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你别对瑶儿那么严厉,她还小……”朗织轻声劝着。

    “不对她严厉点,她净钻空子!你都没见到,刚把她从狼族接回来的时候,都狂的没边儿了!玄风狠心打了她一顿,才算制住了她!”卿月叹着气说,“要不是那天在书苑,我下狠手抽了她,现在她哪能听我的?!”

    朗织看着卿月数落瑶儿的样子,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卿月娇嗔地说道,“你倒是在这躲清净了,我成天被玄风和瑶儿搞得焦头烂额的……”

    卿月突然捂住了嘴巴,朗织哪里是在这多清净,明明就是被自己害的……

    她内疚地望向朗织,“我……”

    朗织则满眼柔情地看着自责的卿月,“你明知道我在这里清净得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

    卿月心里顿时一空,眼泪瞬间涌出,“我不敢……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以为……你会恨死我……我不敢……”

    “傻丫头,我以为……你嫌弃我……”朗织的眼里也开始闪烁着银光,声音开始哽咽,“我这副样子……怎么好去找你……”

    “朗织……”卿月捂着脸,把头抵向朗织的胸口。

    “团月……”朗织把卿月紧紧地搂在怀中,用粗糙的手掌轻抚着卿月的头,“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不嫌弃吗?”

    卿月把脸埋进朗织充满气味的衣襟,抽噎着说,“瑶儿说,真心喜欢,就不会嫌弃……”

    朗织动容地笑着说,“你这只天鹅这么主动,让我这只癞蛤蟆怎么忍得住啊?”

    “没正形!”卿月用娇柔的拳头砸着朗织的胸口,一直砸到了朗织的心尖尖上。

    朗织被卿月撩得心里直发痒,他看着怀中风韵犹存的卿月,抿着笨拙的嘴唇撅向卿月……

    “朗织爷爷!”苏予瑶不识时务冲进屋,喊道,“粪桶太臭了!您快收拾收拾吧,我都不能……嗯……对不起……”

    苏予瑶吐了吐舌头,抱着蛛丝球躲了出去。

    卿月一把推开朗织,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朗织则嘬着牙花子,咬着后槽牙说“这孩子,真是打一顿都不解气!耽误事儿!”说完,又拢着红着脸的卿月,撅着嘴拱过去。

    卿月皱着眉头半推半就,“诶呀,你别……”

    “朗织爷爷,您快点,粪桶真的太臭了……”苏予瑶小心翼翼的声音十分让人厌烦地飘了进来。

    卿月又把朗织推开,扶着自己通红的脸说,“你快去收拾粪桶,瑶儿都受不了了!”

    “诶呀……”朗织揉着卿月的肩膀,“我也受不了了……”

    卿月眉头一皱,打掉朗织的手,挑起眼皮看向朗织,“老不正经!快去干活!”

    朗织嘴角一翘,用手垫起卿月的下巴,将大拇指轻轻按在卿月那朱润的嘴唇上,用十分没正形的眼神瞄着卿月闪动的双眸,“我想……在你这干活……”

    卿月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她看着眼前被她深深藏在心底的人,自己夯实的心田,正被尘封千年的悸动一层一层松动……

    我……该怎么办?伊母那边怎么交代?青金那边怎么解释?外人怎么看我?而我……还配拥有他吗?

    朗织似乎感受到了卿月的矛盾和犹豫,他怔了一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小傻瓜!我去干活了……”

    朗织快速转身,掩饰着脸上的落寞,我已是丑陋不堪,位卑低贱,还配爱她吗?我又何必自寻烦恼、痴人说梦……

    苏予瑶正禁着鼻子,捧着蛛丝球站在门口面壁,她不耐烦地翻看着蛛丝球,这哪有个头啊?

    “朗织爷爷!”苏予瑶看到朗织迈出房间,连忙举着球问道,“怎么找头啊!这上面也看不出来啊!”

    朗织弯下腰,看着苏予瑶的眼睛,笑着说,“用眼睛只能看到外表,用心才能看到内在!用你看到的事实去猜测它的内在!”

    朗织用手点了点苏予瑶手中的蛛丝球,“好好看看这上面的蛛丝,每一条蛛丝都是一条蛛丝!”

    “每一条蛛丝都是一条蛛丝?”苏予瑶边思考边摇头,“不明白……”

    “动动脑袋!”朗织用粗壮的手指敲了敲苏予瑶的脑袋瓜。

    “朗织爷爷,您……”苏予瑶看着朗织脸上不易察觉的自卑,她不敢再乱问,只能岔开话题,“您就告诉我哪根是头吧,我找不到!”

    “瑶儿!不许偷懒!”卿月铁青着脸走出来,狠狠瞪了一眼苏予瑶,随后自顾自地拾掇着已经被拾掇过的院子。

    苏予瑶不解地看着生闷气的卿月。

    “朗织爷爷,”她轻声地问道,“娘娘怎么生气了?”

    朗织也纳闷地看着卿月,“我……不知道哇……”

    “是不是您年纪大,不太行……所以娘娘生气了?”苏予瑶又轻声问道。

    “不许胡说!”朗织低声训道,“小小年纪瞎说什么?!”

    “哼!我年纪虽小,可什么都知道!”苏予瑶不服气地说道。

    “我年纪大也不能代表我不行!”朗织偷偷指了指正在扫院子的卿月,“是你卿月娘娘不行……”

    “哦……”苏予瑶眯着眼想了想,“朗织爷爷,我觉得娘娘这个样子……恐怕是因为您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啥也没做!”朗织无辜地说道。

    苏予瑶听了,抿嘴一笑,轻声说,“那就是没做该做的事……”

    “没做……该做的……”朗织突然笑了。

    卿月听着爷俩嚼着自己的舌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没几下就把院子扫得尘土飞扬……

    “苏予瑶!让你面壁,谁让你闲聊了?!”卿月拎着扫帚走向苏予瑶,抡起扫帚就招呼了上去。

    “啊!啊!救命!”苏予瑶紧着躲。

    “别激动!别激动!”朗织紧着拦。

    “苏予瑶!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没个正形!好心当成驴肝肺!罔费我还一直惦记着你!”卿月虽然喊着苏予瑶的名字,一字一句却骂着挡在苏予瑶身前的朗织,抡起的扫帚也是一下不落地都砸在朗织身上。

    朗织疼得直呲牙,心里却乐开了花,“我错了,错了,别生气!”

    苏予瑶这回识相地捧着蛛丝球躲得远远的。她把蛛丝球放在地上不停地翻看着,这蛛丝球怎么从外面看到里面啊?像个猪脑花一样,哪里是蛛丝头啊?

    她用手试着拽了拽,抻出一个线圈,球面上立马出现几个小坑。

    嗯?不是这根!那是这根?

    苏予瑶又抻出一个线圈,球面又塌了几个坑。

    也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苏予瑶抻出一个又一个线圈,蛛丝球变得越来越不规则。

    她用脚踩住一个线圈,又用胳膊撑起另一个线圈,解了半天,蛛丝球的疙瘩越来越小,却始终没有看到蛛丝头在哪里。

    她蹲在地上看着被自己搞的一团乱麻一样的蛛丝,叹着气,怎么搞的?拆开这么多,都没有找到蛛丝头!到底有没有头啊?找不到就吃不上饭,怎么办呢?

    “别生气!别生气!”朗织还在哄着卿月,他轻轻夺下卿月手中的扫帚,笑着说,“瑶儿年纪小,慢慢教……”

    “我不知道她年纪小?!”卿月白了朗织一眼,“你还不去干活?!等我干?!”

    “我这就去!这就去!”朗织连忙说道,“咱不生气了,好不好?”

    卿月嘴角不露声色的微翘了一下,又立马变成冷若冰霜的模样,瞟了一眼朗织,“我生不生气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又摇曳起身姿,进了屋。

    朗织露出一脸坏笑,冲着苏予瑶眨了眨眼睛,转身干活去了。

    苏予瑶蹲在地上看着他们两人打情骂俏,也咧开嘴傻呵呵地乐着。

    朗织的小厨房又升起炊烟,晒粪场又多了一堆粪,苏予瑶的蛛丝上又系上了几个疙瘩……

    眼看着卿月已经开始摆饭,朗织也打了清水洗掉了一身的粪臭,苏予瑶的蛛丝疙瘩却多得连成了串。

    朗织一边擦着身上的水汽,一边走到苏予瑶身后,“瑶儿,找得怎么样了?”

    苏予瑶蹲坐在地上,回过头苦着脸望着朗织,“朗织爷爷,您帮我问问娘娘吧,找不到蛛丝头,真的不让我吃饭吗?”

    朗织看着满地狼籍的蛛丝疙瘩倒吸着凉气,摩挲着脑袋,半天才问了一句,“你这……怎么弄的?”

    苏予瑶低下头,用手指点着蛛丝疙瘩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抻啊抻,就变成这样了……刚开始还没这么多疙瘩……”

    苏予瑶又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向朗织,鼓溜溜的脸蛋儿被太阳晒得通红,大眼睛卡巴卡巴的,好像要流下眼泪。

    朗织看了看地上被废掉的上等蛛丝,又看了看苏予瑶的模样,实在狠不下心训斥,“诶呀,你可别哭!我最受不了女人哭!”

    他回过头瞄了眼屋里屋外忙个不停地卿月,“你把这些赶紧藏起来,别被卿月娘娘发现了!”说完又伸手释出一团一模一样的蛛丝球,随便一薅,便拽出来一根蛛丝头。

    他把新的蛛丝球扔给苏予瑶,“一会儿你用这个交差,兴许能蒙混过去!等娘娘气消了,我再慢慢教你!”

    “嗯!”苏予瑶乐呵呵地捧紧蛛丝球,就像捧着自己的饭碗。

    “瑶儿!你拆得怎么样了?”卿月走向苏予瑶。

    朗织连忙迎过去,挡住卿月的视线,“还没找到头儿呢!哪那么容易!再给她点时间吧!”

    “有那么难吗?还是不用心!”卿月探着头看向苏予瑶,“你给我用点心!连头都找不到,就别吃饭了!”

    “诶呀,瑶儿知道,她这不努力呢么!”朗织把卿月拢在怀里,回头冲着苏予瑶一边使着眼色,一边严厉地说“瑶儿!就按刚才我教你的方法!用点心!听见没有?”

    苏予瑶忙把废掉的蛛丝踹进一旁的草垛中,笑着应道,“听见啦!”

    朗织推着卿月往屋里走,“我都饿了,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擀面条,还炒了青菜!瑶儿!”卿月说着又冲苏予瑶走了过去,“你快点,要不面条该坨了……诶呀!你总挡着我干什么!”

    “你别管瑶儿了,咱们先吃!”朗织连推带拥,终于把卿月哄进了屋。

    朗织一边吐噜着面条,一边欣赏着卿月的羞涩。

    “你总看着我干嘛?!”卿月被盯得脸红心跳。

    “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老?还是这么漂亮……”朗织紧盯着卿月的眼睛,侵略的眼神让卿月毫无招架之力,竟然开始有些迷乱。

    朗织慢慢把手按在卿月的大腿上摩挲着。

    卿月佯装生气,阻挡着朗织的手,轻声说,“你不也是没变么,还是这么不正经!”

    朗织轻挪着手掌,一紧,一摩挲,一松,一弹动。

    卿月感受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感动,这想念而又急切的期盼!

    朗织看着逐渐温柔下来的卿月,慢慢将粗糙的嘴唇贴向她的耳边,轻点着她的脸颊,轻点着她白皙的脖颈。

    卿月终于抑制不住,搂住了朗织的脖子。

    朗织抬起头看着卿月,虽然自己已经破败不堪,但是他爱她,他也知道她还爱着他!

    他微微用力,将卿月拉向自己的怀中,卿月毫无准备扑了过去,坐在了朗织的腿上。

    “朗织,你别太过分!”卿月轻声说道。

    朗织扶住卿月的腰,温热的语气流淌在脖颈,“什么叫做过分?”

    他侵入的手突然用力,颤巍巍地显现在朗织的眼前,他低下头去,细细品着,解着口渴。

    卿月被突如其来的温润冲击,沉睡千年的冰冷在这一刻融化!她感觉到羞涩,却又舍不得阻止。裙摆微动,她凌驾于渴望之上。冰雪含羞的消融,浸润着千年的腐朽的情感!

    她俯在朗织的怀中,任凭那双大手擎起自己的蜜桃,她有些许的羞耻,但是她并不想拒绝。

    深潭游龙,迅速、深邃且温暖!

    冰冷的月光美人终究化成琼浆!

    苏予瑶捧着蛛丝球掐算时间,差不多了吧,再晚的话,恐怕面条真的要坨掉了!

    “娘娘!我……”苏予瑶抱着蛛丝球闯了进来。

    “啊!对不起……”她又抱着蛛丝球跑了出去。

    卿月突然清醒过来,我在做什么?!

    ……

    苏予瑶红着脸蹲在门口,听着两人最后的冲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朗织的脸上。

    卿月站起身怒气冲冲地整理着衣衫,朗织则揉着脸贱笑道,“一点都不疼!”

    卿月回身又扬起巴掌,却被朗织一把搂住了腰,“没正形!快松开!瑶儿在外面呢!”

    朗织把脸埋进卿月那柔软的前胸,内心无比踏实地说道,“团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卿月突然心软,她抚着朗织疤痕累累的头,动容地说道,“我也是……”

    突然,她感觉到朗织不安分的手正顺着腰线滑倒了自己的屁股上。

    “团月……”朗织捏着卿月的屁股说,“一会儿……再来一次吧……”

    “臭蜘蛛!没正形!”卿月敲打着朗织的脑袋骂道。

    朗织却被打得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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