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班主任给大家发了手机,所以我光明正大玩手机也没有人会来管我。点开企鹅,刚刚加上的那个男生发来好大一串消息。

    H:“嗨,你好!我是h”

    H:“就是刚刚和你说可以加入我们乐队的那个男生”

    H:“不过你现在初三哇,应该会比较忙,你高中还会继续读我们学校吗,到时候可以一起玩!”

    H:“哦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际部的,今年高二”

    H:“你是不是成绩很好啊,我听说你好像是年级第一哇”

    H:“哇简直是太厉害了!我还从来没有年级第一的朋友”

    H:“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没有恶意!”

    H:“不好意思[委屈]”

    这小子话是真的多,但是刚刚又是那么一副傻愣愣的样子,有点好笑。我挑了几句简短地回复了一下。

    我:“没有,刚刚班主任在旁边,不太好看手机。以后可以一起玩。”

    对面迅速叽里呱啦发来一大段。

    H:“嗷嗷班主任是很可恶!”

    H:“好!!!以后就是好朋友了,你可以和我其他朋友一样叫我黄哥”

    我暗笑一下,谁要叫你哥了,在我面前,任何人都得叫我姐。

    我:“好的,h”

    H:“哇”

    H:“cool!”

    [星星眼表情包]

    我把手机收起来,和班上同学一起收拾座位,把板凳搬回教室。刚开完艺术节的晚上,整个校园都洋溢着兴奋的气息,没有作业的夜晚使这群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兴高采烈地释放了个痛快,就算舞台灯光已经熄灭,校园依旧被上千双明亮的眼睛点亮,操场上充满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我一向都是一个人走,一方面是回教师公寓的路线和其他人不一样,另一方面是和人一起走就意味着得被迫参与强制社交,我不喜欢这样,装起来也很累。我有些烦躁地揉揉太阳穴,想着这个吵闹的夜晚终于可以消停了,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拍上了我的肩膀。

    我一下子转头,看到加我的那个男生一下子窜到我身边,路灯把他的眼睛照得亮亮的。他做出一个很夸张的表情,手在空中挥了几圈,说,“好巧啊!你也住教师公寓吗?”

    我也有点惊讶,本以为在学校搞特权的只有我一人,原来这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他看我没说话,又笑着解释道:“我每天晚上都要上托福的网课,所以我妈就在教师公寓给我租了个房子。”

    原来是公子哥啊,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他侧身面对我,像螃蟹一样横着往前走,“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上学呀!”

    我下意识地想拒绝他,但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在山东的时候邻居家那只金毛狗,它向我讨零食的时候也总是这样看着我。鬼使神差的,我同意了。该死的路灯。

    他一下子揽住我的肩膀,整个身子靠在我身上,大喊,“好耶!”

    我被揽懵了,从小我就不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更何况是异性之间如此紧密的接触。我一下子推开他,向旁边快速撤开两步,对上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忍心,于是解释道:“我不喜欢和人有太多的肢体接触。”

    他一下子了然,向我靠近了一点,保持了一步的距离,表情很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突然一下心里有点烦躁,像是夏天路过空调外机时突然被热风包裹的不适感,也算不上有多难受,但初次经历时总是被吓一跳。他表情太认真了,我忍不住埋怨自己,郑恩你怎么莫名其妙地对别人发难。路灯熄了一盏,意味着归寝的时限马上要到了,保安看到两个站在门口的影子,吆喝着开始赶人。

    路灯熄了,那他的眼睛是本来就会亮吗,好神奇。

    他观察了我几秒,提议道:“回去吗?”

    我点点头,“走吧。”

    他又笑起来,边走边跳,讲今晚上他们乐队之间的事情。

    十月下旬的晚风带了一点凉意,把我莫名躁动的心轻轻抚平。

    教师公寓里学校也就五分钟的路程,走到单元门口他又约定明天早上见。

    躺在床上,我难得的有点睡不着,想起今天同学聊天时的话题。他们说现在流行把人分为浓人和淡人,我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淡淡的,我前家庭的成员也都不是情感多么充沛的人,今天好像遇到了一个有史以来最浓的人,光是一秒钟内变换的表情就够印一整本的图集。想到这里,我又打开手机,点进企鹅的聊天框,视线在对方发来的一大串气泡上停留了许久,一下子把手机摁熄,塞到枕头下,拿被子蒙住头。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现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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