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家宴的菜式算不得什么正儿八经的席面，说是“孕妇餐”还更贴切些。
下午他们一家人从部队大院回家的途中路过了西单菜市场，顺道买了一些食材。
卫明熹从营养学的角度咔咔给出采购建议，江大勇都一一照做，丝毫不反驳。
毕竟他媳妇将某人的话奉为圭臬，他也懒得再去理论为啥她小姑娘家家还能精于此道。
此刻餐桌上尽是些木耳长山药、冬瓜排骨汤和素炒青菜这类清淡菜色，浓油赤酱一概没有，众人明显兴致不高，偶尔才伸手去夹一筷子。
唯有二妞对它们青睐有加，就着甜甜的芝麻元宵吃的津津有味。
初时她还有些害羞扭捏，待卫明熹发现后凑到她耳边悄声点破真相，她这才安下心来自便了。
再加之她一向秉持不能浪费的原则，干起饭来就更努力了，虽没有狼吞虎咽，效率却很惊人，唬的卫明熹连声劝阻，“可别吃多了撑的难受呀。”
二妞捂着饭碗颇不情愿，“你说过菜放隔夜会产生很多细菌的，对肠胃不好。”
卫明熹忙补充道：“可积食对肠胃也不好呀。”
饭桌上交谈声渐止，二妞缓缓抬起头，见大家目光关切她脸上泛起微红，小声的说：“那这两种危害哪个更严重啊？”
卫明熹：emmm……
“你还可以选择零危害啊，”卫明熹双手放在眼前比划着望远镜，“那就是把吃剩的易坏食物倒掉。”
“可浪费食物本身就是不对的。”这下二妞毫不犹豫的反驳。
卫明熹正欲往下分析，冷不防却被江大勇抢过话头，且他语速飞快，
“二妞你说的对，这事儿就是你姐考虑不周，她指挥买菜的时候没有顾及到大家的口味，所以造成了浪费，
不过我相信她一定能从这件事中吸取到经验和教训，取得进步，
这么看来这一次的浪费还是有意义的，咱们应当给她个机会，你说对吗？”
听下来他这一顿输出，卫明熹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忍不住两眼上翻。
干嘛呢？看似是在对二妞循循善诱，其实就是逮着机会挖苦她呗，这人也忒无聊了。
二妞闻言偏过头思索一会儿又转了回来，语气极为认真，“江伯伯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但也不全对，
红娇姨怀着小宝宝呢，咱们本来就应该多为她考虑，明熹是好心，我们不能说她做的不好。”
二妞此言能算作语出惊人了，要知道她向来是一根筋的，却能说出这样明理的话，可见她一心替姐姐着想。
卫明熹顾不上欣赏江大勇吃瘪的表情，感动得都快哭了，呜呜，这是她亲妹！
杨红娇闻言心里也暖乎乎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照顾她了，她这么大人了怀个孕还在这挑三拣四，这能对么？
她内疚了，于是乎她站起身端过那两盘青菜和山药木耳，各自扒了一半到自己碗里，可不能浪费孩子们的心意。
顿了顿，她又将剩下的全部拨给江大勇，然后用眼神威胁他全部吃完。
真是的，都要当爹了，为了孩子好他还敢不迁就她？
江大勇：……这就是水深火热的日子吧？
卫明熹：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明光坐在椅子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晃着大脑袋傻乐，江济民则垂着眼辛苦忍笑。
卫明熹用汤勺盛了冬瓜和排骨依次放到这一老一小的碗中，理所当然的示意他们赶快吃，“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
明光向来狗腿，尽管他在干爷爷家这几天在干奶奶谢婉柔的精心投喂下被养刁了嘴，现在见姐姐发话了，人家丝毫没表现出来不情愿，麻利的抄着勺子就大口大口吃。
江济民也被卫明熹的“一家人”三个字情感绑架，瞪她一眼后夹起碗里的两大块排骨几口啃完了。
“爷爷，冬瓜可是好东西，护肾利尿还能降脂呢，最适合老年人了。”卫明熹捂着嘴还跟那儿“劝”呢。
“我瘦的就剩皮包骨了，哪来的脂肪？”江济民胡子一吹，警告她别得寸进尺。
“那护肾利尿……”
卫明熹：什么得寸进尺，她明明是在促进祖孙关系，活跃家庭氛围。
见她有恃无恐，江济民哭笑不得，“我吃冬瓜过敏！”
哎，以前儿子不在身边觉得冷清，如今呼啦啦给他整来一群，这天伦之乐固然美妙，有时也怪折腾人的。
看着卫明熹明显不信他的话，他只想赶快岔开话题，诶呀，正事儿还没说呢，刚才光顾着惦记大孙子了。
“咳咳，”他连忙清了清嗓子，“二妞上学的事已经办妥了，燕大附中离你们这又近便，师资水平也很不错，
正好后天开学，二妞你就先跟着初一的进度把下半学期念下来，若觉吃力，咱们再重新巩固一年也使得。”
呀，这还真是好消息，老爷子行动力杠杠的！
卫明熹随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满脸殷勤直晃得在座的人头晕目眩，
“爷爷您真好，大恩不言谢，往后我一定好好的孝敬您，不惹您生气，您就等着看我表现吧！”
江济民：……别，别，她这语气他渗得慌。
倒是二妞站起身朝他浅浅鞠了一躬，认真地说：“谢谢爷爷，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爷爷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江济民摸着嘴角的短须笑的十分慈和，又抬手示意她落座，心中着实熨帖不少，瞧，这才是正经的好孩子呢。
接下来他又说了对明光的安排。
虽说江大勇不是燕大的教职工，但守着这样的地界，明光也被塞到了燕大为职工开办的托儿所，九月份就能到燕大附小入学。
“卫明熹呢，她不去读书么？”
江大勇将将咽下最后一口饭菜，迫不及待开口发问，“我没记错的话她正在读高一。”
江济民掏出手帕在唇周点了几下，起身离席转移到沙发上，
“你没记错，以她的学识念大学也完全跟得上，说不定还是如今这帮学子中的翘楚呢，
问题你家这孩子自己不想去念啊，为父我也无可奈何，反正是按她的意思把她学籍迁到附中来了。”
江大勇表情冻住了，右手撑在桌上，想发点火吧又顾忌着二妞和明光在场，只能默默收紧拳头。
“不成，学生哪能不上学呢，不上学在家放羊啊，家里也没羊给她放。”
他眼神睨着卫明熹，仍旧和江济民对话，
“你怎么还能听她的啊，她才多大，在读书问题上未成年人可没这么高自主权。”
“嗤，”江济民冷哼一声，这糟心儿子埋怨谁呢，“还我怎么能听她的，她主意有多大你们心里没数儿啊？
再说了，你难道不听她的？那你好好的公安不干跑来当教官做什么？”
“怎么叫我听她的，那是她歪打误撞猜中了我的想法，眼下这个时局当教官是正确的选择。”
江大勇险些气急败坏，说着说着竟还找回了几分年轻时和他爹犟嘴的感觉。
“江伯伯你怎么这样啊，你不说是受到我的启示也就算了，好歹也说个咱爷俩不谋而合呀……”
卫明熹不乐意的瞅他一眼，怎么还否定人呢。
杨红娇实在看不得她的拱火行径，忙拍了拍她的胳膊，卫明熹气鼓鼓的闭紧嘴巴。
“你让她说，我倒要听听她能整出什么歪理邪说来。”江大勇气极反笑，手指不耐烦的在桌上敲了敲。
“说就说，不去学校上学和不读书是两码事，我自己学效率还更高呢，
高中大学里闹闹哄哄的，我可不想跟着掺和，有这时间我可以做些社会实践，说不得还能跟着我江爷爷长点儿见识呢，
再说我都想好了，每个学期末我也去参加学校的考试，必定拿个高中文凭回来，
过几年学校里风气变好了，我也是要堂堂正正考大学的，而且我肯定考的不比别人差！”
江大勇气归气，还是沉下心来听了她的真实想法，说实话是不无道理的。
打从第一回见她，他就已经看出几分她的心性，再往后不断的接触和相处，他更是深知她的能为。
她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更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相反，她小小年纪却仿佛能做到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有时候看着她，他会感觉到恍惚，不真切，但有一点他能肯定绝不会看错，她内心无比纯善。
罢了，她行事向来有章法有原则，他又何必非要拗着她，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她呢，就像年少时他也很反对父亲对他那些老套又刻板的教诲和约束。
再说他也强加不了呀，人家还跟他们拟着协议呢……
且这丫头跟个混世魔王似的，比年轻时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周遭这些偏心眼子的，他还会妄想能降住她？不被她拿捏死就不错了。
江大勇暗地里自我鄙夷，这段时日他过于代入“操心的老父亲”这个角色了，焦虑之下难免少了理智，生怕哪儿想的不周全。
唔，养孩子竟是这么麻烦，以后他可得克制些。
“谁听你那些长篇大论有的没的？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也多，还能害你不成？
你也十六岁了，我先给你个面子，若是期末考的不好，你该上学就麻溜儿给我上学，少再来胡搅蛮缠。”
旁白：……江队长你打脸不，刚才的自省都白费了啊？
卫明熹：……这些话是怎么做到全国统一的？怎么每个当爹妈的都得有事儿没事儿整上两句儿啊？是说着很爽么？
江大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真的很爽，爹呀我想我能和你共情了。
江济民：你瞧瞧，还说这孩子不是粘合剂，她一来儿子就领会我当初的苦心了，我宣布，她就是我江家长孙女，无人能撼动！
下午他们一家人从部队大院回家的途中路过了西单菜市场，顺道买了一些食材。
卫明熹从营养学的角度咔咔给出采购建议，江大勇都一一照做，丝毫不反驳。
毕竟他媳妇将某人的话奉为圭臬，他也懒得再去理论为啥她小姑娘家家还能精于此道。
此刻餐桌上尽是些木耳长山药、冬瓜排骨汤和素炒青菜这类清淡菜色，浓油赤酱一概没有，众人明显兴致不高，偶尔才伸手去夹一筷子。
唯有二妞对它们青睐有加，就着甜甜的芝麻元宵吃的津津有味。
初时她还有些害羞扭捏，待卫明熹发现后凑到她耳边悄声点破真相，她这才安下心来自便了。
再加之她一向秉持不能浪费的原则，干起饭来就更努力了，虽没有狼吞虎咽，效率却很惊人，唬的卫明熹连声劝阻，“可别吃多了撑的难受呀。”
二妞捂着饭碗颇不情愿，“你说过菜放隔夜会产生很多细菌的，对肠胃不好。”
卫明熹忙补充道：“可积食对肠胃也不好呀。”
饭桌上交谈声渐止，二妞缓缓抬起头，见大家目光关切她脸上泛起微红，小声的说：“那这两种危害哪个更严重啊？”
卫明熹：emmm……
“你还可以选择零危害啊，”卫明熹双手放在眼前比划着望远镜，“那就是把吃剩的易坏食物倒掉。”
“可浪费食物本身就是不对的。”这下二妞毫不犹豫的反驳。
卫明熹正欲往下分析，冷不防却被江大勇抢过话头，且他语速飞快，
“二妞你说的对，这事儿就是你姐考虑不周，她指挥买菜的时候没有顾及到大家的口味，所以造成了浪费，
不过我相信她一定能从这件事中吸取到经验和教训，取得进步，
这么看来这一次的浪费还是有意义的，咱们应当给她个机会，你说对吗？”
听下来他这一顿输出，卫明熹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忍不住两眼上翻。
干嘛呢？看似是在对二妞循循善诱，其实就是逮着机会挖苦她呗，这人也忒无聊了。
二妞闻言偏过头思索一会儿又转了回来，语气极为认真，“江伯伯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但也不全对，
红娇姨怀着小宝宝呢，咱们本来就应该多为她考虑，明熹是好心，我们不能说她做的不好。”
二妞此言能算作语出惊人了，要知道她向来是一根筋的，却能说出这样明理的话，可见她一心替姐姐着想。
卫明熹顾不上欣赏江大勇吃瘪的表情，感动得都快哭了，呜呜，这是她亲妹！
杨红娇闻言心里也暖乎乎的，孩子这么小就知道照顾她了，她这么大人了怀个孕还在这挑三拣四，这能对么？
她内疚了，于是乎她站起身端过那两盘青菜和山药木耳，各自扒了一半到自己碗里，可不能浪费孩子们的心意。
顿了顿，她又将剩下的全部拨给江大勇，然后用眼神威胁他全部吃完。
真是的，都要当爹了，为了孩子好他还敢不迁就她？
江大勇：……这就是水深火热的日子吧？
卫明熹：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明光坐在椅子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晃着大脑袋傻乐，江济民则垂着眼辛苦忍笑。
卫明熹用汤勺盛了冬瓜和排骨依次放到这一老一小的碗中，理所当然的示意他们赶快吃，“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
明光向来狗腿，尽管他在干爷爷家这几天在干奶奶谢婉柔的精心投喂下被养刁了嘴，现在见姐姐发话了，人家丝毫没表现出来不情愿，麻利的抄着勺子就大口大口吃。
江济民也被卫明熹的“一家人”三个字情感绑架，瞪她一眼后夹起碗里的两大块排骨几口啃完了。
“爷爷，冬瓜可是好东西，护肾利尿还能降脂呢，最适合老年人了。”卫明熹捂着嘴还跟那儿“劝”呢。
“我瘦的就剩皮包骨了，哪来的脂肪？”江济民胡子一吹，警告她别得寸进尺。
“那护肾利尿……”
卫明熹：什么得寸进尺，她明明是在促进祖孙关系，活跃家庭氛围。
见她有恃无恐，江济民哭笑不得，“我吃冬瓜过敏！”
哎，以前儿子不在身边觉得冷清，如今呼啦啦给他整来一群，这天伦之乐固然美妙，有时也怪折腾人的。
看着卫明熹明显不信他的话，他只想赶快岔开话题，诶呀，正事儿还没说呢，刚才光顾着惦记大孙子了。
“咳咳，”他连忙清了清嗓子，“二妞上学的事已经办妥了，燕大附中离你们这又近便，师资水平也很不错，
正好后天开学，二妞你就先跟着初一的进度把下半学期念下来，若觉吃力，咱们再重新巩固一年也使得。”
呀，这还真是好消息，老爷子行动力杠杠的！
卫明熹随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满脸殷勤直晃得在座的人头晕目眩，
“爷爷您真好，大恩不言谢，往后我一定好好的孝敬您，不惹您生气，您就等着看我表现吧！”
江济民：……别，别，她这语气他渗得慌。
倒是二妞站起身朝他浅浅鞠了一躬，认真地说：“谢谢爷爷，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爷爷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江济民摸着嘴角的短须笑的十分慈和，又抬手示意她落座，心中着实熨帖不少，瞧，这才是正经的好孩子呢。
接下来他又说了对明光的安排。
虽说江大勇不是燕大的教职工，但守着这样的地界，明光也被塞到了燕大为职工开办的托儿所，九月份就能到燕大附小入学。
“卫明熹呢，她不去读书么？”
江大勇将将咽下最后一口饭菜，迫不及待开口发问，“我没记错的话她正在读高一。”
江济民掏出手帕在唇周点了几下，起身离席转移到沙发上，
“你没记错，以她的学识念大学也完全跟得上，说不定还是如今这帮学子中的翘楚呢，
问题你家这孩子自己不想去念啊，为父我也无可奈何，反正是按她的意思把她学籍迁到附中来了。”
江大勇表情冻住了，右手撑在桌上，想发点火吧又顾忌着二妞和明光在场，只能默默收紧拳头。
“不成，学生哪能不上学呢，不上学在家放羊啊，家里也没羊给她放。”
他眼神睨着卫明熹，仍旧和江济民对话，
“你怎么还能听她的啊，她才多大，在读书问题上未成年人可没这么高自主权。”
“嗤，”江济民冷哼一声，这糟心儿子埋怨谁呢，“还我怎么能听她的，她主意有多大你们心里没数儿啊？
再说了，你难道不听她的？那你好好的公安不干跑来当教官做什么？”
“怎么叫我听她的，那是她歪打误撞猜中了我的想法，眼下这个时局当教官是正确的选择。”
江大勇险些气急败坏，说着说着竟还找回了几分年轻时和他爹犟嘴的感觉。
“江伯伯你怎么这样啊，你不说是受到我的启示也就算了，好歹也说个咱爷俩不谋而合呀……”
卫明熹不乐意的瞅他一眼，怎么还否定人呢。
杨红娇实在看不得她的拱火行径，忙拍了拍她的胳膊，卫明熹气鼓鼓的闭紧嘴巴。
“你让她说，我倒要听听她能整出什么歪理邪说来。”江大勇气极反笑，手指不耐烦的在桌上敲了敲。
“说就说，不去学校上学和不读书是两码事，我自己学效率还更高呢，
高中大学里闹闹哄哄的，我可不想跟着掺和，有这时间我可以做些社会实践，说不得还能跟着我江爷爷长点儿见识呢，
再说我都想好了，每个学期末我也去参加学校的考试，必定拿个高中文凭回来，
过几年学校里风气变好了，我也是要堂堂正正考大学的，而且我肯定考的不比别人差！”
江大勇气归气，还是沉下心来听了她的真实想法，说实话是不无道理的。
打从第一回见她，他就已经看出几分她的心性，再往后不断的接触和相处，他更是深知她的能为。
她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更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相反，她小小年纪却仿佛能做到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
有时候看着她，他会感觉到恍惚，不真切，但有一点他能肯定绝不会看错，她内心无比纯善。
罢了，她行事向来有章法有原则，他又何必非要拗着她，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她呢，就像年少时他也很反对父亲对他那些老套又刻板的教诲和约束。
再说他也强加不了呀，人家还跟他们拟着协议呢……
且这丫头跟个混世魔王似的，比年轻时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周遭这些偏心眼子的，他还会妄想能降住她？不被她拿捏死就不错了。
江大勇暗地里自我鄙夷，这段时日他过于代入“操心的老父亲”这个角色了，焦虑之下难免少了理智，生怕哪儿想的不周全。
唔，养孩子竟是这么麻烦，以后他可得克制些。
“谁听你那些长篇大论有的没的？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也多，还能害你不成？
你也十六岁了，我先给你个面子，若是期末考的不好，你该上学就麻溜儿给我上学，少再来胡搅蛮缠。”
旁白：……江队长你打脸不，刚才的自省都白费了啊？
卫明熹：……这些话是怎么做到全国统一的？怎么每个当爹妈的都得有事儿没事儿整上两句儿啊？是说着很爽么？
江大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真的很爽，爹呀我想我能和你共情了。
江济民：你瞧瞧，还说这孩子不是粘合剂，她一来儿子就领会我当初的苦心了，我宣布，她就是我江家长孙女，无人能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