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约定
27
晚6:01。
如果你这时站在这间高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向远处眺望，你就会发现，在暗蓝暗蓝的暮色里，天际线还透着稀微的光明，夕阳的橘子海下，高楼只剩棱棱角角的轮廓，晚间氤氲的雾气经过光的折射，析出淡粉色，浮在尘埃中，给乳白的积云打上腮红。
遗憾的是，粉雾无法穿透玻璃的阻隔，去触碰房间的主人，它只能好奇地停留在外，发出无声的疑问。
蜷缩在墙角的男人为谁怦然心动红了脸？
受到冲击的苏免捂着狂跳紧缩的心脏，阵阵目眩神晕，眼角沁出数颗泪珠，空荡的房间传来智能运动手环“滴——滴——”警报，“心跳120/分钟。请做一次深呼吸，屏气几秒钟后，缓慢呼气。即可有效平稳心情。”
他将脸埋在膝间，呆呆地喃喃：“刚……刚刚算是壁咚吗？”
“女孩子也会说脏话啊。”
圆润的耳垂渐渐爬上胭脂红，滴落的泪珠砸在手心，他迷惑地注视掌心。
这是他的眼泪？
上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找不到记忆。
窗外的粉雾随着黑暗的天色，蹑着脚悄然离去。
角落散发的粉色气氛一点一点填满空间。
28
苏免在家准备做饭的时候接到母亲苏莲打来的电话。
他恍惚地意识到：今天是周四，又到了每周例行汇报日常生活的时间。
犹豫三秒后接通电话：
“妈——”
“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欣慰的轻笑，“遇上喜欢的人了？声音变得这么甜。”
“嗯？”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份心情已经感染到音调。雀跃的声音羞涩回答道：“嗯。”
客厅外闪烁着城市灯光，阳台乌漆一团黑，玻璃窗上倒映着他清晰的人像。
人的肉眼在光较弱时会自动调节，使眼睛适应黑暗环境从而更好地观察，这使得对成像的观察可以更为敏锐而清晰。
所以他毫不意外、清楚地看到自己一副陷入心动而不自觉含羞待怯的脸色。
诶……诶？？
自己就是顶着这种表情从公司回的家？
这个猜测让他浑身一震。
他像个寻求神明帮助的少女一样，双手合十、手指向下交叉放在额头、诚恳地祈祷：自己回家路上没被任何人注意到。
等等？？
他怎么回的家？
自己开车？还是司机？
“表白了吗？男孩女孩？”
母亲的提问把他从回忆拉倒现实。
“还没，她是个很……很可爱的女孩子。”
“唔，真是不出意外的性取向。”
苏免无奈地摇摇头，或许是苏家把他们这两代人从小养在国外，家里并不避讳这样的讨论。
“以后每周四这个时间点我不再打电话给你，门禁也取消。”
“啊？”他大吃一惊。
“我不想养出一个妈宝的孩子，有女朋友之后，在外面待到几点都可以，时间是属于你们的。”
“我还没跟她告白……”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明天。就明天。”
电话那头的苏莲语气坚定，随后温和地解释道：
“越早越好。”
“你一出生，妈就找灵慧寺的大师算过，他说你命里注定抓不住东西。尚能大师也说我天生缘浅情薄，命格阴错阳差、一生身不由己，年轻的时候我不信，吃了大苦头。”
“我不是个信命的人，为你，我不得不信。”
“所以我事事替你抓，马术、礼仪、高尔夫、编程、弦乐器、乐团指挥……我就不多说了，你四岁就已经能在爷爷奶奶面前自如弹奏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你是你父亲亲口承认的，他最喜欢的一个孩子。为他这句话，我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唯独一件事，”她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声音放空，“唯独你喜欢谁，跟谁恋爱结婚，我一概不过问。”
29
苏免躺在紫色丝绸床单上，难得失眠，他很小就开始遵照私人教练的指导，能像个战争中的飞行员在两分钟内快速入睡，绝不把压力和疲劳留到第二天。
半昏半醒间，他又梦到陈平那双闪着愤怒和戏谑的双眼。
那感觉就像化身一只低头用爪洗脸的兔子，和小草对坐在花丛中，鸟语风轻。
花与草之间，一双眸子炯炯如虎，窥伺时机。
火红的狐狸沉沉低嚎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兔子瑟瑟发抖躺在野兽的利爪下，露出脆弱的血管，连哀求都叫不出来。
狐狸不着急吃晚餐，它把兔子含在舌头和牙齿之间，吃汤圆一样，细细品味，咂摸咂摸，翻来滚去。
耐到这颗汤圆自己抵挡不住攻势，缓缓流出宝贵的内馅。
一丝鱼肚白出现于天地交接的地方。
在床头的闹钟“滴——滴”响起前，他随手关掉。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拆下床单和脱下全套睡衣丢进滚筒洗衣机。
窗外天色微明，又是新的一天。
疲惫混合着对未知的期待感。
今天，是他的告白日。
30
陈平起床后心情不佳。
做了个变身大狐狸吃掉小白兔的莫名其妙的梦，影响到她睡眠质量，她还同时受到合租室友退租和房东大涨租金的双重打击。
“人间不值得！”
她大叫一声，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又跳起来给空气干两拳，反击这个操蛋的世界。
泄气地直直后仰倒在床上。
“夸嚓——”，老旧的床板不堪重负，彻底光荣退休。
陈平仰面倒在床上，才注意到天花板乘她不注意，又脱落一块墙皮，本就不平整的墙面雪上加霜，像极了中年男教师的地中海。
万念俱灰地闭上眼，“毁灭吧，赶紧的。”
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念。
除了临渊的工资和食堂。
31
陈平挂断电话，继续刚才的话题，“徐秘书你真的没有租房信息？”
“我是总裁的秘书，不是房产中介，谢谢。”
“欸——”
徐月青：不要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啊喂。
“那我被房东扫地出门也没关系？”
“人别死我家门口。”
“是嘛，被房东赶走之后伤心欲绝的我肯定会去酒吧买醉也没关系？醉到神智不清噢？不受自己控制，跑到台上，抢走正在打碟的DJ的麦克风，大喊：谁想看临渊徐秘书不可言说小视频？主角竟是……”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慌慌张张地向四周扫视一圈，发现餐厅没有其他人路过才放下心，也对，谁会在十一点就吃午饭啊。
除了这个嘴馋的家伙和被生拉硬拽给她带路的大怨种。
尤其是苏免一大早因为紧急会议出差B市，连公司都没来，更没人管她（虽然总裁的身份对她毫无压制力，昨天他已经深刻领会。）
“行了行了，我给你找还不行吗？姑奶奶，说话也要看场合啊。”
被大手捂住半张脸的她，眨巴眨巴眼，满意地眯成狐狸笑。
像只偷袭成功的小狐狸。
惹得徐月青怨气全消，后知后觉赶忙收回手。
他尴尬地边找话题边收拾陈平的餐具，“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
餐盘里的咖喱饭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被雕刻成兔子的熟胡萝卜还完完整整。
跟小孩子似的，居然挑食不吃胡萝卜。
小朋友见到这么可爱的胡萝卜块也会被骗到，然后开心地一口吃掉噢？
徐月青升起一股老父亲的责任感。
“噢，是快递员。”
真的？会跟快递员说要保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这个回答，他不置可否。
忽然想起早上又收到相同的催款短信，曾经的那个被他排除的念头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还餐具的这个间隙他左右三思，权衡数次，终于下定决心。
和陈平走出餐厅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开口：“我有个朋友，房子在春景路，三室一厅两卫，半开放式厨房，两间是卧室，一间专门改造成电竞室，没养猫没养狗，单身，每周健身三次，一次三小时，不抽烟，工作需要才喝酒，他问你要不要合租。”
这描述未免也太详细了吧？搁这征婚呢？
“租金呢？”
他说了个数字，补充道：“这只是第一个月的租金，后面免租免押。”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月紧迫的还款问题，对他来说租金都是小钱。
“唔，这个数比我想的要高得多，不过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我接受。”年纪轻轻出社会工作，家里人心疼她，不怎么管她要钱。
她主动承担家里的生活费，剩下的大部分都攒着，久而久之也有了个小金库以防不时之需。
在高中读政治必修一《经济生活》，老师就浅显讲过标准普尔家庭资产象限表，20%的资产要专款专用，解决突发重大开支。如今派上用场。
“房租要不要再降低一点？”徐月青怕她逞强。
“不用，”陈平财大气粗，“两倍我都出的起。”
？？？
穷光蛋竟是他自己？
徐月青：低下的只是我的头颅，我的灵魂昂首挺胸。
“对了。”
“嗯？”
“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
徐秘书的头颅和灵魂同时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
不出所料。
陈平毫不在意，“跟你那个朋友说，今天晚上我就搬过去。”
“这……这么快？？”
“为什么不呢？”
32
“我能当你男朋友吗？”
“行啊。”
“真的吗？你可以不用那么早回复我，等我从……”
“为什么不呢？”
“不过，我有个要求，”
“这事你知我知。”
“……好。”
“刚才谁打电话给你？”
“快递员。”
此时在塞纳河巨型油轮甲板上浅酌香槟酒、满心雀跃对着埃菲尔铁塔许愿和陈平长长久久的男人，定不肯相信日后两人会经历相当彻骨铭心的分手。
晚6:01。
如果你这时站在这间高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向远处眺望，你就会发现，在暗蓝暗蓝的暮色里，天际线还透着稀微的光明，夕阳的橘子海下，高楼只剩棱棱角角的轮廓，晚间氤氲的雾气经过光的折射，析出淡粉色，浮在尘埃中，给乳白的积云打上腮红。
遗憾的是，粉雾无法穿透玻璃的阻隔，去触碰房间的主人，它只能好奇地停留在外，发出无声的疑问。
蜷缩在墙角的男人为谁怦然心动红了脸？
受到冲击的苏免捂着狂跳紧缩的心脏，阵阵目眩神晕，眼角沁出数颗泪珠，空荡的房间传来智能运动手环“滴——滴——”警报，“心跳120/分钟。请做一次深呼吸，屏气几秒钟后，缓慢呼气。即可有效平稳心情。”
他将脸埋在膝间，呆呆地喃喃：“刚……刚刚算是壁咚吗？”
“女孩子也会说脏话啊。”
圆润的耳垂渐渐爬上胭脂红，滴落的泪珠砸在手心，他迷惑地注视掌心。
这是他的眼泪？
上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
找不到记忆。
窗外的粉雾随着黑暗的天色，蹑着脚悄然离去。
角落散发的粉色气氛一点一点填满空间。
28
苏免在家准备做饭的时候接到母亲苏莲打来的电话。
他恍惚地意识到：今天是周四，又到了每周例行汇报日常生活的时间。
犹豫三秒后接通电话：
“妈——”
“呵，”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欣慰的轻笑，“遇上喜欢的人了？声音变得这么甜。”
“嗯？”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声音软绵绵的。自己都没察觉到那份心情已经感染到音调。雀跃的声音羞涩回答道：“嗯。”
客厅外闪烁着城市灯光，阳台乌漆一团黑，玻璃窗上倒映着他清晰的人像。
人的肉眼在光较弱时会自动调节，使眼睛适应黑暗环境从而更好地观察，这使得对成像的观察可以更为敏锐而清晰。
所以他毫不意外、清楚地看到自己一副陷入心动而不自觉含羞待怯的脸色。
诶……诶？？
自己就是顶着这种表情从公司回的家？
这个猜测让他浑身一震。
他像个寻求神明帮助的少女一样，双手合十、手指向下交叉放在额头、诚恳地祈祷：自己回家路上没被任何人注意到。
等等？？
他怎么回的家？
自己开车？还是司机？
“表白了吗？男孩女孩？”
母亲的提问把他从回忆拉倒现实。
“还没，她是个很……很可爱的女孩子。”
“唔，真是不出意外的性取向。”
苏免无奈地摇摇头，或许是苏家把他们这两代人从小养在国外，家里并不避讳这样的讨论。
“以后每周四这个时间点我不再打电话给你，门禁也取消。”
“啊？”他大吃一惊。
“我不想养出一个妈宝的孩子，有女朋友之后，在外面待到几点都可以，时间是属于你们的。”
“我还没跟她告白……”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明天。就明天。”
电话那头的苏莲语气坚定，随后温和地解释道：
“越早越好。”
“你一出生，妈就找灵慧寺的大师算过，他说你命里注定抓不住东西。尚能大师也说我天生缘浅情薄，命格阴错阳差、一生身不由己，年轻的时候我不信，吃了大苦头。”
“我不是个信命的人，为你，我不得不信。”
“所以我事事替你抓，马术、礼仪、高尔夫、编程、弦乐器、乐团指挥……我就不多说了，你四岁就已经能在爷爷奶奶面前自如弹奏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你是你父亲亲口承认的，他最喜欢的一个孩子。为他这句话，我付出了多少努力。”
“可唯独一件事，”她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声音放空，“唯独你喜欢谁，跟谁恋爱结婚，我一概不过问。”
29
苏免躺在紫色丝绸床单上，难得失眠，他很小就开始遵照私人教练的指导，能像个战争中的飞行员在两分钟内快速入睡，绝不把压力和疲劳留到第二天。
半昏半醒间，他又梦到陈平那双闪着愤怒和戏谑的双眼。
那感觉就像化身一只低头用爪洗脸的兔子，和小草对坐在花丛中，鸟语风轻。
花与草之间，一双眸子炯炯如虎，窥伺时机。
火红的狐狸沉沉低嚎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兔子瑟瑟发抖躺在野兽的利爪下，露出脆弱的血管，连哀求都叫不出来。
狐狸不着急吃晚餐，它把兔子含在舌头和牙齿之间，吃汤圆一样，细细品味，咂摸咂摸，翻来滚去。
耐到这颗汤圆自己抵挡不住攻势，缓缓流出宝贵的内馅。
一丝鱼肚白出现于天地交接的地方。
在床头的闹钟“滴——滴”响起前，他随手关掉。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拆下床单和脱下全套睡衣丢进滚筒洗衣机。
窗外天色微明，又是新的一天。
疲惫混合着对未知的期待感。
今天，是他的告白日。
30
陈平起床后心情不佳。
做了个变身大狐狸吃掉小白兔的莫名其妙的梦，影响到她睡眠质量，她还同时受到合租室友退租和房东大涨租金的双重打击。
“人间不值得！”
她大叫一声，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又跳起来给空气干两拳，反击这个操蛋的世界。
泄气地直直后仰倒在床上。
“夸嚓——”，老旧的床板不堪重负，彻底光荣退休。
陈平仰面倒在床上，才注意到天花板乘她不注意，又脱落一块墙皮，本就不平整的墙面雪上加霜，像极了中年男教师的地中海。
万念俱灰地闭上眼，“毁灭吧，赶紧的。”
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念。
除了临渊的工资和食堂。
31
陈平挂断电话，继续刚才的话题，“徐秘书你真的没有租房信息？”
“我是总裁的秘书，不是房产中介，谢谢。”
“欸——”
徐月青：不要露出一副可惜的样子啊喂。
“那我被房东扫地出门也没关系？”
“人别死我家门口。”
“是嘛，被房东赶走之后伤心欲绝的我肯定会去酒吧买醉也没关系？醉到神智不清噢？不受自己控制，跑到台上，抢走正在打碟的DJ的麦克风，大喊：谁想看临渊徐秘书不可言说小视频？主角竟是……”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慌慌张张地向四周扫视一圈，发现餐厅没有其他人路过才放下心，也对，谁会在十一点就吃午饭啊。
除了这个嘴馋的家伙和被生拉硬拽给她带路的大怨种。
尤其是苏免一大早因为紧急会议出差B市，连公司都没来，更没人管她（虽然总裁的身份对她毫无压制力，昨天他已经深刻领会。）
“行了行了，我给你找还不行吗？姑奶奶，说话也要看场合啊。”
被大手捂住半张脸的她，眨巴眨巴眼，满意地眯成狐狸笑。
像只偷袭成功的小狐狸。
惹得徐月青怨气全消，后知后觉赶忙收回手。
他尴尬地边找话题边收拾陈平的餐具，“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
餐盘里的咖喱饭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被雕刻成兔子的熟胡萝卜还完完整整。
跟小孩子似的，居然挑食不吃胡萝卜。
小朋友见到这么可爱的胡萝卜块也会被骗到，然后开心地一口吃掉噢？
徐月青升起一股老父亲的责任感。
“噢，是快递员。”
真的？会跟快递员说要保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这个回答，他不置可否。
忽然想起早上又收到相同的催款短信，曾经的那个被他排除的念头又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还餐具的这个间隙他左右三思，权衡数次，终于下定决心。
和陈平走出餐厅的时候，他漫不经心开口：“我有个朋友，房子在春景路，三室一厅两卫，半开放式厨房，两间是卧室，一间专门改造成电竞室，没养猫没养狗，单身，每周健身三次，一次三小时，不抽烟，工作需要才喝酒，他问你要不要合租。”
这描述未免也太详细了吧？搁这征婚呢？
“租金呢？”
他说了个数字，补充道：“这只是第一个月的租金，后面免租免押。”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月紧迫的还款问题，对他来说租金都是小钱。
“唔，这个数比我想的要高得多，不过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我接受。”年纪轻轻出社会工作，家里人心疼她，不怎么管她要钱。
她主动承担家里的生活费，剩下的大部分都攒着，久而久之也有了个小金库以防不时之需。
在高中读政治必修一《经济生活》，老师就浅显讲过标准普尔家庭资产象限表，20%的资产要专款专用，解决突发重大开支。如今派上用场。
“房租要不要再降低一点？”徐月青怕她逞强。
“不用，”陈平财大气粗，“两倍我都出的起。”
？？？
穷光蛋竟是他自己？
徐月青：低下的只是我的头颅，我的灵魂昂首挺胸。
“对了。”
“嗯？”
“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
徐秘书的头颅和灵魂同时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
不出所料。
陈平毫不在意，“跟你那个朋友说，今天晚上我就搬过去。”
“这……这么快？？”
“为什么不呢？”
32
“我能当你男朋友吗？”
“行啊。”
“真的吗？你可以不用那么早回复我，等我从……”
“为什么不呢？”
“不过，我有个要求，”
“这事你知我知。”
“……好。”
“刚才谁打电话给你？”
“快递员。”
此时在塞纳河巨型油轮甲板上浅酌香槟酒、满心雀跃对着埃菲尔铁塔许愿和陈平长长久久的男人，定不肯相信日后两人会经历相当彻骨铭心的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