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包恩if番外 - 罪恶之城

    1.

    女人光着脚趴在喷泉的大理石边上,半个身体悬空,神情非常专注地在水中摸索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一惊,失去了重心,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眼看就要栽进喷泉里。

    就在这时,一双宽大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她的腰肢,轻松把她带回地面。

    “里包恩!”北川叶回过头,双眼亮晶晶,对身后把她捞回来的人道:“你回来啦!”

    男人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手掌非常自然地贴在她的腰身处,稍烫的体温透过丝绸吊带裙的薄薄布料烙在她身上。

    “做什么呢?”他再次问道。

    “我的戒指掉进去啦。”她回答道,面上倒是没有一点愁容,仿佛并不在意能不能把东西捞回来。

    里包恩挑起眉,上前一步去看,迅速锁定在水底闪烁着的钻戒。他也没有去捡的意思,只是移开视线,道:“这种事可以叫佣人来帮忙。”

    “我知道。”北川叶不耐烦挥了挥手,不太在意这话题的样子,大概是针对‘寻找戒指’的短暂兴趣已经消失,眼含期待地问里包恩道:“你有带伴手礼回来吗?”

    世界第一杀手叹息一声,语气染上了那么点无奈,道:“我是去刺杀目标,不是去旅游,亲爱的。”

    北川叶根本没在听他讲话,自动过滤掉不想听的话语,问道:“所以我的礼物呢?”

    里包恩和她对视几秒,最终是男人妥协,道:“已经放到你的房间了。”

    “好耶!”女人立刻喜笑颜开。

    里包恩看着她明媚动人的眉眼,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自从彻底解除掉逆位协会的威胁后,里包恩恢复了常年失踪的状态,不再和彭格列站在一起,而是选择回到杀手工会接任务,继续过他那无所束缚的杀手生活。

    他丝滑地回到了曾经的节奏,早上在法国喝咖啡,下午出现在俄罗斯□□中将子弹送进老大的头颅,凌晨出现在酒吧里点上一杯威士忌。

    只是比起从前,现在的里包恩不会在喝酒的时候与女性调情,不去接受她们的接近,眼中的轻佻也转变成了冷淡。

    酒液让腹腔燃烧起来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目标,想要将其压在身下咬住咽喉,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吸引她的视线。

    而所有臆想中的主角却无知无觉地站在他的面前,挑战自制力一样去引诱他,偏偏双眼依然傲慢而透彻,仿佛全然不知里包恩要多么克制自己才勉强保持距离。

    彭格列的夫人啊,她的身份充满禁忌性,偏偏更让生来追逐刺激的杀手想要靠近。

    “好羡慕你,能全世界到处跑。”北川叶小声嘟囔着。

    “重申一遍,我是去执行任务。”里包恩用舌头顶了下后牙根,去抑制那不断翻腾的饥饿感,道:“不论途径多少地方,终点都一样的血腥。”

    北川叶翻了个白眼,抱怨道:“总比每天呆在同一个地方好吧,谁让讨厌的蛤蜊把我关在西西里,哪里都不准我去。”

    里包恩不置可否,但内心其实不赞同小弟子的做法。

    自从逆位协会的事件结束后,虽然一切恢复了平静,但是纲吉好像产生了某种应激反应,对于妻子的安全有过度的恐慌感。

    即便能理解他的出发点,但是里包恩本人并不觉得这种做法有效,甚至对于这种方法能维持多少长时间也抱有怀疑态度。

    他沉默的这一时半会儿,北川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到如今里包恩已经对她的这种表情非常了解,属于对方即将搞事的前兆。

    果然,北川叶突然放软了声音,可怜兮兮地睁大双眼,仰头看着他,央求道:“里~包~恩~,我好无聊,你离开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带走?反正纲吉这两天去出差了嘛。”

    见对方不为所动,她就黏黏糊糊地凑上来死缠烂打,拉长声音央求。

    在她的不断努力下,里包恩终于道:“我有任务,两小时后就得出发。”

    “那又怎样?”北川叶不以为意,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就又是一个鬼主意,道:“我可以帮你完成任务呀,而且说走就走,绝对不拖泥带水!”

    “如果我带着你去刺杀目标,阿纲可能会真的顾不上师徒情分来追杀我。”虽然这么说着,但里包恩的面上也没有什么紧迫感,显然没把小弟子可能带来的威胁放在心上,这一点比谁都傲慢。

    “管他做什么!”北川叶立刻变脸,娇纵地抬起下巴,道:“快说,你到底同不同意?”

    里包恩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睛是少见的纯黑色,在帽檐的阴影下甚至看不到反光,普通人都会下意识回避和里包恩对视。然而北川叶一点也不发怵,不去移开视线,反而往他身上蹭,好像想要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粘在他身侧,然后偷渡出西西里。

    最终,里包恩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道:“好。”

    听到他的回复,北川叶兴奋地叫了一声,达到目的后非常不留情地从他身边离开,转头就往别墅里面跑。

    “等等我哦,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就下来!”

    里包恩注视着她欢快的背影,摩挲了一下指腹。

    另一边,刚跑出去不远的北川叶半路想到了什么,又拐回来,活像一只笨头笨脑的初生小鹿。

    “对了,我们要去哪里哇?”

    里包恩靠在喷泉边上,素黑的西装黑洁白大理石形成强烈的对比,更衬得他仿佛一把调试到最高性能的手枪。

    “美国,内华达州。”他压了压帽子,迎着北川叶跃跃欲试的双眼,勾起唇角,道:

    “拉斯维加斯。”

    2.

    “哇,好漂亮!”

    里包恩一边检查手枪的弹夹,一边看向趴在落地窗边的北川叶。

    他们入住的是拉斯维加斯大道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在最顶层的套房,正好在此刻夜幕降临时俯瞰这座不夜城的繁华夜景。

    北川叶将双手撑在玻璃上,眼中满含惊叹地注视着无数霓虹灯光。

    其实即便是在逆位协会还存在时期,她就因为白兰的管束而几乎没有离开过意大利,在那之后泽田纲吉更是因为焦虑而把他的小玫瑰锁进西西里,一个被彭格列的触角渗透每一个角落的地方。

    因此她很少见到这样不用的世界,尤其是和意大利的欧式建筑截然不同的都市景色。

    “的确很漂亮。”里包恩顺着她的话说,不过眼底闪过冷硬的色彩。

    对于他来说,踏进拉斯维加斯的瞬间就能嗅到毒品和劣质酒精的气味,耳朵捕捉到本地帮派的冲突,视线看到每个阴暗角落中的不法交易,轻松区分那些人是游客,哪些人又是这座罪恶之城的阴暗面。

    比起意大利黑手党们遵守着严苛守则、更类似家族的结构,美国本土的□□们就更接近原始的暴力,缺少纪律,底层混混几乎不加管束地蜗居在街头。

    里包恩的视线扫过北川叶眼底倒影出的点点灯火,收敛起思绪。

    也罢,她高兴就好。

    “待会儿的任务,我也可以去,对吧?”女人转过身,手中比划着动作,道:“就像邦尼和克莱德那样!做一对杀手搭档!”

    她明明说着即将要夺取他人性命的残忍话题,却没有半点不适,甚至想不到去问那个倒霉的目标是谁,好像杀人对她来说并不能构成任何心理负担,完全只觉得这是一件刺激好玩的事。

    如果看这一点,她倒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黑手党夫人了。

    里包恩轻笑出声,道:“邦尼和克莱德?他们是一对亡命情侣,我们也是吗?”

    “别占我便宜。”她不高兴地鼓起脸颊,接着趾高气昂地仰起下巴,道:“我现在可是教父的夫人,你们这些黑手党在见到我的时候,都得恭恭敬敬打招呼的。”

    “是么?”里包恩这么道,上前一步,眼尾压着些许挑衅。

    他拉起北川叶的手放在唇边,比起礼节性的空气吻,他直接将唇瓣贴在她的皮肤上,几乎能感受到她体内涓涓流淌的血液。

    “是我失礼了,夫人。”他的唇瓣抵着她的手背低声呢喃,双眼却牢牢控制着北川叶的视线,最后两个字说得缠绵暧昧。

    北川叶一向有小动物对于危险的敏锐感知,她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无法从里包恩漆黑的视线中逃离,只能怔在原地,两人之间的性张力越来越紧绷,直到......

    叮——咚——

    女人眨了眨眼,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向里包恩身后门的方向,转移话题似的命令道:“快去开门。”

    里包恩没有立刻移开视线,依旧用那种捕猎一般的眼神注视了她几秒才直起身,不紧不慢地照她说的做。

    他简短地和来人交谈两句,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几个袋子,上面全是奢侈品的标识。

    “是什么东西?”北川叶问道。

    里包恩把袋子放到沙发上,道:“路上给你订了些衣服。”

    北川叶这才想到因为自己走得急,并且不想惊动庄园里的佣人,因此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就跟着里包恩离开了意大利。

    “哦。”她上前去打开购物袋,却慢半拍意识到一个问题,猛地转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号码?”

    里包恩挑眉,眉眼间的神态模糊而暧昧。

    “我的视觉系统能在半秒内计算出子弹与目标之间的风阻、轨道、切入点、还有血液喷溅弧度。”他笑了起来,道:“自然也可以丈量你的身体,亲爱的。”

    他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莫名地让北川叶脸颊发烧,她又因为挑不出错处而不好发作。

    里包恩看了眼她的表情,笑容更加愉悦,继续道:“况且,那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用手亲自去仔仔细细确认过了,不是吗?”

    一秒静默后,北川叶的整个人炸了。

    显然,她也想起来在婚礼前夕,眼前这个男人把自己抵在镜子上送‘项链’的事了。

    “你!你你你你......”她的脸色爆红,半天说不出来完整的话来。

    里包恩见好就收,转移她的注意力:“快去换衣服吧,不然我们就要和目标擦肩而过了。”

    北川叶肉眼可见地纠结起来,不知道是先骂男人不要脸,还是赶紧动作以免错过时间要紧。

    最终,她抓起购物袋往卧室跑,撂下一句:“你等着!”

    几分钟后,卧室门再次被打开,里包恩将手枪别进身侧的枪套中,转过身,原本在喉咙边的话却卡在半路。

    他的心跳依旧很稳定,呼吸也没有紊乱,但是有一瞬间,视网膜被滚烫的温度灼烧,让他下意识调动火焰,让活性集中在双眼中。

    北川叶穿着暗红的绸质裙子,细细的金色链条充作肩带,洒在丰盈而娇软的胸脯上。她微微偏过身,大片雪白的后背露出来,在黑色卷发下若隐若现,直到延伸到被紧紧包裹的臀部。

    里包恩的喉结滚动,眼神极暗,北川叶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奇怪,于是直接问道:“好看吗?”

    男人上前几步来到她的身前,然后低下头,在她光裸的肩膀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Sei bellissima.”他的舌叶卷过音节,其中暗藏的波涛汹涌让北川叶的身体微微颤抖,那是来自本能中对危险的预知。

    里包恩的指尖划过她身后的拉链,目光更加晦涩,后槽牙‘咔哒’一声合起来。

    几秒钟拉长成数个世纪,里包恩终于直起身,绅士地抬起胳膊示意北川叶挽住。

    “? ora di andare a caccia, tesoro.”

    ……

    深夜的拉斯维加斯才真正活了过来。

    各大豪华酒店地下的赌场的生意爆满,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充斥着香烟和酒精的气味,虽然冷气开得很足,但不分昼夜的昏暗灯光让周遭环境变得很闷。

    比起这些面向大众的赌场主体,真正上赌桌的巨大金额都是在更隐蔽的贵宾区域进行。

    黑色的迈巴赫上在通往赌场VIP区的门口停下,门童拉开门让里包恩和北川叶从车上下来,前者随手将车钥匙抛给一旁等待泊车的侍者。

    一名带着职业笑容的员工上前来,礼貌地问候道:“先生女士,晚上好。”

    里包恩的肢体语言放松,比起身旁像个好奇宝宝的北川叶,他极其熟悉这些地方运作的潜规则。

    “莫里康蒂。”他从西装的内兜中抽出一张钞票递给侍者,报出一个名字。

    对方接过钞票,显然认出了里包恩口中的名字,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赶忙道:“原来是莫里康蒂先生,这边请!”

    北川叶将这一切收在眼底,一边跟着员工往前走,一边小声问道:“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化名?你很常来这里吗?”

    里包恩瞥了她一眼,简短地道:“很多任务目标喜欢在拉斯维加斯停留。”

    她还想问什么,里包恩却给她一个眼神,示意这里人多眼杂。

    他们穿过铺着地毯的走廊,途径几个保安时里包恩出示了一份伪造的身份证家,之后便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赌场内。

    这里比起赌场,其实更像是某个觥筹交错的宴会,男性西装革履,而女性都穿着正式的晚礼服,在各个荷官前游走。

    就在这样一个人人都衣冠楚楚、光鲜靓丽的地方,北川叶的到来却依旧轻易篡夺他人的视线。

    黑发红唇的女人踏进赌场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停驻在她身上,被不由分说地夺取了一瞬的注意。她有着侵略性的美貌,又带着天然的傲慢,眼底却是天真,互相矛盾的两者冲撞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魅力。

    周围大部分男人都是‘成功人士’,视线都不约而同地带上了些待价而沽的轻浮,那种令人不适的注视让北川叶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发火,一只手便揽住了她的腰肢。

    里包恩懒洋洋地抬起眼,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四周看过来的男性,没有刻意带上什么攻击力,但让他们纷纷转头回避,生物本能驱使他们规避风险。

    “原来赌场是这个样子的呀。”北川叶环顾着四周,如此感叹道。

    纲吉把她保护得很好,从不让新婚妻子涉及黑色产业,她的认知之中的黑手党缺少暴力和血腥,而是衣冠楚楚的宴会和众多毕恭毕敬的家族首领。

    “祝二位玩得愉快。”他们说话间,侍者已经端来了两杯香槟。

    北川叶拿过一支还冒着气泡的淡金色酒液,与里包恩耳语道:“我们的目标在哪里?”

    她口中将对方称呼为两人共有的目标这一点让里包恩心情不错,他环视四周,看似没有在任何一处停留,却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两点钟方向,棕色头发,打着墨绿色领结的中年男人。”

    北川叶看过去,不过也好歹知道不能太明显,很快就转开视线。

    “他是谁?为什么有人想要杀他?”她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两个问题。

    “美国本土武装组织的一个高层,不过不是火焰觉醒者。”里包恩回答道,同时搂着北川叶往前走:“至于为什么要杀他......工会接任务从不问缘由,赏金足够丰富是唯一的要求。”

    “这样啊。”北川叶呢喃道:“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要杀我也是可以的哦咯。”

    里包恩哼笑一声,道:“放心,工会只是贪婪,不是不要命。”

    北川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重新看向任务目标。紧接着,她的双眼像灯泡一样亮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是又有一些不靠谱的鬼主意了。

    “喂,里包恩,你说由我来□□他怎么样?”她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就像电影里那样,我把他引到人少的地方,之后你再动手。”

    里包恩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皮肤上,眼梢带了点狠戾,道:“我可舍不得。”

    “那怎么办?”

    “引他出来不用费那么多功夫。”里包恩这么说着,直接往目标那里走,只说了一句:“配合我。”

    两人的容貌气度本就出挑,刚接近目标附近,对方和坐在同一个赌桌上的几人都看了过来。

    “下一轮介意多一个人吗?”里包恩问道,脸上是的轻薄的笑意。

    目标眨了下眼,目光划过北川叶,流露出没有掩饰好的垂涎,就像是看待一块供他品尝的货物,道:“当然,这位美人没有兴趣来一局吗?”

    “我的太太不懂这些。”里包恩在牌桌旁落座,这句话算是点明了北川叶的身份,暗含一点锋利:“不过你们要小心一点,今晚别输赔本,她可是我的幸运符。”

    几个男人笑起来,那是种带着对女性的无心轻蔑笑声,尤其是目标本身,那样恶心的目光再次落在北川叶身上。

    里包恩的眼底微动,泛起一丝杀意,面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慵懒神色。

    北川叶有点瞠目结舌地看着里包恩切换人格一样的精湛表演,不过还是很上道地凑到他身边,做到了丝绒椅子的宽大扶手上。

    “黑杰克?”目标问道。

    “我都随意。”里包恩回答,对准备发牌的荷官点点头:“筹码从莫里康蒂的账户上抽取。”

    在荷官忙着从系统确认信息的时候,里包恩身边的目标开口了。

    “克里斯托弗·怀特,幸会。”

    里包恩与之握手,道:“莱纳托·莫里康蒂。这是我的夫人,洛斯莉。”

    怀特冲北川叶笑了笑,对她说道:“Rosalie,你有一个很合适自己的名字,美丽的夫人。”

    北川叶冲他假笑,即便是一向喜欢被别人夸奖的小玫瑰,也在男性的凝视下感到不舒服,如坐针毡。可是她又因为有任务不能发飙,从没克制过自己的小玫瑰按捺着脾气,好不委屈。

    里包恩将手覆盖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滑动安抚,在无人注意的角度,眼底的温度已经跌破零点。

    荷官开始发牌后,几个人很快起手,上百万美金换成塑料片堆在他们面前,拥有者们却漫不经心,只当这是一个消遣的游戏。

    “莫里康蒂先生,听你的名字,应该不是美国人吧?”

    里包恩看着手中的牌,道:“的确,我来自意大利。”

    听到他这话,另一个男人开口,道:“我听说那边的黑手党文化盛行,尤其是西西里,只是走在街上就会碰见至少一名穿黑西装的□□。”

    “哪里有那么夸张,要这么说,我也是个穿着西装的意大利人。”里包恩随口将这个话题带过,随后将牌面展示给身旁的北川叶看:“亲爱的,你说我们该选哪张牌?”

    北川叶睁大眼睛,摆手道:“我不会玩啊。”

    里包恩笑了笑,神情纵容,完全是个坠入爱河的模样,道:“没关系,随便选。”

    于是北川叶真的就随便一指,完全没有心理负担,毕竟她从‘诞生’后不论在协会还是彭格列,都从没有因为金钱发过愁。

    几个经手了几轮,完全不懂得规则的北川叶闭着眼睛胡乱选,最后果然是里包恩输掉了所有的筹码。

    “花十几万美金博得美人一笑,莫里康蒂先生真的很爱妻子。”怀特说道,看着里包恩将筹码向前推:“只不过你的幸运符今天好像失效了。”

    “没办法,毕竟我们在婚礼上说过同样的誓言。”里包恩这么说道,引得北川叶转头瞪了他一眼。

    偏偏他说的又是实话,让她没办法反驳什么,毕竟他们的确在婚礼上说过一模一样的结婚誓词,即便一方是站在证婚人的身份说话。

    “如果我和妻子的感情也像你们一眼好,我恐怕现在就不用为了离婚官司而焦头烂额了。”怀特说完,几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什么笑点。

    里包恩将这一切收进眼底,浅笑起来,冷不丁地道:“为离婚关系烦恼?我以为你会更因为通往北美的那条交易链的破裂而辗转难眠。”

    他这话说出口的刹那,怀特的脸色大变。他朝其他几个不明所以的男人们僵笑一下,看向里包恩时,表情已经是混着忌惮的警惕。

    “你是谁?”他先是下意识问道,接着摇摇头,压低声音道:“这些事我们私下谈。”

    里包恩一点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问道:“不再来一轮吗?毕竟我的幸运符在身旁,你看,我们不是在来到拉斯维加斯的第一天就找到你了吗?”

    怀特的脸色很差,咬牙切齿地再次要求道:“我们出去谈。”

    “那么有缘再见,先生们。”里包恩起身,朝其他几个男人颔首,和北川叶一起往外走。

    怀特跟在他们身边,三人穿过赌场内部,没有选择大门,而是花钱打发了几个人,从员工通道通往的后门离开。

    在幽暗无人的小巷中站定,怀特在开口前看了眼北川叶,语气不太好地问:“她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里包恩脸上还是挂着那种略显放荡的神色,但眼神很冷,道:“我想这不是由你提要求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北美那条线出了问题?”怀特肉眼可见地紧张,北川叶眼尖地发现,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后腰。

    由于□□势力太庞大,内华达州的枪支管理法非常松,虽然赌场内明文禁止佩戴枪支,但是对于这些挥金如土的大客户们来说,规矩也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

    里包恩就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一样,回答道:“是在对你进行背景调查时察觉的,怀特先生,你最近行事实在有些马虎。”

    “你是老大派来的?想要除掉我?”怀特的精神高度紧张,眼珠不断晃动:“还是军火商那边的人?不,我吞下的款项他们也分了一杯羹。”

    “说实话,我确实不知道。”里包恩说道,那张撒谎不打草稿的嘴巴里终于吐出了一句真话。

    然而怀特显然不那么想,里包恩拒绝回答的行为让他做下决定,猛地掏出枪支对准前者。

    里包恩忽略掉黑洞洞的枪口,自顾自说着:“一般来说,我不会和任务目标废这么多话,但是今天带着一位女士,所以至少得让这件事看上去文明一些。你知道,就像是在执行死刑之前对于囚犯进行一点例行的人文关怀。”

    他对面的怀特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眼中闪过狠辣之色,毫不犹豫地冲着他扣动扳机。

    然而就在他动作的瞬间,里包恩一手推开他的枪口,另一只手反缴过他的手肘,稍一用力就让他的骨骼断裂,同时踹在对方的后膝盖上,让他应声倒地。

    踢开脚边的手枪,里包恩踩住目标的脖子,漆亮的皮鞋往下碾,让怀特呼吸不上来。

    这一切发生地非常快,几乎在一个瞬间里包恩就已经制伏了对方,将怀特踩在脚下。

    就在北川叶以为他就要这么解决了对方的时候,里包恩却突然转过头看向她。

    “他刚才用那样恶心的眼神看着你,生气吗?”

    北川叶眨了下眼,然后点点头:“生气。”

    于是里包恩从枪套里抽出手枪,动作利落地上膛,接着把枪递向她,问道:“想不想亲自解决掉让你生气的人?”

    北川叶毫不犹豫地点头,杀人这种有悖正常人道德底线的事情在她看来没什么不妥,况且她曾经就毒杀过同剧组的女演员,对这个概念并不陌生。

    她向来只管自己的喜怒,深陷黑手党、并且本就恶毒的笨蛋怎么会想到更深的道德层面。

    因此她接过手枪,有模有样地学着曾经看到周边人的动作,瞄准怀特的头颅。她拥有女性最典型的柔软曲线,然而手中握着简洁冷硬的枪身线条,在即将到来的死亡之下极有冲击力。

    “手一定要稳,不要伤到自己。”里包恩教导着,后退一步,给北川叶更广的射击范围,眼底是即将挣脱枷锁的欲色。

    “等等,请不要这样,求求你,我......”

    北川叶对怀特的哀求恍若未闻,眯起眼睛找好角度,按下板机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甚至缺少新手会有的踌躇。

    ‘砰’一声,男人的右半边脸炸开,血肉模糊,一瞬间失去了生息。

    死亡在枪支下一向来得很快,几乎在瞬息间就完成一场生命的祭礼。

    北川叶高兴地抬起头,对自己一击毙命的水平相当满意,邀功道:“你看,我的准头不错吧?这可是我第一次......唔!”

    她的声音被里包恩切断。

    亲眼目睹她在自己的指导下,毫不犹豫地将人一枪毙命的里包恩再也压制不住欲望,两大步跨越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些翻腾的欲色全部上涌,宣泄在一个吻上。

    他把北川叶搂紧怀里,扶着她的脸颊让她仰起头张开嘴巴,第一次接吻就长驱直入,舌叶钻进濡湿潮热的地方吮吸,舔咬。

    这一点也不像做事从容精准的第一杀手,他吻得又急又狠,北川叶的口红蹭到了他的唇边,他却无暇顾及。

    滚烫的手掌贴在她光裸的背脊上,把她往怀里揉,两句身体严丝合缝地嵌合在一起,不剩一点空袭。

    “Tesoro.”他在唇齿间反复呢喃,在一瞬间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绝对冷静。

    他们在这个昏暗肮脏的小巷中接吻,难舍难分,脚下是开始逐渐蔓延的血泊,映照着踩皮鞋上的摇摇晃晃的高跟鞋。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包恩微喘着拉开距离,唇边沾上□□的口脂,偏头看向南边。

    “警察来了。”听到隐约的警笛声后,他这么道,声音还裹挟着情欲的沙哑:“看来怀特离开太久,我们的牌友们意识到了不对。”

    比起还能平稳说话的里包恩,北川叶就狼狈得多,大口喘息着挂在男人身上,道:“那我们......怎么办?”

    里包恩看向她,神态中多了一丝狡黠,道:“邦尼和克莱德会怎么办?”

    北川叶思考了片刻,得出结论道:“逃跑!”

    男人大笑出声,对她说:“没错,我们现在要做一对亡命夫妻了。”

    说完,他拉着北川叶的手跑到街边,随便抢了一个倒霉鬼的敞篷跑车,坐上去迅速逃离现场。

    夜晚中,他们迎着警笛声飞驰在拉斯维加斯的街头,北川叶的肾上腺素飙升,兴奋地尖叫着,大风将她的头发吹得飞舞。

    对于里包恩来说,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像个菜鸟杀手一样,以这种粗暴张扬的方式去逃脱警方的追捕,可是副驾驶上的女人的笑声仿佛有感染力,让他也低笑出声。

    他闯过无数个红灯,不负责任地把油门踩到底去超车,漂移过弯道,让北川叶开心得喊出声。

    北川叶像一个最合格的杀手一样,摒弃道德和社会规则,去放肆追求电闪雷鸣间的亢奋,从死亡中汲取疯狂的养分。

    最终他们停在下榻的酒店,两人像是一对在拉斯维加斯闪婚,正迫不及待度蜜月的情侣一样跑进电梯里,还没进门就已经在接吻。

    刚踏进客厅,里包恩开始撕扯北川叶的裙子,喘息着道:“我在看到你穿上它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幻想如何脱下它。”

    死亡和飙车带来的快感让北川叶积极地回应男人的进攻,她享受这种令人上瘾的快乐,直到衣物散落,被抵在落地窗上,背后是冰凉的单向玻璃。

    明明她是知道室内没开灯,拉斯维加斯的光污染非常严重,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房间里在发生什么,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感到紧张,抱紧了里包恩。

    男人握着她的大腿盘在腰间,让高跟鞋的细跟随着瘦伶伶的小腿晃荡,一下又一下。

    北川叶咬住他结实的肩膀,发出呜咽声,反正她既对死亡没有正确的观念,也在这种事情上从未受过正确的引导,缺少世俗意义上的道德枷锁。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她从一开始就是个实验体,哪里有人会告诉她这些事,完全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只要舒服就好。

    因此她将双腿缠在杀手身上,他们在迷蒙间将拉斯维加斯的夜景尽收眼底,于罪恶之城的顶点不知疲倦地疯狂缠绵,在这片从不被道德束缚的法外之地狂欢。

    3.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质窗帘洒进房间里,在酒店的白色被子上形成金色的光弧。

    北川叶拱了拱被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醒了?”

    她朝声源看去,发现是已经穿戴整齐的里包恩。

    “几点了?”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十点半,酒店已经把早餐送进来了。”

    北川叶不情不愿地起床,身上没有任何黏腻或者不适,估计已经被里包恩处理过了。

    “警察没有找到我们在哪里吗?”她一边走去卫生间,一边问道。

    里包恩没有跟上去,给她一点私人空间,道:“不用担心,这家酒店是‘莫里康蒂’家族投资建造的,他们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时候该闭嘴。”

    “啊?可是......“北川叶正想发问,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吐槽道:“对了,我总是忘记你是个快活了一个世纪的活化石。”

    “没有那么夸张。”里包恩背对着她靠在门外,等她洗漱。

    清水流动的声音充斥空间,半晌后,北川叶擦干脸上的水迹,再次开口。

    “你说......纲吉会不会生气啊。”她听起来非常心虚,大概是清醒一点后,后知后觉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里包恩挑起眉,转身走进卫生间,在她身后站定。

    “别担心。”他从背后抱住北川叶,轻吻她的肩膀:“该考虑如何躲避追杀的人是我。”

    北川叶一点也不在意里包恩可能会被追杀这件事,自私得明目张胆,继续皱眉道:“他会不会要和我离婚啊?”

    她虽然对纲吉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忠贞爱情,但是作为废柴纲的好朋友,她其实不愿意和对方分开。

    再说了,在里世界教父里她能获得永无止境的宠爱和珠宝,虚荣的小玫瑰可不情愿换一片土壤。

    而里包恩听到她的忧虑后直接嗤笑出声,冷哼了一声,道:“放心,我向你保证,他宁可自己去死也不可能和你离婚,相信我。”

    “为什么?”北川叶很疑惑。

    里包恩看着镜子中他们的倒影,道:“好不容易抢先一步名正言顺地上位,他怎么可能把机会拱手让人?”

    得到新的信息的北川叶点了点头,本来就很浅薄的负罪感直接消失,毕竟她唯一担心的只有纲吉的反应,并不在意事情本身的性质。

    “好了,你该回家了。”里包恩说道,呼吸在她的耳边很烫:“要不然彭格列的部队真的有可能出现在内华达州,到时候的外交事故会变得非常麻烦。”

    ……

    两人的步伐在别墅的旋转楼梯口戛然而止。

    “啊哦。”看着站在楼梯上方的棕发男人,北川叶瞟了里包恩一眼:“被抓现形了。”

    杀手的神色闲适,没有半点紧张,只是对她说:“抬起头,宝贝。”

    看着走来的两人,泽田纲吉的面色冰冷,满是已经沉淀成冷静的怒火。他的第一反应是用目光仔细检查北川叶,确定妻子没有收到伤害后,那些怒火才倾泻而出。

    “我的办公室,现在。”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三人刚踏进别墅里设置的办公室,纲吉就爆发了。

    “你在想什么,里包恩?”他的手攥成拳,砸在实木桌面上:“把她带到你的任务中?你疯了吗?”

    “你在教育我?”里包恩气定神闲,但眼底染上冷色。

    “不,里包恩。”纲吉的声线冷硬,道:“这种行为太鲁莽了,她可能会出事,而在美国境内我甚至没办法第一时间作出相对反应。”

    “你的意思是我无法保护她?”里包恩眯起眼,道:“总比你把她关在西西里好。”

    他们这一来一回让受到忽视的北川叶不满,她昂起头,一甩头发,非常骄傲地道:“我很厉害的!不用别人保护,这次的目标都是我解决的呢!”

    她的话让空气陷入一秒静默,里包恩头疼地捏了捏鼻梁,然后......

    “你让她杀了人?!”纲吉失控地抬高声音,不可置信地看向老师。

    里包恩耸肩,道:“说得好像她自己以前没动过手一样。”

    “我的天!”纲吉的手背爆出青筋,目光紧迫地看向北川叶,走到她身前上次检查,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抛出来:“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能睡得着觉吗?心理会不会有压力?”

    杀手靠在桌边,懒散地道:“别担心,她比你当初的适应力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北川叶忍了几秒,最终不耐烦他过度的关心,直接开始闹脾气,反客为主地骂起他来。

    “都是你的错啦!谁让你哪里都不让我去!讨厌的蛤蜊!”

    即便在这种时候,纲吉还是对她生不起气来,方才的怒火是针对里包恩,在自己的小玫瑰这里只剩下无尽的后怕。

    “请原谅我,阿叶,我的敌人太多了,放你离开安全的西西里会让我后怕。”他垂下眼,清俊的脸庞在阳光下非常柔和,眼尾耷拉下来服软,像一只兔子玩偶:“这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所以往后想要去哪里,一定要先和我说,好吗?”

    北川叶考虑了一下,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纲吉一边帮她理头发,一边低声道:“我这两天都快急坏了,一回家就听说你不见......”

    说到这里时,他将北川叶的发丝拢到耳后,视线僵在某一点,声音诡异的停滞一瞬。

    只见微微敞开的领口下,密密麻麻的吻痕和牙印遍布皮肤。从脖颈掠过锁骨,延伸到丰盈的雪白上,最后没入衣领,一看就知道留下这些痕迹的人动作有多激烈,有多情难自己。

    依照那些痕迹的走向,纲吉都能猜到妻子的衣服下也全是同样的红痕,甚至大腿上都有可能发现其他男人留下的印记,腿心更可能已经被碾得软烂红肿,颤颤巍巍地绽放。

    “......不见了,立刻派人去找,要不是知道是里包恩带走你,我都能直接疯掉。”纲吉稳稳当当地说完话,脸色风平浪静,非常自然地顺手帮她把领子合上。

    “对不起啦......”吃软不吃硬的北川叶终于别扭地道歉。

    “没关系,阿叶以后不要这样做就行。”纲吉继续说着话,视线却越过她的头顶和后方的里包恩交错。

    霎时间,隐形的刀光剑影强硬地在两个男人之间碰撞。

    里包恩拥有晴属性火焰,其实可以直接将北川叶身上所有的痕迹都愈合,可现在那些暧昧痕迹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那里,意味很明显。

    纲吉在心中冷笑。

    该说老师至少足够坦诚吗?

    他的神情锋利,有一瞬间眼中的棕被火焰燎成更冷硬的金,没控制住让一丝杀意逸散出来。

    北川叶一向不懂正常的社会规则,因此这一定是里包恩引诱后的结果,纲吉毫不犹豫地得出结论,把小玫瑰的责任摘得一干二净。

    狡猾贪婪的老男人,想要谁都可以得到,就不能忍住不去触碰别人的珍宝吗?

    就里包恩的眼神来看,纲吉得到了明确的否定答案。

    以前怎么没发现,里包恩这张脸怎么就这么地……令人不悦呢?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北川叶的声音将纲吉的目光扯回她身上。青眨眨眼,将眼中那些冷冽的金色光点覆灭,然后温声道:“抱歉,阿叶,我快三天没睡觉了,有点恍惚。”

    “好吧。”她撇嘴道:“勉强原谅你。”

    “对了。”纲吉将表情控制在一个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区间中,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佣人们在喷泉里找到了这个,把它捡回来给我了。”

    说着,他拉起北川叶的左手,将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

    他将这个动作刻意做得极其缓慢,期间还抬起眼看着里包恩,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提醒他,谁才是和北川叶结过婚的正主,眉目间盘旋着黑气。

    里包恩无声地笑了下,不以为意的模样,但心底已经开始叹息。

    看来最近自己得去意大利之外呆一阵子避避风头了。小弟子正在气头上,估计真的会舍弃理智,直接在明面上针对自己。

    虽然不会真的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是也够麻烦,纲吉大概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会更加不留余力地发泄怒火,反正老师怎么样都弄不死。

    这么说来,这还是他们师徒之间第一次产生间隙,而且是因为一个女人,不免落入俗套,即便是几年前的里包恩自己都不会相信,只会对此嗤之以鼻。

    他眼比天高,怎么能想到会被另一个人影响到这种地步,以至于会费尽心机想要成为对方的情夫?

    一向无所不知的里包恩只能承认他说不清楚。不过他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正视自身,从不自欺欺人地审视一切。

    这荒诞又没有缘由,但喉咙中的干渴在一夜之后烧得更旺了,那种想要亲吻她的迫切也没有消散。

    为什么?她分明蠢笨而娇纵,一眼就能看透她的所有想法,和其他大脑空空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可自己为什么无法抽离,看着这朵愚蠢艳丽的小玫瑰移不开视线?

    里包恩看了眼对这场交锋一无所知的北川叶,低声咒骂一句。

    “Devo essere impazzito.”

    -

    “Sei bellissima.” - “你很美。”

    “? ora di andare a caccia, tesoro.” - “是时候去捕猎了,亲爱的。”

    “Devo essere impazzito.” - 我一定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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