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有什么好怕的，磨蹭个什么劲儿，快着点，要是晚了你就吃下水去吧。”
周三三隔着院门没好气的催撵，卫明熹拢了拢棉衣，不情不愿的出来了。
“其实……下水也挺好吃的，猪肝能明目呢！猪肚还可以煲汤，大肠还可以做溜肥肠啊……”卫明熹笑的十分勉强。
“溜你个头，还能香的过五花肉？嘴上没点儿福真是，”周三三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挽在手里，刚要动身又顿了一下，“那谁不去啊？”
“唔，”这是问杨红娇呢，“她说她有事儿。”
“有个屁的事儿有事儿，拢共两件衣服都快让她洗烂了，没出息就说没出息的，让人说两句闲话能掉块肉咋的。”周三三拖着她往前走，语气颇为不屑，
“还有你老姑，刚才我好心喊她看热闹发散发散，死活就不出那个院门，真是的，外头还没咋着呢，自己就没脸见人了。”
卫明熹：头一回听说喊离婚的人散心是去看杀猪的……
“诶，那她后头是啥打算啊？”卫明熹不想听她的数落，连忙转移了话题。
“生养孩子歇了一年多，她那临时工是不能回去再干了，就先在家看着元元和宵宵呗，家里也不差她一口饭吃，老娘能给她们出钱，让我伺候俩小的那想都别想。”
卫明熹眼珠转了转，扒到她耳边，“过两年说不定就能重新考大学了，闲下来让我老姑在家看看课本啥的呗，她学习那么好，要是能念出来以后指定给你争光啊。”
周三三停住脚步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话不管你从哪儿听来的，在我跟前能说，可不许出去瞎咧咧。”
人家不问消息来源，不关心真假，下意识就是一番耳提面命，卫明熹心里暖洋洋的，她老奶真是一心向着她啊，比对亲姑娘还妥帖些。
“你那是什么表情，肉麻死了。”周三三嫌弃的捋开她的手，只是没两下又搀上了，
“害，我不过是白嘱咐一句，你比猴儿还精呢，真要让你吃亏……吃个亏也不错，还能长点教训。”
卫明熹：……
到了杀猪现场，村民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卫明熹挣开周三三的“桎梏”，死活不往里进。
几声凄厉的嚎叫传来，她浑身一震，双手立时捂住了耳朵。
“怂包一个，白长那么高个子。”周三三白她一眼自己轻松进到内场，卫明熹一边等一边在外围转悠。
新来的那伙知青聚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在谈论着什么，他们可真是单纯看热闹，毕竟那猪肉真没他们的份儿。
就是有钱都不好买，眼看要到年根儿了，乡下人也有讲究，这年过的要是没点儿荤腥，那得穷上一整年。
就那几个人，卫明熹眼神划拉半天，奇怪，怎么没看到方明珠呢？
这几天她挺忙，方明珠也没再上门“叨扰”了，怎么，不想跟她做朋友了这是？
琢磨两下，她抬腿朝着几人走去。
“你好啊，小同志。”那个叫肖路的阳光小伙看到她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本来人家还想握个手来着，伸到一半他也觉得不合适，顺势抬起胳膊假装潇洒的拨了拨头发，一旁的晏清清眼睛里立刻委屈上了。
卫明熹无心理会这两人之间的官司，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目光看向得罪过高丽梅的罗艳玲。
“我没记错的话，你戴的这条围巾是方知青的吧？”
卫明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当时还觉得方明珠搭配的挺好看来着。
“是……是啊，她送给我的，”罗艳玲目光有些闪躲，还慌乱的收了收脚。
啧啧，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卫明熹低头一看，好家伙，她脚上的皮靴也是他们第一天来村里时方明珠穿的那双。
卫明熹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寻味。
“她自愿送我的，要你多管闲事，怎么，你也想要啊？”
或许是为了掩饰心虚，罗艳玲化被动为主动语气开始咄咄逼人。
“我就是问问，啥时候说要管了？”卫明熹无语的不行，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里头有猫腻呗。
那这样的话，管管也不是不行。
“你们集体活动怎么也不喊上她啊，搞小团体呐？”卫明熹挑着眉“质问”。
“你怎么冤枉人呀，你要是关心她，怎么不知道她生病了。”晏清清细着嗓音柔声控诉她，眼神儿却瞟着踮起脚伸长脖子往人堆儿里看的肖路。
只可惜肖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人家明显对杀猪更感兴趣些，气的晏清清扭着身子跺了跺脚。
“是啊是啊，方知青确实病的挺严重的，连床都下不了。”见气氛有些不对，孙建设笑呵呵的从旁插了一句。
“怎么人家生病，你倒是还挺高兴的。”卫明熹看他不大顺眼，这话就是在找茬了。
“哈哈，让你往上凑，活该自讨没趣了吧。”罗艳玲一把将麻花辫甩到脑后，冲着孙建设阴阳怪气。
孙建设脸上却没什么不高兴的模样，反而继续搭话，“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她？”
“……行，”再呛人家也不合适，虽然她自己也认路，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呗。
卫明熹走到人群外高声喊周三三：“老奶！我家的肉你帮我领吧，最好是要排骨！”
*
孙建设不好进女知青的宿舍，卫明熹随口谢完他径直推门而入，方明珠人都病的起不来床了，敲门也够呛能听见。
见到人的第一眼，卫明熹觉察到事儿大发了。
方明珠像一只虾子蜷缩在厚厚的棉被里，浑身都在发抖，脸上却烧的通红，嘴唇有一块一块的裂皮。而且她精神看起来很恍惚，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方明珠？你能听到我的话吗？这是几？”卫明熹提高音量，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了一下。
方明珠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嘴里呼出来的气都发烫，听到有人在喊她，努力凝聚心神眼前才清明了些，
“这是……卫明熹？”她发出这个上扬的声调应该很艰难。
“……行吧，意识还清醒。”这是“2”大姐，二货的二！
卫明熹拔腿冲到门外，语气诚恳了许多，“孙知青，麻烦你帮我去大队找一下队长吧，方明珠病的很严重，你把这里的事和他说一下，他知道该怎么办，多谢你了。”
孙建设先前只从罗艳玲和晏清清的口中得知方明珠病的挺厉害，具体多严重是不清楚的，此刻见她面色不好，心下也紧张起来，忙答应一声迈开腿往外跑。
卫明熹转身再回到屋里，想找她的杯子给她兑些温开水，哪知暖壶空空，她床头也只摆着个空罐头瓶。
“你杯子呢？”
方明珠颤颤巍巍的指了指那只罐头瓶子，嘴角哆哆嗦嗦没说出来话。
这就奇怪了，她来下林村的时候，那行李快赶上搬家了，会用这么寒酸的东西？
不过现在也没工夫替她讲究了，卫明熹找了个隐蔽的视角闪到空间，飞快的接了一瓶温水出来，递到她嘴边。
她渴坏了，就着玻璃沿儿猛往喉咙里灌，喝的太急还洒出来不少，流到她脖子里，还有卫明熹的手上。
卫明熹：……她本来是想“折磨”她的，这还没怎么发力呢，人家自己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好嘛，现在反过来折磨她了。
“谢……谢你啊，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方明珠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语气还是很虚弱，“但……我没什么……东西给你了。”
没大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卫明熹伸手掀开她旁边的箱子，想看看有没有挂面什么的。
好歹这是陈山虎的外孙女，少不得她先受点累，哼哼，等这人好了的——
嗯？这箱子怎么都快空了，翻来翻去只有点洗漱用具和两身里衣，她的东西呢？卫明熹眉头蹙了蹙。
“你的东西呢？”
“咳咳，这几天我一直……生病，罗知青、帮了我很多，都……都用来谢她了。”
卫明熹吃惊的张大嘴巴，明明梦里看她过的挺舒坦的啊，原以为她够不上王者好赖也得混个铂金段位吧，下了乡就降智了？
这已经不是青铜的事儿了，这连游戏都不会下载吧……
罗艳玲诶？脑子里一看就缺根弦儿的选手，把她拿捏成这？
还是说她自己上赶着和人家客气，把全部家当都客气到人家那儿去了。
门被推开，是卫根生带着沈郁清过来了，卫明熹连忙停止腹诽给沈郁清腾出位置，看病要紧，让这傻子再饿会儿吧。
沈郁清上手一探再观她反应，斟酌着道：“她这是恶寒发热，再烧下去人就得烧坏了，按目前情况来看，西医治疗见效快些。”
“今天风大，路上还有积雪，往医院折腾会不会加重病情？”卫根生有些为难，这帮知青太不靠谱了，早也不来个人说一声，这要出了问题谁来担这个干系？
卫明熹拉着他背过身悄悄说道：“她是我干爷爷的外孙女，咱们得想个办法啊。”
卫根生目瞪口呆，卫明熹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
最后的结论就是，卫根生打发人去县里买药，又喊了两个力气大的妇女将方明珠裹严实了抬到板车上，拉到了卫明熹家……
“毕竟也算你家亲戚，住得近沈教授还能看顾着点儿，再者说，和她同住的那两个知青是靠不上的，她真出点事儿你心里能过意得去？”
卫根生一摊手将锅甩给她，他自己是不好把人带回家的，之前那个叫仇敏的知青搅合黄了二子的亲事，高丽梅对女知青忌讳的很。
好的，她家现在正式变成收容所了，她能和谁摊手去。
“她这是……你这是……？”杨红娇眼睁睁的看着方明珠被抬到了西屋炕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咳，这还看不出来啊，做好人好事儿呢呗。”卫明熹有点心虚。
“……成，那我搬到东屋跟二妞明光睡。”人家杨红娇心里还有些吃味呢。
“诶呀你别多心啊，”
卫明熹好像知道该怎么甩锅了，“我跟你说，她是我干爷爷的亲外孙女，刚才已经有人去县里往京都发电报了……
江伯伯和我干爷爷从前认识呢，到时候等陈家来人，少不了请他们帮着打听打听。”
杨红娇顺着她的话若有所思，最后一拍大腿，“对啊，还是你想的周到！”
卫明熹已经卷起铺盖溜到了门口，“红娇姨，那就辛苦你啦，
您仔细照料着点，到时候咱们好挟恩图报啊！”
周三三隔着院门没好气的催撵，卫明熹拢了拢棉衣，不情不愿的出来了。
“其实……下水也挺好吃的，猪肝能明目呢！猪肚还可以煲汤，大肠还可以做溜肥肠啊……”卫明熹笑的十分勉强。
“溜你个头，还能香的过五花肉？嘴上没点儿福真是，”周三三一把拽过她的胳膊挽在手里，刚要动身又顿了一下，“那谁不去啊？”
“唔，”这是问杨红娇呢，“她说她有事儿。”
“有个屁的事儿有事儿，拢共两件衣服都快让她洗烂了，没出息就说没出息的，让人说两句闲话能掉块肉咋的。”周三三拖着她往前走，语气颇为不屑，
“还有你老姑，刚才我好心喊她看热闹发散发散，死活就不出那个院门，真是的，外头还没咋着呢，自己就没脸见人了。”
卫明熹：头一回听说喊离婚的人散心是去看杀猪的……
“诶，那她后头是啥打算啊？”卫明熹不想听她的数落，连忙转移了话题。
“生养孩子歇了一年多，她那临时工是不能回去再干了，就先在家看着元元和宵宵呗，家里也不差她一口饭吃，老娘能给她们出钱，让我伺候俩小的那想都别想。”
卫明熹眼珠转了转，扒到她耳边，“过两年说不定就能重新考大学了，闲下来让我老姑在家看看课本啥的呗，她学习那么好，要是能念出来以后指定给你争光啊。”
周三三停住脚步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话不管你从哪儿听来的，在我跟前能说，可不许出去瞎咧咧。”
人家不问消息来源，不关心真假，下意识就是一番耳提面命，卫明熹心里暖洋洋的，她老奶真是一心向着她啊，比对亲姑娘还妥帖些。
“你那是什么表情，肉麻死了。”周三三嫌弃的捋开她的手，只是没两下又搀上了，
“害，我不过是白嘱咐一句，你比猴儿还精呢，真要让你吃亏……吃个亏也不错，还能长点教训。”
卫明熹：……
到了杀猪现场，村民们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卫明熹挣开周三三的“桎梏”，死活不往里进。
几声凄厉的嚎叫传来，她浑身一震，双手立时捂住了耳朵。
“怂包一个，白长那么高个子。”周三三白她一眼自己轻松进到内场，卫明熹一边等一边在外围转悠。
新来的那伙知青聚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在谈论着什么，他们可真是单纯看热闹，毕竟那猪肉真没他们的份儿。
就是有钱都不好买，眼看要到年根儿了，乡下人也有讲究，这年过的要是没点儿荤腥，那得穷上一整年。
就那几个人，卫明熹眼神划拉半天，奇怪，怎么没看到方明珠呢？
这几天她挺忙，方明珠也没再上门“叨扰”了，怎么，不想跟她做朋友了这是？
琢磨两下，她抬腿朝着几人走去。
“你好啊，小同志。”那个叫肖路的阳光小伙看到她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本来人家还想握个手来着，伸到一半他也觉得不合适，顺势抬起胳膊假装潇洒的拨了拨头发，一旁的晏清清眼睛里立刻委屈上了。
卫明熹无心理会这两人之间的官司，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目光看向得罪过高丽梅的罗艳玲。
“我没记错的话，你戴的这条围巾是方知青的吧？”
卫明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当时还觉得方明珠搭配的挺好看来着。
“是……是啊，她送给我的，”罗艳玲目光有些闪躲，还慌乱的收了收脚。
啧啧，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卫明熹低头一看，好家伙，她脚上的皮靴也是他们第一天来村里时方明珠穿的那双。
卫明熹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寻味。
“她自愿送我的，要你多管闲事，怎么，你也想要啊？”
或许是为了掩饰心虚，罗艳玲化被动为主动语气开始咄咄逼人。
“我就是问问，啥时候说要管了？”卫明熹无语的不行，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这里头有猫腻呗。
那这样的话，管管也不是不行。
“你们集体活动怎么也不喊上她啊，搞小团体呐？”卫明熹挑着眉“质问”。
“你怎么冤枉人呀，你要是关心她，怎么不知道她生病了。”晏清清细着嗓音柔声控诉她，眼神儿却瞟着踮起脚伸长脖子往人堆儿里看的肖路。
只可惜肖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人家明显对杀猪更感兴趣些，气的晏清清扭着身子跺了跺脚。
“是啊是啊，方知青确实病的挺严重的，连床都下不了。”见气氛有些不对，孙建设笑呵呵的从旁插了一句。
“怎么人家生病，你倒是还挺高兴的。”卫明熹看他不大顺眼，这话就是在找茬了。
“哈哈，让你往上凑，活该自讨没趣了吧。”罗艳玲一把将麻花辫甩到脑后，冲着孙建设阴阳怪气。
孙建设脸上却没什么不高兴的模样，反而继续搭话，“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她？”
“……行，”再呛人家也不合适，虽然她自己也认路，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呗。
卫明熹走到人群外高声喊周三三：“老奶！我家的肉你帮我领吧，最好是要排骨！”
*
孙建设不好进女知青的宿舍，卫明熹随口谢完他径直推门而入，方明珠人都病的起不来床了，敲门也够呛能听见。
见到人的第一眼，卫明熹觉察到事儿大发了。
方明珠像一只虾子蜷缩在厚厚的棉被里，浑身都在发抖，脸上却烧的通红，嘴唇有一块一块的裂皮。而且她精神看起来很恍惚，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方明珠？你能听到我的话吗？这是几？”卫明熹提高音量，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了一下。
方明珠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嘴里呼出来的气都发烫，听到有人在喊她，努力凝聚心神眼前才清明了些，
“这是……卫明熹？”她发出这个上扬的声调应该很艰难。
“……行吧，意识还清醒。”这是“2”大姐，二货的二！
卫明熹拔腿冲到门外，语气诚恳了许多，“孙知青，麻烦你帮我去大队找一下队长吧，方明珠病的很严重，你把这里的事和他说一下，他知道该怎么办，多谢你了。”
孙建设先前只从罗艳玲和晏清清的口中得知方明珠病的挺厉害，具体多严重是不清楚的，此刻见她面色不好，心下也紧张起来，忙答应一声迈开腿往外跑。
卫明熹转身再回到屋里，想找她的杯子给她兑些温开水，哪知暖壶空空，她床头也只摆着个空罐头瓶。
“你杯子呢？”
方明珠颤颤巍巍的指了指那只罐头瓶子，嘴角哆哆嗦嗦没说出来话。
这就奇怪了，她来下林村的时候，那行李快赶上搬家了，会用这么寒酸的东西？
不过现在也没工夫替她讲究了，卫明熹找了个隐蔽的视角闪到空间，飞快的接了一瓶温水出来，递到她嘴边。
她渴坏了，就着玻璃沿儿猛往喉咙里灌，喝的太急还洒出来不少，流到她脖子里，还有卫明熹的手上。
卫明熹：……她本来是想“折磨”她的，这还没怎么发力呢，人家自己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好嘛，现在反过来折磨她了。
“谢……谢你啊，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方明珠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语气还是很虚弱，“但……我没什么……东西给你了。”
没大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卫明熹伸手掀开她旁边的箱子，想看看有没有挂面什么的。
好歹这是陈山虎的外孙女，少不得她先受点累，哼哼，等这人好了的——
嗯？这箱子怎么都快空了，翻来翻去只有点洗漱用具和两身里衣，她的东西呢？卫明熹眉头蹙了蹙。
“你的东西呢？”
“咳咳，这几天我一直……生病，罗知青、帮了我很多，都……都用来谢她了。”
卫明熹吃惊的张大嘴巴，明明梦里看她过的挺舒坦的啊，原以为她够不上王者好赖也得混个铂金段位吧，下了乡就降智了？
这已经不是青铜的事儿了，这连游戏都不会下载吧……
罗艳玲诶？脑子里一看就缺根弦儿的选手，把她拿捏成这？
还是说她自己上赶着和人家客气，把全部家当都客气到人家那儿去了。
门被推开，是卫根生带着沈郁清过来了，卫明熹连忙停止腹诽给沈郁清腾出位置，看病要紧，让这傻子再饿会儿吧。
沈郁清上手一探再观她反应，斟酌着道：“她这是恶寒发热，再烧下去人就得烧坏了，按目前情况来看，西医治疗见效快些。”
“今天风大，路上还有积雪，往医院折腾会不会加重病情？”卫根生有些为难，这帮知青太不靠谱了，早也不来个人说一声，这要出了问题谁来担这个干系？
卫明熹拉着他背过身悄悄说道：“她是我干爷爷的外孙女，咱们得想个办法啊。”
卫根生目瞪口呆，卫明熹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
最后的结论就是，卫根生打发人去县里买药，又喊了两个力气大的妇女将方明珠裹严实了抬到板车上，拉到了卫明熹家……
“毕竟也算你家亲戚，住得近沈教授还能看顾着点儿，再者说，和她同住的那两个知青是靠不上的，她真出点事儿你心里能过意得去？”
卫根生一摊手将锅甩给她，他自己是不好把人带回家的，之前那个叫仇敏的知青搅合黄了二子的亲事，高丽梅对女知青忌讳的很。
好的，她家现在正式变成收容所了，她能和谁摊手去。
“她这是……你这是……？”杨红娇眼睁睁的看着方明珠被抬到了西屋炕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咳咳，这还看不出来啊，做好人好事儿呢呗。”卫明熹有点心虚。
“……成，那我搬到东屋跟二妞明光睡。”人家杨红娇心里还有些吃味呢。
“诶呀你别多心啊，”
卫明熹好像知道该怎么甩锅了，“我跟你说，她是我干爷爷的亲外孙女，刚才已经有人去县里往京都发电报了……
江伯伯和我干爷爷从前认识呢，到时候等陈家来人，少不了请他们帮着打听打听。”
杨红娇顺着她的话若有所思，最后一拍大腿，“对啊，还是你想的周到！”
卫明熹已经卷起铺盖溜到了门口，“红娇姨，那就辛苦你啦，
您仔细照料着点，到时候咱们好挟恩图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