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层黑羊寨1
前方炙热的风浪狠狠扑来，呼吸变得艰难。
洛川宁猛然回过神。
他咳嗽几声，发现自己正走在长长的、奇怪的队伍里。
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按部就班跟随前面人影走着，与大脑之间的联系出现不知名的差错，无法掌控，只能就这么向前。
队伍看不见尽头，无穷无尽的人沿着螺旋式阶梯旋转向下走着。
外侧是陡峭漆黑的山壁，密布阴云颜色的巨型瘤块，大小不一，绵延不绝。瘤块不停往外翻腾漆黑的液体，滴落在脚下台阶，粘腻湿滑。
内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源源不断的白色热气从下方往上冒，如同巨型蒸笼，要将所有人蒸熟，却不知会摆上什么模样的餐桌。
身上汗水不停流淌，口干舌燥，缺水的信号向大脑传达危险的警报。
可惜此刻大脑无法操控□□，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继续向热源靠近。
无法思考，洛川宁挣脱不能。
他机械般朝炽热的黑暗走去，直到失去一切知觉。
再次睁开眼，他脚下一空。
好在落差不是很高，他及时调整身形，缩起四肢滚了几圈卸力，穿过灌木丛，最后落在一处空旷的区域。
“吓死人了！”
“怎么会有人从那边出现？”
“游客？”
“还是专门来看祭祀的人？”
人群窃窃私语，目光警惕。
“有没有事？”
有人走过来，弯下腰，伸出手。
他借力起身，被黑色卷发的年轻男人搀扶站定，大脑还有些恍惚。
他是谁？
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朝年轻男人点头道谢，打量起周遭环境。
这是一片青色的山谷，树木繁茂，两侧高山陡峭，只有他滚下来那块区域还算是个缓坡。
有灌木丛缓冲，他受了点擦伤，并无大碍。
迎面的人群有老有少，服装各异，大多为男性，穿着黑色。
只有少部分人穿了其他颜色。
看起来压抑感十足。
最为奇怪的是，卷发男人搀扶起他之后，并没有放开他。
他正欲开口，心头忽然一震。
与对方相握的那只手，从手腕处传来奇妙的暖意。
他想起来了。
他是洛川宁。
对方是江彦。
“顺利会师。”
江彦冲他眨了眨眼，“待会跟你解释。”
小声说完，江彦转头看向人群，“村长，他也是慕名而来的游客，不小心迷了路，这才从山上摔下来。我看他腿脚也没什么问题，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呗？”
听到江彦这么说，低声谈论的人们松了口气，对洛川宁的态度也没有那么警惕。
人群中央，一名愁眉苦脸的中年人双手背后，身后的手里提着长烟枪，烟袋拖在地上，满是经年累月烟熏火燎的痕迹。
他拉眉耸眼，简单打量过洛川宁，应了江彦一声，“那你看着点，别影响了仪式。”
他们说话间，洛川宁低头看见自己挂着浅色麻绳手链的左边手腕上有三道黑线。
他伸手去擦，除了最下面的黑线一端被蹭掉一点，其他两根黑线纹丝不动。
仔细观察，洛川宁发现这黑线应该是用黑色油性笔画过的痕迹。
此地显然不适合停下思考。
洛川宁收起满心疑惑，随江彦一起跟上大部队前进。
江彦扶着他走在最后，低声问道：“还记得多少？”
洛川宁揉了揉眉心，“都记起来了。”
他记得自己被萧凛丢进巴比伦塔，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一个关卡。
幸好见萧凛前联系江彦带上装备和同进关卡的手链道具以防万一，也通知过祁星巡，自己很有可能会遇到意外。
只是没想到进来还有个失忆的副作用。
如果没有江彦，他恐怕什么都想不起来。
江彦却叹了一声，“怕什么来什么。”
洛川宁不解。
江彦趁无人注意，凑近洛川宁低声说：“这里是第五层的黑羊寨。”
洛川宁瞳孔猛缩。
黑羊寨的大名，他自然听过。
巴比伦塔从第三层开始逐渐减少甚至取消通关提示，但是第五层开始，玩家进塔后可在三个提示词代指的关卡中选择进入。
黑羊寨，是第五层选择率最低的关卡之一。
这里有去无回，成功通关的记录只有五大公会创始人。
连穿梭巴比伦塔把关卡当自己老家的红名都不愿意进。
黑羊寨的时间无限循环，进来便等于永远无法出去，因为根本找不到通关条件，更无法解决时间循环的限制。
初代攻略组当时折了大批人手在这里，直到桃花源会长桑秦出手，成为第一名通关的玩家。
碍于限制，除了时间循环这个重要信息，她留下的通关提示只有三个字。
婴儿塔。
一百年来，无数玩家前仆后继，却再无一人能够通关。
萧凛真是够狠，居然把他丢进这里。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江彦边走边说，“进来的人都失忆了。”
洛川宁一愣。
他以为失忆是自己被道具硬塞进塔的后遗症。
没想到居然是这道关卡的限制条件。
难怪这么久，即便有桃花源会长留下的提示，再没有其他玩家能够通关。
如此重要的情报，巴比伦塔不允许玩家公开。
可是，江彦怎么知道？
“我把那支笔带上了。”
江彦移开视线，莫名心虚。
宋三爷给的道具？
洛川宁用肯定的语气：“偷拿。”
按特调局的流程效率，江彦这辈子都带不走这支笔。
江彦梗起脖子，“什么偷。”
本来就是他们的。
他怕被其他人注意，又低声解释，“进来前我试了下笔能不能用。可能因为这个，我翻开本子便想起了一切，而你，应该是手链。”
洛川宁低头看向被麻绳捆紧的透明水晶石。
那是顾雨霖给的道具，可以和队友绑定进入同一关卡。
“不过——”
江彦表情变得凝重，“两个坏消息。”
“说吧。”
洛川宁不意外，进这种关卡，只可能是坏消息。
江彦面色沉重地看着他，“你错过了第一天的掷杯仪式，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祭祀准备。”
“这道关卡，只有三天。”
三天之后祭祀开始，关卡重来。
但这并非最坏的消息。
因为还有更坏的消息。
江彦目光落在洛川宁手腕上的横线，“这是我们第三次轮回。”
洛川宁下意识伸手去摸。
最下面的线痕已经完全干涸，蹭不掉了。
临近中午，人群来到山顶附近安营扎寨。
根据江彦的说法，第二天的时间全部用来供奉的准备。
村民寻找合适的洞穴位置作为祭祀场地，必要时用炸药炸山都有可能。现场搭建供桌，将从山下带来的一小部分祭品摆放整齐。
等短暂简单的祭祀结束，问过黑羊娘娘，这小部分祭品便可作为他们今夜的晚饭。
江彦被分配去挑选砍伐搭建供台的神木，洛川宁与他同行，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陡坡。
这里远离人群，也没人盯着他们。
江彦从口袋里取出巴掌大的本子，递给洛川宁。
“虽然都是我的笔迹，但是有些地方我没想明白。”
洛川宁接过翻开。
前面几页全是空白。
“前面用的普通水笔。”江彦肩扛斧头，打量所谓的神木，“进塔后笔迹全部消失，我自己也记不起来到底写了什么。”
洛川宁继续往后翻，看见了江彦的名字。
后面是特调局、五大公会、关卡等乱七八糟的字样，比他的名字小很多。
当然还有几个人名稍大一点，萧凛两个字下面打了两道横线，顾雨霖后面则打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本子，居然写了这么多字。
洛川宁没说话，继续往后翻。
第二页最显眼的莫过于右下角的罗马数字1，因为这一页只有两个字。
女婴。
江彦挑好角度，对准树木底端狠狠砍了上去。
“第一次我比较谨慎，服从你的安排。根据你的性格，你肯定会救下那些女婴。”
对上洛川宁略显迷惑的视线，江彦放下斧头。
“啊对，忘记告诉你第一天的情况。”
刚进入时，江彦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道关卡，更是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真以为自己是前来观摩祭祀仪式的普通游客，随大流一起进入寨子。
村民展现给他们的第一个仪式，便是掷杯筊。
长桌一端，面无表情的老人怀里抱着婴孩，襁褓是鲜红的颜色。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举起两枚竹片，口中振振有词。
念罢，男人扔下竹片。
长桌上，竹片一正一反，村民们纷纷松了口气。
江彦与其他人站在另一头，他很好奇。
掷杯筊他知道，如果一正一反，代表神灵答应请求。
“这是求什么？”
他身旁的男人回答：“求问黑羊娘娘，是否接受今年的祭品。”
“什么祭品？”
“当然是——”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哭嚎，一名头发凌乱的妇人朝抱着婴孩的老人冲过去，被村民们七手八脚拦住。
“我的孩子！！！——”
妇人也穿着一身黑衣，打扮与其他村民并无二致，她拼命想要靠近老人。
“放过我的女儿！我求求你们了！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啊！”
江彦身边的男人叹了口气，“这村子供奉一位黑羊娘娘，每年都需要奉上全村的女婴作为贡品。可一年又一年过去，女婴越来越少，今年只有一名新生的女婴。”
他低声道：“要我说，就该把那些男婴也送去当祭品，一视同仁才对。那个杯茭，我就没见失败过，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小，有个人样不就成了。”
江彦被他逗笑，还没来得及细想，又听男人开口。
“我叫萧全。”男人随意问道，“你呢？”
江彦的思绪被打断，脑内一片空白。
他……
叫什么？
洛川宁猛然回过神。
他咳嗽几声，发现自己正走在长长的、奇怪的队伍里。
身体不由自主地行动起来，按部就班跟随前面人影走着，与大脑之间的联系出现不知名的差错，无法掌控，只能就这么向前。
队伍看不见尽头，无穷无尽的人沿着螺旋式阶梯旋转向下走着。
外侧是陡峭漆黑的山壁，密布阴云颜色的巨型瘤块，大小不一，绵延不绝。瘤块不停往外翻腾漆黑的液体，滴落在脚下台阶，粘腻湿滑。
内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源源不断的白色热气从下方往上冒，如同巨型蒸笼，要将所有人蒸熟，却不知会摆上什么模样的餐桌。
身上汗水不停流淌，口干舌燥，缺水的信号向大脑传达危险的警报。
可惜此刻大脑无法操控□□，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自己继续向热源靠近。
无法思考，洛川宁挣脱不能。
他机械般朝炽热的黑暗走去，直到失去一切知觉。
再次睁开眼，他脚下一空。
好在落差不是很高，他及时调整身形，缩起四肢滚了几圈卸力，穿过灌木丛，最后落在一处空旷的区域。
“吓死人了！”
“怎么会有人从那边出现？”
“游客？”
“还是专门来看祭祀的人？”
人群窃窃私语，目光警惕。
“有没有事？”
有人走过来，弯下腰，伸出手。
他借力起身，被黑色卷发的年轻男人搀扶站定，大脑还有些恍惚。
他是谁？
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朝年轻男人点头道谢，打量起周遭环境。
这是一片青色的山谷，树木繁茂，两侧高山陡峭，只有他滚下来那块区域还算是个缓坡。
有灌木丛缓冲，他受了点擦伤，并无大碍。
迎面的人群有老有少，服装各异，大多为男性，穿着黑色。
只有少部分人穿了其他颜色。
看起来压抑感十足。
最为奇怪的是，卷发男人搀扶起他之后，并没有放开他。
他正欲开口，心头忽然一震。
与对方相握的那只手，从手腕处传来奇妙的暖意。
他想起来了。
他是洛川宁。
对方是江彦。
“顺利会师。”
江彦冲他眨了眨眼，“待会跟你解释。”
小声说完，江彦转头看向人群，“村长，他也是慕名而来的游客，不小心迷了路，这才从山上摔下来。我看他腿脚也没什么问题，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呗？”
听到江彦这么说，低声谈论的人们松了口气，对洛川宁的态度也没有那么警惕。
人群中央，一名愁眉苦脸的中年人双手背后，身后的手里提着长烟枪，烟袋拖在地上，满是经年累月烟熏火燎的痕迹。
他拉眉耸眼，简单打量过洛川宁，应了江彦一声，“那你看着点，别影响了仪式。”
他们说话间，洛川宁低头看见自己挂着浅色麻绳手链的左边手腕上有三道黑线。
他伸手去擦，除了最下面的黑线一端被蹭掉一点，其他两根黑线纹丝不动。
仔细观察，洛川宁发现这黑线应该是用黑色油性笔画过的痕迹。
此地显然不适合停下思考。
洛川宁收起满心疑惑，随江彦一起跟上大部队前进。
江彦扶着他走在最后，低声问道：“还记得多少？”
洛川宁揉了揉眉心，“都记起来了。”
他记得自己被萧凛丢进巴比伦塔，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一个关卡。
幸好见萧凛前联系江彦带上装备和同进关卡的手链道具以防万一，也通知过祁星巡，自己很有可能会遇到意外。
只是没想到进来还有个失忆的副作用。
如果没有江彦，他恐怕什么都想不起来。
江彦却叹了一声，“怕什么来什么。”
洛川宁不解。
江彦趁无人注意，凑近洛川宁低声说：“这里是第五层的黑羊寨。”
洛川宁瞳孔猛缩。
黑羊寨的大名，他自然听过。
巴比伦塔从第三层开始逐渐减少甚至取消通关提示，但是第五层开始，玩家进塔后可在三个提示词代指的关卡中选择进入。
黑羊寨，是第五层选择率最低的关卡之一。
这里有去无回，成功通关的记录只有五大公会创始人。
连穿梭巴比伦塔把关卡当自己老家的红名都不愿意进。
黑羊寨的时间无限循环，进来便等于永远无法出去，因为根本找不到通关条件，更无法解决时间循环的限制。
初代攻略组当时折了大批人手在这里，直到桃花源会长桑秦出手，成为第一名通关的玩家。
碍于限制，除了时间循环这个重要信息，她留下的通关提示只有三个字。
婴儿塔。
一百年来，无数玩家前仆后继，却再无一人能够通关。
萧凛真是够狠，居然把他丢进这里。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江彦边走边说，“进来的人都失忆了。”
洛川宁一愣。
他以为失忆是自己被道具硬塞进塔的后遗症。
没想到居然是这道关卡的限制条件。
难怪这么久，即便有桃花源会长留下的提示，再没有其他玩家能够通关。
如此重要的情报，巴比伦塔不允许玩家公开。
可是，江彦怎么知道？
“我把那支笔带上了。”
江彦移开视线，莫名心虚。
宋三爷给的道具？
洛川宁用肯定的语气：“偷拿。”
按特调局的流程效率，江彦这辈子都带不走这支笔。
江彦梗起脖子，“什么偷。”
本来就是他们的。
他怕被其他人注意，又低声解释，“进来前我试了下笔能不能用。可能因为这个，我翻开本子便想起了一切，而你，应该是手链。”
洛川宁低头看向被麻绳捆紧的透明水晶石。
那是顾雨霖给的道具，可以和队友绑定进入同一关卡。
“不过——”
江彦表情变得凝重，“两个坏消息。”
“说吧。”
洛川宁不意外，进这种关卡，只可能是坏消息。
江彦面色沉重地看着他，“你错过了第一天的掷杯仪式，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祭祀准备。”
“这道关卡，只有三天。”
三天之后祭祀开始，关卡重来。
但这并非最坏的消息。
因为还有更坏的消息。
江彦目光落在洛川宁手腕上的横线，“这是我们第三次轮回。”
洛川宁下意识伸手去摸。
最下面的线痕已经完全干涸，蹭不掉了。
临近中午，人群来到山顶附近安营扎寨。
根据江彦的说法，第二天的时间全部用来供奉的准备。
村民寻找合适的洞穴位置作为祭祀场地，必要时用炸药炸山都有可能。现场搭建供桌，将从山下带来的一小部分祭品摆放整齐。
等短暂简单的祭祀结束，问过黑羊娘娘，这小部分祭品便可作为他们今夜的晚饭。
江彦被分配去挑选砍伐搭建供台的神木，洛川宁与他同行，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陡坡。
这里远离人群，也没人盯着他们。
江彦从口袋里取出巴掌大的本子，递给洛川宁。
“虽然都是我的笔迹，但是有些地方我没想明白。”
洛川宁接过翻开。
前面几页全是空白。
“前面用的普通水笔。”江彦肩扛斧头，打量所谓的神木，“进塔后笔迹全部消失，我自己也记不起来到底写了什么。”
洛川宁继续往后翻，看见了江彦的名字。
后面是特调局、五大公会、关卡等乱七八糟的字样，比他的名字小很多。
当然还有几个人名稍大一点，萧凛两个字下面打了两道横线，顾雨霖后面则打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本子，居然写了这么多字。
洛川宁没说话，继续往后翻。
第二页最显眼的莫过于右下角的罗马数字1，因为这一页只有两个字。
女婴。
江彦挑好角度，对准树木底端狠狠砍了上去。
“第一次我比较谨慎，服从你的安排。根据你的性格，你肯定会救下那些女婴。”
对上洛川宁略显迷惑的视线，江彦放下斧头。
“啊对，忘记告诉你第一天的情况。”
刚进入时，江彦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道关卡，更是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真以为自己是前来观摩祭祀仪式的普通游客，随大流一起进入寨子。
村民展现给他们的第一个仪式，便是掷杯筊。
长桌一端，面无表情的老人怀里抱着婴孩，襁褓是鲜红的颜色。身着黑衣的中年男人举起两枚竹片，口中振振有词。
念罢，男人扔下竹片。
长桌上，竹片一正一反，村民们纷纷松了口气。
江彦与其他人站在另一头，他很好奇。
掷杯筊他知道，如果一正一反，代表神灵答应请求。
“这是求什么？”
他身旁的男人回答：“求问黑羊娘娘，是否接受今年的祭品。”
“什么祭品？”
“当然是——”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哭嚎，一名头发凌乱的妇人朝抱着婴孩的老人冲过去，被村民们七手八脚拦住。
“我的孩子！！！——”
妇人也穿着一身黑衣，打扮与其他村民并无二致，她拼命想要靠近老人。
“放过我的女儿！我求求你们了！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啊！”
江彦身边的男人叹了口气，“这村子供奉一位黑羊娘娘，每年都需要奉上全村的女婴作为贡品。可一年又一年过去，女婴越来越少，今年只有一名新生的女婴。”
他低声道：“要我说，就该把那些男婴也送去当祭品，一视同仁才对。那个杯茭，我就没见失败过，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小，有个人样不就成了。”
江彦被他逗笑，还没来得及细想，又听男人开口。
“我叫萧全。”男人随意问道，“你呢？”
江彦的思绪被打断，脑内一片空白。
他……
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