞萨尔意志坚定,如果之前她没摇人,按原著的发展现在他还在死眠之地探索呢。

    “看出什么来了?”

    同伴在研究,她也没闲着,一边看黄历翻法典,一边随口询问。

    “一烧骨灰,二烧灰烬,寄宿者的灵魂正在接受考验,流浪人在蜗牛壳中蜷起,死者的肉在火焰中蓬勃生长,我们有炉火,我们没有不快乐……”

    “等等,你这听着不像是说明啊?”

    在他声音渐小的时候,达提亚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听听,这简直像是什么异端誓词,如果不是罗莎还在一边,她一定会用院长的口吻对他说“停下,我不想在死亡的火刑架上看到你,抑或是断头台”。

    塞萨尔没有回话,他小声把句子念完后才扭头看过去,说实在的,面对那两个圈圈眼,她总觉得不太自在,达提亚娜轻皱眉头,提醒他:“我们得想办法扩大魔法范围。”

    他点头,“这需要一位高贵的灵魂的帮助。”

    “?”

    在达提亚娜的疑惑中他摸出了一个卷曲的蝴蝶翅膀,像要往火里丢的样子。

    “你是要使用仪式魔法吗?”

    他愣了愣,也不急着动作,又转头用那两个大圈圈看她:“仪式魔法是什么?”

    “……”

    实话实说,这一刻达提亚娜真被他整懵了,她呆了一会儿,很快陷入一种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混乱状态。

    不应该啊,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神国的居民可以不知道预言师,不知道魔导和其他新时代魔法,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对历史悠久,从古至今的仪式魔法感到陌生啊?

    上次用仪式联系他也没见他吃惊啊,怎么这次就听不懂了?

    她有一瞬间感到恼怒,但又很快平静下来,然后稍微转过身体避开对方的视线,这才细细推测起来。

    原著是大长篇,她看的时候一目十行,时间又过去太久,哪里还记得多少设定细节,只知道主角确实从始至终都走的其他晋升道路,对魔法研究不多,不知道魔法的具体划分也情有可原。

    可是神国里的存在知道啊,不然信徒一天天的,通过什么跟神沟通呢?靠呼吸吗?它们都知道,就塞萨尔不知道是吧?

    哎,好像……还真有可能?

    达提亚娜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先入为主了,因为塞萨尔来自神国,原著里又当了历史学者,目前除了常识也没见他对什么高端点的知识表现出迷茫不解,她就下意识认为像魔法这样的知识他应该是知道的。

    但这些知识之间并不是一通百通,能按顺序研究的关系,如果人的学识自然发展,可能他知道了魔法,就会去探究魔法的分类从而得知仪式魔法了,但塞萨尔他的壳子不是天生的,他的知识也不是,不然他一个从天而降的外来者凭啥知道那么多东西啊?在被创造的过程中,他脑子里没有这些概念是完全有可能的。

    用自修会举例,教堂就从不说什么仪式,仪式跟仪式魔法也没有特别的关系。

    仪式这个东西并不复杂,有句话叫生活需要仪式感,上到加冕礼拜,下到社交礼仪,象征无处不在,仪式无处不在,但很少有人意识到这点。

    除开那些日常的,不涉及上层世界的仪式,达提亚娜把所有跟神秘沾边的仪式都看成仪式魔法是她个人的理解,其他人可能不这么认为,或是出于某种原因有意无意地分割忽略了,就像预言师不谈魔法里的象征模式一样。

    达提亚娜自己理顺了,又转回去看塞萨尔,塞萨尔还在研究,之前尝试的卷边蝴蝶翅膀似乎不成功,他正尝试另外的东西。

    “……”

    一如既往地,她不好当着罗莎的面向他解释什么是仪式魔法,毕竟现在主流的神秘学体系,除开预言和自修会的内修就是魔法了,且在雾中作用明显的就魔法一个,他手上还捧着火苗呢,特地跟他解释仪式魔法也太尴尬了,很难在罗莎面前遮掩过去。

    她想了想:“进行到哪了?”

    嘴上这样问,心里想的其实是得找个时间跟塞萨尔交流一下神秘学方面的知识。

    塞萨尔的声音有些苦恼:“我尝试了一些看起来跟火相性不错的材料,但结果都不太好。”

    达提亚娜也不知道卷边蝴蝶翅膀哪里看起来跟火适配了,因为被火燎了会卷起来吗?

    正想着,她看到他从某不明方型油脂上切了一小块丢进火苗里,火苗噗噗几声,升起一股灰烟。

    “灭,灭了?”

    她尾音都提高了,塞萨尔也有些愣神,恍然惊道:“玩完,我拿成防火油脂了。”

    兄弟,你这些谨慎的操作看起来还不如让她莽一波啊?

    重新起火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动静,见塞萨尔看过来,她果断借着整理裙子的动作用裙摆遮掩他的身形,塞萨尔也机灵,很快行动起来,险险把火重新点上了。

    感谢这层叠宽大的裙摆。

    这一下像是打通了塞萨尔的思路,他从一个栓着绳子的小罐子里取出一点像是碳灰一样的东西,又拿出一个类似玻璃珠的珠子,他将碳灰丢进火种,用珠子在上面引导火苗。

    过了一会,珠子里钻出一个白色半透明的灵体。

    它戴着很有年代感的巨大宽檐帽,穿着长袍,看起来很符合人们对旧时代魔法师的想象,它还很有礼貌,出来后便对两人行了一礼,罗莎站得稍微有点远,此时突然见到灵体,手顿时放到了剑柄上,见另外两人没有动作,才半信半疑地盯着瞧。

    关于灵体有一种说法是人本来就看得到它们,只是因为某种不知名原因忽略了相关信息,就好像从来没感受到一样。

    不过现在即便看到了,也无法自由沟通,灵体是不会说话的。

    与灵体的沟通由塞萨尔完成,他捧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里头传出滋滋声。达提亚娜跟罗莎像两个傻瓜挂件,因为听不懂在旁边无所事事,在他们看来寻常的滋滋声组成的每一句都在她们的知识盲区,就很困惑。

    经过大约十分钟的交流,双方达成一致,塞萨尔扭头对达提亚娜说:“你可以使用魔法了,它会帮你。”

    这一刻,他头顶光环,欧格姆学生的人设前所未有的鲜明立体。

    “那就开始吧。”

    达提亚娜翻开法典,这段时间储存的魔力足够法典里的魔法使用,很适合搞个大场面,塞萨尔召唤出来的高贵灵魂似乎对法典上刻录的术式很好奇,一直盯着看,她没有在意,只专注自己手上的魔法。

    “黄道天德,宜破屋,坏垣,沐浴,解除!”

    一个璀璨的不稳定球体飞上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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