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鸽被押送到军营临时搭建的牢房里，其实也就是些低矮的毡帐。
外面天已蒙蒙亮，毡帐里却是漆黑一片。
恐惧像一只无形大手狠狠地蹂躏着黎鸽的心脏，她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试探，过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整个毡帐里只有自己一人。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黎鸽借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隐约能看清帐子里的景象。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角落里似乎堆了些杂物，简陋得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黎鸽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依靠着毡帐内壁缓缓坐下，灌了铅般沉重的眼皮终于合上。
虽然白日发生了诸多令人糟心的事情，但这会儿黎鸽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就要睡着了。
“叮叮叮叮。”
黎鸽被这怪异的声音惊醒，怔愣了一瞬后，她几乎是弹跳而起。
刚才的声音似乎是不属于古代的电子音频。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声音应该是游戏“皇帝成长手册”的系统提示音。
黎鸽抑制不住地狂喜，一阵狂喜过后却又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幻听了。
她脑袋转得像拨浪鼓似地四处张望，却只见四周空空荡荡，耳边一片寂静。
难道方才是幻觉？
黎鸽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在低矮的毡帐里焦急地来回走动，等了好久只等来一阵呼啸的风声。
那个提示音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黎鸽突然觉得疲惫极了，一屁股瘫倒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叮叮叮叮。”
正哭得梨花带雨，带着电子质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黎鸽欣喜地跳起身，随即又为方才无望的等待感到委屈和愤怒，她开口，语调里隐约透着点埋怨，“别耍我了，快出来！”
这次，黎鸽确信自己一定没有听错。
果然，雌雄莫辨、不带一丝感情的AI声再次响起，“您好，3号内测玩家，我们终于见面了。”
黎鸽按捺下雀跃的心情，撇撇嘴，暗自腹诽，现在才出现，你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障啊。
但很快她便收起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深吸一口气，直奔主题，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问道：“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AI声再次从虚无处飘来，“完成指定任务，游戏顺利结束，您便可返回现实生活。”
黎鸽继续问道，“我的任务是什么。”
“您的任务是推动游戏剧情按照预先设定发展、确保本游戏的男主——翊王萧承乾夺得皇位。”
听完这话，黎鸽开始绞尽脑汁地挖掘大脑里有关“皇帝成长手册”这款游戏的信息。
这是一款由她们公司独立自主研发的以古代帝王成长为题材的养成类游戏，当初黎鸽也参与了策划，它的创新之处在于算法中引入了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可以根据已设定的剧情及人物性格自动推演出新的剧情。
理清思绪后，黎鸽面不改色，继续询问：“可以讲一下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吗？”
“本款游戏可以根据已有设定自动生成剧情，但由于技术应用不成熟，我们无法完全掌控剧情走向和结局。游戏设定的结局是四皇子翊王取得皇位，3号内测玩家，您的任务就是保证游戏以预设结局结束。”
黎鸽尽力地回忆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当时她确实是在公司通宵为这款游戏做内测。
游戏的主人公是翊王，结局设定的是翊王荣登大宝。但由于技术应用不成熟，剧情存在一定不确定性，极有可能导致预设的游戏结局翻车。
为了保证游戏结局不翻车，所以需要自己进来挽救人工智能自动生成的跑偏剧情？
人工智能，我负责“人工”。
黎鸽仰天长叹、欲哭无泪，昏死后还要继续完善游戏、为公司做贡献，真真是天选打工人啊。
了解了自己的终极任务，黎鸽依旧不知道眼下具体该做些什么，于是又道：“懂了，就是翊王当了皇帝我就可以回去了，那……现在我该干嘛呢？”
“半个月前，选择翊王府谋士裴宥谦这一角色的内测玩家突然注销账号，没有裴宥谦翊王的事业线无法正常发展，因此需要您顶替裴宥谦，做他原本该做的事，推动剧情的正常发展。”
黎鸽点点头，“还有别的吗？”
“当然不仅于此，后续如果其他角色也发生了意外状况，也需要您去完成本应由他们做的事情。”
这下，黎鸽算是理解透彻了，“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正解。”
“那我要如何才能去给翊王当谋士？”
“此事您无需担心，系统自有安排。”
“那你会一直在旁边帮我吗？”
黎鸽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郁闷地朝地面踢了两脚，嘀咕道：“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没礼貌。”
***
月夜，大雍京城，翊王府书房。
身着象牙白山水藤纹云袖袍的男子端坐于紫檀几案前，目光专注地落在案上的书卷上，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的书页的一角。
他面前有一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大雍京城初春夜里的微风还带着丝丝凉意，那黑衣男子的额头上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王爷，还有一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承乾依旧低头看着手里泛黄的书卷，不甚在意道，“话都到嘴边儿了，讲吧。”
黑衣男子斟酌着开口：“王爷，近几日甘州来信中提到，甘州有一说书人，在茶馆里以夸大朝野轶闻、编篡皇家秘事吸人眼球……”
萧承乾抬眸，眼神中带着一丝打量，“哦？”
感受到萧承乾投过来的目光，黑衣男子似乎更加紧张了。
他眼神慌乱似是心有动摇，纠结片刻后，咬了咬干裂的下唇，终究是开口道：“此人先是公然妄议成禧公主的家事，说驸马在老家有一被弃的糟妻，二人还育有一女，成禧公主遇人不淑，与此人结为连理必会伤财伤身。”
萧承乾眉心一蹙，很快又恢复如常。
此言属实，前几日那女子独自一人从老家衡阳徒步来到京城，一进城就攥着把尖刀直奔公主府门口，大骂驸马是个负心汉，哭着闹着要自戕。
当时正赶上成禧公主和驸马进宫请安、管家出门采买，公主府的下人们群龙无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耽误了些时间，被好些人看了热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皇姑母这糗事儿都传到甘州去了，萧承乾脸上流露出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嫌弃。
黑衣男子见萧承乾没有应声，又继续说道：“此人还妄言，舒太妃暴毙是因食用太多糕点，导致食管扩张压迫气管，窒息而死。”
见萧承乾依旧没有叫停，黑衣男子继续道：“此人还——”
“行了。” 萧承乾不耐烦地打断，“无知宵小而已，此等小事不必向本王汇报。”
黑衣男子却不为所动，他轻叹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毅然开口道：“王爷，加急情报由军驿传送，从甘州到京城快则七日慢则半月。而方才属下所汇报的琐事属于普通情报，跟加急情报不同，由官驿传送，从甘州到京城至少需十八日。”
萧承乾一愣，公主府的那场闹剧发生在半个月前，舒太妃薨逝也不过在六日前，那岂不是说此人能未卜先知？
荒唐。
萧承乾望向跪在下首的黑衣男子，手指更大力地搓捻书页，质地绵韧的宣纸几乎要被他揉破了。
以往也常有近臣为了向他引荐某人不惜夸大、甚至捏造事实，他并不相信黑衣男子所言之事，认定他多半是心怀鬼胎。
萧承乾一瞬不离地盯着黑衣男子，想从他的神情举止中捕捉到破绽，“此人还说过什么？”
即使低着头，黑衣男子也能感受到头顶上的视线压迫，他跪了有一会儿了，大腿根儿不受控制地打颤，似乎是打算豁出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将卡在喉咙里的话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此人还捏造王爷您对户部沈侍郎家的庶女沈……璃书有意。”
一刹那，萧承乾似是被说中心事般，没由来地恼怒又心虚。
感受到面前男人的怒意陡然高涨，黑衣男子吓得连连以头抢地，“此人实在荒唐，属下不该将这无稽言论禀报给王爷，污了王爷尊耳，属下罪该万死”
萧承乾剑眉拧起，凌厉的眼神望向前方虚无处，书页的一角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他手上愈发用力，指尖微微泛白，手里的宣纸隐有裂隙，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撕掉这卷书的冲动。
若说前两件事尚且能算作是揣度臆测、瞎猫碰上死耗子，但这最后一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自己对那人的情意，甚至包括她本人。
黑衣男子头都快要磕出血了，上方却没了动静，他停下来，缓缓抬起头，只见萧承乾一脸古井无波，仿佛没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一般，难道刚刚是错觉？
萧承乾轻轻将手里的书卷丢在桌案上，他的心事仿佛也跟着书卷一起被扔掉了，脸上不叫人捕捉到半点情绪起伏的痕迹。
“此人妖言惑众，搞得甘州人心惶惶，把他带来给本王瞧瞧。”
外面天已蒙蒙亮，毡帐里却是漆黑一片。
恐惧像一只无形大手狠狠地蹂躏着黎鸽的心脏，她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试探，过了好一会儿，才确定整个毡帐里只有自己一人。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黎鸽借着缝隙里透进来的微光隐约能看清帐子里的景象。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角落里似乎堆了些杂物，简陋得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黎鸽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依靠着毡帐内壁缓缓坐下，灌了铅般沉重的眼皮终于合上。
虽然白日发生了诸多令人糟心的事情，但这会儿黎鸽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就要睡着了。
“叮叮叮叮。”
黎鸽被这怪异的声音惊醒，怔愣了一瞬后，她几乎是弹跳而起。
刚才的声音似乎是不属于古代的电子音频。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声音应该是游戏“皇帝成长手册”的系统提示音。
黎鸽抑制不住地狂喜，一阵狂喜过后却又开始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幻听了。
她脑袋转得像拨浪鼓似地四处张望，却只见四周空空荡荡，耳边一片寂静。
难道方才是幻觉？
黎鸽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在低矮的毡帐里焦急地来回走动，等了好久只等来一阵呼啸的风声。
那个提示音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黎鸽突然觉得疲惫极了，一屁股瘫倒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叮叮叮叮。”
正哭得梨花带雨，带着电子质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黎鸽欣喜地跳起身，随即又为方才无望的等待感到委屈和愤怒，她开口，语调里隐约透着点埋怨，“别耍我了，快出来！”
这次，黎鸽确信自己一定没有听错。
果然，雌雄莫辨、不带一丝感情的AI声再次响起，“您好，3号内测玩家，我们终于见面了。”
黎鸽按捺下雀跃的心情，撇撇嘴，暗自腹诽，现在才出现，你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障啊。
但很快她便收起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念头，深吸一口气，直奔主题，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问道：“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AI声再次从虚无处飘来，“完成指定任务，游戏顺利结束，您便可返回现实生活。”
黎鸽继续问道，“我的任务是什么。”
“您的任务是推动游戏剧情按照预先设定发展、确保本游戏的男主——翊王萧承乾夺得皇位。”
听完这话，黎鸽开始绞尽脑汁地挖掘大脑里有关“皇帝成长手册”这款游戏的信息。
这是一款由她们公司独立自主研发的以古代帝王成长为题材的养成类游戏，当初黎鸽也参与了策划，它的创新之处在于算法中引入了最新的人工智能技术，可以根据已设定的剧情及人物性格自动推演出新的剧情。
理清思绪后，黎鸽面不改色，继续询问：“可以讲一下我具体需要做些什么吗？”
“本款游戏可以根据已有设定自动生成剧情，但由于技术应用不成熟，我们无法完全掌控剧情走向和结局。游戏设定的结局是四皇子翊王取得皇位，3号内测玩家，您的任务就是保证游戏以预设结局结束。”
黎鸽尽力地回忆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当时她确实是在公司通宵为这款游戏做内测。
游戏的主人公是翊王，结局设定的是翊王荣登大宝。但由于技术应用不成熟，剧情存在一定不确定性，极有可能导致预设的游戏结局翻车。
为了保证游戏结局不翻车，所以需要自己进来挽救人工智能自动生成的跑偏剧情？
人工智能，我负责“人工”。
黎鸽仰天长叹、欲哭无泪，昏死后还要继续完善游戏、为公司做贡献，真真是天选打工人啊。
了解了自己的终极任务，黎鸽依旧不知道眼下具体该做些什么，于是又道：“懂了，就是翊王当了皇帝我就可以回去了，那……现在我该干嘛呢？”
“半个月前，选择翊王府谋士裴宥谦这一角色的内测玩家突然注销账号，没有裴宥谦翊王的事业线无法正常发展，因此需要您顶替裴宥谦，做他原本该做的事，推动剧情的正常发展。”
黎鸽点点头，“还有别的吗？”
“当然不仅于此，后续如果其他角色也发生了意外状况，也需要您去完成本应由他们做的事情。”
这下，黎鸽算是理解透彻了，“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正解。”
“那我要如何才能去给翊王当谋士？”
“此事您无需担心，系统自有安排。”
“那你会一直在旁边帮我吗？”
黎鸽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郁闷地朝地面踢了两脚，嘀咕道：“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没礼貌。”
***
月夜，大雍京城，翊王府书房。
身着象牙白山水藤纹云袖袍的男子端坐于紫檀几案前，目光专注地落在案上的书卷上，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的书页的一角。
他面前有一单膝跪地的黑衣男子，大雍京城初春夜里的微风还带着丝丝凉意，那黑衣男子的额头上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王爷，还有一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承乾依旧低头看着手里泛黄的书卷，不甚在意道，“话都到嘴边儿了，讲吧。”
黑衣男子斟酌着开口：“王爷，近几日甘州来信中提到，甘州有一说书人，在茶馆里以夸大朝野轶闻、编篡皇家秘事吸人眼球……”
萧承乾抬眸，眼神中带着一丝打量，“哦？”
感受到萧承乾投过来的目光，黑衣男子似乎更加紧张了。
他眼神慌乱似是心有动摇，纠结片刻后，咬了咬干裂的下唇，终究是开口道：“此人先是公然妄议成禧公主的家事，说驸马在老家有一被弃的糟妻，二人还育有一女，成禧公主遇人不淑，与此人结为连理必会伤财伤身。”
萧承乾眉心一蹙，很快又恢复如常。
此言属实，前几日那女子独自一人从老家衡阳徒步来到京城，一进城就攥着把尖刀直奔公主府门口，大骂驸马是个负心汉，哭着闹着要自戕。
当时正赶上成禧公主和驸马进宫请安、管家出门采买，公主府的下人们群龙无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耽误了些时间，被好些人看了热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皇姑母这糗事儿都传到甘州去了，萧承乾脸上流露出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嫌弃。
黑衣男子见萧承乾没有应声，又继续说道：“此人还妄言，舒太妃暴毙是因食用太多糕点，导致食管扩张压迫气管，窒息而死。”
见萧承乾依旧没有叫停，黑衣男子继续道：“此人还——”
“行了。” 萧承乾不耐烦地打断，“无知宵小而已，此等小事不必向本王汇报。”
黑衣男子却不为所动，他轻叹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毅然开口道：“王爷，加急情报由军驿传送，从甘州到京城快则七日慢则半月。而方才属下所汇报的琐事属于普通情报，跟加急情报不同，由官驿传送，从甘州到京城至少需十八日。”
萧承乾一愣，公主府的那场闹剧发生在半个月前，舒太妃薨逝也不过在六日前，那岂不是说此人能未卜先知？
荒唐。
萧承乾望向跪在下首的黑衣男子，手指更大力地搓捻书页，质地绵韧的宣纸几乎要被他揉破了。
以往也常有近臣为了向他引荐某人不惜夸大、甚至捏造事实，他并不相信黑衣男子所言之事，认定他多半是心怀鬼胎。
萧承乾一瞬不离地盯着黑衣男子，想从他的神情举止中捕捉到破绽，“此人还说过什么？”
即使低着头，黑衣男子也能感受到头顶上的视线压迫，他跪了有一会儿了，大腿根儿不受控制地打颤，似乎是打算豁出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将卡在喉咙里的话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此人还捏造王爷您对户部沈侍郎家的庶女沈……璃书有意。”
一刹那，萧承乾似是被说中心事般，没由来地恼怒又心虚。
感受到面前男人的怒意陡然高涨，黑衣男子吓得连连以头抢地，“此人实在荒唐，属下不该将这无稽言论禀报给王爷，污了王爷尊耳，属下罪该万死”
萧承乾剑眉拧起，凌厉的眼神望向前方虚无处，书页的一角被他紧紧攥在手里，他手上愈发用力，指尖微微泛白，手里的宣纸隐有裂隙，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撕掉这卷书的冲动。
若说前两件事尚且能算作是揣度臆测、瞎猫碰上死耗子，但这最后一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自己对那人的情意，甚至包括她本人。
黑衣男子头都快要磕出血了，上方却没了动静，他停下来，缓缓抬起头，只见萧承乾一脸古井无波，仿佛没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一般，难道刚刚是错觉？
萧承乾轻轻将手里的书卷丢在桌案上，他的心事仿佛也跟着书卷一起被扔掉了，脸上不叫人捕捉到半点情绪起伏的痕迹。
“此人妖言惑众，搞得甘州人心惶惶，把他带来给本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