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凌心谣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戏剧性。
整整三年没见了。
三年前，她曾信誓旦旦地想着，以后若是再见，一定要和他站在同等的高度上，或者好歹不用再以仰视的视角求他做什么。
谁想到，再见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程以期站在阶梯演播厅尽头，身着高定休闲西装，从容体面；而她则有些滑稽地独坐在灯光大亮的舞台上，不仅穿着过气的cosplay服装，甚至还眼巴巴盼着导演能让她进入要和程以期搭戏的二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凌心谣坐在舞台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两手快要把舞台抠出十个洞来。
淡定。
冷静。
深呼吸。
看到程以期的一刻，她就觉察到自己情绪明显地波动，躁动，心慌，尴尬，逃避，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亢奋。
自己这个状态，真的急需找个地方待会儿，冷静一下。
拜托，导演能不能重新把灯关上啊……她真的不想这个样子待在台上，可是现在站起来，好像更傻，还是，算了，不如坐着。
刚才演播厅一直太黑，凌心谣的注意力又一直放在试镜上，根本没看见暗处的程以期。
现在一想，从她进门开始，他就看见自己了吧。
程以期沿着观众席拾级而下，凌心谣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目光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提防。那个人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鼓上，敲出慑人的声势。然而，直到他走到第一排李导面前，眼神都没有向她的方向偏移分毫。
这一幕被别人看了，大概还以为程以期才是躲着她的那一个。
趁着程以期与李导和制片人谈事的功夫，凌心谣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进门到现在的全过程。确认了一下似乎没什么特别难堪的场景，才稍稍放下心来。
经过台下三人一番简单交谈，二面定在了两天之后。
李导交待了助理后续事宜，才转过头。
“看过动漫吗？”李导摆弄着手上的对讲机，语气随意地问，“对故事了解多少？”
凌心谣自认为作为一个十年老粉，论对动漫的熟悉度，在场的人里她不敢说第一也有第二。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刚想趁机显摆一下自己的粉籍以表忠心，话到嘴边却卡了壳。
她看到程以期突然在这时抬眼，向她望过来。
带着意味不明的、温文尔雅的笑。
“我，看过。”凌心谣回避着他的视线，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她在背后掐了下手臂。
你妹，别盯着我看了。
程以期仿佛听懂了她的心声，乖乖移开目光，神色淡然地望向舞台后方的角落。
他今天戴了无框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下颌随着低头的动作向后微收，显得整个人安静且无害。
凌心谣表面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冲李导堆起一脸明媚的笑。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思路清晰地开口：“《暮春狐仙录》，它有比少女漫更多的东西。我指的不只是剧情巧妙，以及群像丰满，而是寒小夏身上有一种平和的力量，这种力量也感染了我很多年。”
李导把帽子往上抬高了些，单手支着腮，专注地听。
“她是一个从小缺乏亲情友情的女孩子，”凌心谣斟酌着说，“过早地直面这世间黑暗，却愿意以一个真实的、坦荡的、开放的状态，去接受这个世界，去追，去爱。我觉得这不是天真，而是一种通透，是在她自设了一个合理分寸内的潇洒。所以单看每一个情节，甚至把每个片段拎出来，观众都应该能从一言一行里看出，她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17岁少女。”
“你觉得，自己身上有寒小夏的特质吗？”李导忽然问道，“性格上，或者个人经历上。”
这个问题涉及演员自身了，今天的十几场面试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问。
程以期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这一次没再移开。作为扛得住大荧幕的影星，他的面部折叠度很高，优越的眉眼在灯光下呈现出好看的阴影轮廓。
此刻他眼眸深沉，好似装下一片大海。
凌心谣双手相扣放在腹前，指关节有些泛白，面上却笑得很自然。
“我和她很像，各个方面。”她坦然道。
想了想，又说：“但是导演，我这样说，岂不像刚夸完别人又来夸自己。”
台下工作人员都笑起来，一时间演播厅氛围都轻松了不少。
她不仅给了导演想要的答案，又用一个玩笑将这个敏感的问题带了过去，是个很聪明的做法。
李导点点头，嘟嘴思考着什么，低头看着手中记事本没说话。她算是发现了，这位大导演看似严肃，实际上是有些呆萌气质在的。
大概过了有小半分钟，李导才合上记事本：“好，你回去等我通知。”
虽然没有明确告诉她通过试镜，但凭借自己第一轮的表现，以及对李导的观察，进入二面似乎很有希望。
凌心谣带着这样的希冀走下了舞台。从程以期身边擦身而过时，两人都好似看不见对方一般，望着相反的方向。她有些不着调地想，但凡有个了解内情的人在场，一定觉得他们两人这样子很有趣吧。
散场的一片混乱中，小张姐快步过来找到她，作为一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她也难得有些激动地说：“妖妖，我看有戏。”凌心谣看上去倒是十分平和：“咱们先走再说。”
然而没等两人离开演播厅的大门，便被人叫住。
“凌小姐。”一个带些气泡音的男声道。
凌心谣转头，看见刚刚一言不发的制片人站起来，抬臂要同她握手。
不熟的人一般叫自己凌老师、凌女士、或者直呼大名，“凌小姐”的叫法，莫名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从比自己大很多岁的陌生男人口中说出来。
周围众人要么忙着收拾场地，要么在谈事，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制片人姓吴，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由于体型瘦俏，看上去比实际年轻些。
此人是盛常的董事会之一，对影视商业的嗅觉非常敏锐，不过在圈内的风评并不好。有人说他是圈内许多女星的金主，捧红过很多小明星，也与不少女演员发展过不为外人道的私人关系。
这些八卦，凌心谣也只听过一耳朵，但此时，看着他茶色墨镜后笑眯眯的桃花眼、延到太阳穴的鱼尾纹，以及闻到他泛着骚气的男士香水味儿，忽然就对这传言信了八分。
想到《暮春狐仙录》居然落到了此人手里，凌心谣觉得有些无助，但她还是很配合地与他握了手，面带礼貌的笑容。
“凌小姐，刚刚看你演戏，演技很好，”吴制片的普通话带着一口粤语腔调，一板一眼道，“有些话李导这种场合不方便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演技，能让你配得上更高的地位。你不该像现在这样，混迹在小网剧里。”
凌心谣一听便知这是话术，但还是装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欣欣然望着对方：“您过奖了。”
这样看似逢迎的做派一度令她很不齿，但毕竟是在娱乐圈混迹了三年的人，她很清楚适当的伪装还是必要的。时刻把真情实感挂在脸上，那是小孩子的表现。
吴制片很满意地看着她，看似在笑，目光却透露出精于算计的审视，语气玩味：“女孩的青春，就像眼下的春天一样，很快就过去了。我见过很多优秀的女演员，她们在你这个年纪，事业已经开始走上坡路了。”
“还好我心态足够好，毕竟我还年轻不是吗。”凌心谣故作轻松道，内心却对眼前这个老男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吴制片哈哈大笑，笑罢，忽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这又不是试镜环节，没必要演戏吧？”
凌心谣表面仍在笑着，心想果然在这种老油条面前一眼就被看穿了心思。
但没等她做出什么应对来，手中就被塞了一张信封。
“说笑啦，对你这种漂亮的女孩，我是没有恶意的。”吴制片笑盈盈地凑近她，“凌小姐，明晚的party，一定要来。”随后挺直腰杆，抽身而去，径直走出演播厅。
凌心谣死死捏着信封，立在原地。
信封是米白色硬卡纸做的，材质精美，还用了火漆封印。她与小张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这里人多，不方便说什么，她忍住把信封丢在地上踩上几脚的冲动，淡定道：“走吧。”
挽着小张姐一路走出房间的过程中，凌心谣都没再往程以期的方向看一眼。
感觉对方也没有想和她叙旧的打算。或者别说叙旧了，看那个人的样子，似乎都没想让人知道他们曾经认识。
下楼梯前小张姐肚子不舒服，去了卫生间。等她的功夫，凌心谣从口袋中摸出一支女士烟来，推开走廊尽头露台的玻璃门。
自从见到某人起，心情就像不受控制地吊在半空，她很需要独自待一会儿，消化一下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的情绪。
打火机“啪”地点着。
夕阳下，火苗安静地燃烧，凌心谣没有立即点上，望着火苗发了会儿呆。
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听到滑动门的声响，她未回头，轻声说：“今天就不要管我了吧。”本以为小张姐不会出来这么快，她刚放空的思绪不得不回到当下。
凌心谣打火点上，单手支在护栏上，托腮懒懒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才多久没见。”才多久没见着她，就又偷偷跑出来抽烟了，小张姐每次都这么教训她。
等了片刻，“小张姐”都没有回应。
凌心谣心觉有异，叼着烟回头。
此时，夕阳西下，阳光照射在大厦玻璃幕墙上，折射得整个背景金光闪闪。
倚在门边的人更是极尽精致完美，淡淡金光映衬下，一身休闲西装笔挺而自然，令他整个人看上去优雅从容，仿佛在拍杂志封面。
见到的程以期的刹那，凌心谣听见他温柔又好听的声音：“多久没见么，好像有三年了。”
整整三年没见了。
三年前，她曾信誓旦旦地想着，以后若是再见，一定要和他站在同等的高度上，或者好歹不用再以仰视的视角求他做什么。
谁想到，再见居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程以期站在阶梯演播厅尽头，身着高定休闲西装，从容体面；而她则有些滑稽地独坐在灯光大亮的舞台上，不仅穿着过气的cosplay服装，甚至还眼巴巴盼着导演能让她进入要和程以期搭戏的二面。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凌心谣坐在舞台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两手快要把舞台抠出十个洞来。
淡定。
冷静。
深呼吸。
看到程以期的一刻，她就觉察到自己情绪明显地波动，躁动，心慌，尴尬，逃避，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亢奋。
自己这个状态，真的急需找个地方待会儿，冷静一下。
拜托，导演能不能重新把灯关上啊……她真的不想这个样子待在台上，可是现在站起来，好像更傻，还是，算了，不如坐着。
刚才演播厅一直太黑，凌心谣的注意力又一直放在试镜上，根本没看见暗处的程以期。
现在一想，从她进门开始，他就看见自己了吧。
程以期沿着观众席拾级而下，凌心谣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目光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提防。那个人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心鼓上，敲出慑人的声势。然而，直到他走到第一排李导面前，眼神都没有向她的方向偏移分毫。
这一幕被别人看了，大概还以为程以期才是躲着她的那一个。
趁着程以期与李导和制片人谈事的功夫，凌心谣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进门到现在的全过程。确认了一下似乎没什么特别难堪的场景，才稍稍放下心来。
经过台下三人一番简单交谈，二面定在了两天之后。
李导交待了助理后续事宜，才转过头。
“看过动漫吗？”李导摆弄着手上的对讲机，语气随意地问，“对故事了解多少？”
凌心谣自认为作为一个十年老粉，论对动漫的熟悉度，在场的人里她不敢说第一也有第二。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刚想趁机显摆一下自己的粉籍以表忠心，话到嘴边却卡了壳。
她看到程以期突然在这时抬眼，向她望过来。
带着意味不明的、温文尔雅的笑。
“我，看过。”凌心谣回避着他的视线，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她在背后掐了下手臂。
你妹，别盯着我看了。
程以期仿佛听懂了她的心声，乖乖移开目光，神色淡然地望向舞台后方的角落。
他今天戴了无框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下颌随着低头的动作向后微收，显得整个人安静且无害。
凌心谣表面上看不出一丝慌乱，冲李导堆起一脸明媚的笑。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思路清晰地开口：“《暮春狐仙录》，它有比少女漫更多的东西。我指的不只是剧情巧妙，以及群像丰满，而是寒小夏身上有一种平和的力量，这种力量也感染了我很多年。”
李导把帽子往上抬高了些，单手支着腮，专注地听。
“她是一个从小缺乏亲情友情的女孩子，”凌心谣斟酌着说，“过早地直面这世间黑暗，却愿意以一个真实的、坦荡的、开放的状态，去接受这个世界，去追，去爱。我觉得这不是天真，而是一种通透，是在她自设了一个合理分寸内的潇洒。所以单看每一个情节，甚至把每个片段拎出来，观众都应该能从一言一行里看出，她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17岁少女。”
“你觉得，自己身上有寒小夏的特质吗？”李导忽然问道，“性格上，或者个人经历上。”
这个问题涉及演员自身了，今天的十几场面试中，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问。
程以期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这一次没再移开。作为扛得住大荧幕的影星，他的面部折叠度很高，优越的眉眼在灯光下呈现出好看的阴影轮廓。
此刻他眼眸深沉，好似装下一片大海。
凌心谣双手相扣放在腹前，指关节有些泛白，面上却笑得很自然。
“我和她很像，各个方面。”她坦然道。
想了想，又说：“但是导演，我这样说，岂不像刚夸完别人又来夸自己。”
台下工作人员都笑起来，一时间演播厅氛围都轻松了不少。
她不仅给了导演想要的答案，又用一个玩笑将这个敏感的问题带了过去，是个很聪明的做法。
李导点点头，嘟嘴思考着什么，低头看着手中记事本没说话。她算是发现了，这位大导演看似严肃，实际上是有些呆萌气质在的。
大概过了有小半分钟，李导才合上记事本：“好，你回去等我通知。”
虽然没有明确告诉她通过试镜，但凭借自己第一轮的表现，以及对李导的观察，进入二面似乎很有希望。
凌心谣带着这样的希冀走下了舞台。从程以期身边擦身而过时，两人都好似看不见对方一般，望着相反的方向。她有些不着调地想，但凡有个了解内情的人在场，一定觉得他们两人这样子很有趣吧。
散场的一片混乱中，小张姐快步过来找到她，作为一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她也难得有些激动地说：“妖妖，我看有戏。”凌心谣看上去倒是十分平和：“咱们先走再说。”
然而没等两人离开演播厅的大门，便被人叫住。
“凌小姐。”一个带些气泡音的男声道。
凌心谣转头，看见刚刚一言不发的制片人站起来，抬臂要同她握手。
不熟的人一般叫自己凌老师、凌女士、或者直呼大名，“凌小姐”的叫法，莫名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从比自己大很多岁的陌生男人口中说出来。
周围众人要么忙着收拾场地，要么在谈事，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
制片人姓吴，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由于体型瘦俏，看上去比实际年轻些。
此人是盛常的董事会之一，对影视商业的嗅觉非常敏锐，不过在圈内的风评并不好。有人说他是圈内许多女星的金主，捧红过很多小明星，也与不少女演员发展过不为外人道的私人关系。
这些八卦，凌心谣也只听过一耳朵，但此时，看着他茶色墨镜后笑眯眯的桃花眼、延到太阳穴的鱼尾纹，以及闻到他泛着骚气的男士香水味儿，忽然就对这传言信了八分。
想到《暮春狐仙录》居然落到了此人手里，凌心谣觉得有些无助，但她还是很配合地与他握了手，面带礼貌的笑容。
“凌小姐，刚刚看你演戏，演技很好，”吴制片的普通话带着一口粤语腔调，一板一眼道，“有些话李导这种场合不方便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演技，能让你配得上更高的地位。你不该像现在这样，混迹在小网剧里。”
凌心谣一听便知这是话术，但还是装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欣欣然望着对方：“您过奖了。”
这样看似逢迎的做派一度令她很不齿，但毕竟是在娱乐圈混迹了三年的人，她很清楚适当的伪装还是必要的。时刻把真情实感挂在脸上，那是小孩子的表现。
吴制片很满意地看着她，看似在笑，目光却透露出精于算计的审视，语气玩味：“女孩的青春，就像眼下的春天一样，很快就过去了。我见过很多优秀的女演员，她们在你这个年纪，事业已经开始走上坡路了。”
“还好我心态足够好，毕竟我还年轻不是吗。”凌心谣故作轻松道，内心却对眼前这个老男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吴制片哈哈大笑，笑罢，忽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这又不是试镜环节，没必要演戏吧？”
凌心谣表面仍在笑着，心想果然在这种老油条面前一眼就被看穿了心思。
但没等她做出什么应对来，手中就被塞了一张信封。
“说笑啦，对你这种漂亮的女孩，我是没有恶意的。”吴制片笑盈盈地凑近她，“凌小姐，明晚的party，一定要来。”随后挺直腰杆，抽身而去，径直走出演播厅。
凌心谣死死捏着信封，立在原地。
信封是米白色硬卡纸做的，材质精美，还用了火漆封印。她与小张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这里人多，不方便说什么，她忍住把信封丢在地上踩上几脚的冲动，淡定道：“走吧。”
挽着小张姐一路走出房间的过程中，凌心谣都没再往程以期的方向看一眼。
感觉对方也没有想和她叙旧的打算。或者别说叙旧了，看那个人的样子，似乎都没想让人知道他们曾经认识。
下楼梯前小张姐肚子不舒服，去了卫生间。等她的功夫，凌心谣从口袋中摸出一支女士烟来，推开走廊尽头露台的玻璃门。
自从见到某人起，心情就像不受控制地吊在半空，她很需要独自待一会儿，消化一下一直没来得及处理的情绪。
打火机“啪”地点着。
夕阳下，火苗安静地燃烧，凌心谣没有立即点上，望着火苗发了会儿呆。
身后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听到滑动门的声响，她未回头，轻声说：“今天就不要管我了吧。”本以为小张姐不会出来这么快，她刚放空的思绪不得不回到当下。
凌心谣打火点上，单手支在护栏上，托腮懒懒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才多久没见。”才多久没见着她，就又偷偷跑出来抽烟了，小张姐每次都这么教训她。
等了片刻，“小张姐”都没有回应。
凌心谣心觉有异，叼着烟回头。
此时，夕阳西下，阳光照射在大厦玻璃幕墙上，折射得整个背景金光闪闪。
倚在门边的人更是极尽精致完美，淡淡金光映衬下，一身休闲西装笔挺而自然，令他整个人看上去优雅从容，仿佛在拍杂志封面。
见到的程以期的刹那，凌心谣听见他温柔又好听的声音：“多久没见么，好像有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