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送初吻
*
及川彻上场的时候，岩泉一正在休息。发球发得用力，结束后视线却忍不住向她那边瞟。
可恶，她和我没两句话可说，却能和小岩聊起来吗？！
及川彻径直走了过去，听见她说：“你也要出国啊……”
也。
她果然是个笨蛋，除了学习超级优秀之外，连这点心事都藏不好。
当着大家的面，就不拆穿她了。及川彻打着圆场，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
她抱着的书里夹着一封信，及川彻不傻，用排球想也知道，那估计是写给自己的。
她其实也不傻，看到她刚才的表情，故意也已经知道自己发现她偷听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决定早就做好了，被所有人知道也是必定会发生的事。
“信，是给我的吗？”
明天是周末，后天要离开，如果此时此刻不拿到这封信，大概以后也没机会拿到了吧。
“先别走，我想看看你的信。”
她的表情震惊到无以复加，他知道她一定会拒绝。
“我后天就要飞阿根廷了。”及川彻砍断了她逃走的路。
*
平时总是沉默着的人，疯起来会比任何人都更疯。及川彻想。
虽然这样形容她十分不恰当，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叹气。
怎么会有人、怎么会有人，说得出“恋爱一天也可以”这种话的？
及川彻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用自己曾经的荒唐事当挡箭牌：“你知道我在女孩子中间的风评很差的吧？”
“那还不是有很高的人气？”
“既然你不介意，”及川彻笑起来，伸手把她牵起来，“明天及川大人带你去约会。”
及川彻笑了声，如果队友知道自己居然紧张得双手冒汗，一定会超级大声地嘲笑他吧。但现在顾不得这个，及川彻有了新的想法，决定把她的东西还给她。
“我以为你会一直沉得住气。”她是看着那么冷静沉稳的一个人，及川彻还以为，永远没办法从她口中听见告白的话。
她看见发卡，眼神不安地四处乱看，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偷听的，还问他怎么知道那属于自己。
“未免也太小瞧及川大人了！我们当了这么久的同桌耶！”及川彻说。
低头把发卡别回她的发间，及川彻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她：
不是只有你在一直看着我。
注意到你的视线之后，我的眼睛也时常不由自主地为你停留。
*
这一天过得很快，快得从日出到日落也不过一眨眼之间。
他看得出她很累，却还是固执地拉着他到处走，像是只要继续向前走，今天就不会结束一样。
没办法了。他半蹲了下来，把早就疲惫不堪的女友背到了背上。她那么轻，那么瘦，他轻而易举地背着她。
她还是很害羞，路过的人看一眼，她都想把自己藏起来。
及川彻对她还是只肯称呼自己姓氏的事十分不满，抗议道就算是一日男友，也请她用心一点。
“和及川大人在一起，被人注视着也是在所难免的！要是觉得丢人，就把脸挡起来吧！”及川彻放肆地嘲笑着。
她做了个深呼吸，出乎意料地喊了他的名字：“我不要，我喜欢阿彻的头发。”
及川彻从脸到耳后根全都红透了。
他突然庆幸自己把她背了起来，这样她就没办法看见自己窘迫的表情了。
“说不定明天及川彻背着女孩逛街这件事就会传遍全校……”她这样说着，说到一半，声音夏然而止。
及川彻也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就说吧，离别前的告白，是很残忍的。
*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吐不快了。
胆小鬼小姐拐弯抹角问了两次，都没能问出他想听的问题。及川彻给了胸前的第二颗纽扣，给了拥抱，终于没能忍住：“给你一次机会，再问一次。”
不问算了，及川大人可以不问自答。
他笨拙地送出自己的初吻，捅破自己早就发现她暗恋心事的事实，先一步说了喜欢：“及川大人喜欢你。”
本来真的不想说的……及川彻吻着她的唇叹气，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她走进了他没来得及收回的网里。
*
及川彻走的时候，她没来送他。落地后，收到她发来的“一路顺风”的祝福。
记得她喜欢自己洗发露的味道，及川彻往她家里寄了一整箱。她打电话来，及川彻明知故问，说我们真实心有灵犀。她没说是什么东西，只问是不是要让她放到过期，明显是猜到了寄件人是谁。
及川彻笑得灿烂，说保质期很长，慢慢用总能用完的，心里还盘算着，等她用完了，再寄新的过去。
这样，她就一直都不会忘记及川大人的味道了吧。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日子很辛苦，一天一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和她，还有和朋友的交流，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动力。
*
“她说你们早就分手了。”
及川彻刚落地回到日本，就收到了这样的信息。可恶的小岩完全没照顾及川大人的脸面，直接发在了排球部当年的群聊里——大家一直一直保持着联系。朋友们回复了一串又一串的“哈哈哈”，及川彻气得咬牙切齿。
“什么？！你居然把我特地给她准备的惊喜告诉她了？”及川彻在机场大叫起来，引来周围人的频频侧目，咬牙切齿地提起行李就去打出租车，直奔她家。
“你怎么可以到处和别人说我被你甩了呢？小岩他们都来嘲笑我了！”
她的神情疑惑，把一日恋爱的往事翻出来：“我们当初说好的呀，只谈一天的恋爱。”
及川彻才不管什么“一日恋爱”，在他心里，只要没提过分手，那么恋爱就只一直保持着进行下去的！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我们当初并没有人提过分手好吗？！”
“好哇，原来你早就在心里把我甩掉了……哈……该不会还背着我找了新的男朋友吧？”
她还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一手拦住他凑近的身体：“及川你还少被女孩甩吗？”
明明都还能闻到和自己一样的洗发露香味，说出的话却这样冰冷！
及川彻熟练地切换成水汪汪的小狗眼神：“连你也想要把及川大人甩掉吗？”
“嘭”地一声，及川彻被关在了门外。
*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及川彻在门外控诉，说自己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回家，就跑来找她了，居然还要吃女朋友的闭门羹吗？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演了足足十分钟，她才重新打开大门。
“没人让你来先我家找我，你可以走。”
“不要！”在她反悔之前，及川彻拉着行李箱，飞快地进了她的家门。
趁她关门时，及川彻从背后抱了过去。这是个时隔好久的拥抱，久到上一次见她，两个人都还是笨拙纯情的高中生。
及川彻闷闷地在她耳后抱怨：“这么多年了，你都还没和我告白过。”
“……信里不是有吗？”
“喂喂，不要总是敷衍我啊！信里的能算数吗？我要听你说出来啊！”
“哦。”她停顿了一下，说，“我喜欢你。”
及川彻上场的时候，岩泉一正在休息。发球发得用力，结束后视线却忍不住向她那边瞟。
可恶，她和我没两句话可说，却能和小岩聊起来吗？！
及川彻径直走了过去，听见她说：“你也要出国啊……”
也。
她果然是个笨蛋，除了学习超级优秀之外，连这点心事都藏不好。
当着大家的面，就不拆穿她了。及川彻打着圆场，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
她抱着的书里夹着一封信，及川彻不傻，用排球想也知道，那估计是写给自己的。
她其实也不傻，看到她刚才的表情，故意也已经知道自己发现她偷听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决定早就做好了，被所有人知道也是必定会发生的事。
“信，是给我的吗？”
明天是周末，后天要离开，如果此时此刻不拿到这封信，大概以后也没机会拿到了吧。
“先别走，我想看看你的信。”
她的表情震惊到无以复加，他知道她一定会拒绝。
“我后天就要飞阿根廷了。”及川彻砍断了她逃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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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总是沉默着的人，疯起来会比任何人都更疯。及川彻想。
虽然这样形容她十分不恰当，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叹气。
怎么会有人、怎么会有人，说得出“恋爱一天也可以”这种话的？
及川彻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用自己曾经的荒唐事当挡箭牌：“你知道我在女孩子中间的风评很差的吧？”
“那还不是有很高的人气？”
“既然你不介意，”及川彻笑起来，伸手把她牵起来，“明天及川大人带你去约会。”
及川彻笑了声，如果队友知道自己居然紧张得双手冒汗，一定会超级大声地嘲笑他吧。但现在顾不得这个，及川彻有了新的想法，决定把她的东西还给她。
“我以为你会一直沉得住气。”她是看着那么冷静沉稳的一个人，及川彻还以为，永远没办法从她口中听见告白的话。
她看见发卡，眼神不安地四处乱看，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偷听的，还问他怎么知道那属于自己。
“未免也太小瞧及川大人了！我们当了这么久的同桌耶！”及川彻说。
低头把发卡别回她的发间，及川彻有那么一瞬间想告诉她：
不是只有你在一直看着我。
注意到你的视线之后，我的眼睛也时常不由自主地为你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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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过得很快，快得从日出到日落也不过一眨眼之间。
他看得出她很累，却还是固执地拉着他到处走，像是只要继续向前走，今天就不会结束一样。
没办法了。他半蹲了下来，把早就疲惫不堪的女友背到了背上。她那么轻，那么瘦，他轻而易举地背着她。
她还是很害羞，路过的人看一眼，她都想把自己藏起来。
及川彻对她还是只肯称呼自己姓氏的事十分不满，抗议道就算是一日男友，也请她用心一点。
“和及川大人在一起，被人注视着也是在所难免的！要是觉得丢人，就把脸挡起来吧！”及川彻放肆地嘲笑着。
她做了个深呼吸，出乎意料地喊了他的名字：“我不要，我喜欢阿彻的头发。”
及川彻从脸到耳后根全都红透了。
他突然庆幸自己把她背了起来，这样她就没办法看见自己窘迫的表情了。
“说不定明天及川彻背着女孩逛街这件事就会传遍全校……”她这样说着，说到一半，声音夏然而止。
及川彻也一下子回过神来。他就说吧，离别前的告白，是很残忍的。
*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不吐不快了。
胆小鬼小姐拐弯抹角问了两次，都没能问出他想听的问题。及川彻给了胸前的第二颗纽扣，给了拥抱，终于没能忍住：“给你一次机会，再问一次。”
不问算了，及川大人可以不问自答。
他笨拙地送出自己的初吻，捅破自己早就发现她暗恋心事的事实，先一步说了喜欢：“及川大人喜欢你。”
本来真的不想说的……及川彻吻着她的唇叹气，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她走进了他没来得及收回的网里。
*
及川彻走的时候，她没来送他。落地后，收到她发来的“一路顺风”的祝福。
记得她喜欢自己洗发露的味道，及川彻往她家里寄了一整箱。她打电话来，及川彻明知故问，说我们真实心有灵犀。她没说是什么东西，只问是不是要让她放到过期，明显是猜到了寄件人是谁。
及川彻笑得灿烂，说保质期很长，慢慢用总能用完的，心里还盘算着，等她用完了，再寄新的过去。
这样，她就一直都不会忘记及川大人的味道了吧。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日子很辛苦，一天一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和她，还有和朋友的交流，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动力。
*
“她说你们早就分手了。”
及川彻刚落地回到日本，就收到了这样的信息。可恶的小岩完全没照顾及川大人的脸面，直接发在了排球部当年的群聊里——大家一直一直保持着联系。朋友们回复了一串又一串的“哈哈哈”，及川彻气得咬牙切齿。
“什么？！你居然把我特地给她准备的惊喜告诉她了？”及川彻在机场大叫起来，引来周围人的频频侧目，咬牙切齿地提起行李就去打出租车，直奔她家。
“你怎么可以到处和别人说我被你甩了呢？小岩他们都来嘲笑我了！”
她的神情疑惑，把一日恋爱的往事翻出来：“我们当初说好的呀，只谈一天的恋爱。”
及川彻才不管什么“一日恋爱”，在他心里，只要没提过分手，那么恋爱就只一直保持着进行下去的！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我们当初并没有人提过分手好吗？！”
“好哇，原来你早就在心里把我甩掉了……哈……该不会还背着我找了新的男朋友吧？”
她还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一手拦住他凑近的身体：“及川你还少被女孩甩吗？”
明明都还能闻到和自己一样的洗发露香味，说出的话却这样冰冷！
及川彻熟练地切换成水汪汪的小狗眼神：“连你也想要把及川大人甩掉吗？”
“嘭”地一声，及川彻被关在了门外。
*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及川彻在门外控诉，说自己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回家，就跑来找她了，居然还要吃女朋友的闭门羹吗？真是太令人伤心了。
演了足足十分钟，她才重新打开大门。
“没人让你来先我家找我，你可以走。”
“不要！”在她反悔之前，及川彻拉着行李箱，飞快地进了她的家门。
趁她关门时，及川彻从背后抱了过去。这是个时隔好久的拥抱，久到上一次见她，两个人都还是笨拙纯情的高中生。
及川彻闷闷地在她耳后抱怨：“这么多年了，你都还没和我告白过。”
“……信里不是有吗？”
“喂喂，不要总是敷衍我啊！信里的能算数吗？我要听你说出来啊！”
“哦。”她停顿了一下，说，“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