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逸呈唇角微微颤动着不自觉抿了嘴，鲜明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起伏，眼眸中闪烁着太多复杂到我看不清的情绪。
我挣脱掉他的手，从沙发上艰难爬起来，没有躲闪直愣愣盯着他，我在等他开口给我一个答案。
可回应我的依旧是空无一物的荒芜。
我时常觉得电视剧与小说靠着“不张嘴”推动剧情的方式过于偷懒且拙劣，但现实生活中真就有蒋逸呈这种怎么问都不肯说的人。
一阵剧烈的疼痛侵袭过来，我弓起了身子，蒋逸呈赶紧拿来了充好电的暖手宝放到了我的小腹上。
他语气里的心疼亦如从前：“以后这几天不要再吃冰吃辣了。”
我并不是每次吃冰吃辣都会引来如此严重的痛经，所以我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
加上有时候吃进肚子里了才记起来还有这事儿，经常是疼得死去活来后才后悔莫及。
大学后异地，他虽然每个月都会不厌其烦提醒我，但天高皇帝远我也不怎么听。
结果就是视频的时候和他哭天喊地，他人又不在我身边，只能干着急。
而实际上他在我身边又能如何呢。
我自嘲般地苦笑了一声反问：“那你能不要再喝酒了吗？”
“我不喝了，我发誓，绝对不喝了。”
我一听他说发誓竟然在此般对峙的情形下不合时宜地无语笑出了声。
我：“你发誓有用吗？信你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v我50等我复活封你做大将军。”
蒋逸呈：“你污蔑我，我发过的誓应该没有没做到的吧。”
我：“......这就开始岁月史书了？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啊，脸呢？”
蒋逸呈：“那你说说看我什么没做到了？”
我：“高三下学期教导主任找我谈话，我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去办公室吓得要死，结果是让我劝劝你不要再带别班的人去网吧通宵打游戏了。一群人跟着你乱玩，你脑子好随随便便考清北，人家落榜了跟家长没办法交代。你信誓旦旦跟我发誓说绝对不去网吧了，结果呢？当天晚自习人就不见了，我问你去哪里了，你说你去了趟你的第二个家。”
蒋逸呈：“这应该不算吧，畅游天下网咖本来就是我的第二个家。”
我：“......”
这件事是我现在想起来都还会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的程度。
我做了十足的心理建设，战战兢兢去办公室，结果等来的却是平日里不苟言笑，侃然正色教导主任的无奈苦笑，让我帮帮忙，说蒋逸呈除了我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听。
听完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哪里丢得起这个人。
去之前我还让蒋逸呈帮我分析分析会是什么原因，在我不安的目光下，他表情严肃认真思索了片刻后一本正经开口说出来的是：因为我今天没有比昨天更喜欢他。
我气得头顶冒烟，从办公室回到教室，脸比烧焦的煤炭还要黑，冷声叫住了正在兴致勃勃和人分析游戏出装的蒋逸呈。
他从我的表情里预感到了大事不妙当即就要开溜说去上厕所，被我眼疾手快抓住，拖到走廊上挨了一整个大课间的臭骂。
蒋逸呈点头哈腰，连声道歉，发誓说绝对不去网吧了的真诚样子谁看了都得迷糊，我虽已上过多次当，但依旧选择相信他。
还在他死皮赖脸的不依不饶下答应给他改过自新的奖励，回家的路上亲他一下。
很多时候我都挺佩服蒋逸呈的，在我气到发疯的情况下，他还能嬉皮笑脸找我要奖励，我没给他一个大逼兜子都算好的了，竟然还想要我履行承诺亲他。
但当我为了给他点教训，头也不回走进小区后躲在拐角处看他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路灯下的身影茫然又落寞时，还是妥协了。
一路小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的瞬间，蒋逸呈的眼眸像是圣诞彩灯般亮了起来，比天际的星河还要好看。
世界准时进入了心动时刻。
不过也就心动了这么一会儿，第二天我知道我俩前脚刚分别他马上又回了第二个家后一整天没理他。
我又被完完全全拖入了蒋逸呈领域，撩着头发茫然四顾，绞尽脑汁想让他认知到自己的誓言有多么不靠谱，行径有多么恶劣。
而蒋逸呈却像是夏风般笑了。
时间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连空气都冒着粉色气泡的年纪，我和他吵吵闹闹，嘻嘻哈哈，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挥霍着还以为取之不尽的时间，期盼着早日走出校门飞向属于我们的青空。
蒋逸呈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先把红糖水喝了，好好躺下休息。”
我是在这个瞬间被猛然拉回现实的，怔怔抬头望向曾经冰镇西瓜的最中心一口，腾空烟花四散的星火，踏着星夜而来的月色，任由悲伤将其侵蚀成了灰烬。
“蒋逸呈，为什么呢？”
我再次发了问。
他精致到仿佛匠人精雕细琢的脸上写满了挣扎，无助，苦痛与对我翻涌的情。
我还是在等，等他给我一个答案。
时间的流逝被无限放缓，空气中的细小尘埃在透过窗帘倾泻而下的阳光里折射出了丁达尔效应，宛若被具象化的轨迹。
可他依旧用沉默做了回答。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震动了。
【要我去接吗？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是江清淮发来的消息。
我没有回复，看了眼后就把手机倒扣了过去。
要往前走就要与过去挥手告别，我已经让我喜欢的人，喜欢我的人难过太久太久了，所以我要给回忆画上真真正正的句号，然后再浇上一层钢筋混泥土封存。
再次打开或许是垂垂老矣时的某个午后笑着回想起生命里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灿烂夺目，熠熠生辉。
蒋逸呈从我的表情里知晓了发来信息的人是谁，嘶哑着夹着玻璃碎的嗓音说了声被扎出了血丝的“好好休息”后就起身往玄关处走去。
我对着他的背影应了声：“谢谢你送我回来。”
而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视线投向了木柜上玻璃相框里的照片。
照片是江清淮研究室聚餐烧烤时学生给我们拍的，独一无二的春色里我望着身旁人笑得明媚。
他就这么看着照片，什么都没有说，背影却在沉默无声里撕心裂肺，分崩离析。
可是蒋逸呈，被玻璃碎扎得体无完肤的又何止是你呢。
甚至此时此刻，占据我整个脑海的念头还是不想让你难过。
墙上时钟的秒针一顿一顿前进着，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圈，在春日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侧，影子被拉成长长一条时，他没有转身，却开了口。
“嫣嫣，你......”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所以我在他问出来前打断了他的话。
答案已经如此明了又何必要问。
“往前走，别回头了。”
------
蒋逸呈走后我把暖手宝放在小腹，双手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再次陷入了空无一物的荒芜，随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睡眼惺忪间耳畔响起了朦胧温柔的声音：“还很疼吗？有好点吗？要再睡会儿吗？”
江清淮摩挲着我的脸颊，把我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目光里满是心疼。
我迷蒙着双眼摇了摇头，嘟囔着说：“没事，已经好多了。”
他把暖手宝拿去充电后用宽厚温热的手掌抵着我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轻轻按揉，问：“怎么不跟我打电话？”
“这么点事哪里能打扰咱们为人类科学进步夜以继日的小江教授。”我用玩笑让他不用担心。
“对我来说你比人类科学的进步要重要得多，以后这种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可别乱说，阻碍人类科学进步的锅我可背不动。”
我靠在他身上听他说着对他给予厚望的系主任听到能吐血三升，晋升无望的话，笑了。
“下次有什么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故意撇撇嘴，小声抱怨说：“给你打了又不是不疼了。”
“至少我能在身边照顾，总比一个人要好。”
“我就这么不靠谱吗？”我伸出手环住他，提出了小小的抗议：“你这样迟早会把我变成废人一个的。”
江清淮摸着我的头，一点不觉得有问题：“怎么会？你比我厉害多了。”
“又来了又来了，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比你厉害。”
面对我的质问，还是那个万金油的回答；“哪里都比我厉害。”
“复连通区域的柯西定理是啥？”
为了证明我比他聪明，他不假思索张口就来：“不知道。”
我当即就要去找B站上那套有他本人录制的《数学物理方法》视频课程。
上次助眠正好听到这里。
插科打诨了几句后，我接到了梁蔚然的电话说等下下班了要过来蹭饭。
江清淮给我冲好红糖水，拿来暖手宝后就要去厨房忙活迎接贵客，却被我抓住了胳膊。
“再等会儿好嘛。”
他重新坐回沙发，把我拥进怀里，轻声问：“怎么了吗？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工作一直很麻烦，哪有不麻烦的。”我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摇了摇头。
“别太累了，最近一直都没怎么休息，五一不是还得回去参加丁雅璐的婚礼嘛。”
丁雅璐也是我们的高中同班同学，她老公是我们上一届的学长，两人是在德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
缘分实在妙不可言，在同一所学校之时毫不相识的两人在多年后的异国他乡有了交集。
江清淮要去北京参加清华主办的交流活动没办法去，不过就算没有这事他也应该不会去，从前的同学要去一大堆，他怕我会难堪尴尬。
我脑袋瓜子一转，帮他想了个万无一失的脱身法子：“你跟系主任说你出门撞电线杆子上后突然忘记重力加速度等于多少了，交流活动申请换人。”
江清淮折服在了我的聪颖之下，俨然失笑：“是个好主意，我晚上试试看先撞个电线杆。”
“他们真的有点过分了，什么事都推给你。本职工作就算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活动也都找你，没有足够的时间搞科研什么时候才能评上院士啊。”
我比江清淮的志向要远大多了。
这辈子还是想混个院士夫人当当的。
江清淮趁着我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不设防间隙，俯身吻上了我的唇。
我赶紧推开他要躲：“等会儿再亲，现在是红糖味的！”
“很甜。”
他才不管那么多，再次吻了过来。
我挣脱掉他的手，从沙发上艰难爬起来，没有躲闪直愣愣盯着他，我在等他开口给我一个答案。
可回应我的依旧是空无一物的荒芜。
我时常觉得电视剧与小说靠着“不张嘴”推动剧情的方式过于偷懒且拙劣，但现实生活中真就有蒋逸呈这种怎么问都不肯说的人。
一阵剧烈的疼痛侵袭过来，我弓起了身子，蒋逸呈赶紧拿来了充好电的暖手宝放到了我的小腹上。
他语气里的心疼亦如从前：“以后这几天不要再吃冰吃辣了。”
我并不是每次吃冰吃辣都会引来如此严重的痛经，所以我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
加上有时候吃进肚子里了才记起来还有这事儿，经常是疼得死去活来后才后悔莫及。
大学后异地，他虽然每个月都会不厌其烦提醒我，但天高皇帝远我也不怎么听。
结果就是视频的时候和他哭天喊地，他人又不在我身边，只能干着急。
而实际上他在我身边又能如何呢。
我自嘲般地苦笑了一声反问：“那你能不要再喝酒了吗？”
“我不喝了，我发誓，绝对不喝了。”
我一听他说发誓竟然在此般对峙的情形下不合时宜地无语笑出了声。
我：“你发誓有用吗？信你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v我50等我复活封你做大将军。”
蒋逸呈：“你污蔑我，我发过的誓应该没有没做到的吧。”
我：“......这就开始岁月史书了？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啊，脸呢？”
蒋逸呈：“那你说说看我什么没做到了？”
我：“高三下学期教导主任找我谈话，我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去办公室吓得要死，结果是让我劝劝你不要再带别班的人去网吧通宵打游戏了。一群人跟着你乱玩，你脑子好随随便便考清北，人家落榜了跟家长没办法交代。你信誓旦旦跟我发誓说绝对不去网吧了，结果呢？当天晚自习人就不见了，我问你去哪里了，你说你去了趟你的第二个家。”
蒋逸呈：“这应该不算吧，畅游天下网咖本来就是我的第二个家。”
我：“......”
这件事是我现在想起来都还会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的程度。
我做了十足的心理建设，战战兢兢去办公室，结果等来的却是平日里不苟言笑，侃然正色教导主任的无奈苦笑，让我帮帮忙，说蒋逸呈除了我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听。
听完我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出来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哪里丢得起这个人。
去之前我还让蒋逸呈帮我分析分析会是什么原因，在我不安的目光下，他表情严肃认真思索了片刻后一本正经开口说出来的是：因为我今天没有比昨天更喜欢他。
我气得头顶冒烟，从办公室回到教室，脸比烧焦的煤炭还要黑，冷声叫住了正在兴致勃勃和人分析游戏出装的蒋逸呈。
他从我的表情里预感到了大事不妙当即就要开溜说去上厕所，被我眼疾手快抓住，拖到走廊上挨了一整个大课间的臭骂。
蒋逸呈点头哈腰，连声道歉，发誓说绝对不去网吧了的真诚样子谁看了都得迷糊，我虽已上过多次当，但依旧选择相信他。
还在他死皮赖脸的不依不饶下答应给他改过自新的奖励，回家的路上亲他一下。
很多时候我都挺佩服蒋逸呈的，在我气到发疯的情况下，他还能嬉皮笑脸找我要奖励，我没给他一个大逼兜子都算好的了，竟然还想要我履行承诺亲他。
但当我为了给他点教训，头也不回走进小区后躲在拐角处看他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路灯下的身影茫然又落寞时，还是妥协了。
一路小跑过去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的瞬间，蒋逸呈的眼眸像是圣诞彩灯般亮了起来，比天际的星河还要好看。
世界准时进入了心动时刻。
不过也就心动了这么一会儿，第二天我知道我俩前脚刚分别他马上又回了第二个家后一整天没理他。
我又被完完全全拖入了蒋逸呈领域，撩着头发茫然四顾，绞尽脑汁想让他认知到自己的誓言有多么不靠谱，行径有多么恶劣。
而蒋逸呈却像是夏风般笑了。
时间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连空气都冒着粉色气泡的年纪，我和他吵吵闹闹，嘻嘻哈哈，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挥霍着还以为取之不尽的时间，期盼着早日走出校门飞向属于我们的青空。
蒋逸呈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先把红糖水喝了，好好躺下休息。”
我是在这个瞬间被猛然拉回现实的，怔怔抬头望向曾经冰镇西瓜的最中心一口，腾空烟花四散的星火，踏着星夜而来的月色，任由悲伤将其侵蚀成了灰烬。
“蒋逸呈，为什么呢？”
我再次发了问。
他精致到仿佛匠人精雕细琢的脸上写满了挣扎，无助，苦痛与对我翻涌的情。
我还是在等，等他给我一个答案。
时间的流逝被无限放缓，空气中的细小尘埃在透过窗帘倾泻而下的阳光里折射出了丁达尔效应，宛若被具象化的轨迹。
可他依旧用沉默做了回答。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震动了。
【要我去接吗？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是江清淮发来的消息。
我没有回复，看了眼后就把手机倒扣了过去。
要往前走就要与过去挥手告别，我已经让我喜欢的人，喜欢我的人难过太久太久了，所以我要给回忆画上真真正正的句号，然后再浇上一层钢筋混泥土封存。
再次打开或许是垂垂老矣时的某个午后笑着回想起生命里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灿烂夺目，熠熠生辉。
蒋逸呈从我的表情里知晓了发来信息的人是谁，嘶哑着夹着玻璃碎的嗓音说了声被扎出了血丝的“好好休息”后就起身往玄关处走去。
我对着他的背影应了声：“谢谢你送我回来。”
而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视线投向了木柜上玻璃相框里的照片。
照片是江清淮研究室聚餐烧烤时学生给我们拍的，独一无二的春色里我望着身旁人笑得明媚。
他就这么看着照片，什么都没有说，背影却在沉默无声里撕心裂肺，分崩离析。
可是蒋逸呈，被玻璃碎扎得体无完肤的又何止是你呢。
甚至此时此刻，占据我整个脑海的念头还是不想让你难过。
墙上时钟的秒针一顿一顿前进着，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圈，在春日的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侧，影子被拉成长长一条时，他没有转身，却开了口。
“嫣嫣，你......”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所以我在他问出来前打断了他的话。
答案已经如此明了又何必要问。
“往前走，别回头了。”
------
蒋逸呈走后我把暖手宝放在小腹，双手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上再次陷入了空无一物的荒芜，随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睡眼惺忪间耳畔响起了朦胧温柔的声音：“还很疼吗？有好点吗？要再睡会儿吗？”
江清淮摩挲着我的脸颊，把我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目光里满是心疼。
我迷蒙着双眼摇了摇头，嘟囔着说：“没事，已经好多了。”
他把暖手宝拿去充电后用宽厚温热的手掌抵着我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轻轻按揉，问：“怎么不跟我打电话？”
“这么点事哪里能打扰咱们为人类科学进步夜以继日的小江教授。”我用玩笑让他不用担心。
“对我来说你比人类科学的进步要重要得多，以后这种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可别乱说，阻碍人类科学进步的锅我可背不动。”
我靠在他身上听他说着对他给予厚望的系主任听到能吐血三升，晋升无望的话，笑了。
“下次有什么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故意撇撇嘴，小声抱怨说：“给你打了又不是不疼了。”
“至少我能在身边照顾，总比一个人要好。”
“我就这么不靠谱吗？”我伸出手环住他，提出了小小的抗议：“你这样迟早会把我变成废人一个的。”
江清淮摸着我的头，一点不觉得有问题：“怎么会？你比我厉害多了。”
“又来了又来了，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比你厉害。”
面对我的质问，还是那个万金油的回答；“哪里都比我厉害。”
“复连通区域的柯西定理是啥？”
为了证明我比他聪明，他不假思索张口就来：“不知道。”
我当即就要去找B站上那套有他本人录制的《数学物理方法》视频课程。
上次助眠正好听到这里。
插科打诨了几句后，我接到了梁蔚然的电话说等下下班了要过来蹭饭。
江清淮给我冲好红糖水，拿来暖手宝后就要去厨房忙活迎接贵客，却被我抓住了胳膊。
“再等会儿好嘛。”
他重新坐回沙发，把我拥进怀里，轻声问：“怎么了吗？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工作一直很麻烦，哪有不麻烦的。”我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摇了摇头。
“别太累了，最近一直都没怎么休息，五一不是还得回去参加丁雅璐的婚礼嘛。”
丁雅璐也是我们的高中同班同学，她老公是我们上一届的学长，两人是在德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
缘分实在妙不可言，在同一所学校之时毫不相识的两人在多年后的异国他乡有了交集。
江清淮要去北京参加清华主办的交流活动没办法去，不过就算没有这事他也应该不会去，从前的同学要去一大堆，他怕我会难堪尴尬。
我脑袋瓜子一转，帮他想了个万无一失的脱身法子：“你跟系主任说你出门撞电线杆子上后突然忘记重力加速度等于多少了，交流活动申请换人。”
江清淮折服在了我的聪颖之下，俨然失笑：“是个好主意，我晚上试试看先撞个电线杆。”
“他们真的有点过分了，什么事都推给你。本职工作就算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活动也都找你，没有足够的时间搞科研什么时候才能评上院士啊。”
我比江清淮的志向要远大多了。
这辈子还是想混个院士夫人当当的。
江清淮趁着我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不设防间隙，俯身吻上了我的唇。
我赶紧推开他要躲：“等会儿再亲，现在是红糖味的！”
“很甜。”
他才不管那么多，再次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