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映白的黑眼圈有点严重。
她回到养老院上班，就迎面碰到了江奶奶，然后从奶奶清脆的笑声中拉回了现实：“小庄，昨天激烈运动过？”
庄映白脸一红，心想奶奶是怎么发现的，还没说话，王奶奶也走过来笑呵呵地：“哎呀，小年轻两口子的精力就是旺盛，咱们小庄黑眼圈都浓了。”
然后眼神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一惊，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结果江奶奶笑得更灿烂了，“别挡啊，看都看过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庄映白现在整个脸红的，就像被番茄汁抹在脸上似的。她昨天确实百般抗拒，但是许云川就像着了魔一样要在她身上留痕迹，直到她委屈的要哭了才停手。早上上班没来得及看，估计脖子一片都惨不忍睹。
她回到办公室后立即戴上了备用的丝巾，一整天都在工作。江奶奶的情况好了很多，但她还是担心，时不时就往江奶奶的房间跑。江奶奶特别怜爱的看着她，将她的手郑重的放在掌心，半晌才说：“不生小川的气啦？”
“我……没有生他的气。”她嗫嚅，江奶奶笑眯眯地：“好小庄，奶奶也知道，你吃了好多苦。你做的所有决定呀，奶奶都支持。”
“人这一生啊，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如果过得不开心，一定要尝试自己抽离出来。”江奶奶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白日的灯光，清亮又明热，“要为自己，任性一次。”
庄映白望着江奶奶，眼眸敛落，满满当当都是酸胀。
从一开始都是她自愿的。她自愿嫁给他，自愿受到这些委屈，自愿闷不做声。这些自愿到了最后，都成了无处可宣的孤独，迫使着她举剑伤人。
她反握住江奶奶的手，清声道：“奶奶，我现在很好，云川也很好。”
“看出来咯。”江奶奶乐了，“说实话，奶奶还没见过这样情窦初开的小川。”
庄映白疑惑，江奶奶自顾自继续说了：“小川这家伙，别看他谈过恋爱，其实对恋爱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窍不通。初一那会儿，人家小姑娘给他情书，那是他第一次收到，还以为是学习资料，直接给他伙伴了。那孩子也懵了，按着约定上了天台，那小姑娘气的牙，以为在玩弄她，直接闹到请家长了。”
怎么办，有点好笑了。
江奶奶扶额，“他自己搁那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没有错，他怎么知道那是情书？那女孩子泪眼汪汪的，当场就哭了。从这之后，小川就拒绝收任何的情书了。”
庄映白忍不住笑出了声。江奶奶看她乐了，还继续：“还有啊，小川第一次收到巧克力的时候，直接就说不喜欢吃，那女孩子，隔天就转班了。那会小川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会给别人带来影响的。”
这倒是让庄映白想起大学时期的许云川。情人节的时候，学院会自发的举办一些联谊晚会，她那时被程焉拉着去，隔老远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许云川。
他那会穿着西装，没打领带，似乎是喝醉了，一脸醉意的躺在椅子上，唇色潋滟如茱萸。他的旁边是一堆的巧克力，她看见他拿起了一盒，蹙了蹙眉，无声张了张嘴说“难吃”……
然后，她就看到季苏锦打开自己的巧克力喂他吃，他犹豫了一会儿，吃了下去。
明明不喜欢，但是他会考虑到别人的心情。在可控的范围里，他的顾虑都让人难以轻易的走近他的内心，继而形成了一个在别人眼里看来，温柔又有点冷淡的人。
“小川其实不喜欢很多东西，但他不会说。”江奶奶道：“他不会说，别人就不会知道，逐渐地，小川也不会和我说囖。”
“这次他遇到事，奶奶知道他难受，只是奶奶更希望，他能大声地说出来。”
庄映白看到穿透指缝的光，揉碎似半斛雪，碾在手心上绽放着盛夏的溽热。
下班的时候，江奶奶让她赶紧回家。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在上班时摸的鱼，点开微博按了发送。发完后，她走在街道上，还在想着事情，却听到一道声音：“映白？”
她循着那声音看去，季苏锦安静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见她回头，轻笑了一下。
庄映白也没想到，季苏锦会主动约她到清吧喝酒。两个人进入店铺，正好赶上某个乐队的现场LIVE，整个内厅都环绕着舒缓的爵士乐。季苏锦带着她来到了吧台，点了一杯白兰地，庄映白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会点那么烈的酒。她点了一杯果汁，季苏锦却截住了她的话头，“来一杯百利甜。”
庄映白看她一眼，季苏锦便笑着说：“这度数不高，还可以加牛奶。”
酒上了之后，她抿了一下口，感觉有点烈。其实她不怎么喝酒，普通的啤酒也让她觉得难喝，因此很少碰。喝下一口，就看到季苏锦啜了一口，杯子的酒就没了一半。酒气上头，季苏锦的嗓音也柔滑清和，“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喝酒。”
“那会儿，我最喜欢喝醉的时候打电话给阿川。”季苏锦淡声道：“他总是很无奈，说着不想来接我了，不久后就出现在了门口，背着一身酒气的我走。”
庄映白安静的听着，没有回话。悠扬的爵士乐混入果酒的味道，又甜又涩。
“我喜欢被人照顾的感觉。”季苏锦道：“那让我感觉不再孤独。”
庄映白抬眼，嗓音清淡，“男朋友在你眼里，谁都可以？”
季苏锦一怔，没想到她问的这么尖锐。略显昏暗的灯下，眼前人的眉眼清冷而温雅，充斥着温软又锋芒的光束。跟她心中那个重叠了那么久的人，也这么像。
“如果许云川在你心里只是一个工具的形象，那么也不用跟我说太多了。”庄映白眼眸烁亮，“你想知道的，只是他怎么样了吧？”
“你……”季苏锦蹙眉，“你对我有敌意？”
“对。”庄映白坦率承认，“既然你想知道他怎么样，那就主动的去问，而不是通过别人来得知他的情况。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而是直接、正面的支持与关心。”
“几年前，这些东西，你都没有给他。”庄映白又喝了一口百利甜，没掺牛奶，但口感很好，让她又喝了一口，“几年后，这些东西，你还是不打算给他吗？”
季苏锦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张合了一下嘴唇，庄映白瞥她一眼道：“你在想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很简单，因为在你心里，云川只是你曾经的执念。”
“我一直以为，你们的相爱，曾经给云川带给很大的力量。”
“但我没想到……那个给予力量的，却是那个手无寸铁的他。”
滚石落地，苍雷震声。窗外下起了绵密的大雨，淋湿了五色窗，似轻纱蒙上夜色。
季苏锦以前总想，许云川这个人太厉害，厉害到她总以为他能解决一切的难题，包括实现她的愿望。她不愿意看见那些难题难倒他而痛苦的样子，也不愿意看到他一步一步的放弃追随她。于是她落荒而逃，继而离开这样一个已经破碎的他。
这样的感情，含夹着盲目的崇拜与热烈的盲从。
她没有为他发声过，更没有去深度的理解他的痛苦。她只是高高在上的认为他能解决一切，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等着他解决好了再一起走。
但是她没想过，承受了一定痛苦的许云川，根本没力气再跟她一起走了。
季苏锦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天的雨，隔着车窗，她看到了那绝望中含夹麻木的眼神。他脆弱的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破破烂烂的倒在离她不远的大雨中。
没有人救他，包括她。
少年独自的在雨中沉寂，在雨中发冷，那一抹清冷的亮色，也持续的消退。
如同烈阳吞噬了荒漠，沙尘覆盖了冷月。
庄映白看着她错愕的样子，放下了酒杯，却也感觉到头脑一阵的晕眩。她扶住了台面，蹙了蹙眉，季苏锦的嗓音便清晰的传来：“对不起……”
“对不起……”她一声又一声的，眼泪滑落，温起了月色，“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离开他，而是坚定不移的陪在他身边，他会不会好过点……”
“重逢之后，我特意观察他的变化。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我离开了之后他逐渐改变的？那种变化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得知他也在怀念的证据，观察起来这么的富有胜利感。”季苏锦抬头，墨色的双眼在昏光中清亮透澈，“后来我发现……他所有的变化，都来自于你。”
庄映白一怔。季苏锦幽幽地叹气，“你没有发现吗？阿川这个人，平时不怎么主动。可看到你，不论是朋友圈、直播还是微博，都主动的跟上你的脚步，认真地回应着你。”
季苏锦和庄映白，在大学时期就因小组作业加过微信。在那场闪亮的五排车后，季苏锦浏览起了庄映白的朋友圈，才发现每一条都有他的点赞。
多么难得啊。就算是和她恋爱的时候，他都不会主动点，而是在她的撒娇中才点下。
原来爱与不爱，泾渭如此分明。
季苏锦还在说着话，旁边的庄映白已经倒在桌台上。她愕然，忙说道：“你醉了吗？”
庄映白也没想到自己的酒力这么差，微醺的脑袋连思考都费劲，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季苏锦无奈了，庄映白便续道：“尝试着……去正面的跟他……说话……给他鼓励……吧。”
“他最想要的……不过是这些。”
不过是这些。
季苏锦好像能明白，许云川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这样的一个人，能坚定不移的跟随着他、鼓励着他。她重视的，远远不止那些击沉在岁月中的蛮荒，还有向上的勇气与希望。
她回到养老院上班，就迎面碰到了江奶奶，然后从奶奶清脆的笑声中拉回了现实：“小庄，昨天激烈运动过？”
庄映白脸一红，心想奶奶是怎么发现的，还没说话，王奶奶也走过来笑呵呵地：“哎呀，小年轻两口子的精力就是旺盛，咱们小庄黑眼圈都浓了。”
然后眼神就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她一惊，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结果江奶奶笑得更灿烂了，“别挡啊，看都看过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庄映白现在整个脸红的，就像被番茄汁抹在脸上似的。她昨天确实百般抗拒，但是许云川就像着了魔一样要在她身上留痕迹，直到她委屈的要哭了才停手。早上上班没来得及看，估计脖子一片都惨不忍睹。
她回到办公室后立即戴上了备用的丝巾，一整天都在工作。江奶奶的情况好了很多，但她还是担心，时不时就往江奶奶的房间跑。江奶奶特别怜爱的看着她，将她的手郑重的放在掌心，半晌才说：“不生小川的气啦？”
“我……没有生他的气。”她嗫嚅，江奶奶笑眯眯地：“好小庄，奶奶也知道，你吃了好多苦。你做的所有决定呀，奶奶都支持。”
“人这一生啊，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如果过得不开心，一定要尝试自己抽离出来。”江奶奶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白日的灯光，清亮又明热，“要为自己，任性一次。”
庄映白望着江奶奶，眼眸敛落，满满当当都是酸胀。
从一开始都是她自愿的。她自愿嫁给他，自愿受到这些委屈，自愿闷不做声。这些自愿到了最后，都成了无处可宣的孤独，迫使着她举剑伤人。
她反握住江奶奶的手，清声道：“奶奶，我现在很好，云川也很好。”
“看出来咯。”江奶奶乐了，“说实话，奶奶还没见过这样情窦初开的小川。”
庄映白疑惑，江奶奶自顾自继续说了：“小川这家伙，别看他谈过恋爱，其实对恋爱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窍不通。初一那会儿，人家小姑娘给他情书，那是他第一次收到，还以为是学习资料，直接给他伙伴了。那孩子也懵了，按着约定上了天台，那小姑娘气的牙，以为在玩弄她，直接闹到请家长了。”
怎么办，有点好笑了。
江奶奶扶额，“他自己搁那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没有错，他怎么知道那是情书？那女孩子泪眼汪汪的，当场就哭了。从这之后，小川就拒绝收任何的情书了。”
庄映白忍不住笑出了声。江奶奶看她乐了，还继续：“还有啊，小川第一次收到巧克力的时候，直接就说不喜欢吃，那女孩子，隔天就转班了。那会小川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会给别人带来影响的。”
这倒是让庄映白想起大学时期的许云川。情人节的时候，学院会自发的举办一些联谊晚会，她那时被程焉拉着去，隔老远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许云川。
他那会穿着西装，没打领带，似乎是喝醉了，一脸醉意的躺在椅子上，唇色潋滟如茱萸。他的旁边是一堆的巧克力，她看见他拿起了一盒，蹙了蹙眉，无声张了张嘴说“难吃”……
然后，她就看到季苏锦打开自己的巧克力喂他吃，他犹豫了一会儿，吃了下去。
明明不喜欢，但是他会考虑到别人的心情。在可控的范围里，他的顾虑都让人难以轻易的走近他的内心，继而形成了一个在别人眼里看来，温柔又有点冷淡的人。
“小川其实不喜欢很多东西，但他不会说。”江奶奶道：“他不会说，别人就不会知道，逐渐地，小川也不会和我说囖。”
“这次他遇到事，奶奶知道他难受，只是奶奶更希望，他能大声地说出来。”
庄映白看到穿透指缝的光，揉碎似半斛雪，碾在手心上绽放着盛夏的溽热。
下班的时候，江奶奶让她赶紧回家。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在上班时摸的鱼，点开微博按了发送。发完后，她走在街道上，还在想着事情，却听到一道声音：“映白？”
她循着那声音看去，季苏锦安静的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见她回头，轻笑了一下。
庄映白也没想到，季苏锦会主动约她到清吧喝酒。两个人进入店铺，正好赶上某个乐队的现场LIVE，整个内厅都环绕着舒缓的爵士乐。季苏锦带着她来到了吧台，点了一杯白兰地，庄映白有点意外，没想到她会点那么烈的酒。她点了一杯果汁，季苏锦却截住了她的话头，“来一杯百利甜。”
庄映白看她一眼，季苏锦便笑着说：“这度数不高，还可以加牛奶。”
酒上了之后，她抿了一下口，感觉有点烈。其实她不怎么喝酒，普通的啤酒也让她觉得难喝，因此很少碰。喝下一口，就看到季苏锦啜了一口，杯子的酒就没了一半。酒气上头，季苏锦的嗓音也柔滑清和，“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喝酒。”
“那会儿，我最喜欢喝醉的时候打电话给阿川。”季苏锦淡声道：“他总是很无奈，说着不想来接我了，不久后就出现在了门口，背着一身酒气的我走。”
庄映白安静的听着，没有回话。悠扬的爵士乐混入果酒的味道，又甜又涩。
“我喜欢被人照顾的感觉。”季苏锦道：“那让我感觉不再孤独。”
庄映白抬眼，嗓音清淡，“男朋友在你眼里，谁都可以？”
季苏锦一怔，没想到她问的这么尖锐。略显昏暗的灯下，眼前人的眉眼清冷而温雅，充斥着温软又锋芒的光束。跟她心中那个重叠了那么久的人，也这么像。
“如果许云川在你心里只是一个工具的形象，那么也不用跟我说太多了。”庄映白眼眸烁亮，“你想知道的，只是他怎么样了吧？”
“你……”季苏锦蹙眉，“你对我有敌意？”
“对。”庄映白坦率承认，“既然你想知道他怎么样，那就主动的去问，而不是通过别人来得知他的情况。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而是直接、正面的支持与关心。”
“几年前，这些东西，你都没有给他。”庄映白又喝了一口百利甜，没掺牛奶，但口感很好，让她又喝了一口，“几年后，这些东西，你还是不打算给他吗？”
季苏锦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张合了一下嘴唇，庄映白瞥她一眼道：“你在想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很简单，因为在你心里，云川只是你曾经的执念。”
“我一直以为，你们的相爱，曾经给云川带给很大的力量。”
“但我没想到……那个给予力量的，却是那个手无寸铁的他。”
滚石落地，苍雷震声。窗外下起了绵密的大雨，淋湿了五色窗，似轻纱蒙上夜色。
季苏锦以前总想，许云川这个人太厉害，厉害到她总以为他能解决一切的难题，包括实现她的愿望。她不愿意看见那些难题难倒他而痛苦的样子，也不愿意看到他一步一步的放弃追随她。于是她落荒而逃，继而离开这样一个已经破碎的他。
这样的感情，含夹着盲目的崇拜与热烈的盲从。
她没有为他发声过，更没有去深度的理解他的痛苦。她只是高高在上的认为他能解决一切，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等着他解决好了再一起走。
但是她没想过，承受了一定痛苦的许云川，根本没力气再跟她一起走了。
季苏锦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天的雨，隔着车窗，她看到了那绝望中含夹麻木的眼神。他脆弱的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破破烂烂的倒在离她不远的大雨中。
没有人救他，包括她。
少年独自的在雨中沉寂，在雨中发冷，那一抹清冷的亮色，也持续的消退。
如同烈阳吞噬了荒漠，沙尘覆盖了冷月。
庄映白看着她错愕的样子，放下了酒杯，却也感觉到头脑一阵的晕眩。她扶住了台面，蹙了蹙眉，季苏锦的嗓音便清晰的传来：“对不起……”
“对不起……”她一声又一声的，眼泪滑落，温起了月色，“我一直都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离开他，而是坚定不移的陪在他身边，他会不会好过点……”
“重逢之后，我特意观察他的变化。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我离开了之后他逐渐改变的？那种变化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得知他也在怀念的证据，观察起来这么的富有胜利感。”季苏锦抬头，墨色的双眼在昏光中清亮透澈，“后来我发现……他所有的变化，都来自于你。”
庄映白一怔。季苏锦幽幽地叹气，“你没有发现吗？阿川这个人，平时不怎么主动。可看到你，不论是朋友圈、直播还是微博，都主动的跟上你的脚步，认真地回应着你。”
季苏锦和庄映白，在大学时期就因小组作业加过微信。在那场闪亮的五排车后，季苏锦浏览起了庄映白的朋友圈，才发现每一条都有他的点赞。
多么难得啊。就算是和她恋爱的时候，他都不会主动点，而是在她的撒娇中才点下。
原来爱与不爱，泾渭如此分明。
季苏锦还在说着话，旁边的庄映白已经倒在桌台上。她愕然，忙说道：“你醉了吗？”
庄映白也没想到自己的酒力这么差，微醺的脑袋连思考都费劲，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季苏锦无奈了，庄映白便续道：“尝试着……去正面的跟他……说话……给他鼓励……吧。”
“他最想要的……不过是这些。”
不过是这些。
季苏锦好像能明白，许云川为什么会喜欢上她。这样的一个人，能坚定不移的跟随着他、鼓励着他。她重视的，远远不止那些击沉在岁月中的蛮荒，还有向上的勇气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