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墨然与诸将于中军大帐商议对策,苏缠随侍在侧。
副将冯仑道:“现在军中士气颇为低微,如果直接攻打威远城的话,威远城城墙颇为坚固,恐怕易守难攻。”
主帅谭昭道:“这几日从被俘获的鞑靼士兵和参将口中,我们得知鞑靼这次倾举国之力南犯,现今其蒙古主要驻地人马空虚,大概在清永河北侧平原开阔处。倒是可以由被俘的鞑靼人领路,带我们直捣鞑靼大营。”
原来这鞑靼逐水草而居,每年驻地都有变化,这次的驻地在清永河一带,距离朔州却是不远。鞑靼没有生产能力,常年放牧为生,不产盐铁、不懂织造,每当鞑靼部落缺少物资,铁鹰军便开始侵扰大墨边境,杀人倒在其次,主要是掳获钱粮银米、布匹盐铁,以供日常所需。
这次鞑靼倾各部落所有兵力而南犯,数十年来也是第一次。其蒙古本部驻地只剩下老弱妇孺,完全没有防御能力。
墨尘道:“这个对策是很好,可是,朔州这边怎么办。如果我们的大军离开朔州杀向清永河,一旦耶和台攻下朔州,整个关内和京畿之地就暴露在鞑靼大军面前。就算我们占领了其蒙古驻地,鞑靼人照样可以直犯京城,到那时,就为时已晚了。”
墨尘说得很有道理,众将心中一阵后怕,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大家各有计议,议了一上午,也没有个确定的对策。
眼看帐外日上中天,墨尘心中焦虑,不禁看了一眼一直端坐在墨然身侧的苏缠,大声道:“苏缠姑娘,你受太后懿旨襄助军中,想必太后临行有所交待。你也说说你的对策吧。”说完,向苏缠眨了眨眼睛。
苏缠知道他的意思,想让自己帮忙出出主意。其实根据诸将提供的信息,一个时辰之前,苏缠心中就有了谋划。但碍于自己是个女子,又没有任何的军中身份,所以她不便插话。这时墨尘点她献策,她略感犹豫。但想到这一战关系到大墨国体安危和天下苍生,苏缠望了墨然一眼,见他眼中颇有默许之色,故而娓娓说道:“其实此事亦不难。”
诸将诧异至极,面对这样一场大战,这女子竟说不难。
苏缠接着道:“先要知道,鞑靼为何发动这次战事。不过是因为墨朝先帝新殁,国事未稳,故而想趁虚而入。缓则易于审量,急则不及致详。疏则旁观者清,亲则关心者乱。鞑靼紧急出兵,声势又如此浩大,驻地空虚这是必然,也给了我们机会。”
苏缠看了诸将一眼,他们都在悉心倾听,接着说道:“接下来,可使用声动击西之计。出兵三万人直捣清永河鞑靼本部,如果能攻下最好,不能攻下,也可牵制敌人兵力,削弱敌人意志。剩下十余万人,直攻威远城,却一边散布消息,说大墨军队主力已经杀向清永河。这样威远城中的鞑靼将士必然军心散乱,一心回蒙古护卫本部。等到他们出城,大墨军队可以追歼,不仅是以多击少,更加是以定胜动,胜算颇大。”
众人听她一番言语,不卑不亢,不紧不慢,计策又是如此缜密周全,都感到内心钦敬。
主帅谭昭也很钦服,但仍问道:“苏姑娘怎么知道,一旦威远城中的鞑靼大军知道部落驻地被袭,一定会出城奔逃?”
苏缠道:“这是鞑靼人本性所致。鞑靼逐草而居,政治和军事均无长远谋划,就连侵扰大墨边境,数十年来也是只为逐利,略有所得就感到满足。现在他们倾国而出,毫不顾及自身利益安全,已经是反常之举。如果不仅没有得到好处,反而本部都要被占领,对损失利益的恐慌,必然导致各部内乱。鞑靼各部因利益而结合出兵,也会因利益而各自返回。”
谭昭不禁高声赞道:“姑娘真是好城府,好谋略,好本事!”
墨尘喜不自胜,似乎自己终于没看错人,向苏缠点了点头。
墨然平静地道:“我觉得,苏姑娘所说很有道理,诸将可有看法。”
诸将并无异议。
于是立时商定进军之策,三万人由墨尘带领,直捣清永河北鞑靼本部驻地。十三万人由谭昭带领,出发进军威远城。沿路安排数百人装扮成当地百姓,不断散播消息,说墨然已经带领十几万大军冲向清远河北,而来围攻威远城的大墨士兵只是幌子,仅有三万人而已。
计议已定,当日下午,诸军就开始出发。因墨然伤口没有痊愈,和一万余军士留守朔州城,苏缠随侍在侧。
临行之时,墨然对墨尘道:“朕等你的好消息。”又亲自脱下自己的护甲,穿戴在谭昭的身上,抚慰道:“谭将军,大墨的命运,就交在你手上了。”
谭昭赶紧下跪,直呼谢恩。
墨然目送诸军兵分两路离开,心事重重返回帐中。他问苏缠道:“你说,这场战事,结局会如何。”
苏缠恭敬道:“皇上请宽心,一切都尽在掌握。”
墨然笑道:“缠儿,你是上天给朕送来的女诸葛么?”
二人回到内室,苏缠帮墨然解衣,在肩膀处换了新药敷上,又悉心帮他穿好衣服。
墨然把她搂在怀中,喃喃道:“这几日,朕疲乏极了。如果不是有你在身边,不知怎么坚持下去。”
苏缠依偎在他胸前,感到无比温暖,问道:“忙了一天,我也未见你吃一口饭。我让他们安排饭食,我陪你吃可好。”
墨然吻了她的脸颊,轻轻道:“朕心中焦虑,没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吃,只想这么抱着你。”
苏缠帮他理了理鬓发,安慰道:“你且都放心,不出五日,必有捷报。”
五日之后,果然捷报传来。
原来谭昭到达威远城之后,因为沿路散布了几日偷袭鞑靼本部的消息,威远城中的鞑靼大军听到这个信息后,根本无心应战。还没有等谭昭宣战,鞑靼各部已经各自出城,奔向清远河方向。
谭昭率领十三万大军一路追击,鞑靼各部却也顾不得许多,一路疾行返程,兵士多有战死和被俘获的。耶和台此时已经无力召集各部首领计议,只能任他们各自奔逃,自己也领本部兵马三万人退往鞑靼境内。
谭昭一路追击鞑靼各部,同时分兵顺势收复了威远城和玉林卫。
墨尘带领的三万人,甫一进入鞑靼境地,便畅通无阻,他却临时改变战策,想来直捣鞑靼驻地,俘获一群老弱病残的鞑靼百姓,并无意义。于是他当机立断,列阵在清远河南侧,鞑靼大军返回的必经之地,严阵以待。
战事比想象的要顺利,墨尘在这里遇上了鞑靼左部首蒙查木儿的铁鹰军。这铁鹰军原本骁勇善战,但长途跋涉,疲乏已极,同时没有料到墨尘三万军马在此待战,一时竟自乱阵脚。
混战之中,副将冯仑带领军士俘获了左部首蒙查木儿。
有鞑靼士兵大喊:“部首被墨军俘获了!”
听到这个消息,剩余的铁鹰军再无心恋战,四散奔逃,纷纷夺路冲回鞑靼本部驻地。
至此,墨尘和谭昭两路战线均告大捷,鞑靼军士共死伤两万余人。墨朝大军仅仅死伤五千余人,同时收复了威远和玉林两座城池。
捷报传至朔州大营,墨然心中一扫数日郁结,开怀大笑。他命令军中宰杀牛羊,往朔州城购买酒肉果品,要等两路大军回营之后,好好摆个庆功宴。
苏缠也很开心,因为她看墨然数日来紧锁眉头,知道他心中焦虑。此番前线大捷,收复两城,俘获蒙查贴儿,怎不令他开心呢。而墨然开心,她便感到喜悦。
墨然安排好一切,回内室看到苏缠正在整理衣服,不禁问道:“缠儿,你这是做什么?”
苏缠温柔道:“边疆战事基本了结,我帮你整理一下日常穿的衣服。过几日真的要返京了,不至于忙乱。”
墨然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眼中万千柔情,呵护道:“此番大捷,你是第一功臣。但是,缠儿,朕却舍不得离开。我们在这西北边城的每一日,都因有你陪伴,令朕感到无比满足。”
墨然吻了吻她的嘴唇,轻声道:“朕不想回京,不想跟你有片刻分别。”
苏缠拿起他的手,认真抚了抚,温和道:“皇上,不能孩子气。你知道,我们是必然要马上回去的。”
墨然心中似有委屈,一时说不出话。
苏缠吻了他的掌心,安慰道:“我知道你待在朝堂之上,并不舒适。每日你在深宫之中,受到太后的监视和控制,也不舒适。这一切,我都知道。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只有忍受他们此时的嚣张跋扈,才能保全自身,静待机会,安定国家,护卫国民。”
墨然眼中闪现了泪光,只是控制着没有流出来,声音瓮瓮地道:“朕不要天下,朕只要你。朕不想跟你分离。”
二人相拥无言。
帐中安静极了,只有西北边城的风声隐隐传来,一切都像在梦中。
良久,苏缠喃喃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蒙查木儿。”
墨然答道:“尽快处决。”
苏缠幽幽道:“不,皇上。您要放了蒙查木儿。”
说完,她抱着墨然的手又紧了一些。
副将冯仑道:“现在军中士气颇为低微,如果直接攻打威远城的话,威远城城墙颇为坚固,恐怕易守难攻。”
主帅谭昭道:“这几日从被俘获的鞑靼士兵和参将口中,我们得知鞑靼这次倾举国之力南犯,现今其蒙古主要驻地人马空虚,大概在清永河北侧平原开阔处。倒是可以由被俘的鞑靼人领路,带我们直捣鞑靼大营。”
原来这鞑靼逐水草而居,每年驻地都有变化,这次的驻地在清永河一带,距离朔州却是不远。鞑靼没有生产能力,常年放牧为生,不产盐铁、不懂织造,每当鞑靼部落缺少物资,铁鹰军便开始侵扰大墨边境,杀人倒在其次,主要是掳获钱粮银米、布匹盐铁,以供日常所需。
这次鞑靼倾各部落所有兵力而南犯,数十年来也是第一次。其蒙古本部驻地只剩下老弱妇孺,完全没有防御能力。
墨尘道:“这个对策是很好,可是,朔州这边怎么办。如果我们的大军离开朔州杀向清永河,一旦耶和台攻下朔州,整个关内和京畿之地就暴露在鞑靼大军面前。就算我们占领了其蒙古驻地,鞑靼人照样可以直犯京城,到那时,就为时已晚了。”
墨尘说得很有道理,众将心中一阵后怕,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大家各有计议,议了一上午,也没有个确定的对策。
眼看帐外日上中天,墨尘心中焦虑,不禁看了一眼一直端坐在墨然身侧的苏缠,大声道:“苏缠姑娘,你受太后懿旨襄助军中,想必太后临行有所交待。你也说说你的对策吧。”说完,向苏缠眨了眨眼睛。
苏缠知道他的意思,想让自己帮忙出出主意。其实根据诸将提供的信息,一个时辰之前,苏缠心中就有了谋划。但碍于自己是个女子,又没有任何的军中身份,所以她不便插话。这时墨尘点她献策,她略感犹豫。但想到这一战关系到大墨国体安危和天下苍生,苏缠望了墨然一眼,见他眼中颇有默许之色,故而娓娓说道:“其实此事亦不难。”
诸将诧异至极,面对这样一场大战,这女子竟说不难。
苏缠接着道:“先要知道,鞑靼为何发动这次战事。不过是因为墨朝先帝新殁,国事未稳,故而想趁虚而入。缓则易于审量,急则不及致详。疏则旁观者清,亲则关心者乱。鞑靼紧急出兵,声势又如此浩大,驻地空虚这是必然,也给了我们机会。”
苏缠看了诸将一眼,他们都在悉心倾听,接着说道:“接下来,可使用声动击西之计。出兵三万人直捣清永河鞑靼本部,如果能攻下最好,不能攻下,也可牵制敌人兵力,削弱敌人意志。剩下十余万人,直攻威远城,却一边散布消息,说大墨军队主力已经杀向清永河。这样威远城中的鞑靼将士必然军心散乱,一心回蒙古护卫本部。等到他们出城,大墨军队可以追歼,不仅是以多击少,更加是以定胜动,胜算颇大。”
众人听她一番言语,不卑不亢,不紧不慢,计策又是如此缜密周全,都感到内心钦敬。
主帅谭昭也很钦服,但仍问道:“苏姑娘怎么知道,一旦威远城中的鞑靼大军知道部落驻地被袭,一定会出城奔逃?”
苏缠道:“这是鞑靼人本性所致。鞑靼逐草而居,政治和军事均无长远谋划,就连侵扰大墨边境,数十年来也是只为逐利,略有所得就感到满足。现在他们倾国而出,毫不顾及自身利益安全,已经是反常之举。如果不仅没有得到好处,反而本部都要被占领,对损失利益的恐慌,必然导致各部内乱。鞑靼各部因利益而结合出兵,也会因利益而各自返回。”
谭昭不禁高声赞道:“姑娘真是好城府,好谋略,好本事!”
墨尘喜不自胜,似乎自己终于没看错人,向苏缠点了点头。
墨然平静地道:“我觉得,苏姑娘所说很有道理,诸将可有看法。”
诸将并无异议。
于是立时商定进军之策,三万人由墨尘带领,直捣清永河北鞑靼本部驻地。十三万人由谭昭带领,出发进军威远城。沿路安排数百人装扮成当地百姓,不断散播消息,说墨然已经带领十几万大军冲向清远河北,而来围攻威远城的大墨士兵只是幌子,仅有三万人而已。
计议已定,当日下午,诸军就开始出发。因墨然伤口没有痊愈,和一万余军士留守朔州城,苏缠随侍在侧。
临行之时,墨然对墨尘道:“朕等你的好消息。”又亲自脱下自己的护甲,穿戴在谭昭的身上,抚慰道:“谭将军,大墨的命运,就交在你手上了。”
谭昭赶紧下跪,直呼谢恩。
墨然目送诸军兵分两路离开,心事重重返回帐中。他问苏缠道:“你说,这场战事,结局会如何。”
苏缠恭敬道:“皇上请宽心,一切都尽在掌握。”
墨然笑道:“缠儿,你是上天给朕送来的女诸葛么?”
二人回到内室,苏缠帮墨然解衣,在肩膀处换了新药敷上,又悉心帮他穿好衣服。
墨然把她搂在怀中,喃喃道:“这几日,朕疲乏极了。如果不是有你在身边,不知怎么坚持下去。”
苏缠依偎在他胸前,感到无比温暖,问道:“忙了一天,我也未见你吃一口饭。我让他们安排饭食,我陪你吃可好。”
墨然吻了她的脸颊,轻轻道:“朕心中焦虑,没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吃,只想这么抱着你。”
苏缠帮他理了理鬓发,安慰道:“你且都放心,不出五日,必有捷报。”
五日之后,果然捷报传来。
原来谭昭到达威远城之后,因为沿路散布了几日偷袭鞑靼本部的消息,威远城中的鞑靼大军听到这个信息后,根本无心应战。还没有等谭昭宣战,鞑靼各部已经各自出城,奔向清远河方向。
谭昭率领十三万大军一路追击,鞑靼各部却也顾不得许多,一路疾行返程,兵士多有战死和被俘获的。耶和台此时已经无力召集各部首领计议,只能任他们各自奔逃,自己也领本部兵马三万人退往鞑靼境内。
谭昭一路追击鞑靼各部,同时分兵顺势收复了威远城和玉林卫。
墨尘带领的三万人,甫一进入鞑靼境地,便畅通无阻,他却临时改变战策,想来直捣鞑靼驻地,俘获一群老弱病残的鞑靼百姓,并无意义。于是他当机立断,列阵在清远河南侧,鞑靼大军返回的必经之地,严阵以待。
战事比想象的要顺利,墨尘在这里遇上了鞑靼左部首蒙查木儿的铁鹰军。这铁鹰军原本骁勇善战,但长途跋涉,疲乏已极,同时没有料到墨尘三万军马在此待战,一时竟自乱阵脚。
混战之中,副将冯仑带领军士俘获了左部首蒙查木儿。
有鞑靼士兵大喊:“部首被墨军俘获了!”
听到这个消息,剩余的铁鹰军再无心恋战,四散奔逃,纷纷夺路冲回鞑靼本部驻地。
至此,墨尘和谭昭两路战线均告大捷,鞑靼军士共死伤两万余人。墨朝大军仅仅死伤五千余人,同时收复了威远和玉林两座城池。
捷报传至朔州大营,墨然心中一扫数日郁结,开怀大笑。他命令军中宰杀牛羊,往朔州城购买酒肉果品,要等两路大军回营之后,好好摆个庆功宴。
苏缠也很开心,因为她看墨然数日来紧锁眉头,知道他心中焦虑。此番前线大捷,收复两城,俘获蒙查贴儿,怎不令他开心呢。而墨然开心,她便感到喜悦。
墨然安排好一切,回内室看到苏缠正在整理衣服,不禁问道:“缠儿,你这是做什么?”
苏缠温柔道:“边疆战事基本了结,我帮你整理一下日常穿的衣服。过几日真的要返京了,不至于忙乱。”
墨然双手捧住她的脸颊,眼中万千柔情,呵护道:“此番大捷,你是第一功臣。但是,缠儿,朕却舍不得离开。我们在这西北边城的每一日,都因有你陪伴,令朕感到无比满足。”
墨然吻了吻她的嘴唇,轻声道:“朕不想回京,不想跟你有片刻分别。”
苏缠拿起他的手,认真抚了抚,温和道:“皇上,不能孩子气。你知道,我们是必然要马上回去的。”
墨然心中似有委屈,一时说不出话。
苏缠吻了他的掌心,安慰道:“我知道你待在朝堂之上,并不舒适。每日你在深宫之中,受到太后的监视和控制,也不舒适。这一切,我都知道。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只有忍受他们此时的嚣张跋扈,才能保全自身,静待机会,安定国家,护卫国民。”
墨然眼中闪现了泪光,只是控制着没有流出来,声音瓮瓮地道:“朕不要天下,朕只要你。朕不想跟你分离。”
二人相拥无言。
帐中安静极了,只有西北边城的风声隐隐传来,一切都像在梦中。
良久,苏缠喃喃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蒙查木儿。”
墨然答道:“尽快处决。”
苏缠幽幽道:“不,皇上。您要放了蒙查木儿。”
说完,她抱着墨然的手又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