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冽声音放得轻柔，听不出责怪之意。
华年深吸一口气，将今日之事徐徐道来。
余冽听罢：“虽那两人确实让人同情，但人心难测，她说的话也不知真假，华年还是莫要轻信。”
华年点头：“我知晓的，所以也想请临煦帮我起查查这罗青澄，和她那秦郎。若他俩说话有一点谎言……”
华年眼中浮现杀意。
“好。”
余冽没问华年若是那两人说的实话她要怎样做，只抬手将华年揽入怀中。
这些事华年自己有她的思量，他只需要支持她的决定就好。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次日，于大夫照例去诊脉，余寒也前往看望，理所当然看到了罗青澄头上的伤。
但不知是昨晚华年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罗青澄肚子里的孩子顽强，竟然并没有动胎气，罗青澄除了脸色不大好，精神看起来不错。
而问起她额头的伤，罗青澄称自己有时会有夜游症，昨晚是犯病了，不小心磕碰到了床头，留下了印子。
但华年还是被叫到了正房问责。
“跪下。”李氏一见到华年就“砰”地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
华年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站在李氏身侧的罗青澄。
罗青澄身子一抖，腿一软就要跪下，被李氏扶住了，瞪了华年一眼，才慈眉善目地看向罗青澄：“我叫玉氏跪下，你跪什么？”
罗青澄定了定神，余光偷觑华年，见她虽低着头没再看她，但昨晚经历的事历历在目，她拂开李氏的手，转到下首直直跪下：“夫人，是清澄有疾，怕夫人和少爷担心，才瞒而不报，不关少夫人的事，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说着就要磕头，吓得李氏亲自起身去扶，罗青澄腰没弯下去，李氏才心有余悸地松开手，但不免声音带了怒气：“罗氏，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吗？让你不要跪不要拜，听不懂吗？”
罗青澄被李氏的疾声厉色下了一跳，脸色迅速苍白：“对，对不起夫人，我，我只是不想让夫人误会少夫人。”
毕竟罗青澄还怀着孩子，见罗青澄那经不起吓的样子，她大惊失色地去看罗青澄的肚子，见她没什么不适，才强压下怒气：“行了行了，不说你，赶紧起来坐着去。”
罗青澄虽慌，但她没忘记自己的命运现在捏在谁手上，尽管吓得发抖，还坚持跪着小心问道：“那，那夫人您不会再责罚少夫人吧？”
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要不是罗青澄怀孕了，她能由着她在这三番四次讨价还价？
李氏咬咬牙，阴狠地瞪了眼华年，不知道这玉氏给罗氏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罗青澄怀了孕还在维护她？
“行了行了，”李氏没好气道，“赶紧起来，玉氏你也起来。既然今天清澄为你求情，我也就不追究你失察之罪。”
“但你照顾她这么些时日，都不知道清澄有夜游之症，这要是她半夜起来磕到摔倒，孩子没了，我唯你是问！”
华年微微低头：“儿媳知错，再也不敢了。日后一定更加精心照顾清澄妹妹。”
“知错要能改！”李氏哼道，“别再有下次，不然你这正房夫人我看也该退位让贤了。行了，起身退下吧。”
明明是训斥华年，罗青澄在一旁听着却更加心惊胆战，几番想开口，触到李氏恶狠狠的目光，又吞咽口水，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只能在椅子上两只手死死绞着手绢，坐立难安。
华年顺从地从地上起身，屈膝敛目：“是，娘，那儿媳就先退下了。”
李氏都懒得再看华年一眼，只从鼻子里淡淡哼出一声嗯。
华年倒退着从正房退出去。
出去之前，华年抬眼，冷冷看了罗青澄一眼，看得她一抖，头埋得更下。
好在华年很快出去了。
李氏斥责的声音那么大，小碧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看华年出来，周遭各色异样的眼神就明里暗里投驻过来，小碧咬着唇，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看什么看，少夫人也是你们能看的？”
周遭的目光收敛了，小碧却还是难受，明明是罗青澄自己出了问题，为什么要斥责少夫人。
华年拍拍小碧的手，轻声道：“没事，娘也只是着急。”
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华年眼底划过冷笑，余光看到罗青澄在她背后出来，一看到她，就如鹌鹑样埋下头，但还是扶着紫萝的手一步一颤地走近华年，屈膝叫华年：“少夫人。”
华年只嗯了一声，此处人多眼杂，并不适宜说话。
她带着罗青澄回了自己的院子，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下小诗一个，和乖乖跪在底下的罗青澄。
华年坐在主位：“有什么事，说吧。对了，说快点，不然娘看见你身上的伤，又该拿我是问了。”
罗青澄吓得一抖：“夫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那样说夫人还是会找您麻烦……”
“所以呢？今日我骂也挨了，气也受了，当着全府人的面，脸也丢了，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罗青澄，我记得你也是在风月场待过的女子，怎的就能这么天真，觉得我能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少夫人不能原谅我，所以我来求少夫人，以后清澄为少夫人做牛做马，任少夫人随意差遣。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夫人您愿意，我可以当着夫人的面堕掉，并且保证不会牵连到少夫人，更不会有越俎代庖的想法！”
“哦？堕掉？”华年轻轻一笑，“罗青澄，你说的轻巧，那你知道，小产对于一个女子身体伤害有多大么？特别是像你这种，最近忧思过度，身体也不好的女人，可能流掉了这一个，你后半生就再也没有可能有孩子了。”
这句话不可否认将罗青澄吓到了。
她跪坐在地上，呆滞良久，才颤着唇，下定决心般：“那，那也可以的。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一辈子无子也是可以的。”
华年这时候倒有几分诧异了，她微微挑眉：“罗青澄，你应当知道，男人对子嗣都看重，你要不能生，你还敢保证你的秦郎会娶你？”
“不论秦郎娶不娶我，”罗青澄目光逐渐坚毅，“他一路上陪伴的情谊我也难以报答，即便他因我不能有子而嫌弃我，我也认了。就当我还了他这一直以来的深情。”
“啧……”
华年呵呵一笑，道：“没想到，你在这事上倒看得清楚。也罢，罗青澄，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昨天说的是实话，我也不是不能饶你俩一命，成全你俩。孩子也可以不用流掉，你就好好养胎生下来就是，不过，日后不论你还是你的秦郎，都得任我差遣。”
罗青澄不敢相信会得到这样的回复，她愣了好半天，才猛地抬头，欣喜若狂：“少夫人，我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谢少夫人饶命之恩，以后我和秦郎一定结草衔环以报少夫人大恩。”
华年淡淡看着罗青澄：“你也不要高兴太早，但凡我查到你说的话有一句谎话，或者日后敢生出些别的心思……”
“清澄不敢，清澄一定忠心耿耿，不敢有别的心思。”
华年道：“行了，退下吧，好好养胎，再出点儿幺蛾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自己想办法处理掉，别来恶心我，懂吗？”
“是！清澄明白！”
罗青澄忙不迭退下。
＊
几日后，华年收到了来自余冽和张伯双份的调查结果，余冽的是罗青澄和那个叫秦镇的来京中之后的事，张伯查的是罗青澄来京之前和秦镇的瓜葛。
除了详细的细节部分，整件事和罗青澄说得并无多大出入。
他们本籍在北地一个叫富罗村的地方，罗青澄的爹进京科考之后，罗青澄和她娘两个女子无法过活，寄宿在罗清澄爹的兄弟家。
本来罗青澄已经跟秦镇说好亲，年后就要出嫁，但这时富罗村遭逢大旱，家家户户没了余粮，罗青澄那个狠心伯母竟然背着她娘将罗青澄卖给了人牙子，她娘一觉起来不见了女儿，经受不住打击，生了大病，没多久就去世了。
秦镇帮着安葬好罗青澄的娘后，就卖了自己的田产家宅，四处打听，上京来找罗青澄，最后在红楼里找到了罗青澄。
但秦镇就一个普通农户，哪来的钱给罗青澄赎身，只得在京中找了份杂工赚钱，攒好久钱去见罗青澄一面，同时做了好几分工准备攒钱给罗青澄赎身。
哪成想时间等不及，罗青澄要接客了。
罗青澄不愿意，在被卖身前夕，偷偷与秦镇发生了关系。
而跟了余寒后，罗青澄也想尽办法在余寒身上骗钱，想尽早赎身。
但就在这时，罗青澄的爹发现了她，给罗青澄赎了身，被接到罗家后的罗青澄被她爹的现任夫人百般刁难，还时不时与她爹大吵大闹，因此他爹才急匆匆找到余寒，一声不吭给罗青澄定下婚事，没多久就来了余家。
本来罗青澄已经说好跟秦镇断了关系，但欲拒还迎，断的不干净，竟然在余府还暗通曲款，搞出来一个孩子。
华年放下信件，递给一旁的余冽，待他看完，华年问：“如何？”
余冽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华年道：“确实如此，但、罪不至死。”
她将那两封信投入火盆，看着那纸被一点点点燃，接着突然爆发出一大簇火焰，再慢慢消失不见。
“余寒和李氏，”华年看着纸张化为飞灰，自言自语般，“我会料理不了他们？”
“不会的。”
华年听见自己说。
余冽起身默默将华年拥入怀中。
他相信华年做得到，但他也无法不去心疼华年的处境。
华年深吸一口气，将今日之事徐徐道来。
余冽听罢：“虽那两人确实让人同情，但人心难测，她说的话也不知真假，华年还是莫要轻信。”
华年点头：“我知晓的，所以也想请临煦帮我起查查这罗青澄，和她那秦郎。若他俩说话有一点谎言……”
华年眼中浮现杀意。
“好。”
余冽没问华年若是那两人说的实话她要怎样做，只抬手将华年揽入怀中。
这些事华年自己有她的思量，他只需要支持她的决定就好。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次日，于大夫照例去诊脉，余寒也前往看望，理所当然看到了罗青澄头上的伤。
但不知是昨晚华年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罗青澄肚子里的孩子顽强，竟然并没有动胎气，罗青澄除了脸色不大好，精神看起来不错。
而问起她额头的伤，罗青澄称自己有时会有夜游症，昨晚是犯病了，不小心磕碰到了床头，留下了印子。
但华年还是被叫到了正房问责。
“跪下。”李氏一见到华年就“砰”地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
华年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站在李氏身侧的罗青澄。
罗青澄身子一抖，腿一软就要跪下，被李氏扶住了，瞪了华年一眼，才慈眉善目地看向罗青澄：“我叫玉氏跪下，你跪什么？”
罗青澄定了定神，余光偷觑华年，见她虽低着头没再看她，但昨晚经历的事历历在目，她拂开李氏的手，转到下首直直跪下：“夫人，是清澄有疾，怕夫人和少爷担心，才瞒而不报，不关少夫人的事，还请夫人莫要怪罪。”
说着就要磕头，吓得李氏亲自起身去扶，罗青澄腰没弯下去，李氏才心有余悸地松开手，但不免声音带了怒气：“罗氏，你是听不懂人话是吗？让你不要跪不要拜，听不懂吗？”
罗青澄被李氏的疾声厉色下了一跳，脸色迅速苍白：“对，对不起夫人，我，我只是不想让夫人误会少夫人。”
毕竟罗青澄还怀着孩子，见罗青澄那经不起吓的样子，她大惊失色地去看罗青澄的肚子，见她没什么不适，才强压下怒气：“行了行了，不说你，赶紧起来坐着去。”
罗青澄虽慌，但她没忘记自己的命运现在捏在谁手上，尽管吓得发抖，还坚持跪着小心问道：“那，那夫人您不会再责罚少夫人吧？”
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要不是罗青澄怀孕了，她能由着她在这三番四次讨价还价？
李氏咬咬牙，阴狠地瞪了眼华年，不知道这玉氏给罗氏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罗青澄怀了孕还在维护她？
“行了行了，”李氏没好气道，“赶紧起来，玉氏你也起来。既然今天清澄为你求情，我也就不追究你失察之罪。”
“但你照顾她这么些时日，都不知道清澄有夜游之症，这要是她半夜起来磕到摔倒，孩子没了，我唯你是问！”
华年微微低头：“儿媳知错，再也不敢了。日后一定更加精心照顾清澄妹妹。”
“知错要能改！”李氏哼道，“别再有下次，不然你这正房夫人我看也该退位让贤了。行了，起身退下吧。”
明明是训斥华年，罗青澄在一旁听着却更加心惊胆战，几番想开口，触到李氏恶狠狠的目光，又吞咽口水，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只能在椅子上两只手死死绞着手绢，坐立难安。
华年顺从地从地上起身，屈膝敛目：“是，娘，那儿媳就先退下了。”
李氏都懒得再看华年一眼，只从鼻子里淡淡哼出一声嗯。
华年倒退着从正房退出去。
出去之前，华年抬眼，冷冷看了罗青澄一眼，看得她一抖，头埋得更下。
好在华年很快出去了。
李氏斥责的声音那么大，小碧在门外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看华年出来，周遭各色异样的眼神就明里暗里投驻过来，小碧咬着唇，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看什么看，少夫人也是你们能看的？”
周遭的目光收敛了，小碧却还是难受，明明是罗青澄自己出了问题，为什么要斥责少夫人。
华年拍拍小碧的手，轻声道：“没事，娘也只是着急。”
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华年眼底划过冷笑，余光看到罗青澄在她背后出来，一看到她，就如鹌鹑样埋下头，但还是扶着紫萝的手一步一颤地走近华年，屈膝叫华年：“少夫人。”
华年只嗯了一声，此处人多眼杂，并不适宜说话。
她带着罗青澄回了自己的院子，屏退所有下人，只留下小诗一个，和乖乖跪在底下的罗青澄。
华年坐在主位：“有什么事，说吧。对了，说快点，不然娘看见你身上的伤，又该拿我是问了。”
罗青澄吓得一抖：“夫人，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那样说夫人还是会找您麻烦……”
“所以呢？今日我骂也挨了，气也受了，当着全府人的面，脸也丢了，一句对不起就能完事？罗青澄，我记得你也是在风月场待过的女子，怎的就能这么天真，觉得我能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我知道少夫人不能原谅我，所以我来求少夫人，以后清澄为少夫人做牛做马，任少夫人随意差遣。包括我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夫人您愿意，我可以当着夫人的面堕掉，并且保证不会牵连到少夫人，更不会有越俎代庖的想法！”
“哦？堕掉？”华年轻轻一笑，“罗青澄，你说的轻巧，那你知道，小产对于一个女子身体伤害有多大么？特别是像你这种，最近忧思过度，身体也不好的女人，可能流掉了这一个，你后半生就再也没有可能有孩子了。”
这句话不可否认将罗青澄吓到了。
她跪坐在地上，呆滞良久，才颤着唇，下定决心般：“那，那也可以的。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一辈子无子也是可以的。”
华年这时候倒有几分诧异了，她微微挑眉：“罗青澄，你应当知道，男人对子嗣都看重，你要不能生，你还敢保证你的秦郎会娶你？”
“不论秦郎娶不娶我，”罗青澄目光逐渐坚毅，“他一路上陪伴的情谊我也难以报答，即便他因我不能有子而嫌弃我，我也认了。就当我还了他这一直以来的深情。”
“啧……”
华年呵呵一笑，道：“没想到，你在这事上倒看得清楚。也罢，罗青澄，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昨天说的是实话，我也不是不能饶你俩一命，成全你俩。孩子也可以不用流掉，你就好好养胎生下来就是，不过，日后不论你还是你的秦郎，都得任我差遣。”
罗青澄不敢相信会得到这样的回复，她愣了好半天，才猛地抬头，欣喜若狂：“少夫人，我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谢少夫人饶命之恩，以后我和秦郎一定结草衔环以报少夫人大恩。”
华年淡淡看着罗青澄：“你也不要高兴太早，但凡我查到你说的话有一句谎话，或者日后敢生出些别的心思……”
“清澄不敢，清澄一定忠心耿耿，不敢有别的心思。”
华年道：“行了，退下吧，好好养胎，再出点儿幺蛾子，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自己想办法处理掉，别来恶心我，懂吗？”
“是！清澄明白！”
罗青澄忙不迭退下。
＊
几日后，华年收到了来自余冽和张伯双份的调查结果，余冽的是罗青澄和那个叫秦镇的来京中之后的事，张伯查的是罗青澄来京之前和秦镇的瓜葛。
除了详细的细节部分，整件事和罗青澄说得并无多大出入。
他们本籍在北地一个叫富罗村的地方，罗青澄的爹进京科考之后，罗青澄和她娘两个女子无法过活，寄宿在罗清澄爹的兄弟家。
本来罗青澄已经跟秦镇说好亲，年后就要出嫁，但这时富罗村遭逢大旱，家家户户没了余粮，罗青澄那个狠心伯母竟然背着她娘将罗青澄卖给了人牙子，她娘一觉起来不见了女儿，经受不住打击，生了大病，没多久就去世了。
秦镇帮着安葬好罗青澄的娘后，就卖了自己的田产家宅，四处打听，上京来找罗青澄，最后在红楼里找到了罗青澄。
但秦镇就一个普通农户，哪来的钱给罗青澄赎身，只得在京中找了份杂工赚钱，攒好久钱去见罗青澄一面，同时做了好几分工准备攒钱给罗青澄赎身。
哪成想时间等不及，罗青澄要接客了。
罗青澄不愿意，在被卖身前夕，偷偷与秦镇发生了关系。
而跟了余寒后，罗青澄也想尽办法在余寒身上骗钱，想尽早赎身。
但就在这时，罗青澄的爹发现了她，给罗青澄赎了身，被接到罗家后的罗青澄被她爹的现任夫人百般刁难，还时不时与她爹大吵大闹，因此他爹才急匆匆找到余寒，一声不吭给罗青澄定下婚事，没多久就来了余家。
本来罗青澄已经说好跟秦镇断了关系，但欲拒还迎，断的不干净，竟然在余府还暗通曲款，搞出来一个孩子。
华年放下信件，递给一旁的余冽，待他看完，华年问：“如何？”
余冽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华年道：“确实如此，但、罪不至死。”
她将那两封信投入火盆，看着那纸被一点点点燃，接着突然爆发出一大簇火焰，再慢慢消失不见。
“余寒和李氏，”华年看着纸张化为飞灰，自言自语般，“我会料理不了他们？”
“不会的。”
华年听见自己说。
余冽起身默默将华年拥入怀中。
他相信华年做得到，但他也无法不去心疼华年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