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层黑羊寨10
天色渐亮，处理干净火堆的余烬，顾雨霖将裙子叠好，收进包里。
“你这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唐梨非掀起蛇皮袋一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能不能别搞抽象。”唐梨非嘴角抽搐，“这娃娃哪弄的？跟真的一样……”
桑秦小心翼翼抱起孩子，“不是娃娃，是真的婴儿。”
她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就是昨天被选为祭品的女婴。
顾雨霖制止她想哄的动作，“会哭的。”
桑秦只好暂时抱住不动，“我没记错的话，刚刚你把蛇皮袋拖在地上……”
桑秦和唐梨非一起用谴责的眼神看顾雨霖。
顾雨霖一脸无辜，“我抱着果子，没手抱她了。”
唐梨非无语，“你最好是真的搞抽象。”
什么果子比孩子重要？
“你呆在这不要动。”顾雨霖在唐梨非震惊的目光中从蛇皮袋里掏出一把猎枪，将子弹装进捆在大腿外侧的小包里，“我和桑秦过去。”
唐梨非手忙脚乱接过桑秦怀里的女婴，即便她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女婴突然睁开眼，瘪嘴，哇的一声要哭。
桑秦吓了一跳，正要哄，顾雨霖眼疾手快，劈手夺过女婴，塞进蛇皮袋里。
令人意外的是，女婴甫一进入蛇皮袋，不哭不闹，甚至睁着一双大眼，冲她们咯咯笑。
“我这次真没骗你。”顾雨霖说。
唐梨非犹豫了一下，伸手拉起蛇皮袋，给女婴留够呼吸的空间。
“这袋子，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吗？”
顾雨霖从村子顺来不少砍刀，丢在地上供桑秦选择，“她妈妈担心她被村民发现，从小把她塞进后院的蛇皮袋里，对她来说，恐怕这个袋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唐梨非看向女婴的眼神越发怜惜。
桑秦选中一把柴刀，还有两把小刀用绳子捆在后腰。
她检查完毕，提醒顾雨霖可以出发。
“怎么了？”
顾雨霖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她决定放弃，“走吧。”
炸药装在山谷最狭窄的通道两旁，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距离她们所在的休息区域有将近一小时左右的脚程。
桑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顾雨霖是如何能在布置完炸药后顺带下山把村寨扫荡一圈。
她脑海中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不会是一整晚都没睡吧？”
“我睡不着。”顾雨霖没有否认，“走着走着便回了村子。”
“接下来能撑得住吗？”
“放心，我精神很好。”
桑秦跟在后面，只能看见她半张侧脸在树林间若隐若现，“你很习惯通宵？”
“单纯睡不着。”顾雨霖正爬上高处，转头看了一眼脚下，“这种地方，很难入睡。”
“看来还是我做的不够好。”
顾雨霖没有回答。
“还不能让你完全信任我。”
顾雨霖似乎是无话可说，接下来的路程一直是桑秦不断开口，她沉默不语。
她们的运气不错，抵达目的地之后，便发现村民组成的队伍正朝山林深处而来。
桑秦爬上大树，眯眼看了会。
村民搬运祭祀用的物品上山，前进速度很慢，远远看去，像是蜿蜒的蚯蚓。
奇怪的是，‘蚯蚓’腹部臃肿，严重拖累了整体移动速度。
等更近一些，桑秦瞧见队伍正中四人抬着深色的木架，上面像是捆了不少东西，但她看不清晰。
“中间那是？”
顾雨霖站在树下点燃引信，“祭品的替代。”
“替代？”
桑秦正思考会有什么替代，顾雨霖说：“看的太清楚不是一件好事。”
桑秦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露出骇然神色，“该不会……”
队伍越来越近，逐渐能看清大致轮廓。
木架最顶端是块巨大的圆柱，上面锁链缠绕，捆着一个人。
其实那人已经不成人形，仅仅能从扭曲的四肢分辨出是人而非其他生物。
“那是谁？”
桑秦猜了出来，却还要问。
她必须从顾雨霖这里获得答案。
“将婴儿交给我的女人。”顾雨霖给了她答案，“我看着她被吊在村口的杆子上，在她的注视下离开。所有人都有动手，他们全是凶手。”
难怪顾雨霖会带着婴儿回来。
明明她那么嫌弃婴儿麻烦。
桑秦闭上眼睛，“我会把他们解决掉。”
“可我觉得，只是解决还不够。”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顾雨霖淡淡开口，“斩草要除根，根不除，怎么能结束一切呢？”
桑秦震惊地睁开眼，看着顾雨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她深吸一口气，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顾雨霖抱着猎枪从斜坡滑下，左脚向内侧翻转，恰好在混乱的村民队伍前方止步。
村民之中穿着不同的异乡人率先反应过来，“小心前方！”
提醒还是晚了。
顾雨霖抬起枪口，对准领头的村长，没有任何犹豫扣下扳机。
“你——”
村长脑袋上开出一个碗大的洞，满脸都是后悔的表情。
顾雨霖知道，他是后悔没有抓住她。
她也明白。
如果有下一次，村长一定会在一开始解决掉她。
“不会有下一次。”
顾雨霖手上动作不停，依次对准人群中几个并不起眼的男人，将所有的子弹打完。
她抡起枪管，砸向一个穿着与村民不同的男人。
男人吓得跪在地上，“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对那个女人动手！你别……”
枪管没有半分犹豫，击中他的太阳穴。
骨裂的声音，他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歪倒在地。
半空中突然跳出一个金色的提醒框。
「警告：玩家【孙悟空】杀害玩家【世界和平】，扣除【安全值】」
「警告：玩家【孙悟空】的【安全值】变为【黄色】」
「警告：玩家的【安全值】变为【红色】即为【红名玩家】，需及时清洁【安全值】」
顾雨霖手上动作不停，对准右侧另一个异乡人脑袋就是一枪管。
“那女人只是个npc！！！你就不怕变成红名吗！！！”
他的哀嚎成为他最后的遗言。
「警告：玩家【孙悟空】杀害玩家【梁静博】，扣除【安全值】」
「警告：玩家【孙悟空】的【安全值】变为【黄色】」
「警告：玩家的【安全值】变为【红色】即为【红名玩家】，需及时清洁【安全值】」
……
「警告：玩家【孙悟空】共杀害玩家七人，扣除【安全值】」
「警告：玩家【孙悟空】的【安全值】变为【红色】」
「警告：玩家的【安全值】变为【红色】即为【红名玩家】，需及时清洁【安全值】」
顾雨霖丢下糊满血的猎枪，拔出腿边的刀。
她掀开地上男人的衣服，正要动手，被桑秦握住手腕。
桑秦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来吧。”
顾雨霖抬起头看她。
粘结的血块糊住桑秦侧脸的发梢，她的眼眸布满悲伤。
“刚刚……我没能动手。”
不久前桑秦的记忆开始松动，认出其中一人。
那男人算是攻略组的预备队员。
由于品德方面的恶劣行为，她和程响不太赞同他进入攻略组。
这次行动本该是桑秦与男人一同进入关卡，男人为了让桑秦和程响心服口服，独自一人提前进入，这才没有与桑秦同行。
男人同样认出来桑秦，立刻开口向桑秦求饶。
熟悉的脸近在眼前，桑秦一时没能下手，反被男人一个横扫腿扫翻在地。
当然，男人没能逃脱。
顶着红名的顾雨霖鬼魅般来到他身后，直接给了他后脑一下。
红白相间的污浊飞溅在顾雨霖的侧脸，令她更像恐怖片里的可怖存在，她的脚下，男人当场停止呼吸。
“让我来吧。”
桑秦另一只手从顾雨霖手中抽出砍刀，两人手心的血混在一起，“我想，成为你的共犯。”
“是吗？”
顾雨霖歪过头看她，从她眼底看到坚决，这才退开一步，“别后悔喔～”
总共三十四人，每个人都要脱下裤子。
从一开始的恶心到后面的麻木，桑秦剁到最后，动作逐渐机械化，手中的刀锋都开始变钝。
顾雨霖跟在她身后，将东西捡进倒空的木箱里。
顾雨霖挑的箱子大小正好，装了个满满当当。
做完这一切，桑秦瘫坐在地上，失去所有力气。
她喘着粗气，鼻腔口腔全部充斥着恶心的腥气，躲不开。
这里令她无比厌恶。
“啪——”
身边传来木箱合上的声音，打断了桑秦的思绪。
她发现顾雨霖站直身体，开始活动全身关节。
桑秦不由自主移过视线，看向顾雨霖。
“你……”
顾雨霖踩着木架，手臂用力，撑住身体向上，爬到木架顶端。
她用小刀细细割断捆住女人的绳索，眼神耐心又温柔，仿佛不是在解绳索，而是在擦拭珍宝。
等碍事的绳索全部拆掉，顾雨霖横抱女人，一跃而下，借半蹲缓冲掉重力。
“还能走吗？”
桑秦将木箱抗在肩头，摇摆着站起身，“可以。”
“嗯。”顾雨霖大步朝前走去，“跟紧点，别丢了。”
桑秦不知道顾雨霖要去哪，她太过疲惫，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跟在顾雨霖身后，不知饥渴。
等到顾雨霖停下，发现她们已经站在山顶，远处的天际线与落日相互映衬，淡金色的光芒洒在身上，还能感受到一丝温热。
山顶正中有一汪池水，清可见底。
顾雨霖走到池边，轻轻将女人放下。
她整理一番女人的遗容，手上用了点力气，女人顺着水流往池中移动，渐渐沉入水底。
桑秦看向池边一圈与女人身躯相似的灯座，紧紧抱住怀中木箱，“这个呢？”
“跟我来。”
她们刚走出几步，一团黑泥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用奇怪的肢体不协调地爬到她们面前。
最上面不知是手臂还是羊蹄，朝桑秦伸过去。
桑秦犹豫了一下，将木箱放在黑泥上方，刚松开手，木箱被黑泥接过。
“就这样？”
“嗯。”顾雨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就这样。”
被污染的肺部终于变得清新。
“你这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唐梨非掀起蛇皮袋一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能不能别搞抽象。”唐梨非嘴角抽搐，“这娃娃哪弄的？跟真的一样……”
桑秦小心翼翼抱起孩子，“不是娃娃，是真的婴儿。”
她没记错的话，这孩子就是昨天被选为祭品的女婴。
顾雨霖制止她想哄的动作，“会哭的。”
桑秦只好暂时抱住不动，“我没记错的话，刚刚你把蛇皮袋拖在地上……”
桑秦和唐梨非一起用谴责的眼神看顾雨霖。
顾雨霖一脸无辜，“我抱着果子，没手抱她了。”
唐梨非无语，“你最好是真的搞抽象。”
什么果子比孩子重要？
“你呆在这不要动。”顾雨霖在唐梨非震惊的目光中从蛇皮袋里掏出一把猎枪，将子弹装进捆在大腿外侧的小包里，“我和桑秦过去。”
唐梨非手忙脚乱接过桑秦怀里的女婴，即便她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女婴突然睁开眼，瘪嘴，哇的一声要哭。
桑秦吓了一跳，正要哄，顾雨霖眼疾手快，劈手夺过女婴，塞进蛇皮袋里。
令人意外的是，女婴甫一进入蛇皮袋，不哭不闹，甚至睁着一双大眼，冲她们咯咯笑。
“我这次真没骗你。”顾雨霖说。
唐梨非犹豫了一下，伸手拉起蛇皮袋，给女婴留够呼吸的空间。
“这袋子，是她妈妈留给她的吗？”
顾雨霖从村子顺来不少砍刀，丢在地上供桑秦选择，“她妈妈担心她被村民发现，从小把她塞进后院的蛇皮袋里，对她来说，恐怕这个袋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唐梨非看向女婴的眼神越发怜惜。
桑秦选中一把柴刀，还有两把小刀用绳子捆在后腰。
她检查完毕，提醒顾雨霖可以出发。
“怎么了？”
顾雨霖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她决定放弃，“走吧。”
炸药装在山谷最狭窄的通道两旁，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距离她们所在的休息区域有将近一小时左右的脚程。
桑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顾雨霖是如何能在布置完炸药后顺带下山把村寨扫荡一圈。
她脑海中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不会是一整晚都没睡吧？”
“我睡不着。”顾雨霖没有否认，“走着走着便回了村子。”
“接下来能撑得住吗？”
“放心，我精神很好。”
桑秦跟在后面，只能看见她半张侧脸在树林间若隐若现，“你很习惯通宵？”
“单纯睡不着。”顾雨霖正爬上高处，转头看了一眼脚下，“这种地方，很难入睡。”
“看来还是我做的不够好。”
顾雨霖没有回答。
“还不能让你完全信任我。”
顾雨霖似乎是无话可说，接下来的路程一直是桑秦不断开口，她沉默不语。
她们的运气不错，抵达目的地之后，便发现村民组成的队伍正朝山林深处而来。
桑秦爬上大树，眯眼看了会。
村民搬运祭祀用的物品上山，前进速度很慢，远远看去，像是蜿蜒的蚯蚓。
奇怪的是，‘蚯蚓’腹部臃肿，严重拖累了整体移动速度。
等更近一些，桑秦瞧见队伍正中四人抬着深色的木架，上面像是捆了不少东西，但她看不清晰。
“中间那是？”
顾雨霖站在树下点燃引信，“祭品的替代。”
“替代？”
桑秦正思考会有什么替代，顾雨霖说：“看的太清楚不是一件好事。”
桑秦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露出骇然神色，“该不会……”
队伍越来越近，逐渐能看清大致轮廓。
木架最顶端是块巨大的圆柱，上面锁链缠绕，捆着一个人。
其实那人已经不成人形，仅仅能从扭曲的四肢分辨出是人而非其他生物。
“那是谁？”
桑秦猜了出来，却还要问。
她必须从顾雨霖这里获得答案。
“将婴儿交给我的女人。”顾雨霖给了她答案，“我看着她被吊在村口的杆子上，在她的注视下离开。所有人都有动手，他们全是凶手。”
难怪顾雨霖会带着婴儿回来。
明明她那么嫌弃婴儿麻烦。
桑秦闭上眼睛，“我会把他们解决掉。”
“可我觉得，只是解决还不够。”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顾雨霖淡淡开口，“斩草要除根，根不除，怎么能结束一切呢？”
桑秦震惊地睁开眼，看着顾雨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她深吸一口气，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顾雨霖抱着猎枪从斜坡滑下，左脚向内侧翻转，恰好在混乱的村民队伍前方止步。
村民之中穿着不同的异乡人率先反应过来，“小心前方！”
提醒还是晚了。
顾雨霖抬起枪口，对准领头的村长，没有任何犹豫扣下扳机。
“你——”
村长脑袋上开出一个碗大的洞，满脸都是后悔的表情。
顾雨霖知道，他是后悔没有抓住她。
她也明白。
如果有下一次，村长一定会在一开始解决掉她。
“不会有下一次。”
顾雨霖手上动作不停，依次对准人群中几个并不起眼的男人，将所有的子弹打完。
她抡起枪管，砸向一个穿着与村民不同的男人。
男人吓得跪在地上，“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对那个女人动手！你别……”
枪管没有半分犹豫，击中他的太阳穴。
骨裂的声音，他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歪倒在地。
半空中突然跳出一个金色的提醒框。
「警告：玩家【孙悟空】杀害玩家【世界和平】，扣除【安全值】」
「警告：玩家【孙悟空】的【安全值】变为【黄色】」
「警告：玩家的【安全值】变为【红色】即为【红名玩家】，需及时清洁【安全值】」
顾雨霖手上动作不停，对准右侧另一个异乡人脑袋就是一枪管。
“那女人只是个npc！！！你就不怕变成红名吗！！！”
他的哀嚎成为他最后的遗言。
「警告：玩家【孙悟空】杀害玩家【梁静博】，扣除【安全值】」
「警告：玩家【孙悟空】的【安全值】变为【黄色】」
「警告：玩家的【安全值】变为【红色】即为【红名玩家】，需及时清洁【安全值】」
……
「警告：玩家【孙悟空】共杀害玩家七人，扣除【安全值】」
「警告：玩家【孙悟空】的【安全值】变为【红色】」
「警告：玩家的【安全值】变为【红色】即为【红名玩家】，需及时清洁【安全值】」
顾雨霖丢下糊满血的猎枪，拔出腿边的刀。
她掀开地上男人的衣服，正要动手，被桑秦握住手腕。
桑秦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来吧。”
顾雨霖抬起头看她。
粘结的血块糊住桑秦侧脸的发梢，她的眼眸布满悲伤。
“刚刚……我没能动手。”
不久前桑秦的记忆开始松动，认出其中一人。
那男人算是攻略组的预备队员。
由于品德方面的恶劣行为，她和程响不太赞同他进入攻略组。
这次行动本该是桑秦与男人一同进入关卡，男人为了让桑秦和程响心服口服，独自一人提前进入，这才没有与桑秦同行。
男人同样认出来桑秦，立刻开口向桑秦求饶。
熟悉的脸近在眼前，桑秦一时没能下手，反被男人一个横扫腿扫翻在地。
当然，男人没能逃脱。
顶着红名的顾雨霖鬼魅般来到他身后，直接给了他后脑一下。
红白相间的污浊飞溅在顾雨霖的侧脸，令她更像恐怖片里的可怖存在，她的脚下，男人当场停止呼吸。
“让我来吧。”
桑秦另一只手从顾雨霖手中抽出砍刀，两人手心的血混在一起，“我想，成为你的共犯。”
“是吗？”
顾雨霖歪过头看她，从她眼底看到坚决，这才退开一步，“别后悔喔～”
总共三十四人，每个人都要脱下裤子。
从一开始的恶心到后面的麻木，桑秦剁到最后，动作逐渐机械化，手中的刀锋都开始变钝。
顾雨霖跟在她身后，将东西捡进倒空的木箱里。
顾雨霖挑的箱子大小正好，装了个满满当当。
做完这一切，桑秦瘫坐在地上，失去所有力气。
她喘着粗气，鼻腔口腔全部充斥着恶心的腥气，躲不开。
这里令她无比厌恶。
“啪——”
身边传来木箱合上的声音，打断了桑秦的思绪。
她发现顾雨霖站直身体，开始活动全身关节。
桑秦不由自主移过视线，看向顾雨霖。
“你……”
顾雨霖踩着木架，手臂用力，撑住身体向上，爬到木架顶端。
她用小刀细细割断捆住女人的绳索，眼神耐心又温柔，仿佛不是在解绳索，而是在擦拭珍宝。
等碍事的绳索全部拆掉，顾雨霖横抱女人，一跃而下，借半蹲缓冲掉重力。
“还能走吗？”
桑秦将木箱抗在肩头，摇摆着站起身，“可以。”
“嗯。”顾雨霖大步朝前走去，“跟紧点，别丢了。”
桑秦不知道顾雨霖要去哪，她太过疲惫，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地跟在顾雨霖身后，不知饥渴。
等到顾雨霖停下，发现她们已经站在山顶，远处的天际线与落日相互映衬，淡金色的光芒洒在身上，还能感受到一丝温热。
山顶正中有一汪池水，清可见底。
顾雨霖走到池边，轻轻将女人放下。
她整理一番女人的遗容，手上用了点力气，女人顺着水流往池中移动，渐渐沉入水底。
桑秦看向池边一圈与女人身躯相似的灯座，紧紧抱住怀中木箱，“这个呢？”
“跟我来。”
她们刚走出几步，一团黑泥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用奇怪的肢体不协调地爬到她们面前。
最上面不知是手臂还是羊蹄，朝桑秦伸过去。
桑秦犹豫了一下，将木箱放在黑泥上方，刚松开手，木箱被黑泥接过。
“就这样？”
“嗯。”顾雨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就这样。”
被污染的肺部终于变得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