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程则骁神色自若地开着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容与安静的望着窗外,内心却翻涌着无数疑问。

    那是周震啊,她认识他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那样温和自持的人歇斯底里,状若疯狂。

    “十一假期有安排吗?”

    程则骁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有。”

    “那跟我去度假。”

    容与抿了抿唇,“去哪里?”

    “德国。”

    她诧异地啊了一声,“那么远,我只有七天假。”

    他轻笑了声,“足够了。”

    “准备护照吧,明天我去接你。”

    万米高空中,私人飞机平稳地飞行着。

    “你怎么老瞪我?”

    程则骁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惬意地眯着眼睛。

    “你上次说这飞机是你借的。”

    容与坐在他对面,咬牙切齿地说。

    “不骗骗你你能听话吗。”程则骁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全身的筋骨都舒展了。

    忙了近两个月的疲惫终于疏解了些,他也终于有时间跟眼前的人儿好好相处相处。

    他冲容与勾了勾手,“过来。”

    容与假装没听见。

    他皱了皱眉,探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我发现了,你喜欢欲擒故纵那一套,”他亲了亲她的耳朵,“早说啊。”

    “才不是。”容与推开他的脑袋。

    “你换洗发水了,”程则骁埋在她颈边用力呼吸了一下,“没以前那个好闻。”

    说着,手也不老实。

    “你别压着我,”容与慌乱地推他,“我、我喘不上气。”

    “早晚得压,”他含糊地说,“你先习惯习惯。”

    她又香又软,抱着就不想松手,比什么安眠药都管用,程则骁把人牢牢锁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容与浑身僵硬地躺了半天,直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暗暗松了口气。

    男人的怀抱宽厚温暖,平时冷淡疏离的柑苔香,此刻竟然也让人觉得安心。

    飞机降落在勃兰登堡机场。

    风很大,气温很低,容与从头到脚裹在一件黑色长大衣里,被程则骁拥着走下飞机。

    “先送你去酒店,晚饭前我来接你。”

    上车后,程则骁说。

    “你去哪里?”

    “有点事。”

    他理了理袖口,袖扣是刚换上的,白金镶钻的,很漂亮。

    容与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容与待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听不懂的电视节目,手机没网,外面又湿又冷,她也不想出去,只好睡觉。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她梦到周震,急切地冲她说着什么,可她只能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听不到声音,紧接着,周震不见了,她整个儿沉在水底,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向来怕水,拼命向上游,却在水面上看到了程则骁的脸。

    他面目表情地看着她在水底挣扎,没有救她的意思,反而转身离开。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呛了一大口水,肺憋闷得要爆炸,周围的黑暗仿佛有了实体,如同幽冥鬼魂一般纷纷伸出双手抓住她的脚,把她往更深更黑的深渊拖去……

    容与猛地睁开眼睛,额头渗着薄汗,浑身发抖。

    天已经黑了。

    她慌忙开了床头灯,明亮温暖的光线稍稍缓和了激烈的心跳,她按住胸口,长长地吐息,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梦……是梦而已,不要怕。

    她忍不住想起那声嘶力竭地喊叫。

    你做了什么……

    门咔嗒响了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容与望着走进来的男人,一袭黑衣,身材高大,裹挟着凛冽的寒气。

    你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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