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艳阳,映着满地白雪皑皑一片,白雪压枯树,红梅却悄悄绽放,一白猫轻轻跳下枝头,雪地上落点点可爱白爪印,带着艳红的梅花瓣,喵的一声,跳出了墙去。

    “皇后娘娘小心。”身后一群侍女焦急的叫着前面垫着脚想去够那跑去墙外的白猫,生怕皇后一个不小心摔了。

    一纤纤玉指正要去够那跃过矮墙的猫。

    只听喵呜一声,就安静下来。

    在一片铺满雪地的御花园中,皇后着简单舒适的斜襟红色凤袍,披着厚厚的绣着繁复图案的斗篷披风,一举一动间欢乐灵动在白雪中美艳绝伦,像误入人间的精灵。

    皇后没听到白猫的叫声,心提了起来,焦急的绕道想出去看看那白猫是不是摔坏了。

    这白猫是前宫公主的爱猫,皇帝仁慈,一直默认宫里嫔妃养它,有了新后,新后很喜欢这只有个性的白猫。

    后面跟着的侍女连忙提裙跟上。

    出了御花园宫门,迎面是一位美艳的女子,即使白衣素锦,粉黛未施,也难掩那精致美艳的五官,周身高贵冷艳的气度,眉眼间和皇后还有相似。

    柔德皇后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她有熟悉感的,有些心痛的感觉又来了。

    柔德皇后后退一步捂住胸口,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提起的心逐渐放下,冰冷的手被握住。

    “皇后可是又心绞痛,传太医。”楚皇满眼焦急的看着怀里似乎又心绞痛的皇后,朝后面的侍女说到。

    柔德皇后微微回神,看向楚皇,扯出一抹笑意道:“无碍的。”

    转而看向衣着素雅单薄,抱着猫站在雪中的面目表情,脸色苍白的婴软软。

    即使柔德皇后在前,楚皇后来,婴软软都一直看着静静站在面前的柔德皇后,一瞬不瞬,既不恭迎也不行礼。

    楚皇当然知道为什么,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召婴软软入京,他大可以永远不召她入京,让她做她的潇洒燕王直至终,也算是他对婴随为他出身入死护住燕地的补偿,她也不会知道楚皇娶了她的母亲,她只知道她的母亲永远离开了她。

    可是要怪就怪现在婴软软背后的支持者越来越多,燕地的发展越来越越过楚婴各地,并且开始扩张各州小国,虽然那些小国玉玺上交,明里他听从他派人治理,暗里却只听婴软软的示令,如果他再不阻止,楚婴迟早无楚,只剩婴了。

    他就不怕她婴软软反吗?拆穿楚后是她母亲的身份?先不说现在软玉失忆了。

    他为什么敢冒险,因为他太了解婴随了,他看了这么多年,他的女儿又那么像他。

    婴随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如果是男儿,肯定要遮过所有男子。

    所以他敢肯定婴软软不会拆穿软玉的身份,他们父女都是极为聪明之人。

    并且为了她母亲现在的幸福,她也不会动他。

    但是婴软软肯定会造反,救出她母亲的。

    那更是有了借口铲除婴软软,而他断也不会让软玉知道婴软软出现过。

    不过婴软软光天化日之下,不受召令就私自进宫,路上并未有人汇报造成动乱,如今受伤如此厉害他都能躲过禁卫军悄无声息的进宫,她的武功看来深不可测。

    如此不知礼,更可以让他大做文章,他乐的见,这次婴软软来,如果她选择臣服,那他也不会再让回燕地的。

    眼神中的冷意划过又不见踪影。

    为软玉拢了拢披风。

    那边软玉却眼神带着慈爱询问:“是燕王,伤可有好些。多谢你当日相救,本宫本是要如今看你,三皇儿说,你伤重不宜见,便没去成。”

    继而留意到她冻的通红的双手,招了侍女:“把本宫的披风带过来。”

    深呼一口气,拿过披风,要上前给婴软软披上。

    楚皇拉住柔德皇后上前的步伐。

    柔德皇后不解的想楚皇看去。

    这时“太子到。”的声音传来。

    院子外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婴软软随之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揽住婴软软消瘦的肩,把一直带着的外袍给婴软软整个人拢在里面。

    婴软软还是眼神湿润琉璃点点的就那样看着软玉,像是世间一切声音都听不见,陷入了她自己的有她母妃的世界里,就那样像个迷途的孩子一样,仰慕脆弱的看着软玉。

    不言一语,她希望母亲能记起她。

    宴行见婴软软渴望的看着软德皇后,内心酸楚,心疼的无以复加,拢着婴软软的手紧了紧。

    “成何体统,见你父皇母后不行礼。”太子和宴行一起来的宫里,在宫门前正好碰到,也是因为太子,宴行来晚了一步,让婴软软独自进来了,宴行随着婴软软一前一后进的宫,从婴软软醒,无神的喝药,养伤,一语不发,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她只要能走动,她就一定会来找楚后。

    宴行仿佛才刚刚看到楚皇楚后,撑着婴软软,并未行礼,却还是问了声安。

    楚皇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在黑了,揽着楚后当即训了起来:“出去一趟,以为翅膀硬了,见父皇母后行礼都不会了?看来为父要让夫子好好教教你了。”

    宴行脸色不变,身形不动,多年习武身直挺有力,肩宽体阔,气韵不凡面对他的怒气也是淡淡的回了句:“父亲教训的是。请父亲责罚。”

    楚皇时常看着犹豫瘦弱的太子和他越来越高大挺拔,沉稳有魄力的次三子感叹,若老三是太子,念头一起,便打断了自己,他不可能是太子。

    为了朝廷太平,他不得不选择太子。

    “看来去军队并未让你学会什么?却让三皇子学会女中无人了。这样吧,把兵符暂且交移兵部上大夫,先学会礼仪在取回去吧。”

    宴行神色淡淡低头称是,他知道迟早要有个由头。

    宴慈却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旁边的侍从却拉住了宴慈。

    宴慈脸色苍白,无力的退了一步,未尽其声。

    楚后也一惊:“这是怎的了,三儿是关心燕王大病初愈没来得及行礼。我瞧着三儿对燕王也是在乎的紧。”怪嗔的看了楚皇一眼。

    眼神里再说,就你不解风情。

    楚皇拍了拍楚后,还是软着声说:“那也不行,那是对你不尊重。”楚皇能看不出来他儿子眼神直勾勾的一颗心都在燕王身上吗?

    可是他们就不可能的,楚皇他是不会同意的,宴行的婚事不是他想就可以的。

    楚后在战后记忆全无,父母双亡,是宴慕带给她温暖的家,丈夫疼爱,继子温良,她非常满足现在的生活:“再者都是一家人讲那么多俗礼,说多了生份。”

    楚皇自知没办法和她解释,拍了拍楚后的手安慰:“我知道,我知道。”但也没有说收回成命。

    婴软软静静的站在一边,天地间旋转不停,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翻腾的情绪说了多久以来的第一句话:“皇后幸福吗?”

    楚后愣了愣,看向婴软软,望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突然心揪起,眼眶一热。

    走上前,却被楚皇拦住,亮亮的眼睛看向楚皇,楚皇放下了手。

    楚后走到婴软软面前,勾唇开心的笑了一下,不知不觉眼角却有泪流下,拉住婴软软的手慈爱的说:“燕王如何这样问呢?自然是幸福的。可惜我战乱死里逃生,失去记忆,楚皇告诉我战乱那些难民除了我无一人活下来,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有一儿半女,我看到你就会想自己应该是有个女儿的。”

    婴软软眼睛已经通红,强力忍着内力翻腾的气息。

    “是吗?”

    “宴行带我出去吧。”

    婴软软失去意识前想:父亲,母亲她说她是幸福的,失去记忆也好,没有失去她爱的丈夫,母亲会幸福的过她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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