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傍晚，西西里东部的一座小教堂中。
无数蜡烛的火光点亮古老的建筑，老旧的木制结构呼应着暖色光线，十字架镶嵌在墙壁上，静谧又神圣。二楼的读经台后有名牧师垂着头，诵读着圣经上的字文，大半身形隐匿在阴影中。
这时，教堂的巨大双扇门被人推开，一阵冷风灌进室内，让烛火不定地闪烁着。
在这个时间点，教堂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还在祷告的信徒。他们在看到一群穿着整齐黑西装的男人后，非常自觉地起身，绝不多看一眼或者多留一瞬，直接往外走。
因为西西里的本地人都知道在这座城市中生存的第一要素——不要打探黑手党的事。
黑西装的领头者是身材纤长的棕发青年。他让其它属下守在教堂的大门旁，只带着佩刀的守护者跟着自己上前，穿过一排排长椅，最后在圣坛前不远停下脚步。
金发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第一排，长臂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那散漫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神圣的信仰之地。
“吉尔伽美什先生。”泽田纲吉出声道。
男人抬了抬手，也不回头，就那样示意身旁的空位。
纲吉给山本武递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后退几步，他自己则解开西装的纽扣，在吉尔伽美什身边落座。
直到这时，金发男人才半睁开一只眼，轻飘飘地扫过纲吉，道：“彭格列。”
“泽田纲吉。”纲吉纠正道，同时观察起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不，要说观察也有点勉强，毕竟在还未踏入教堂的时候，超直感的警报就已经疯狂作响，好像在制止主人踏进一块被凶兽划分的领地。
纲吉曾以为狱寺是他所见过最为与‘岚’相近的人，但在见到吉尔伽美什后，他不得不推翻之前的观点。
即便是无休止的怒涛之岚，恐怕也无法抵御对方那仿佛能刺破世界的傲慢与暴戾。
至少，他的超直感是这么警告着他的。
“说吧，想知道什么？”吉尔伽美什我行我素地道，看样子不耐烦进行那些笑里藏刀的试探。
“我们从逆位协会的目的开始，如何？”纲吉用闲聊般的语气道。
闻言，吉尔伽美什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狮子大开口了，彭格列。”
纲吉根本不意外他的回答，或者说他本来就只是随便扔出一个对方不可能回答的问题，以此掌控对话的节奏。
“那就说说最近让我很感兴趣的一个人吧。”他改口，道：“北川叶，我想你很熟悉她？”
在烛光下，吉尔伽美什的眼睛接近玫红，流淌着的血色丝绒一样。他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是喉结下压，眼尾的弧度稍锋利了些。
“熟悉......哈，可以这么说吧。”
听到这个不出所料的答案，纲吉搭在膝上的指尖微动。
果然，协会的所有人都和北川叶有某种关系。
“不得不承认，她是位非常......独特的小姐。不过不论她如何可爱，也没理由招惹你们这些人寸步不离地守着。”纲吉的语速并不快，但意思却毫不含糊：“所以我有点好奇你们这么做的缘由。”
吉尔伽美什这时终于有了反应，他看向纲吉，似乎是在琢磨什么。那眼神没有什么特定的恶意，却让纲吉毛骨悚然，只觉得有藏在阴影中的庞然大物在身边盘旋。
“她啊。”半晌，金发男人笑了一下，红色的眼珠中仿佛涌出粘稠的血水，道：“她是一切的起源，也将是一切的终点。”
纲吉等了几秒，却发现他没有继续，只好低低叹息一声：“你不打算解释吗？”
“你能支付得起更多信息的代价吗？”吉尔伽美什只是这样问。
纲吉温和地笑着：“这倒不太可能，上次为了给你们的第四席添麻烦，瓦利亚可是损失惨重。”
“那就无可奉告。“
两人又沉默下来。一时间只剩下牧师读经的声音，刚好来到了犹大背叛耶稣的片段。
“......于是十二门徒里有一个人，称为加略人犹大的，去见祭司长，说：‘你们愿意给我多少钱，我就把耶稣交给你们？’他们给了他三十块银币。从那时候，他就找机会要把耶稣交给他们......”
最终是纲吉开口打破安静。
“你们的‘女祭司’最近让我们有些困扰。他似乎对复仇者有极大的针对性，难道是有什么陈年旧怨？”
“不，没那么复杂。他只是对于破坏规则的事情极为偏执，而夜之炎在他眼中是不洁之物，所以才会前去清除。”
“你们没有办法约束他？或者给我们双方交涉的机会。”
吉尔伽美什只是挑眉，反问道：“跟冰块说话的时候，你会指望它会有回应吗？”
不等纲吉回应，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沉吟一瞬。
“不过......”他若有所思地道，接着抬高声音，看向二楼的读经台：“你跟他谈谈，说不定可以？”
几乎是吉尔伽美什开口的同一刹那，纲吉的超直感锁定了那名正在读经的牧师。那种感觉极为恐怖，并不是因为察觉到过于强大的敌人，而是类似原本一片透明的安全区域，竟凭空钻出来一头猛兽的后怕感。
那名隐藏在阴影中的牧师轻轻合上书本，然后抬起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不要为难我，吉尔。你知道的，我并不能控制他。”
他说着，一跃而下，落在圣坛后巨大的彩绘玻璃前。这时纲吉才注意到他穿着的不是牧师简陋的神袍，而是更为繁复，并披着金边圣带的服饰。
除了没有冠冕，他这样的打扮在神职人员中只有一人有资格穿戴。
“教皇。”纲吉道，伴随着山本武的太刀出鞘一寸的钢铁嗡鸣声。
吉尔伽美什像是没有注意到彭格列的躁动一样，对他说：“但他至少愿意听你说话。”
男人对此不置可否，看向了吉尔伽美什身边的泽田纲吉。
“彭格列。”他说道，同样选择以家族之名称呼：“承蒙你和跳马之前的关照，我牢记于心。”
纲吉在迅速审视情况后，做了个隐蔽的手势让山本武不要轻举妄动，出声道：“我们也许有点误会，吉尔伽美什先生，你说呢？”
听到这暗示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话语，吉尔伽美什面色不改，反而颇为无所谓地道：“你是说我雇佣你们追杀库洛洛的事？”
库洛洛。纲吉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将其归于脑海中一个名为‘逆位协会’的档案里。
他看了眼坐姿随意的吉尔伽美什，以及站得笔直的库洛洛，斟酌片刻后开口：“原谅我的讶异，但这实在有点超乎预期。”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什么超出预期，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库洛洛走下圣坛，来到两人面前。
他用那双令人不适的黑眼睛扫视吉尔伽美什，接着平淡地道：“吉尔之前确实做了一点超出预估的事情，但是没有关系。”
他顿了一下，接着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标准的、甚至能称得上悲天悯人的笑容。可他的眉眼却一动不动，一点情绪都不曾沾染上，配上人工痕迹过重的笑弧，看着极为古怪瘆人。
“我原谅他的背叛，因为我们是伙伴。”
这话一说出口，纲吉都还没能处理完全，倒是吉尔伽美什发出了短促的笑声，意味不明。
库洛洛没有理会他，直勾勾地盯着纲吉，端详一会儿后，没有任何预兆地道：
“你被人盯上了，彭格列。”
2.
你伸了个懒腰，趿着拖鞋往卧室走。
“不知道李土办的事如何了。”你自言自语着，推开了房门，却在下一秒愣在原地。
上身□□的粉发少年倒在你的床上。他的皮肤泛出不正常的潮红，正难耐地低喘，抓着床单的手崩出青筋，忍耐得很辛苦的样子。
能看出来他很难受，也许是因为迟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的□□中都带着些许痛苦的呜咽，紧实的小腹细微地颤抖着。
“......神威？”你的喉咙突然有点紧。
少年猛地抬头，看向你的双眼中是某种可怖的明亮，手上瞬间失控的力量将床单撕扯下一大块。
“姐、姐。”
傍晚，西西里东部的一座小教堂中。
无数蜡烛的火光点亮古老的建筑，老旧的木制结构呼应着暖色光线，十字架镶嵌在墙壁上，静谧又神圣。二楼的读经台后有名牧师垂着头，诵读着圣经上的字文，大半身形隐匿在阴影中。
这时，教堂的巨大双扇门被人推开，一阵冷风灌进室内，让烛火不定地闪烁着。
在这个时间点，教堂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还在祷告的信徒。他们在看到一群穿着整齐黑西装的男人后，非常自觉地起身，绝不多看一眼或者多留一瞬，直接往外走。
因为西西里的本地人都知道在这座城市中生存的第一要素——不要打探黑手党的事。
黑西装的领头者是身材纤长的棕发青年。他让其它属下守在教堂的大门旁，只带着佩刀的守护者跟着自己上前，穿过一排排长椅，最后在圣坛前不远停下脚步。
金发男人背对着他们坐在第一排，长臂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那散漫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神圣的信仰之地。
“吉尔伽美什先生。”泽田纲吉出声道。
男人抬了抬手，也不回头，就那样示意身旁的空位。
纲吉给山本武递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后退几步，他自己则解开西装的纽扣，在吉尔伽美什身边落座。
直到这时，金发男人才半睁开一只眼，轻飘飘地扫过纲吉，道：“彭格列。”
“泽田纲吉。”纲吉纠正道，同时观察起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不，要说观察也有点勉强，毕竟在还未踏入教堂的时候，超直感的警报就已经疯狂作响，好像在制止主人踏进一块被凶兽划分的领地。
纲吉曾以为狱寺是他所见过最为与‘岚’相近的人，但在见到吉尔伽美什后，他不得不推翻之前的观点。
即便是无休止的怒涛之岚，恐怕也无法抵御对方那仿佛能刺破世界的傲慢与暴戾。
至少，他的超直感是这么警告着他的。
“说吧，想知道什么？”吉尔伽美什我行我素地道，看样子不耐烦进行那些笑里藏刀的试探。
“我们从逆位协会的目的开始，如何？”纲吉用闲聊般的语气道。
闻言，吉尔伽美什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嗤笑道：“狮子大开口了，彭格列。”
纲吉根本不意外他的回答，或者说他本来就只是随便扔出一个对方不可能回答的问题，以此掌控对话的节奏。
“那就说说最近让我很感兴趣的一个人吧。”他改口，道：“北川叶，我想你很熟悉她？”
在烛光下，吉尔伽美什的眼睛接近玫红，流淌着的血色丝绒一样。他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是喉结下压，眼尾的弧度稍锋利了些。
“熟悉......哈，可以这么说吧。”
听到这个不出所料的答案，纲吉搭在膝上的指尖微动。
果然，协会的所有人都和北川叶有某种关系。
“不得不承认，她是位非常......独特的小姐。不过不论她如何可爱，也没理由招惹你们这些人寸步不离地守着。”纲吉的语速并不快，但意思却毫不含糊：“所以我有点好奇你们这么做的缘由。”
吉尔伽美什这时终于有了反应，他看向纲吉，似乎是在琢磨什么。那眼神没有什么特定的恶意，却让纲吉毛骨悚然，只觉得有藏在阴影中的庞然大物在身边盘旋。
“她啊。”半晌，金发男人笑了一下，红色的眼珠中仿佛涌出粘稠的血水，道：“她是一切的起源，也将是一切的终点。”
纲吉等了几秒，却发现他没有继续，只好低低叹息一声：“你不打算解释吗？”
“你能支付得起更多信息的代价吗？”吉尔伽美什只是这样问。
纲吉温和地笑着：“这倒不太可能，上次为了给你们的第四席添麻烦，瓦利亚可是损失惨重。”
“那就无可奉告。“
两人又沉默下来。一时间只剩下牧师读经的声音，刚好来到了犹大背叛耶稣的片段。
“......于是十二门徒里有一个人，称为加略人犹大的，去见祭司长，说：‘你们愿意给我多少钱，我就把耶稣交给你们？’他们给了他三十块银币。从那时候，他就找机会要把耶稣交给他们......”
最终是纲吉开口打破安静。
“你们的‘女祭司’最近让我们有些困扰。他似乎对复仇者有极大的针对性，难道是有什么陈年旧怨？”
“不，没那么复杂。他只是对于破坏规则的事情极为偏执，而夜之炎在他眼中是不洁之物，所以才会前去清除。”
“你们没有办法约束他？或者给我们双方交涉的机会。”
吉尔伽美什只是挑眉，反问道：“跟冰块说话的时候，你会指望它会有回应吗？”
不等纲吉回应，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沉吟一瞬。
“不过......”他若有所思地道，接着抬高声音，看向二楼的读经台：“你跟他谈谈，说不定可以？”
几乎是吉尔伽美什开口的同一刹那，纲吉的超直感锁定了那名正在读经的牧师。那种感觉极为恐怖，并不是因为察觉到过于强大的敌人，而是类似原本一片透明的安全区域，竟凭空钻出来一头猛兽的后怕感。
那名隐藏在阴影中的牧师轻轻合上书本，然后抬起头，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
“不要为难我，吉尔。你知道的，我并不能控制他。”
他说着，一跃而下，落在圣坛后巨大的彩绘玻璃前。这时纲吉才注意到他穿着的不是牧师简陋的神袍，而是更为繁复，并披着金边圣带的服饰。
除了没有冠冕，他这样的打扮在神职人员中只有一人有资格穿戴。
“教皇。”纲吉道，伴随着山本武的太刀出鞘一寸的钢铁嗡鸣声。
吉尔伽美什像是没有注意到彭格列的躁动一样，对他说：“但他至少愿意听你说话。”
男人对此不置可否，看向了吉尔伽美什身边的泽田纲吉。
“彭格列。”他说道，同样选择以家族之名称呼：“承蒙你和跳马之前的关照，我牢记于心。”
纲吉在迅速审视情况后，做了个隐蔽的手势让山本武不要轻举妄动，出声道：“我们也许有点误会，吉尔伽美什先生，你说呢？”
听到这暗示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话语，吉尔伽美什面色不改，反而颇为无所谓地道：“你是说我雇佣你们追杀库洛洛的事？”
库洛洛。纲吉在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将其归于脑海中一个名为‘逆位协会’的档案里。
他看了眼坐姿随意的吉尔伽美什，以及站得笔直的库洛洛，斟酌片刻后开口：“原谅我的讶异，但这实在有点超乎预期。”
虽然他并没有明说什么超出预期，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库洛洛走下圣坛，来到两人面前。
他用那双令人不适的黑眼睛扫视吉尔伽美什，接着平淡地道：“吉尔之前确实做了一点超出预估的事情，但是没有关系。”
他顿了一下，接着扯起唇角，露出一个标准的、甚至能称得上悲天悯人的笑容。可他的眉眼却一动不动，一点情绪都不曾沾染上，配上人工痕迹过重的笑弧，看着极为古怪瘆人。
“我原谅他的背叛，因为我们是伙伴。”
这话一说出口，纲吉都还没能处理完全，倒是吉尔伽美什发出了短促的笑声，意味不明。
库洛洛没有理会他，直勾勾地盯着纲吉，端详一会儿后，没有任何预兆地道：
“你被人盯上了，彭格列。”
2.
你伸了个懒腰，趿着拖鞋往卧室走。
“不知道李土办的事如何了。”你自言自语着，推开了房门，却在下一秒愣在原地。
上身□□的粉发少年倒在你的床上。他的皮肤泛出不正常的潮红，正难耐地低喘，抓着床单的手崩出青筋，忍耐得很辛苦的样子。
能看出来他很难受，也许是因为迟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他的□□中都带着些许痛苦的呜咽，紧实的小腹细微地颤抖着。
“......神威？”你的喉咙突然有点紧。
少年猛地抬头，看向你的双眼中是某种可怖的明亮，手上瞬间失控的力量将床单撕扯下一大块。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