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崩泄而下，芭蕉低了头，竹叶也耸拉了眉。
明黄琉璃瓦压在朱红宫墙上，亦如那皇权压折了红妆美人。
昭仁宫里明化帝李泽安盯着他那俯于地上的皇后，江眠玥口中黑血蜿蜒而下，坠在地板污了一片。
李泽安冷冷看着，道：“你已为后，朕曾许你荣华一生，你又何必如此。”
江眠玥目眦欲裂，恨恨道：“江家选择你，只因我们以为你性情温润仁厚，可以容得下江家，可你才登基一年，便要我江家满门性命！”
“自古以来，心慈手软的皇帝坐不稳皇位，江雾显，朕知道你懂的，朕也知道你心里从未有朕，你选择朕不过是为了保江家平安。你心里明白，不论是朕的四皇兄还是五皇兄继位，江家断无活路。”李泽安顿了顿转而道：“不管你信不信，朕真的曾为你动过心。”
“动心？你的……你的动心让我……让我恶心！”江眠玥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她突然有了些力气，拼了命让自己喊出声，字字泣血：“我江家代代忠良，父兄征战沙场，我江家的功勋世人皆知，如今你却将我等除尽！还有许多忠臣，只因他们对你不满，你便寻了由头悉数诛杀！我竟从未发现，你才是最狠最毒的那头狼！”
李泽安垂着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道：“朕从未想过要你死，只是你自寻短见，既然你心意已决，拿朕也不好多加阻拦。”
江眠玥喊完便疲累至极，此时头枕在胳膊上半阖着眼轻轻喘息，她小声反驳：“虚伪……你巴不得……巴不得我死，我知道，你一直都忌惮我……成亲以来，你从不碰我，你怕我生下有江家血脉的孩子，日后……日后江山便由不得你李家做主了……”
两行眼泪自眼角蜿蜒而下，与嘴角的黑血混杂在一起，她现在脑子里充斥着江家众人的模样，他们本该意气风发，锦衣加身，而不是……而不是断送在昏君手里！
江眠玥不甘地咽了气，李泽安看着她叹了口气，缓缓蹲下合上她的眼睛，又从衣襟里取出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和血。
乾清元年，定国公江奉元因谋逆罪而被诛九族，江皇后饮毒酒自戕欲证江家清白，明化帝念其刚烈又明哲保身，扶持新君有功，新君又为为彰显仁德，特允江皇后以罪臣之女享皇后薨逝典仪，入皇陵。
……
“小姐，快醒醒。今日要去苏府的海棠宴，二夫人已经派人来催了，要误了时辰了。”清风推开门端着洗漱用具进来，跟在她后面的清云边说着边走向江眠玥，要服侍她起来。
江眠玥揉着头，懵懵地看着清风和清云，她纳闷：我这是在做梦吗？想来是吧。
这梦太美，江眠玥不敢动，她怕一不小心就如生前一般，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江眠玥一动不动的行为被清云看在眼里，清云笑道：“小姐怎么了？是没睡好吗？可实在不能再睡了，要误了时辰了。”
江眠玥听了这话，顺从地让清云服侍自己起来，亦如出嫁前那般，她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由感叹：若是真的回到这时该多好。
她突然想到这苏府的海棠宴。这宴她生前只去过一次，是她十四岁这年的春天。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这个由中书令夫人周清绫主办的宴上第一次见到了李泽安，这也正是这个以前所有人都觉得不争不抢的皇子夺嫡之迹显露的开始。
江眠玥很快收拾好了，她赶忙去寻二叔母。
马车上，二夫人笑着对江眠玥道：“雾显难得仔细梳妆打扮，今日竟要比那海棠花还美。”
江眠玥也笑着回应：“叔母别光顾着夸我，大姐姐才美呢。”
这马车上还坐着江婳婉，江婳婉以袖口掩唇轻笑：“你啊，总爱扯上我。”
江眠玥还记得生前她的这位姐姐所嫁非良人，后来和离回到江府，也因着李泽安那道圣旨血洒刑场。江眠玥不由伤感，自古以来，君王为显仁德，不诛杀妇孺，可李泽安忌惮江家到如此地步，竟是一个不留。
想到这里，江眠玥不由感伤，江婳婉抿唇，问道：“妹妹是不是不想去苏府，怎的看上去不太高兴？”
江眠玥反应过来，她忙道：“没有，和叔母大姐一起赴宴，我自是欢喜的，只是我突然想起我早上起得匆忙，好像戴错了簪子，既是赏海棠，还是该簪朵玉海棠更应景些。”
二夫人轻笑连连：“你啊你，一根簪子簪得不合心意便要伤心了，娇不娇气啊。”
江婳婉也笑道：“母亲还是别取笑妹妹了，她该脸红了。”
“好好好，听你的。苏府快到了，我们要拿出最好的姿态，做好江府的门面。”
“谨遵叔母(母亲)教诲。”江眠玥和江婳婉应承如是道。
苏府门前已经停了好些辆马车，清风搀着江眠玥下来，江眠玥转头看着一辆辆分明的马车，心道：“这梦太逼真了些。”
江眠玥跟在江婳婉身后，细细回想生前的细节，可当初自己并未曾于此宴下功夫，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也只徒增心烦。
到了苏府花园，许多世家小姐夫人都到了，二夫人带着二女与各位夫人小姐见礼，这些略过不提。
宴会上各位夫人小姐赏花品尝苏府点心，看上去是玩赏，其实都带着目的，她们暗暗都留意着，谁家的夫君得罪了什么人，谁家的夫君攀上了哪棵大树，谁家的姑娘品行好家世又不冲突，适宜结亲。
江家儿女容颜都相当出色，家世也好，前来攀谈的夫人不在少数，二夫人侃侃应答，大概意思就是江家的两位姑娘还没相看好夫家，但不着急，得看孩子们喜欢谁。
那些夫人也识趣，挑些好听的夸夸二女便离开了。
应酬交谈不只是贵府夫人的，小姐间的关系也大有门道，江婳婉去寻了户部尚书徐家的二小姐。江眠玥从小就甚少出门，认识的人不多，她婉拒了江婳婉想带她去结交小姐的想法，便自顾自赏花了。
可江眠玥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有的是人想来结识她，这不，兵部侍郎家的小姐便施施向她走来，一如生前那般。
“兵部侍郎之女周允结见过江二小姐。”周允结盈盈行礼。
江眠玥见是她，便想起此人及周家乃至苏府是李泽安背后的一大助力，若是可以，还是尽早折断为好，但现下还是不要闹得不愉快让主人难做，若是折了中书令的面子，日后给江家使绊子也是极令人头疼的。于是她也笑着回礼，“周家姐姐是不是也瞧着这里的海棠开得好，来赏花来了。”
“正是……啊！”周允结话还没说完，就被背后不远池塘处传来的落水声吓得一惊。她也顾不上与江眠玥搭话了，就愣愣站在丫鬟身后瞧着。
江眠玥也装作被吓到了的样子，清风去打听是怎么回事。江眠玥心里明镜似的，她悄悄暼了周允结一眼，手脚真干净，可惜这一切你曾经亲口告诉了我——苏皎想做正经小姐，而不是被嬷嬷领着的比大丫鬟好不到哪去的不三不四的小姐。周允结因着苏夫人的关系常来苏府，她告诉苏皎，只要她在海棠宴上主动落水，便让她由柳姨娘教养。苏皎只想着姨娘养着也比下人养着要好，便乐乐地同意了，于是自导自演了今天这个局——给世家小姐尤其是江府小姐看的局。
这时清风回来说道：“落水的是苏府的四小姐。”
“谁？”江眠玥恰到好处地疑惑。
周允结适时解惑：“江妹妹有所不知，苏府有一位歌姬生的庶女，叫苏皎。这苏皎从小就不受待见，生母在生下她后就没了，她跟着府里上了年纪的嬷嬷长大的，她不识文断字，不懂礼仪，做事莽撞，现下不知怎的又落了水。”
江眠玥做出一副很惊奇的模样，眸子里流露的星星点点钦佩：“周姐姐怎的知道得如此清楚？”
周允结到底只有十七岁，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也是受用的：“苏夫人正是我的嫡亲姑母。我常来苏府小住的。”
江眠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时苏皎已被捞了上来，她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李泽安“恰好”从湖对岸偏僻处走来，他立在苏皎前不远处，一边将自己的披风递给小厮示意给苏皎盖上一边温声吩咐：“乍暖还寒，落了水易生病，还请苏夫人派人留意着些。”
苏夫人点头应是，丫鬟把苏皎带了下去。
江眠玥心里暗暗唾弃，李泽安于海棠宴上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已经给许多小姐留下了好印象，尤其是配上他那好皮囊，也将生前的她迷惑了过去。日后他如此行事多了，就会让人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了，直到被伤的血淋淋才会发现此人狼子野心，藏的太深。
李泽安吩咐完便离开了，周允结开始后续发挥，她道：“润王殿下平日醉心书籍，甚少出门，我们相知寥寥，今日见了才知他周身气度不凡，若谁能嫁他，当是一件顶顶好的事。”
江眠玥顺势道：“周姐姐的才学是国子监的先生称赞过的，想来跟润王殿下也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我父亲不过一兵部侍郎，还摸不着润王殿下的门第。”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江眠玥看到江婳婉过来了，便推说道：“想来长姐不放心我，我便先过去了。”
海棠宴闹了苏皎落水一事，诸位夫人小姐的好兴致都被浇灭不少，草草用过午膳便陆陆续续散了。
明黄琉璃瓦压在朱红宫墙上，亦如那皇权压折了红妆美人。
昭仁宫里明化帝李泽安盯着他那俯于地上的皇后，江眠玥口中黑血蜿蜒而下，坠在地板污了一片。
李泽安冷冷看着，道：“你已为后，朕曾许你荣华一生，你又何必如此。”
江眠玥目眦欲裂，恨恨道：“江家选择你，只因我们以为你性情温润仁厚，可以容得下江家，可你才登基一年，便要我江家满门性命！”
“自古以来，心慈手软的皇帝坐不稳皇位，江雾显，朕知道你懂的，朕也知道你心里从未有朕，你选择朕不过是为了保江家平安。你心里明白，不论是朕的四皇兄还是五皇兄继位，江家断无活路。”李泽安顿了顿转而道：“不管你信不信，朕真的曾为你动过心。”
“动心？你的……你的动心让我……让我恶心！”江眠玥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她突然有了些力气，拼了命让自己喊出声，字字泣血：“我江家代代忠良，父兄征战沙场，我江家的功勋世人皆知，如今你却将我等除尽！还有许多忠臣，只因他们对你不满，你便寻了由头悉数诛杀！我竟从未发现，你才是最狠最毒的那头狼！”
李泽安垂着眸子定定地看着她，道：“朕从未想过要你死，只是你自寻短见，既然你心意已决，拿朕也不好多加阻拦。”
江眠玥喊完便疲累至极，此时头枕在胳膊上半阖着眼轻轻喘息，她小声反驳：“虚伪……你巴不得……巴不得我死，我知道，你一直都忌惮我……成亲以来，你从不碰我，你怕我生下有江家血脉的孩子，日后……日后江山便由不得你李家做主了……”
两行眼泪自眼角蜿蜒而下，与嘴角的黑血混杂在一起，她现在脑子里充斥着江家众人的模样，他们本该意气风发，锦衣加身，而不是……而不是断送在昏君手里！
江眠玥不甘地咽了气，李泽安看着她叹了口气，缓缓蹲下合上她的眼睛，又从衣襟里取出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和血。
乾清元年，定国公江奉元因谋逆罪而被诛九族，江皇后饮毒酒自戕欲证江家清白，明化帝念其刚烈又明哲保身，扶持新君有功，新君又为为彰显仁德，特允江皇后以罪臣之女享皇后薨逝典仪，入皇陵。
……
“小姐，快醒醒。今日要去苏府的海棠宴，二夫人已经派人来催了，要误了时辰了。”清风推开门端着洗漱用具进来，跟在她后面的清云边说着边走向江眠玥，要服侍她起来。
江眠玥揉着头，懵懵地看着清风和清云，她纳闷：我这是在做梦吗？想来是吧。
这梦太美，江眠玥不敢动，她怕一不小心就如生前一般，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江眠玥一动不动的行为被清云看在眼里，清云笑道：“小姐怎么了？是没睡好吗？可实在不能再睡了，要误了时辰了。”
江眠玥听了这话，顺从地让清云服侍自己起来，亦如出嫁前那般，她看向镜中的自己，不由感叹：若是真的回到这时该多好。
她突然想到这苏府的海棠宴。这宴她生前只去过一次，是她十四岁这年的春天。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在这个由中书令夫人周清绫主办的宴上第一次见到了李泽安，这也正是这个以前所有人都觉得不争不抢的皇子夺嫡之迹显露的开始。
江眠玥很快收拾好了，她赶忙去寻二叔母。
马车上，二夫人笑着对江眠玥道：“雾显难得仔细梳妆打扮，今日竟要比那海棠花还美。”
江眠玥也笑着回应：“叔母别光顾着夸我，大姐姐才美呢。”
这马车上还坐着江婳婉，江婳婉以袖口掩唇轻笑：“你啊，总爱扯上我。”
江眠玥还记得生前她的这位姐姐所嫁非良人，后来和离回到江府，也因着李泽安那道圣旨血洒刑场。江眠玥不由伤感，自古以来，君王为显仁德，不诛杀妇孺，可李泽安忌惮江家到如此地步，竟是一个不留。
想到这里，江眠玥不由感伤，江婳婉抿唇，问道：“妹妹是不是不想去苏府，怎的看上去不太高兴？”
江眠玥反应过来，她忙道：“没有，和叔母大姐一起赴宴，我自是欢喜的，只是我突然想起我早上起得匆忙，好像戴错了簪子，既是赏海棠，还是该簪朵玉海棠更应景些。”
二夫人轻笑连连：“你啊你，一根簪子簪得不合心意便要伤心了，娇不娇气啊。”
江婳婉也笑道：“母亲还是别取笑妹妹了，她该脸红了。”
“好好好，听你的。苏府快到了，我们要拿出最好的姿态，做好江府的门面。”
“谨遵叔母(母亲)教诲。”江眠玥和江婳婉应承如是道。
苏府门前已经停了好些辆马车，清风搀着江眠玥下来，江眠玥转头看着一辆辆分明的马车，心道：“这梦太逼真了些。”
江眠玥跟在江婳婉身后，细细回想生前的细节，可当初自己并未曾于此宴下功夫，那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也只徒增心烦。
到了苏府花园，许多世家小姐夫人都到了，二夫人带着二女与各位夫人小姐见礼，这些略过不提。
宴会上各位夫人小姐赏花品尝苏府点心，看上去是玩赏，其实都带着目的，她们暗暗都留意着，谁家的夫君得罪了什么人，谁家的夫君攀上了哪棵大树，谁家的姑娘品行好家世又不冲突，适宜结亲。
江家儿女容颜都相当出色，家世也好，前来攀谈的夫人不在少数，二夫人侃侃应答，大概意思就是江家的两位姑娘还没相看好夫家，但不着急，得看孩子们喜欢谁。
那些夫人也识趣，挑些好听的夸夸二女便离开了。
应酬交谈不只是贵府夫人的，小姐间的关系也大有门道，江婳婉去寻了户部尚书徐家的二小姐。江眠玥从小就甚少出门，认识的人不多，她婉拒了江婳婉想带她去结交小姐的想法，便自顾自赏花了。
可江眠玥到底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有的是人想来结识她，这不，兵部侍郎家的小姐便施施向她走来，一如生前那般。
“兵部侍郎之女周允结见过江二小姐。”周允结盈盈行礼。
江眠玥见是她，便想起此人及周家乃至苏府是李泽安背后的一大助力，若是可以，还是尽早折断为好，但现下还是不要闹得不愉快让主人难做，若是折了中书令的面子，日后给江家使绊子也是极令人头疼的。于是她也笑着回礼，“周家姐姐是不是也瞧着这里的海棠开得好，来赏花来了。”
“正是……啊！”周允结话还没说完，就被背后不远池塘处传来的落水声吓得一惊。她也顾不上与江眠玥搭话了，就愣愣站在丫鬟身后瞧着。
江眠玥也装作被吓到了的样子，清风去打听是怎么回事。江眠玥心里明镜似的，她悄悄暼了周允结一眼，手脚真干净，可惜这一切你曾经亲口告诉了我——苏皎想做正经小姐，而不是被嬷嬷领着的比大丫鬟好不到哪去的不三不四的小姐。周允结因着苏夫人的关系常来苏府，她告诉苏皎，只要她在海棠宴上主动落水，便让她由柳姨娘教养。苏皎只想着姨娘养着也比下人养着要好，便乐乐地同意了，于是自导自演了今天这个局——给世家小姐尤其是江府小姐看的局。
这时清风回来说道：“落水的是苏府的四小姐。”
“谁？”江眠玥恰到好处地疑惑。
周允结适时解惑：“江妹妹有所不知，苏府有一位歌姬生的庶女，叫苏皎。这苏皎从小就不受待见，生母在生下她后就没了，她跟着府里上了年纪的嬷嬷长大的，她不识文断字，不懂礼仪，做事莽撞，现下不知怎的又落了水。”
江眠玥做出一副很惊奇的模样，眸子里流露的星星点点钦佩：“周姐姐怎的知道得如此清楚？”
周允结到底只有十七岁，看到她这幅模样心里也是受用的：“苏夫人正是我的嫡亲姑母。我常来苏府小住的。”
江眠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时苏皎已被捞了上来，她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李泽安“恰好”从湖对岸偏僻处走来，他立在苏皎前不远处，一边将自己的披风递给小厮示意给苏皎盖上一边温声吩咐：“乍暖还寒，落了水易生病，还请苏夫人派人留意着些。”
苏夫人点头应是，丫鬟把苏皎带了下去。
江眠玥心里暗暗唾弃，李泽安于海棠宴上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已经给许多小姐留下了好印象，尤其是配上他那好皮囊，也将生前的她迷惑了过去。日后他如此行事多了，就会让人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了，直到被伤的血淋淋才会发现此人狼子野心，藏的太深。
李泽安吩咐完便离开了，周允结开始后续发挥，她道：“润王殿下平日醉心书籍，甚少出门，我们相知寥寥，今日见了才知他周身气度不凡，若谁能嫁他，当是一件顶顶好的事。”
江眠玥顺势道：“周姐姐的才学是国子监的先生称赞过的，想来跟润王殿下也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我父亲不过一兵部侍郎，还摸不着润王殿下的门第。”
“朝堂局势瞬息万变，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江眠玥看到江婳婉过来了，便推说道：“想来长姐不放心我，我便先过去了。”
海棠宴闹了苏皎落水一事，诸位夫人小姐的好兴致都被浇灭不少，草草用过午膳便陆陆续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