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苏沐橙和邱蓁蓁一向感情很好，在两人还是邻居的时候，明明是每天都能见面的关系，可是两人之间的话题却仿佛永远说不完一般。而在那之后，苏沐橙忙着战队，邱蓁蓁除了大学的事情外还有芭蕾舞团的训练，像这样有一大段时间可以闲聊的时候已经很少有了。
叶修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邱蓁蓁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想要伸手撸一把的冲动。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浅色的发丝在他指间滑动，柔顺的、却让人产生毛茸茸的感觉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抚摸某种小动物的躯干。
邱蓁蓁仅仅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确认偷袭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之后，便没再管他的动作了。
叶修的手从发尾顺势来到邱蓁蓁的后颈。最敏感的地方被袭击，邱蓁蓁缩了缩脖子，哼哼唧唧地抗议了一声：“痒。”
于是叶修便移开了手，顺着肩膀一路往前延伸，最终变成了将手搭在邱蓁蓁肩膀，仿佛是哥俩好一样的姿势。
这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进了地铁，离嘉世俱乐部还剩一个站。苏沐橙和邱蓁蓁之间的聊天终于告一段落，邱蓁蓁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包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塞进了叶修的衣袋。
“我家钥匙。”邱蓁蓁这样说道，“我房间里面有两袋东西，被子是你的，纸袋是给果果的。”
她话音刚落，地铁便传来了报站的声音。邱蓁蓁先是跟苏沐橙道别，然后踮起脚咬了一口叶修的嘴唇：“晚上——”
话还没说完，叶修就已经俯下身，按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直到车门打开，叶修仍旧不为所动。
明明应该把人推开的，可是在熟悉的烟草味包围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
分心的后果就是最终在对方的攻势下节节败退，邱蓁蓁的手指不自觉地将叶修肩膀处的衣服抓成皱巴巴的样子，仿佛只能通过这样的行为表达一点点的抗议。
直到车门关闭，她才堪堪被放开。
“叶修你坐过站了哦。”望着似乎根本没理解现在状况的叶修，邱蓁蓁提醒道。
“是啊，谁的错？”叶修脸上露出饱餐过后那种餮足，往后靠在车厢壁上。直到邱蓁蓁露出委屈又带着点不知所措的表情后，才掐了一把她的脸，“行啦，哥先送你回学校。”
意识到自己被逗了的邱蓁蓁抿了抿唇，眼珠一转便想到了找回场子的办法。她双手环住叶修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叶修胸膛处蹭了蹭，才露出那种天真的、不谙世事的表情，用仿佛告诫一样的语气说道：“叶修不可以在我的房间里面做奇怪的事情哦。”
无论这家伙的表情看上去有多么无辜，叶修也一眼看出了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这个永远都在搞事、永远都不安分的小坏蛋。
“这有什么，”他大咧咧地说道，“回头洗干净还你不就得了。”
这话刚说出口，他便感觉自己身后的衣服被攥紧了。垂下眼，他果不其然看见邱蓁蓁将脸埋进自己怀里，只能看见对方裸露在空气中通红的耳朵。这时候当然应该乘胜追击——
“这就害羞了？”
“……叶修坏心眼。”过了一会儿，邱蓁蓁闷闷的声音才响起。
头顶传来叶修的轻笑声，她抬起头——
从地铁的顶部投下冰冷的灯光，周围都是低头玩手机的乘客，车窗的反射中可以看到他们疲倦冷漠的面容。
他们都有着从外表仿佛看不出区别，如同复制粘贴一样的脸。
而在这一片模糊的、看上去一模一样的npc之中，只有一个人的面容是清晰的。
那是一张如果耶稣真的存在，那么祂便应该有着这副面容的脸。
叶修，叶修。
她在心中反复颂唱着神明的名字，贪婪黏腻的目光一寸寸地在叶修脸上梭巡。
直到叶修的声音响起，邱蓁蓁才从这如同梦境一般的幻觉中苏醒：“——怎么突然想起给我被子了，老板给过我了啊。”
他睡的那间房间的确是小，但东西还是齐全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那张那么薄，根本不够暖。”邱蓁蓁说道，“你每次睡觉都要穿着外套，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话刚说完她便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自己后腰的手猛地收紧，受这股力道的影响，她感觉叶修的肋骨卡在自己的肩膀处，自己的侧脸被压扁在他的胸膛处。仿佛他们两个要融为一体一般的力道仍旧没有放开，她感受着身体的各处肌肉因为压迫发出的呻吟，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咦——怎么了嘛怎么了嘛。”她得意洋洋的语调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有些沉闷，“叶修是感动到哭出来了吗？”
“是啊，哭到眼泪都喷出来了。”伴随着耳朵被人揉捏了好几下，叶修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
到站的提示语音响起，邱蓁蓁紧紧抱着叶修的手臂，跟随着人流行动。
等到了选择出口的分叉口，人群才终于开始分流。邱蓁蓁看了一眼叶修的神情，才用抱怨的语气说起一个关于“上周在学校咖啡店吃饭的时候被一个奇怪的男人缠上了”的故事。
在她的描述中，那个男人看到她在看比赛视频，便自称是“黄少天的粉丝”过来搭讪。她一开始信以为真，甚至还加了微信，直到后来聊着聊着才发现不对劲。这家伙别说是黄少天或者蓝雨，但凡她试图开启关于荣耀的话题，他就开始转移话题。
“他绝对对我抱有奇怪的幻想。”邱蓁蓁信誓旦旦地说道，“太恶心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成为那种人的理想型。”
即便是在跟叶修交往之前，那家伙也绝对不会是她的“选择”。毕竟是要献给神明的祭品，那么至少地、起码要能够被称为“宝石”才可以。如果是路边随便捡到的石头都可以成为祭品，那简直就是对神明的亵渎。
——“什么都没做”。
邱蓁蓁这话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毕竟这家伙长了一副看上去就是个贤妻良母的乖乖女模样，只要不开口表露本性，还是很容易吸引到一些不知所谓的家伙的。
曾亲眼看到邱蓁蓁在一个长相普通的男生还没表露心意就判了人死刑的叶修想起那一次，觉得当时场面只能用一句惨烈来形容。他甚至觉得那个男生会从此对类似的乖乖女或者贤妻良母类型的女孩子产生心理阴影也不好说。
“所以嘛——”叶修懒洋洋地说道，“都说公开了。就是发张照片的事情而已。”
邱蓁蓁将脸贴着他的肩膀，不说话。
——要是公开的话，曲筱绡那家伙绝对会来捣乱的。
那可不行。那样可绝对不行。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神明。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宝藏。
“那叶修跟我去一趟学校嘛。”邱蓁蓁思考了片刻，“赵师兄的女朋友根本不会来学校，我跟同事们介绍你就好了啊。”
——结果根本没遇到人。
虽然认识的老师同学都介绍了一遍，但是出于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的目的，邱蓁蓁对那个男人说自己在咖啡店打工。也就是说，就算这所学校里面，哪怕路过的一只猫都知道“叶修是邱蓁蓁男朋友”这个事实，在那家伙眼里，他仍旧是不知情的。
就算再怎么不甘心，可是邱蓁蓁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于是她只能不情愿地跟叶修道别，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教学楼。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告别之后，叶修踏出校门的那时候，迎面而来的就会是“那个人”。
那是一个有着硕大脑袋，身体却令人联想起瘦长鬼影的男人，面容是那种街上随处可见的大众脸。如果不是在他嘴里听到熟悉的名字，叶修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这男人提着两个袋子，满头大汗地将他们交给保安室的门卫。
因为刚好听到“邱蓁蓁”的名字，所以叶修才看过去。于是两个袋子里面的东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进入了他的视野——
巧克力，还有一个固定在玻璃球里面的假玫瑰。
心知肚明这俩玩意会是什么下场的叶修收回了注意力，就这样和某个人擦肩而过。
回到兴欣网吧的时候陈果正靠在柜台跟正在打游戏的唐柔说着什么，叶修把东西递过去之后就拿着被子上楼了。今天网吧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停止营业，偌大的网吧里面仅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网管在晃悠。叶修刚刚放好被子，踏过最后一层楼梯，就被陈果塞了厚厚的一叠，跟银行卡差不多大小的纸。
他扫了一眼，发现那是被裁剪好的二维码，最上面还有用宋体写着的相应座位号。只要稍微思考一下，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连饭店都有扫码点餐的现在，兴欣想要搞一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是——
这堆玩意儿多半就是邱蓁蓁那个给陈果的纸袋里面的东西。
“这么大阵仗啊。”他随手拿起一个胶带就往陈果指示的方向走。
“可不是，都是为了能让某人安心打游戏啊。”陈果阴阳怪气地说道。
在今天以前，网吧里面客人点餐的方式还是通过放在桌子上的机器直接对网管喊话。二维码点餐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张纸那么简单，就在陈果犹豫要不要学餐馆也弄一个的时候，邱蓁蓁主动找上了她。
“……果果你在犹豫什么嘛，我帮你写一个不就好了。”邱蓁蓁说道，“这种小软件不难写，我应该差不多一周就能搞定。”
陈果一眼就看出她的真实目的：“那钱……”
“你看着给，跟叶修的工资算在一起直接给他就好了。”邱蓁蓁抿了抿唇，才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补充道，“反正我俩是一起的。”
“你就惯着他吧。”陈果无语道。
她一眼就看出来邱蓁蓁提出这件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毕竟虽然只是两周，但叶修已经不知道被客人投诉多少次了。
“这跟叶修有什么关系，”邱蓁蓁振振有词，“明明这样子果果你也方便很多啊。”
“那二维码这件事呢？”陈果冷笑道。
“……有了这个软件，果果你也方便很多啊。”邱蓁蓁辩解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抿了抿嘴，“叶修一直忙着收集材料，这种事情万一被打扰的话，后续那些大公会会很麻烦的。荣耀里面的事情我帮不了多少，也就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稍微让他轻松一点了。”
陈果的回应是翻了个白眼。
时间回到现在，看着厚脸皮完全不受影响的叶修，她咬了咬牙。等叶修贴完一个区回来，陈果提醒道：“你回头记得把银行账号发给我，差不多到工资日了。”
“哦，你问蓁蓁吧。”叶修回道。
“什么意思？”
“老板你打她账号就行。”
陈果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被这家伙激起的怒火。她用压抑的语气说道：“不行。”
叶修茫然地看过来，可还没等他开口，陈果便怒吼道：“你想被税务局找上门我还不想呢！”
叶修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邱蓁蓁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了想要伸手撸一把的冲动。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浅色的发丝在他指间滑动，柔顺的、却让人产生毛茸茸的感觉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抚摸某种小动物的躯干。
邱蓁蓁仅仅是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确认偷袭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之后，便没再管他的动作了。
叶修的手从发尾顺势来到邱蓁蓁的后颈。最敏感的地方被袭击，邱蓁蓁缩了缩脖子，哼哼唧唧地抗议了一声：“痒。”
于是叶修便移开了手，顺着肩膀一路往前延伸，最终变成了将手搭在邱蓁蓁肩膀，仿佛是哥俩好一样的姿势。
这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进了地铁，离嘉世俱乐部还剩一个站。苏沐橙和邱蓁蓁之间的聊天终于告一段落，邱蓁蓁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包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塞进了叶修的衣袋。
“我家钥匙。”邱蓁蓁这样说道，“我房间里面有两袋东西，被子是你的，纸袋是给果果的。”
她话音刚落，地铁便传来了报站的声音。邱蓁蓁先是跟苏沐橙道别，然后踮起脚咬了一口叶修的嘴唇：“晚上——”
话还没说完，叶修就已经俯下身，按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直到车门打开，叶修仍旧不为所动。
明明应该把人推开的，可是在熟悉的烟草味包围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
分心的后果就是最终在对方的攻势下节节败退，邱蓁蓁的手指不自觉地将叶修肩膀处的衣服抓成皱巴巴的样子，仿佛只能通过这样的行为表达一点点的抗议。
直到车门关闭，她才堪堪被放开。
“叶修你坐过站了哦。”望着似乎根本没理解现在状况的叶修，邱蓁蓁提醒道。
“是啊，谁的错？”叶修脸上露出饱餐过后那种餮足，往后靠在车厢壁上。直到邱蓁蓁露出委屈又带着点不知所措的表情后，才掐了一把她的脸，“行啦，哥先送你回学校。”
意识到自己被逗了的邱蓁蓁抿了抿唇，眼珠一转便想到了找回场子的办法。她双手环住叶修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叶修胸膛处蹭了蹭，才露出那种天真的、不谙世事的表情，用仿佛告诫一样的语气说道：“叶修不可以在我的房间里面做奇怪的事情哦。”
无论这家伙的表情看上去有多么无辜，叶修也一眼看出了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这个永远都在搞事、永远都不安分的小坏蛋。
“这有什么，”他大咧咧地说道，“回头洗干净还你不就得了。”
这话刚说出口，他便感觉自己身后的衣服被攥紧了。垂下眼，他果不其然看见邱蓁蓁将脸埋进自己怀里，只能看见对方裸露在空气中通红的耳朵。这时候当然应该乘胜追击——
“这就害羞了？”
“……叶修坏心眼。”过了一会儿，邱蓁蓁闷闷的声音才响起。
头顶传来叶修的轻笑声，她抬起头——
从地铁的顶部投下冰冷的灯光，周围都是低头玩手机的乘客，车窗的反射中可以看到他们疲倦冷漠的面容。
他们都有着从外表仿佛看不出区别，如同复制粘贴一样的脸。
而在这一片模糊的、看上去一模一样的npc之中，只有一个人的面容是清晰的。
那是一张如果耶稣真的存在，那么祂便应该有着这副面容的脸。
叶修，叶修。
她在心中反复颂唱着神明的名字，贪婪黏腻的目光一寸寸地在叶修脸上梭巡。
直到叶修的声音响起，邱蓁蓁才从这如同梦境一般的幻觉中苏醒：“——怎么突然想起给我被子了，老板给过我了啊。”
他睡的那间房间的确是小，但东西还是齐全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那张那么薄，根本不够暖。”邱蓁蓁说道，“你每次睡觉都要穿着外套，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话刚说完她便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自己后腰的手猛地收紧，受这股力道的影响，她感觉叶修的肋骨卡在自己的肩膀处，自己的侧脸被压扁在他的胸膛处。仿佛他们两个要融为一体一般的力道仍旧没有放开，她感受着身体的各处肌肉因为压迫发出的呻吟，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咦——怎么了嘛怎么了嘛。”她得意洋洋的语调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有些沉闷，“叶修是感动到哭出来了吗？”
“是啊，哭到眼泪都喷出来了。”伴随着耳朵被人揉捏了好几下，叶修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
到站的提示语音响起，邱蓁蓁紧紧抱着叶修的手臂，跟随着人流行动。
等到了选择出口的分叉口，人群才终于开始分流。邱蓁蓁看了一眼叶修的神情，才用抱怨的语气说起一个关于“上周在学校咖啡店吃饭的时候被一个奇怪的男人缠上了”的故事。
在她的描述中，那个男人看到她在看比赛视频，便自称是“黄少天的粉丝”过来搭讪。她一开始信以为真，甚至还加了微信，直到后来聊着聊着才发现不对劲。这家伙别说是黄少天或者蓝雨，但凡她试图开启关于荣耀的话题，他就开始转移话题。
“他绝对对我抱有奇怪的幻想。”邱蓁蓁信誓旦旦地说道，“太恶心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成为那种人的理想型。”
即便是在跟叶修交往之前，那家伙也绝对不会是她的“选择”。毕竟是要献给神明的祭品，那么至少地、起码要能够被称为“宝石”才可以。如果是路边随便捡到的石头都可以成为祭品，那简直就是对神明的亵渎。
——“什么都没做”。
邱蓁蓁这话的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毕竟这家伙长了一副看上去就是个贤妻良母的乖乖女模样，只要不开口表露本性，还是很容易吸引到一些不知所谓的家伙的。
曾亲眼看到邱蓁蓁在一个长相普通的男生还没表露心意就判了人死刑的叶修想起那一次，觉得当时场面只能用一句惨烈来形容。他甚至觉得那个男生会从此对类似的乖乖女或者贤妻良母类型的女孩子产生心理阴影也不好说。
“所以嘛——”叶修懒洋洋地说道，“都说公开了。就是发张照片的事情而已。”
邱蓁蓁将脸贴着他的肩膀，不说话。
——要是公开的话，曲筱绡那家伙绝对会来捣乱的。
那可不行。那样可绝对不行。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神明。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宝藏。
“那叶修跟我去一趟学校嘛。”邱蓁蓁思考了片刻，“赵师兄的女朋友根本不会来学校，我跟同事们介绍你就好了啊。”
——结果根本没遇到人。
虽然认识的老师同学都介绍了一遍，但是出于保护自己的个人信息的目的，邱蓁蓁对那个男人说自己在咖啡店打工。也就是说，就算这所学校里面，哪怕路过的一只猫都知道“叶修是邱蓁蓁男朋友”这个事实，在那家伙眼里，他仍旧是不知情的。
就算再怎么不甘心，可是邱蓁蓁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于是她只能不情愿地跟叶修道别，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教学楼。
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告别之后，叶修踏出校门的那时候，迎面而来的就会是“那个人”。
那是一个有着硕大脑袋，身体却令人联想起瘦长鬼影的男人，面容是那种街上随处可见的大众脸。如果不是在他嘴里听到熟悉的名字，叶修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这男人提着两个袋子，满头大汗地将他们交给保安室的门卫。
因为刚好听到“邱蓁蓁”的名字，所以叶修才看过去。于是两个袋子里面的东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进入了他的视野——
巧克力，还有一个固定在玻璃球里面的假玫瑰。
心知肚明这俩玩意会是什么下场的叶修收回了注意力，就这样和某个人擦肩而过。
回到兴欣网吧的时候陈果正靠在柜台跟正在打游戏的唐柔说着什么，叶修把东西递过去之后就拿着被子上楼了。今天网吧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停止营业，偌大的网吧里面仅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网管在晃悠。叶修刚刚放好被子，踏过最后一层楼梯，就被陈果塞了厚厚的一叠，跟银行卡差不多大小的纸。
他扫了一眼，发现那是被裁剪好的二维码，最上面还有用宋体写着的相应座位号。只要稍微思考一下，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连饭店都有扫码点餐的现在，兴欣想要搞一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是——
这堆玩意儿多半就是邱蓁蓁那个给陈果的纸袋里面的东西。
“这么大阵仗啊。”他随手拿起一个胶带就往陈果指示的方向走。
“可不是，都是为了能让某人安心打游戏啊。”陈果阴阳怪气地说道。
在今天以前，网吧里面客人点餐的方式还是通过放在桌子上的机器直接对网管喊话。二维码点餐需要的不仅仅是一张纸那么简单，就在陈果犹豫要不要学餐馆也弄一个的时候，邱蓁蓁主动找上了她。
“……果果你在犹豫什么嘛，我帮你写一个不就好了。”邱蓁蓁说道，“这种小软件不难写，我应该差不多一周就能搞定。”
陈果一眼就看出她的真实目的：“那钱……”
“你看着给，跟叶修的工资算在一起直接给他就好了。”邱蓁蓁抿了抿唇，才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补充道，“反正我俩是一起的。”
“你就惯着他吧。”陈果无语道。
她一眼就看出来邱蓁蓁提出这件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毕竟虽然只是两周，但叶修已经不知道被客人投诉多少次了。
“这跟叶修有什么关系，”邱蓁蓁振振有词，“明明这样子果果你也方便很多啊。”
“那二维码这件事呢？”陈果冷笑道。
“……有了这个软件，果果你也方便很多啊。”邱蓁蓁辩解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抿了抿嘴，“叶修一直忙着收集材料，这种事情万一被打扰的话，后续那些大公会会很麻烦的。荣耀里面的事情我帮不了多少，也就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稍微让他轻松一点了。”
陈果的回应是翻了个白眼。
时间回到现在，看着厚脸皮完全不受影响的叶修，她咬了咬牙。等叶修贴完一个区回来，陈果提醒道：“你回头记得把银行账号发给我，差不多到工资日了。”
“哦，你问蓁蓁吧。”叶修回道。
“什么意思？”
“老板你打她账号就行。”
陈果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被这家伙激起的怒火。她用压抑的语气说道：“不行。”
叶修茫然地看过来，可还没等他开口，陈果便怒吼道：“你想被税务局找上门我还不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