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玄功自是天下一等一的内功心法，可是弊端实在太大，”谢无拘苦笑道，“修心守性是修习这本功法的第一步，也是始终贯穿的一步。”
所以他一被发现，就立刻送到亲爹所在的门派修习，后来就很少在家。
“为什么，在家修行不行吗？”姜璟奇道。
修心守性又不是断情绝性，没必要远离家人吧？
谢无拘解释道：“……因为这世上从来没有人练成过这本功法，我爹担心我走火入魔，冲撞到我娘。”
“阿娘不会武。”
姜璟恍然，撑着脑袋听他继续解释，心想：说起来，谢无拘性情淡漠，还真是修炼朝元玄功的一把好手呢！
谢无拘瞧出她眼中的促狭，料想这丫头心中肯定没什么好话，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无奈继续道：“我被送到东边的一座海岛上，那是我爹的师父隐居的地方，之后就常年在岛上生活，一直等到能控制自己情绪，才被接回长安。”
鹰扬将军的师父？
从来没有过的情报呢！
谢无拘：“……我爹当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况且他都练到先天了，必然是有师傅带的。”
“好吧。”
你遗憾什么劲儿啊！
姜璟讪讪。
“故此长安少有人知道我。”谢无拘平静说，“后来我奉陛下之令在江湖中闯荡，那时又遮掩了真容，因此除了同样身在江湖的席飞昭，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姜璟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之前在长安，你一定要跟着我一起走，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和澹姐姐有旧？”
谢无拘轻咳一声，承认道：“是。”
““此行路程遥远，我怕你有危险，便执意与你同行。””
他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
她表情认真，问道“那后来呢，你全力护着我，顺着我……也都是因为澹姐姐和姜小婵的救命之恩吗？”
空中明月如清辉，笼罩在姜璟身上，她衣袂飘飘，宛如九天神女，美得都有些不真切。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安的，这也让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很快的，她意识到了自己这种紧张，于是抿着嘴，露出一点气恼的模样。
笑容比任何一种情绪都要更早到来。
太可爱了。
谢无拘简直控制不住想捧着心口。
“当然不是。”他脱口而出，解释道，“如果是因为别人，那我只能做到把你拎回碎玉城这一步。”
而他能做到后面的生死相随，一路同行，都因为……她是她。
拎？
这个词又让姜璟回想起眼前这人第一次用轻功带她的场景。
“所以不是因为她们，也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你。”谢无拘的声音在月色下尤其温柔，他好像含着笑，那点笑意含混地落在姜璟耳边，听得人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她右手慌忙一撑房檐：“……你……你，我要先下去了！”
房檐到底比不得平底，手忙脚乱之下，她脚上一滑，一时没有站稳，居然朝着下方坠去。好在谢无拘及时伸手撑住她手臂，总算没有掉下去。
姜璟只觉对方轻轻一带，自己就跌进了他的怀里，哪怕一触即分，也让她脸上红晕更加明显。
说来也奇怪，之前逃亡时她一直都被谢无拘揽在怀里，那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害羞的，但是……
她恼怒地瞪了对方一眼。
月光在她眼波中流转，谢无拘镇定地“嗯”了一声，下意识运气守心，凝神屏息。
这番意外后，姜璟反倒不急着要走，坐定后平缓心情，问道：“关于澹姐姐中毒一事，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谢澹中毒一事疑点颇多。
她身为长安贵女，进出都有侍女跟着，下毒之人是怎么接触到她的？
可惜，二人初相识，她只以为谢澹身体不好，并不知道她是中毒了——毕竟这两个字怎么可能和长安城内最顶尖的贵女有联系呢？
后来等她再知道这件事时，谢澹已毒发，整个人迅速枯萎，她想问都问不出来了。这也是她探查许久却没有找到线索的原因之一。
谢无拘表情一黯，低声说：“谢澹从小练武，天赋很高，可能因为爹是江湖人，她对江湖也很向往，你别看她后来那么温柔的样子，她小时候老是嚷嚷着要闯江湖，还立志要带着我一起去要饭。”
……
……
姜璟：“……”
“为什么是要饭？”她没忍住插嘴问。
谢无拘面无表情道：“因为表哥老给我们讲稀奇古怪的江湖故事，那段时间他正好说到丐帮……”
所以谢澹当晚就挥舞着棒子扬言要加入丐帮，要当丐帮帮主，然后带着他一起去路边要饭。
噗
姜璟笑得眉眼弯弯，觉得他们小时候实在很有意思。
永泰最后一年，即永泰四十二年，鹰扬将军率兵攻打逆陈，此战后，鹰扬将军失踪。
与此同时，知道亲爹失踪的谢无拘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打伤人后被紧急送往东海。
再之后，谢无拘常住岛上。
直到洪庆七年，那一年，谢澹刚满十八。
她自觉武功练成，牵着一头小毛驴，留下两封信，晃晃悠悠走进江湖，顺便准备将自己的亲弟弟从东海带回来。
她想告诉少年老成，性格冷淡的弟弟，不用再担心他的功法会伤害到娘亲。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足够保护家人的能力。
那一年，谢无拘十四岁。
“然后呢？”姜璟轻声问。
“然后，她为幽冥洞所掳。”
“幽冥洞？”姜璟被他话语中的阴冷冲得打了个冷战，在脑海中回想之后惊讶问道，“那不是你初出江湖时？”
……灭掉的门派？
所以你当时和我说灭幽冥洞是为了调查幽昙……结果其实也是为了谢澹。
完了之后你还因此受了重伤，这才被姜小婵捡到救活。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意外，你也不会送冯家姑娘回长安，我们也不会相遇，更不会彼此同行。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魔门收弟子，需要断红尘。”
“即，魔门将会主动屠戮弟子的亲朋好友，然后给弟子下药，使人忘记前尘旧事，只以为自己从小生长在魔门中，为本门效力。”
“此药，名曰断红尘。”
姜璟喃喃：“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恶毒的门派，如此恶毒的药。”
“一年后，我们终于找到了谢澹，那时她正在外面替幽冥洞出任务。”
“只是断红尘尚有解药，幽昙却不行。”
十九岁的谢澹越长越漂亮，皇帝以皇家名义召天下名医，无数药物灌下去甚至娘执意为二人换血祛毒，最终也只延长性命三年。
娘亲之后则陷入沉睡，长久住在深宫里难得醒来一次。
谢澹则于嘉文四年的冬日悄然死去——而他甚至没能赶回来。
之后他就很少愿意再回长安了。
“嘉文四年……你才十八岁，连冠礼都没办呢。” 姜璟轻声道，“所以那一年，你找上了幽冥洞。”
谢无拘点头：“事情发生后，我们都不相信凭借幽冥洞这种门派能炼出幽昙这样冠绝天下的毒，我们忍着没有动手，原本以为能以此追查到幽昙的线索，但几年来毫无动静。”
“幽冥洞被它身后的人抛弃了。”谢无拘冷冷说道，“得到谢澹……消息那天，那个冬日，我没控制住，上门屠了那个门派。”
那个冬日么……
姜璟默然心想，那可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冬天啊。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谢无拘。
二人聊完，子时已过，红裳扯着嗓子，不停咳嗽。
姜璟在沉默中被惊醒，“哎呀”一声惊呼：“我都忘了，已经这么晚了！”
谢无拘犹豫道：“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姜璟：“……”
她嗔怒道：“我若是还生你气，你就要将我困在这房檐上不成？”
谢无拘大惊：“不敢不敢，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解不开的误会。如果你还生气，我可以再解释。”
姜璟：“……”
沉重的心情好像破开了一丝阴霾，困意顿时涌上来。
姜璟张开双手，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声音都有点朦胧：“气当然还是气得喽，我有事瞒着你，你还能派人调查我。可你隐瞒我的事情我却没办法调查，只能从你口中得知。”
“不过谁让我……你呢……”她又打了个哈欠，靠在谢无拘胸膛，困得简直就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谢无拘：“……”
等等！
我还没听到你说的话呢。
但此时姜璟眼睛一闭，已然陷入沉沉睡眠。
第二日天气甚好，早上热气还没卷上来，姜璟身体好了之后不耐暑热，红裳将两个大盘子堆到外间桌上，又端着姜璟喝的药慢吞吞走至内间。
主仆二人相处日久，姜璟马上发现了红裳的不对劲，顺手将钗子插进发间，奇道：“一大早小嘴儿嘟得都能挂油瓶了，这是怎么了？”
红裳将药碗放到姜璟面前，叮嘱说：“这药须得饭前喝。”
“小姐……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姜璟端着药的手一顿，凌厉看去：“为什么忽然这么说？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她柔声安慰说：“江湖毕竟不比长安城安乐，这一路确实风险多了一点。可若是没有红裳营救，早在溶洞中时我就被水淹死啦！”
红裳偷偷观察她脸色，察觉姜璟神情不像作假，这才放松地舒口气，随后认真说道：“小姐，我想帮着青衫墨客一起去长安城调查。”
所以他一被发现，就立刻送到亲爹所在的门派修习，后来就很少在家。
“为什么，在家修行不行吗？”姜璟奇道。
修心守性又不是断情绝性，没必要远离家人吧？
谢无拘解释道：“……因为这世上从来没有人练成过这本功法，我爹担心我走火入魔，冲撞到我娘。”
“阿娘不会武。”
姜璟恍然，撑着脑袋听他继续解释，心想：说起来，谢无拘性情淡漠，还真是修炼朝元玄功的一把好手呢！
谢无拘瞧出她眼中的促狭，料想这丫头心中肯定没什么好话，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无奈继续道：“我被送到东边的一座海岛上，那是我爹的师父隐居的地方，之后就常年在岛上生活，一直等到能控制自己情绪，才被接回长安。”
鹰扬将军的师父？
从来没有过的情报呢！
谢无拘：“……我爹当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况且他都练到先天了，必然是有师傅带的。”
“好吧。”
你遗憾什么劲儿啊！
姜璟讪讪。
“故此长安少有人知道我。”谢无拘平静说，“后来我奉陛下之令在江湖中闯荡，那时又遮掩了真容，因此除了同样身在江湖的席飞昭，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姜璟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之前在长安，你一定要跟着我一起走，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和澹姐姐有旧？”
谢无拘轻咳一声，承认道：“是。”
““此行路程遥远，我怕你有危险，便执意与你同行。””
他知道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
她表情认真，问道“那后来呢，你全力护着我，顺着我……也都是因为澹姐姐和姜小婵的救命之恩吗？”
空中明月如清辉，笼罩在姜璟身上，她衣袂飘飘，宛如九天神女，美得都有些不真切。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安的，这也让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很快的，她意识到了自己这种紧张，于是抿着嘴，露出一点气恼的模样。
笑容比任何一种情绪都要更早到来。
太可爱了。
谢无拘简直控制不住想捧着心口。
“当然不是。”他脱口而出，解释道，“如果是因为别人，那我只能做到把你拎回碎玉城这一步。”
而他能做到后面的生死相随，一路同行，都因为……她是她。
拎？
这个词又让姜璟回想起眼前这人第一次用轻功带她的场景。
“所以不是因为她们，也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你。”谢无拘的声音在月色下尤其温柔，他好像含着笑，那点笑意含混地落在姜璟耳边，听得人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她右手慌忙一撑房檐：“……你……你，我要先下去了！”
房檐到底比不得平底，手忙脚乱之下，她脚上一滑，一时没有站稳，居然朝着下方坠去。好在谢无拘及时伸手撑住她手臂，总算没有掉下去。
姜璟只觉对方轻轻一带，自己就跌进了他的怀里，哪怕一触即分，也让她脸上红晕更加明显。
说来也奇怪，之前逃亡时她一直都被谢无拘揽在怀里，那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害羞的，但是……
她恼怒地瞪了对方一眼。
月光在她眼波中流转，谢无拘镇定地“嗯”了一声，下意识运气守心，凝神屏息。
这番意外后，姜璟反倒不急着要走，坐定后平缓心情，问道：“关于澹姐姐中毒一事，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谢澹中毒一事疑点颇多。
她身为长安贵女，进出都有侍女跟着，下毒之人是怎么接触到她的？
可惜，二人初相识，她只以为谢澹身体不好，并不知道她是中毒了——毕竟这两个字怎么可能和长安城内最顶尖的贵女有联系呢？
后来等她再知道这件事时，谢澹已毒发，整个人迅速枯萎，她想问都问不出来了。这也是她探查许久却没有找到线索的原因之一。
谢无拘表情一黯，低声说：“谢澹从小练武，天赋很高，可能因为爹是江湖人，她对江湖也很向往，你别看她后来那么温柔的样子，她小时候老是嚷嚷着要闯江湖，还立志要带着我一起去要饭。”
……
……
姜璟：“……”
“为什么是要饭？”她没忍住插嘴问。
谢无拘面无表情道：“因为表哥老给我们讲稀奇古怪的江湖故事，那段时间他正好说到丐帮……”
所以谢澹当晚就挥舞着棒子扬言要加入丐帮，要当丐帮帮主，然后带着他一起去路边要饭。
噗
姜璟笑得眉眼弯弯，觉得他们小时候实在很有意思。
永泰最后一年，即永泰四十二年，鹰扬将军率兵攻打逆陈，此战后，鹰扬将军失踪。
与此同时，知道亲爹失踪的谢无拘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打伤人后被紧急送往东海。
再之后，谢无拘常住岛上。
直到洪庆七年，那一年，谢澹刚满十八。
她自觉武功练成，牵着一头小毛驴，留下两封信，晃晃悠悠走进江湖，顺便准备将自己的亲弟弟从东海带回来。
她想告诉少年老成，性格冷淡的弟弟，不用再担心他的功法会伤害到娘亲。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足够保护家人的能力。
那一年，谢无拘十四岁。
“然后呢？”姜璟轻声问。
“然后，她为幽冥洞所掳。”
“幽冥洞？”姜璟被他话语中的阴冷冲得打了个冷战，在脑海中回想之后惊讶问道，“那不是你初出江湖时？”
……灭掉的门派？
所以你当时和我说灭幽冥洞是为了调查幽昙……结果其实也是为了谢澹。
完了之后你还因此受了重伤，这才被姜小婵捡到救活。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意外，你也不会送冯家姑娘回长安，我们也不会相遇，更不会彼此同行。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魔门收弟子，需要断红尘。”
“即，魔门将会主动屠戮弟子的亲朋好友，然后给弟子下药，使人忘记前尘旧事，只以为自己从小生长在魔门中，为本门效力。”
“此药，名曰断红尘。”
姜璟喃喃：“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恶毒的门派，如此恶毒的药。”
“一年后，我们终于找到了谢澹，那时她正在外面替幽冥洞出任务。”
“只是断红尘尚有解药，幽昙却不行。”
十九岁的谢澹越长越漂亮，皇帝以皇家名义召天下名医，无数药物灌下去甚至娘执意为二人换血祛毒，最终也只延长性命三年。
娘亲之后则陷入沉睡，长久住在深宫里难得醒来一次。
谢澹则于嘉文四年的冬日悄然死去——而他甚至没能赶回来。
之后他就很少愿意再回长安了。
“嘉文四年……你才十八岁，连冠礼都没办呢。” 姜璟轻声道，“所以那一年，你找上了幽冥洞。”
谢无拘点头：“事情发生后，我们都不相信凭借幽冥洞这种门派能炼出幽昙这样冠绝天下的毒，我们忍着没有动手，原本以为能以此追查到幽昙的线索，但几年来毫无动静。”
“幽冥洞被它身后的人抛弃了。”谢无拘冷冷说道，“得到谢澹……消息那天，那个冬日，我没控制住，上门屠了那个门派。”
那个冬日么……
姜璟默然心想，那可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冬天啊。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谢无拘。
二人聊完，子时已过，红裳扯着嗓子，不停咳嗽。
姜璟在沉默中被惊醒，“哎呀”一声惊呼：“我都忘了，已经这么晚了！”
谢无拘犹豫道：“你……你还生我的气吗？”
姜璟：“……”
她嗔怒道：“我若是还生你气，你就要将我困在这房檐上不成？”
谢无拘大惊：“不敢不敢，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解不开的误会。如果你还生气，我可以再解释。”
姜璟：“……”
沉重的心情好像破开了一丝阴霾，困意顿时涌上来。
姜璟张开双手，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声音都有点朦胧：“气当然还是气得喽，我有事瞒着你，你还能派人调查我。可你隐瞒我的事情我却没办法调查，只能从你口中得知。”
“不过谁让我……你呢……”她又打了个哈欠，靠在谢无拘胸膛，困得简直就像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谢无拘：“……”
等等！
我还没听到你说的话呢。
但此时姜璟眼睛一闭，已然陷入沉沉睡眠。
第二日天气甚好，早上热气还没卷上来，姜璟身体好了之后不耐暑热，红裳将两个大盘子堆到外间桌上，又端着姜璟喝的药慢吞吞走至内间。
主仆二人相处日久，姜璟马上发现了红裳的不对劲，顺手将钗子插进发间，奇道：“一大早小嘴儿嘟得都能挂油瓶了，这是怎么了？”
红裳将药碗放到姜璟面前，叮嘱说：“这药须得饭前喝。”
“小姐……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姜璟端着药的手一顿，凌厉看去：“为什么忽然这么说？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她柔声安慰说：“江湖毕竟不比长安城安乐，这一路确实风险多了一点。可若是没有红裳营救，早在溶洞中时我就被水淹死啦！”
红裳偷偷观察她脸色，察觉姜璟神情不像作假，这才放松地舒口气，随后认真说道：“小姐，我想帮着青衫墨客一起去长安城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