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源头来自房屋中间一张一米多长的台子，台面被血污掩盖了原本的颜色，上面放着一台盛满肉泥的榨汁机，周围凌乱散落着毛皮、骨头和其他器官组织。
萧喻突然想起那一麻袋的肉泥，全身冒起了鸡皮，恶心的感觉梗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
铁笼里的猫大概还有十来只猫，甚至还有几只幼崽，听到开门的动静后全都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声，缩到笼子的一角簌簌发抖，用无辜而恐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群人类。
它们身上大多都有外伤，却不是致命伤，因为台面下的巨大工具箱里还装了各种花样的刑具，刀、锥、剪、斧、钻……足够让它们被折磨几天几夜才从煎熬中死去。
“这你弄的？做的是TMD人事吗，纯纯的畜生！”一个稍年轻的的警察骂道。
姓黄的看起来却镇定了许多，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萧喻吸了吸鼻子，眼角滴下一滴泪，她无法想象如果再晚点到，这些小家伙会遭遇什么非人的折磨。
柯榆的脸色也分外阴冷，看向那人的眼神就像看到粪坑的蛆虫一般鄙夷。
“你还拍视频发网上了？”
为首的警官指着房内的电脑和摄像机问。
“我没有……”
姓黄的语气有点心虚。
年轻警官奉劝道：“劝你坦白从宽，或许还能少坐几天，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得到……”
听到会坐牢，姓黄的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出一丝慌张，“我说、我说！”
他全名叫黄鑫荣，55岁，本地人，鳏居，刚退休没多久，儿子一家在外地发展，偶然通过爱宠群接触到这个圈子，闲得太无聊，就产生了加入的念头。
他挑了条有攻击力的恶犬，训练它去捉流浪猫，然后邀请同城的圈内人到自己郊外的老屋里虐杀，拍摄的视频通常既是留作纪念，也会分享到群里，由群主打包到暗网售卖，以满足更多有此类恶癖的同类的需求。
……
一行人将幸存的流浪猫全都搬上车尾箱，拖去了警局。
做完笔录，已是凌晨。
“谢谢您见义勇为，挽救了这些无辜的小生命，为A市的和谐发展做出了贡献！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和他的同伙，一个也躲不掉！”
为首的警官说着向柯榆伸出一只手，萧喻及时伸出自己的爪子和他握了握，避免了一场尴尬。
“哈哈哈，这猫真聪明，还会握手！”警官笑声爽朗地说道。
柯榆摸了摸她的脑袋，抿唇不语。
萧喻的心情却并受笑声感染，她深知，就算黄鑫荣受到了惩罚，那些丧生于他手下的猫也回不来了。
今天抓了一个黄鑫荣，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黄鑫荣在张牙舞爪……
警局打算将流浪猫送去流浪动物救护所，柯榆要来了联系方式，提出他愿意资助一笔费用供这些流浪猫治疗、生活和绝育。
他着重强调了“绝育”两个字，这勾起了萧喻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她万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柯榆低头看了她一眼，黑眸深不见底，仿佛在思考什么。
“喵？”
她有点慌了，不是，他不会在考虑也给她做个绝育吧，她还是只没换牙的小奶猫啊！
凌晨两点多睡，早晨七点起。
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的柯榆，还是雷打不动地早起给她做好猫饭，再出门上班。
等萧喻睡饱了觉，猫饭早就凉透了，公寓也只剩她一只猫了，她又开始了等待的一天。
傍晚时分，一大片乌云飘到了A市上空，天地顷刻暗淡，恍若黑夜，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萧喻挨在窗边俯瞰着闪电之下的城市，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心头隐隐感到不安。
起初她担心他没有带伞，随后又想起他开车，应该不会淋到多少雨……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标志着黑夜的霓虹灯亮起，连聒噪的鸣笛声仿佛也在催促。
他怎么这么晚还没到回家，不会是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
萧喻甩甩头，将这个不详的猜测甩出脑袋，或许他只是还没有忙完工作，留下来多加了一会儿班。
她对着监控机器人“喵”了几声，又跑到玄关处坐下，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扇门，恨不得给它盯出个洞。
“咚咚咚！”
车窗上传来愤怒的拍打声。
大雨、车祸……
心率不可抑制地飙升，肺部快供不上氧气……
柯榆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眼前的画面开始重影，耳朵也短暂性地失聪了。
他颤抖着手，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趴在方向盘上喘息，静待那阵窒息的眩晕过去。
“咚咚咚！”
“你好，我是交警！里面的人还好吗，可以下车吗？”
良久后，奔驰的车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男士，你还好吗？”
穿着雨衣的交警朝车里探进脑袋，见柯榆脸上毫无血色，担忧地问道。
“什么人啊，碰了我的车还当起缩头乌龟了！”
另一年轻男人在旁边直接开骂，他的百万法拉利才提来没几天，第一次上路就撞坏了一块，真是晦气。
站在他身边的美女，又是为他撑伞，又是为他拍背顺气。
这个叫骂的男人是A城有名的纨绔富二代，平时没少违反交规，交官局无人不识他的臭名，同时碍于他家的财势，也无人敢戳破。
交警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询问柯榆需不需要去医院。
柯榆面无表情地下了车，冰冷的雨水从他的头上淋下，大脑才勉强恢复了几分清明，但双脚却还是像踩在云端一般无力。
柯榆浑浑噩噩地配合交警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直到迈进公寓的门，他也没有缓过神来。
“喵~”
他低头，一个黑色的生物在蹭他沾上泥水的裤腿，他下意识地往躲开。
脏，他很脏。
萧喻眼含热泪，他可回来了，可在看到他的形象后又惊了一跳。
他全身湿透了，墨发都黏在了一起，像只霜打的茄子，嘴唇呈现病态的白色，眼里了无光彩，像两个吓人的无底的黑洞。
他就这么愣愣地瞅着她，半晌才想起什么，机械地从柜子上拿起消毒液往自己身上喷，然后惯性般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开始做猫饭。
她担忧地往着他的身影，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居然还惦记着给她做猫饭。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多的疑问，出口变成了一连串啰嗦的“喵喵喵”。
他的脸上没有关心，也没有不耐，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把猫饭倒她碗里，就径直进了卧室。
萧喻的肚子“咕噜”作响，只能暂时咽下满腹的狐疑，先解决猫生第一大事。
解决了晚饭后，她猫猫祟祟地将耳朵贴上卧室门，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萧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禁门失守了，柯榆怎么还不来管管！
她忐忑地从门后露出半只脑袋，瞄了一眼，房内没有开灯，黑暗而寂静。
他这么快就睡着了？
刚迈出一只前脚，背后便传来“沙沙”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是跟屁虫机器人，它也跟着她向卧室方向移动了一厘米。
不过迟疑了三秒，她便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把剩下的三只脚依次迈了进去。
怕什么咧，是他先不关门的，她不过是一只担心他的小猫咪罢了！
客厅照进的光将这个黑盒子劈出了一个口子，她已然忘却了第一次进来的那种窒息感。
他躺在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被子盖到了肩膀，睡姿笔挺挺的，像一座僵硬的雕像，更像一具安详的……
她心“咯噔”了一下，快速跳上床头，将耳朵贴近他的鼻子。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的绒毛上，她这才舒了口气。
他睡得竟这么沉，连小猫咪闯进来了也浑然不觉。
这下，她彻底没了顾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欣赏起他的睡颜。
昏暗的光线衬得他的五官更柔和了，羽扇般轻轻地颤动的睫毛，走向平缓的浓眉，深邃的眼窝，英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每一处都无可挑剔，甚至是微微翕动的鼻孔，也是帅翻了。
什么东西差点流到了柯榆的帅脸上？
她回过神来，连忙将那一串长长的口水吸了回来，狼狈地擦了擦嘴角，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将脑袋放到了他的枕头上。
嘻嘻，女友视角（吸溜~）。
柯榆的眉头似有察觉地皱了起来，萧喻吓得屏住了呼吸。
默默数了十个数，见他的眉头迟迟没有展开，但也没有转醒的迹象，她才重新恢复呼吸，只是刻意放轻了许多。
她还从没见过他那般失魂落魄的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什么事是他这么厉害的人都摆平不了的吗？
可她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连自己的事都掌控不了，更别提为他分忧解难了。
她好笑地拍了下自己想太多的脑袋，她算他的谁，哪里轮得到她给他分忧解难……
话说，他的床真的舒服，比她的猫窝还舒服……
这样感叹着，萧喻就打了个哈欠，闻着那股令人心安的雪松香，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妈！”
萧喻睡得正香，却被一声鬼叫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妈……”
她闻声低头，不是鬼叫，是柯榆在说梦话，只是他现在的嗓音嘶哑得可怕。
他额上冒出一层汗，眉间痛苦地紧锁着，嘴里不知道在咕哝什么。
她将耳朵凑近了些。
“妈……不要……顾……别……”
他的呼吸好烫，萧喻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伸出爪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她的肉垫都受不了。
发高烧了！照这样烧下去，这颗天才大脑怕是要烧坏了！而此时也没有别人能救他，只有她这只猫了……
她搓了搓爪爪，又看了看床下那张寸步不离的电子笑脸，在黑暗里发着显眼的红光。
反正迟早都是瞒不住的，当下救人要紧！
先打开床头灯，再扯下被子给他散一下热……
一大片光裸的肌肤猝不及防地闯进了她纯洁的眼睛，萧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给他拉了回去。
啊啊啊，她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
萧喻突然想起那一麻袋的肉泥，全身冒起了鸡皮，恶心的感觉梗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
铁笼里的猫大概还有十来只猫，甚至还有几只幼崽，听到开门的动静后全都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声，缩到笼子的一角簌簌发抖，用无辜而恐惧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群人类。
它们身上大多都有外伤，却不是致命伤，因为台面下的巨大工具箱里还装了各种花样的刑具，刀、锥、剪、斧、钻……足够让它们被折磨几天几夜才从煎熬中死去。
“这你弄的？做的是TMD人事吗，纯纯的畜生！”一个稍年轻的的警察骂道。
姓黄的看起来却镇定了许多，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萧喻吸了吸鼻子，眼角滴下一滴泪，她无法想象如果再晚点到，这些小家伙会遭遇什么非人的折磨。
柯榆的脸色也分外阴冷，看向那人的眼神就像看到粪坑的蛆虫一般鄙夷。
“你还拍视频发网上了？”
为首的警官指着房内的电脑和摄像机问。
“我没有……”
姓黄的语气有点心虚。
年轻警官奉劝道：“劝你坦白从宽，或许还能少坐几天，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得到……”
听到会坐牢，姓黄的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出一丝慌张，“我说、我说！”
他全名叫黄鑫荣，55岁，本地人，鳏居，刚退休没多久，儿子一家在外地发展，偶然通过爱宠群接触到这个圈子，闲得太无聊，就产生了加入的念头。
他挑了条有攻击力的恶犬，训练它去捉流浪猫，然后邀请同城的圈内人到自己郊外的老屋里虐杀，拍摄的视频通常既是留作纪念，也会分享到群里，由群主打包到暗网售卖，以满足更多有此类恶癖的同类的需求。
……
一行人将幸存的流浪猫全都搬上车尾箱，拖去了警局。
做完笔录，已是凌晨。
“谢谢您见义勇为，挽救了这些无辜的小生命，为A市的和谐发展做出了贡献！拔出萝卜带出泥，他和他的同伙，一个也躲不掉！”
为首的警官说着向柯榆伸出一只手，萧喻及时伸出自己的爪子和他握了握，避免了一场尴尬。
“哈哈哈，这猫真聪明，还会握手！”警官笑声爽朗地说道。
柯榆摸了摸她的脑袋，抿唇不语。
萧喻的心情却并受笑声感染，她深知，就算黄鑫荣受到了惩罚，那些丧生于他手下的猫也回不来了。
今天抓了一个黄鑫荣，但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数不清的黄鑫荣在张牙舞爪……
警局打算将流浪猫送去流浪动物救护所，柯榆要来了联系方式，提出他愿意资助一笔费用供这些流浪猫治疗、生活和绝育。
他着重强调了“绝育”两个字，这勾起了萧喻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她万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柯榆低头看了她一眼，黑眸深不见底，仿佛在思考什么。
“喵？”
她有点慌了，不是，他不会在考虑也给她做个绝育吧，她还是只没换牙的小奶猫啊！
凌晨两点多睡，早晨七点起。
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的柯榆，还是雷打不动地早起给她做好猫饭，再出门上班。
等萧喻睡饱了觉，猫饭早就凉透了，公寓也只剩她一只猫了，她又开始了等待的一天。
傍晚时分，一大片乌云飘到了A市上空，天地顷刻暗淡，恍若黑夜，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萧喻挨在窗边俯瞰着闪电之下的城市，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心头隐隐感到不安。
起初她担心他没有带伞，随后又想起他开车，应该不会淋到多少雨……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标志着黑夜的霓虹灯亮起，连聒噪的鸣笛声仿佛也在催促。
他怎么这么晚还没到回家，不会是路上出什么意外了吧？
萧喻甩甩头，将这个不详的猜测甩出脑袋，或许他只是还没有忙完工作，留下来多加了一会儿班。
她对着监控机器人“喵”了几声，又跑到玄关处坐下，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扇门，恨不得给它盯出个洞。
“咚咚咚！”
车窗上传来愤怒的拍打声。
大雨、车祸……
心率不可抑制地飙升，肺部快供不上氧气……
柯榆的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眼前的画面开始重影，耳朵也短暂性地失聪了。
他颤抖着手，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趴在方向盘上喘息，静待那阵窒息的眩晕过去。
“咚咚咚！”
“你好，我是交警！里面的人还好吗，可以下车吗？”
良久后，奔驰的车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男士，你还好吗？”
穿着雨衣的交警朝车里探进脑袋，见柯榆脸上毫无血色，担忧地问道。
“什么人啊，碰了我的车还当起缩头乌龟了！”
另一年轻男人在旁边直接开骂，他的百万法拉利才提来没几天，第一次上路就撞坏了一块，真是晦气。
站在他身边的美女，又是为他撑伞，又是为他拍背顺气。
这个叫骂的男人是A城有名的纨绔富二代，平时没少违反交规，交官局无人不识他的臭名，同时碍于他家的财势，也无人敢戳破。
交警并没有理会他，继续询问柯榆需不需要去医院。
柯榆面无表情地下了车，冰冷的雨水从他的头上淋下，大脑才勉强恢复了几分清明，但双脚却还是像踩在云端一般无力。
柯榆浑浑噩噩地配合交警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直到迈进公寓的门，他也没有缓过神来。
“喵~”
他低头，一个黑色的生物在蹭他沾上泥水的裤腿，他下意识地往躲开。
脏，他很脏。
萧喻眼含热泪，他可回来了，可在看到他的形象后又惊了一跳。
他全身湿透了，墨发都黏在了一起，像只霜打的茄子，嘴唇呈现病态的白色，眼里了无光彩，像两个吓人的无底的黑洞。
他就这么愣愣地瞅着她，半晌才想起什么，机械地从柜子上拿起消毒液往自己身上喷，然后惯性般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开始做猫饭。
她担忧地往着他的身影，那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居然还惦记着给她做猫饭。
他看起来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多的疑问，出口变成了一连串啰嗦的“喵喵喵”。
他的脸上没有关心，也没有不耐，什么表情也没有，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把猫饭倒她碗里，就径直进了卧室。
萧喻的肚子“咕噜”作响，只能暂时咽下满腹的狐疑，先解决猫生第一大事。
解决了晚饭后，她猫猫祟祟地将耳朵贴上卧室门，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萧喻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禁门失守了，柯榆怎么还不来管管！
她忐忑地从门后露出半只脑袋，瞄了一眼，房内没有开灯，黑暗而寂静。
他这么快就睡着了？
刚迈出一只前脚，背后便传来“沙沙”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是跟屁虫机器人，它也跟着她向卧室方向移动了一厘米。
不过迟疑了三秒，她便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把剩下的三只脚依次迈了进去。
怕什么咧，是他先不关门的，她不过是一只担心他的小猫咪罢了！
客厅照进的光将这个黑盒子劈出了一个口子，她已然忘却了第一次进来的那种窒息感。
他躺在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被子盖到了肩膀，睡姿笔挺挺的，像一座僵硬的雕像，更像一具安详的……
她心“咯噔”了一下，快速跳上床头，将耳朵贴近他的鼻子。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的绒毛上，她这才舒了口气。
他睡得竟这么沉，连小猫咪闯进来了也浑然不觉。
这下，她彻底没了顾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欣赏起他的睡颜。
昏暗的光线衬得他的五官更柔和了，羽扇般轻轻地颤动的睫毛，走向平缓的浓眉，深邃的眼窝，英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每一处都无可挑剔，甚至是微微翕动的鼻孔，也是帅翻了。
什么东西差点流到了柯榆的帅脸上？
她回过神来，连忙将那一串长长的口水吸了回来，狼狈地擦了擦嘴角，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又将脑袋放到了他的枕头上。
嘻嘻，女友视角（吸溜~）。
柯榆的眉头似有察觉地皱了起来，萧喻吓得屏住了呼吸。
默默数了十个数，见他的眉头迟迟没有展开，但也没有转醒的迹象，她才重新恢复呼吸，只是刻意放轻了许多。
她还从没见过他那般失魂落魄的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什么事是他这么厉害的人都摆平不了的吗？
可她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连自己的事都掌控不了，更别提为他分忧解难了。
她好笑地拍了下自己想太多的脑袋，她算他的谁，哪里轮得到她给他分忧解难……
话说，他的床真的舒服，比她的猫窝还舒服……
这样感叹着，萧喻就打了个哈欠，闻着那股令人心安的雪松香，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妈！”
萧喻睡得正香，却被一声鬼叫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妈……”
她闻声低头，不是鬼叫，是柯榆在说梦话，只是他现在的嗓音嘶哑得可怕。
他额上冒出一层汗，眉间痛苦地紧锁着，嘴里不知道在咕哝什么。
她将耳朵凑近了些。
“妈……不要……顾……别……”
他的呼吸好烫，萧喻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伸出爪子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她的肉垫都受不了。
发高烧了！照这样烧下去，这颗天才大脑怕是要烧坏了！而此时也没有别人能救他，只有她这只猫了……
她搓了搓爪爪，又看了看床下那张寸步不离的电子笑脸，在黑暗里发着显眼的红光。
反正迟早都是瞒不住的，当下救人要紧！
先打开床头灯，再扯下被子给他散一下热……
一大片光裸的肌肤猝不及防地闯进了她纯洁的眼睛，萧喻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给他拉了回去。
啊啊啊，她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