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林北柔身体发热，不停地从冰柜里拿冰饮解渴，等过了四十分钟，才听到卫浴那边魏瑕出来的动静。
林北柔已经搞懂了魏瑕什么性格，有一点像司空晏的未成年时期。
几万年前，那会他还是凡身，没有被带到胜身洲的修士领域，后来知道这他小时候事的修士全被这祖宗灭口了，林北柔也是无意中在秘境中看到了其他凡人的碎片回忆才知道一丁点，但司空晏一脸阴鸷凉淡，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凡人时期，也不喜人提起。
听到魏瑕出来林北柔也没回头去看，免得他尴尬，魏瑕重新换了套干净衣服，这次是白衬衫和普通灰色长西裤，垂着睫毛，面无表情，只有耳廓上还有一丢丢残红，他坐到林北柔对面：“针灸。”
林北柔：“魏总，这都四十分钟了，我没事了……可以用下卫生间吗？”
对方大概是怕出事，用的是对人体无害的手段，见效显著但没什么副作用，她出了一会儿汗早就排出去了，就是想上厕所。
魏瑕停了一下，点点头：“你去。”
林北柔起身去了，魏总讲话都变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了，这次孙家估计彻底得罪了他。
进了洗手间，林北柔吃了一惊，洗手间很干净，地砖和洗手台连一点水渍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气味，反而有种高级手工皂的淡淡清香，要不是她刚刚送魏瑕进来了，林北柔都要以为这洗手间从来没人用过。
林北柔：“……”上司这洁癖真绝。
林北柔解决完内需，对着镜子洗了个冷水脸，药效还没挥发完，她脸上有点粉光融滑的，洗完了要好一点。
孙芮晗算运气好，魏瑕是正常人，这要是换成司空晏本尊，她早就死一万次了。
林北柔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她看到孙芮晗一脸中邪地往电梯井下面跳是什么情况?
林北柔出去后，魏瑕正在跟宁特助视频。
宁特助：“……C组有人被查出来是内奸，你们下去后，对方就打开了法器，在另外一个境外脉轮点有一台同样的法器，两台法器同时运转，造成的灵脉冲击是平时的好几倍，境外脉轮点出事更严重，当地发生了7.4级地震，那边当局追溯到我们这边，上升到外交层面了……”
林北柔屏住呼吸。
魏瑕眼皮也没抬一下：“把内奸审了送过去。”
宁特助：“对方声称魏总你也参与其中，他还说有证据，高层觉得很严重，组织里有人认为是你想解开身上的封印，和敌对势力合作。”
魏瑕发出一声类似轻笑的声音，但没有笑意。
这种连不屑都懒得不屑的感觉，就更像司空晏了。
宁特助：“高层临时成立了个调查小组，马上要到酒店了，第一步是谈判，如果魏总你拒绝回去，他们就会采取强制措施。”
魏瑕：“你先去把林北柔的家属接到你那边。”
宁特助：“已经去了。”
林北柔心头一紧，站到了魏瑕背后：“他们要对我妈下手吗？”
宁特助：“林助理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令堂，不过假设他们带走令堂，令堂也不会有人身危险，他们都是照章程办事的正规公务员，只是我们这边会陷入被动。”
魏瑕看了林北柔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林北柔情绪有明显起伏。
林北柔：“你要怎么说服我妈妈跟你们走？她不会信任陌生人的。”
宁特助：“我们会说魏总被人打了，你是目击证人，需要留下来作证，为免对方报复，令堂需要跟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也就是和平路后面的小教堂，令堂的朋友是那边的志愿者，令堂会愿意去的。”
林北柔：“……”简直有理有据。
林北柔意识到她的家庭情况早就被调查清楚了。
视频结束，魏瑕起身去开门，两个眼熟的保镖大哥把两个人扛了进来，一个是孙芮晗，另一个是会点穴的习武男。
林北柔一脸无语。
习武男突然动了动，似乎要醒了：“唔……”
保镖脸色大变，掏出一个小喷瓶，弯腰照习武男脸来了三下，习武男彻底昏死过去，保镖不放心，又给孙芮晗脸上来了两下。
林北柔：“……”
习武男穿的是一身成套的运动服，被保镖大哥全扒了，很快只剩一条四角裤，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保镖大哥把外套翻过来，看到了领口的刺绣小标，对魏瑕汇报：“魏总，他是苔痕宗的人。”
另外一个保镖送上来一个手提购物袋子。
魏瑕转头把那个袋子递给林北柔：“去卧室换衣服。”
林北柔去卧室关好门，才发现居然是一套高中生夹克款校服，是附近一所很有名的私立高中。
林北柔：“……”
林北柔一出来，就看到魏瑕换上了习武男的运动服。
随后，魏瑕带林北柔出了酒店房间，两个保镖把套房反锁了，空调和灯光没关，制造成里面有人不愿意出来的假象。
停车场来了两辆低调黑车，一行人快速下车，直接往魏瑕房间号而去，通知酒店先关闭各种出入口，前后只差一分钟不到。
魏瑕和林北柔来到了大街上，两个保镖大哥和他们分开了。
调查组的人包围了酒店房间，发现门被锁，花了几分钟破门而入。
进去后打开卧室门，发现被耍了，调查组开始调酒店监控，结果酒店监控刚才莫名失灵，组长让人调取附近主要街道的监控。
外面雨还在下，从暴雨变成了雨雾，很多人不再打伞。
一个监控镜头自动旋转，对准了魏瑕和林北柔所在的方向。
对面马路绿灯亮了，一大群中午放课的走读高中生涌了出来。
监控镜头还没找到目标，就被一大群穿校服或者校服套私服的高中生淹没。
魏瑕的打扮在里面一点也不起眼，和林北柔顺着人流走，高中生和他们擦肩而过，很多都扭过头看他们。
魏瑕看着像大学生，林北柔看着像他的小女友。
林北柔有点脸热，毕竟装高中生还是有点尴尬的，好在这些高中生只是好奇，都以为他们是国际部的学生。
魏瑕买了两个口罩，带林北柔上了地铁，一直坐到目的地。
这是个多层住宅小区，没有高层电梯公寓那么高，也配了电梯，环境清净。
魏瑕找物业拿了钥匙，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八楼。
复式二手住宅，总面积一百六十平方米，带一个小小的顶楼花园，房龄有十年了，墙面有些旧，按照魏瑕的经济水平算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整个房子打扫得很干净。
魏瑕带林北柔上了二楼。
一上去林北柔就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房间。
里面漆黑一片，是不见任何光的漆黑，感觉踏进去就会被吸走。
林北柔抬头，看到门上方用红绳悬挂着一枚圆形方孔古币，锈蚀斑驳，上面笔画刚猛峻拔，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直视。
魏瑕：“你先在外面等，我进去画阵，大概要十五分钟，中途不能被打扰，如果外面有人敲门，不要开，你不开门，他们就算撬门也没有用。”
林北柔：“画什么阵？”
魏瑕：“我要把身上的封印解离下来，过渡一半到你身上。”
林北柔：“……”
林北柔：“不要，魏总，你想干什么？”
魏瑕解释：“以防万一，如果你身上有了一半其他人的封印，他们就不能再对你另外加一个封印了，你没有觉醒和灵脉共鸣的能力，这一半封印对你不会造成影响。”
林北柔：“那你呢？”
魏瑕：“我力量被压制到只剩两成不到，现在封印转移一半到你身上，力量可以恢复到四成。”
林北柔恍然大悟，原来破解封印，还有这种办法。
怪不得魏瑕拼着叛逃都要保她。
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互帮互助，之前魏瑕对她太好了，林北柔还有点不安，现在知道魏瑕原来有所求，林北柔反而放下心。
魏瑕：“转移封印到你身上，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之后我会给你无限期补偿，如果不同意，我再另外想办法把你转移到安全地带。”
林北柔：“无限期补偿？”
魏瑕：“三倍涨薪，购物食宿交通管报销，出行头等舱以及其他福利，退休养老也全部按公司最高待遇。”
林北柔震惊不信。
魏瑕看出了她的表情：“是真的。”
林北柔想了想说：“魏总，我考虑几分钟可以吗。”
魏瑕点头：“五分钟，他们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魏瑕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拿东西了，让林北柔能一个人安静思考。
林北柔开始纠结要不要接受魏瑕转移封印，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林北柔：“喂？”
对面传来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林北柔。”
林北柔：“你哪位？”
对方：“周阆屿，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林北柔有点意外：“是你啊……你没事吧。”
周阆屿：“他们说你还跟魏瑕在一起？”
林北柔：“怎么了。”
周阆屿：“我有办法让你抽身，你是被灵脉接纳的人，魏瑕想要利用你，才带你出逃。”
林北柔：“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阆屿沉默了一瞬：“没有为什么，你现在在哪里？如果不想说的话，我给你一个地点，我在这个地点接你。”
林北柔挂了电话，收到了周阆屿短信发来的地点，她回了句，谢谢，我不去。
周阆屿放下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低落地看着窗外。
病房里放着一束鲜花，有人走了进来，周阆屿把这部单独买的手机塞到了枕头下。
来的人是他前女友，他们已经分手好几个月了，前女友从他家里那边听说他出事了，过来看他。
他们是因为外在看似般配的条件自然而然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内核的不同而逐渐产生隔阂。
周阆屿提出了分手，并在前女友生日那天送了她一副八位数收藏级保值品，但前女友似乎并不想放手。
“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前女友坐在了旁边椅子上，“不会是新交的女朋友吧？”
周阆屿略微觉得头痛：“你先回去吧。”
前女友：“怎么，分了手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周阆屿觉得更头痛了，态度依然平静：“朋友不会像你这样，好聚好散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对方，撕掉手上扎针贴的绷带，直接下了床。
前女友站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周阆屿沉默了下，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目光让前女友感觉很陌生，她终于意识到，在周阆屿眼里，她其实连前女友的身份都算不上了。
只是一个陌生人，和大街小巷里其他任何人一样。
前女友情绪终于失控：“周阆屿你有意思吗！谈了几个月恋爱，除了牵手我们连亲都没亲过！中途还异地！以前我体谅你有洁癖，现在我他妈觉得你有病！”
周阆屿：“抱歉。”
周阆屿离开了。
前女友镇定地出去了，到走廊上透气并打了个电话：“你知道周阆屿初恋是谁吗。”
“姐，你们都分手了……你放下吧，不过这事他做得确实不地道，但我保证，他绝对没有拿你当替身，他当时是认真想跟你发展一段感情的——”
“没有对他放不下，我就是纯粹想报复他，不整他我肯定后悔一辈子，那件东西我不要了，你帮我退给他。”
对方无奈了，知道她家境好，自尊心高傲，不会善罢甘休，只好告诉了她。
“你别说是我说的，听说他高中同班有个女生叫林北柔，跟他表白过，周阆屿没有答应，但我觉得他好像是喜欢人家的？”
前女友快步去了停车场，刚好看到周阆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另外一边有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也坐了进去，就算只看到了一个侧脸，也能看出长得很漂亮。
前女友震惊之余冷笑了两声，去找人调监控了，她一点也没怀疑过，那个女孩就是林北柔，周阆屿的白月光。
前女友不知道，实际上上车的是两个小时前在酒店清醒过来的孙芮晗。
周阆屿把车子开上主干道：“你说你知道林北柔现在在哪里？”
孙芮晗点头，满脸复杂之色：“你往前开就是了，我给你导航。”
孙芮晗醒来后清楚地记得，要不是林北柔，她现在已经死了。
虽然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想到魏瑕此人，孙芮晗就有种深入骨髓的寒颤感。
她当时就像被抽空了灵魂，变成了一具傀儡，执行一个往电梯井跳的指令。
孙芮晗活到这么大头一次长出良心，想要回去提醒林北柔。
林北柔已经搞懂了魏瑕什么性格，有一点像司空晏的未成年时期。
几万年前，那会他还是凡身，没有被带到胜身洲的修士领域，后来知道这他小时候事的修士全被这祖宗灭口了，林北柔也是无意中在秘境中看到了其他凡人的碎片回忆才知道一丁点，但司空晏一脸阴鸷凉淡，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凡人时期，也不喜人提起。
听到魏瑕出来林北柔也没回头去看，免得他尴尬，魏瑕重新换了套干净衣服，这次是白衬衫和普通灰色长西裤，垂着睫毛，面无表情，只有耳廓上还有一丢丢残红，他坐到林北柔对面：“针灸。”
林北柔：“魏总，这都四十分钟了，我没事了……可以用下卫生间吗？”
对方大概是怕出事，用的是对人体无害的手段，见效显著但没什么副作用，她出了一会儿汗早就排出去了，就是想上厕所。
魏瑕停了一下，点点头：“你去。”
林北柔起身去了，魏总讲话都变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了，这次孙家估计彻底得罪了他。
进了洗手间，林北柔吃了一惊，洗手间很干净，地砖和洗手台连一点水渍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不好的气味，反而有种高级手工皂的淡淡清香，要不是她刚刚送魏瑕进来了，林北柔都要以为这洗手间从来没人用过。
林北柔：“……”上司这洁癖真绝。
林北柔解决完内需，对着镜子洗了个冷水脸，药效还没挥发完，她脸上有点粉光融滑的，洗完了要好一点。
孙芮晗算运气好，魏瑕是正常人，这要是换成司空晏本尊，她早就死一万次了。
林北柔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她看到孙芮晗一脸中邪地往电梯井下面跳是什么情况?
林北柔出去后，魏瑕正在跟宁特助视频。
宁特助：“……C组有人被查出来是内奸，你们下去后，对方就打开了法器，在另外一个境外脉轮点有一台同样的法器，两台法器同时运转，造成的灵脉冲击是平时的好几倍，境外脉轮点出事更严重，当地发生了7.4级地震，那边当局追溯到我们这边，上升到外交层面了……”
林北柔屏住呼吸。
魏瑕眼皮也没抬一下：“把内奸审了送过去。”
宁特助：“对方声称魏总你也参与其中，他还说有证据，高层觉得很严重，组织里有人认为是你想解开身上的封印，和敌对势力合作。”
魏瑕发出一声类似轻笑的声音，但没有笑意。
这种连不屑都懒得不屑的感觉，就更像司空晏了。
宁特助：“高层临时成立了个调查小组，马上要到酒店了，第一步是谈判，如果魏总你拒绝回去，他们就会采取强制措施。”
魏瑕：“你先去把林北柔的家属接到你那边。”
宁特助：“已经去了。”
林北柔心头一紧，站到了魏瑕背后：“他们要对我妈下手吗？”
宁特助：“林助理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令堂，不过假设他们带走令堂，令堂也不会有人身危险，他们都是照章程办事的正规公务员，只是我们这边会陷入被动。”
魏瑕看了林北柔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林北柔情绪有明显起伏。
林北柔：“你要怎么说服我妈妈跟你们走？她不会信任陌生人的。”
宁特助：“我们会说魏总被人打了，你是目击证人，需要留下来作证，为免对方报复，令堂需要跟我们转移到安全地方，也就是和平路后面的小教堂，令堂的朋友是那边的志愿者，令堂会愿意去的。”
林北柔：“……”简直有理有据。
林北柔意识到她的家庭情况早就被调查清楚了。
视频结束，魏瑕起身去开门，两个眼熟的保镖大哥把两个人扛了进来，一个是孙芮晗，另一个是会点穴的习武男。
林北柔一脸无语。
习武男突然动了动，似乎要醒了：“唔……”
保镖脸色大变，掏出一个小喷瓶，弯腰照习武男脸来了三下，习武男彻底昏死过去，保镖不放心，又给孙芮晗脸上来了两下。
林北柔：“……”
习武男穿的是一身成套的运动服，被保镖大哥全扒了，很快只剩一条四角裤，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保镖大哥把外套翻过来，看到了领口的刺绣小标，对魏瑕汇报：“魏总，他是苔痕宗的人。”
另外一个保镖送上来一个手提购物袋子。
魏瑕转头把那个袋子递给林北柔：“去卧室换衣服。”
林北柔去卧室关好门，才发现居然是一套高中生夹克款校服，是附近一所很有名的私立高中。
林北柔：“……”
林北柔一出来，就看到魏瑕换上了习武男的运动服。
随后，魏瑕带林北柔出了酒店房间，两个保镖把套房反锁了，空调和灯光没关，制造成里面有人不愿意出来的假象。
停车场来了两辆低调黑车，一行人快速下车，直接往魏瑕房间号而去，通知酒店先关闭各种出入口，前后只差一分钟不到。
魏瑕和林北柔来到了大街上，两个保镖大哥和他们分开了。
调查组的人包围了酒店房间，发现门被锁，花了几分钟破门而入。
进去后打开卧室门，发现被耍了，调查组开始调酒店监控，结果酒店监控刚才莫名失灵，组长让人调取附近主要街道的监控。
外面雨还在下，从暴雨变成了雨雾，很多人不再打伞。
一个监控镜头自动旋转，对准了魏瑕和林北柔所在的方向。
对面马路绿灯亮了，一大群中午放课的走读高中生涌了出来。
监控镜头还没找到目标，就被一大群穿校服或者校服套私服的高中生淹没。
魏瑕的打扮在里面一点也不起眼，和林北柔顺着人流走，高中生和他们擦肩而过，很多都扭过头看他们。
魏瑕看着像大学生，林北柔看着像他的小女友。
林北柔有点脸热，毕竟装高中生还是有点尴尬的，好在这些高中生只是好奇，都以为他们是国际部的学生。
魏瑕买了两个口罩，带林北柔上了地铁，一直坐到目的地。
这是个多层住宅小区，没有高层电梯公寓那么高，也配了电梯，环境清净。
魏瑕找物业拿了钥匙，直接坐电梯上了顶楼八楼。
复式二手住宅，总面积一百六十平方米，带一个小小的顶楼花园，房龄有十年了，墙面有些旧，按照魏瑕的经济水平算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整个房子打扫得很干净。
魏瑕带林北柔上了二楼。
一上去林北柔就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房间。
里面漆黑一片，是不见任何光的漆黑，感觉踏进去就会被吸走。
林北柔抬头，看到门上方用红绳悬挂着一枚圆形方孔古币，锈蚀斑驳，上面笔画刚猛峻拔，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直视。
魏瑕：“你先在外面等，我进去画阵，大概要十五分钟，中途不能被打扰，如果外面有人敲门，不要开，你不开门，他们就算撬门也没有用。”
林北柔：“画什么阵？”
魏瑕：“我要把身上的封印解离下来，过渡一半到你身上。”
林北柔：“……”
林北柔：“不要，魏总，你想干什么？”
魏瑕解释：“以防万一，如果你身上有了一半其他人的封印，他们就不能再对你另外加一个封印了，你没有觉醒和灵脉共鸣的能力，这一半封印对你不会造成影响。”
林北柔：“那你呢？”
魏瑕：“我力量被压制到只剩两成不到，现在封印转移一半到你身上，力量可以恢复到四成。”
林北柔恍然大悟，原来破解封印，还有这种办法。
怪不得魏瑕拼着叛逃都要保她。
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互帮互助，之前魏瑕对她太好了，林北柔还有点不安，现在知道魏瑕原来有所求，林北柔反而放下心。
魏瑕：“转移封印到你身上，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之后我会给你无限期补偿，如果不同意，我再另外想办法把你转移到安全地带。”
林北柔：“无限期补偿？”
魏瑕：“三倍涨薪，购物食宿交通管报销，出行头等舱以及其他福利，退休养老也全部按公司最高待遇。”
林北柔震惊不信。
魏瑕看出了她的表情：“是真的。”
林北柔想了想说：“魏总，我考虑几分钟可以吗。”
魏瑕点头：“五分钟，他们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魏瑕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拿东西了，让林北柔能一个人安静思考。
林北柔开始纠结要不要接受魏瑕转移封印，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林北柔：“喂？”
对面传来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林北柔。”
林北柔：“你哪位？”
对方：“周阆屿，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林北柔有点意外：“是你啊……你没事吧。”
周阆屿：“他们说你还跟魏瑕在一起？”
林北柔：“怎么了。”
周阆屿：“我有办法让你抽身，你是被灵脉接纳的人，魏瑕想要利用你，才带你出逃。”
林北柔：“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阆屿沉默了一瞬：“没有为什么，你现在在哪里？如果不想说的话，我给你一个地点，我在这个地点接你。”
林北柔挂了电话，收到了周阆屿短信发来的地点，她回了句，谢谢，我不去。
周阆屿放下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低落地看着窗外。
病房里放着一束鲜花，有人走了进来，周阆屿把这部单独买的手机塞到了枕头下。
来的人是他前女友，他们已经分手好几个月了，前女友从他家里那边听说他出事了，过来看他。
他们是因为外在看似般配的条件自然而然走到一起，也是因为内核的不同而逐渐产生隔阂。
周阆屿提出了分手，并在前女友生日那天送了她一副八位数收藏级保值品，但前女友似乎并不想放手。
“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前女友坐在了旁边椅子上，“不会是新交的女朋友吧？”
周阆屿略微觉得头痛：“你先回去吧。”
前女友：“怎么，分了手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周阆屿觉得更头痛了，态度依然平静：“朋友不会像你这样，好聚好散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对方，撕掉手上扎针贴的绷带，直接下了床。
前女友站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周阆屿沉默了下，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目光让前女友感觉很陌生，她终于意识到，在周阆屿眼里，她其实连前女友的身份都算不上了。
只是一个陌生人，和大街小巷里其他任何人一样。
前女友情绪终于失控：“周阆屿你有意思吗！谈了几个月恋爱，除了牵手我们连亲都没亲过！中途还异地！以前我体谅你有洁癖，现在我他妈觉得你有病！”
周阆屿：“抱歉。”
周阆屿离开了。
前女友镇定地出去了，到走廊上透气并打了个电话：“你知道周阆屿初恋是谁吗。”
“姐，你们都分手了……你放下吧，不过这事他做得确实不地道，但我保证，他绝对没有拿你当替身，他当时是认真想跟你发展一段感情的——”
“没有对他放不下，我就是纯粹想报复他，不整他我肯定后悔一辈子，那件东西我不要了，你帮我退给他。”
对方无奈了，知道她家境好，自尊心高傲，不会善罢甘休，只好告诉了她。
“你别说是我说的，听说他高中同班有个女生叫林北柔，跟他表白过，周阆屿没有答应，但我觉得他好像是喜欢人家的？”
前女友快步去了停车场，刚好看到周阆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另外一边有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也坐了进去，就算只看到了一个侧脸，也能看出长得很漂亮。
前女友震惊之余冷笑了两声，去找人调监控了，她一点也没怀疑过，那个女孩就是林北柔，周阆屿的白月光。
前女友不知道，实际上上车的是两个小时前在酒店清醒过来的孙芮晗。
周阆屿把车子开上主干道：“你说你知道林北柔现在在哪里？”
孙芮晗点头，满脸复杂之色：“你往前开就是了，我给你导航。”
孙芮晗醒来后清楚地记得，要不是林北柔，她现在已经死了。
虽然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一想到魏瑕此人，孙芮晗就有种深入骨髓的寒颤感。
她当时就像被抽空了灵魂，变成了一具傀儡，执行一个往电梯井跳的指令。
孙芮晗活到这么大头一次长出良心，想要回去提醒林北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