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认真说道：“我想回长安帮您调查宣平侯府。”
黑夜中，她的表情由迷茫慢慢变得坚定。
她缓缓说道：“在长安城的武婢中，我的武功属于一流。可在江湖中，能够胜过我的高手实在是太多了。我留在这里根本帮不上你。”
“虽然有一些不想承认，但是……恐怕我连谢门主武功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有他在，小姐一定是很安全的。”
姜璟她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在昏暗中努力看着红裳，她轻声问道：“红裳，你是真的想回去吗？”
“如果你是想回家，那我二话不说还要给你打包行囊，雇一辆马车送你回去。”
“你是吗？”
红裳沉默。
姜璟在黑暗中轻轻一笑，柔声道：“可如果你只是觉得在我身边什么都做不了的话，我可不会同意放你走。”
“且不说怎么能单纯用武艺是否高强来判断一个人重不重要，再不济谢无拘也是个男子，你是要将我一人留下来同他相处么？”
姜璟在心中同谢无拘道歉，嘴上仍道：“他现在确实是个翩翩君子，那倘若他撕下君子的皮，露出禽兽的底呢？哎呀！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呀？”
红裳顿时睁大了眼睛，嗫嚅道：“我……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只是觉得，我如果回长安更好，我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武婢，打听内宅私事比他们江湖人更方便些。再加上还有绿裳的配合，一定能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侯夫人一向狡诈，从前在府中做的那些缺德事儿都不避人……”
姜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这句缺德倒形容的很贴切。”
红裳撇嘴，心想：我是嘴下留情才留了缺德两个字，就宣平侯夫人干的那些事儿，足够她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的了。
她讪讪道：“我就是觉得，我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红裳，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姜璟温声道，“这一路上诸事都有无奈之处。很多事并不为人力所能改变，不要将这些责任都承担在你自己身上。那原本也不是你的错。”
“是……这样么？”红裳红着脸低头，闷声道，“对不起，小姐，居然还要您费神来安慰我。”
一想到这里就更加垂头丧气了呢。
“是不是绿萝送信来骂你了？”姜璟肯定道。
红裳垂头闷不吭声。
姜璟哭笑不得：“从前我们在侯府里过日子，你刚进来做武婢时不习惯侯府的规矩，她也不是没说过你。你们不都是要不了一个时辰就握手言和了吗？”
怎么这一次弄得这么严重？
红裳嗫嚅着不说话。
哪怕黑暗中看不见红裳的表情，姜璟也猜想她这会儿脸应该红得很，就不再说她了，只道：“还不睡的话，我明日就让厨房做几日的全素宴，怎么样？”
红裳：“……”
红裳：“！！！”
“我知错了，小姐！”红裳超大声！
姜璟总算松了口气。
这一天轮番谈心，挨个排忧解难，实在把她累狠了，没过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色湛蓝如洗，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因昨夜睡得晚了，姜璟仍在沉睡，红裳便化作个门神，挡在屋前，一边还打了一套虎虎生威的拳。
——她昨夜睡醒立志，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谁来都不能进！！
因此，一直到姜璟吃完早饭喝完药，红裳才将有人找她这件事说了出来。
姜璟：“……”
她没好气地瞪了这个矫枉过正的家伙一眼，轻斥道：“你正常一点！”
“绿萝到底同你说了什么，惹得你反应这样大？”
她赶紧来到见客的堂屋，来人早已等候多时，抱拳行礼道：“安宁公主好。”
姜璟：“……”
有种在熟人面前装逼的尴尬。
她叹道：“席飞昭……再这样我就要在你的酒里掺水了。”
席飞昭大惊：“我错了！”
啧，认错倒是快。
姜璟又将眼神落在另外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身上，眼神示意：这谁？
怎么会有人大白天的穿夜行衣？
席飞昭光棍摊手：“他说他有事要和你交代，我就带人来了。”
此人摘下面罩，笑道：“姜姑娘。”
“是你啊，”姜璟意外，“你不是已经逃了吗？”
来人居然是杨万乐。
当日情况混乱，他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空档，居然悄悄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龙组的人在别离山庄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人。没想到居然会来到云昌县。
还跑来找她了。
杨万乐点头道：“是我。”
他说道：“我是来找你的，你们从别离山庄撤走后，我不知道你住哪里，只好找到席公子，让他带我来找你。”
他的眼神不经意在姜璟身后瞥了两眼，随后直接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一双碧如深潭的眼无辜地眨了眨，现在看起来好像脱离了一切负担，又有些怅然：“我找了好几天，只是没有看到我娘亲和小姨，我总觉得那个畜生在骗我，她们应该还活着，所以过了今天我就要走了。”
姜璟轻而淡地“嗯”一声。
杨万乐继续道：我“先说清楚，其实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因为长孙川很多疑，嗤。”他冷笑一声，“他又不是皇帝，有皇位要继承，就这么大一个庄子，不知道在多疑什么。”
姜璟：“……”
行叭，算你说的有道理。
她大概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去找龙组了，那是正宗官面上的人，见了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人抓起来。
她微微沉吟，然后问道：“那种怪异的蛊虫叫什么？”
“此蛊名为——朝露。”
杨万乐看着姜璟缓缓说道：“既名朝露，它吸收来的内力也是朝生露无。长孙川因此苦不堪言。圣女教来了个女人，武功挺高的，来庄里跟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金蚕蛊才能解除朝露的副作用。”
姜璟蹙眉。
难怪长孙川盯着她咬，果然是因为金蚕蛊。只是怎么又是圣女教？
她继续问到：“他是怎么拿到的药方？”
别离山庄是个江湖势力，往前数三代亲戚里都没有医者，哪来这么高级的蛊方？
杨万乐道：“好像是来自一本炼丹的古籍，多年前由前朝一官员赠送给他。那本书封面是黑色的，我小时候见过一眼，印象很深刻。反正别离山庄已经被封了，你们在庄子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前朝？
说起来，前朝永泰帝热衷炼丹，探索长生。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臣子们纷纷借丹药媚上，永泰年间因此妖魔鬼怪横行，最终导致励志败坏，百姓们揭竿而起。
这样的朝代，有人搞出“朝露”这样的虫子好像并不奇怪。
杨万乐补充道：“不过以长孙川这种多疑的性格，那本书恐怕已经被他销毁了。”
姜璟：“……”
她的眼神顿时不善起来。
她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圣女教教主又和长孙川有什么交情？”
是特地提醒还是故意将风波朝着她身上推？
姜璟在心里一百个叹息，心想：我也不记得我同谁结过仇啊，这么心心念念要害我，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怨？
杨万乐回道：“不知。”
姜璟：“……”
他诚实道：“我说过了，这人心向大道，对其他人都很冷漠，戒备心很重。我名义上是他的儿子，实际上他对我的防备很深，也不知道在防个什么劲儿。我小姨说，圣女教的圣女知古今晓未来，可能是圣女和那老登说了什么吧。”
他补充道：“可能圣女在未来里看到，是我杀的他吧。”
姜璟端起红裳倒在茶盏中的熟水喝了一口，心想：对方分明就是被人灭口的。
她便问：“你知道最后那个杀手的身份吗？”
杨万乐回道：“不知。”
姜璟：“……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杨万乐想了想：“后山内有密道，整个后山都好像被他挖空了，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对了，还有一事。” 杨万乐说道，“大概两个月前吧，我和柳寒刀看到了一件事。”
他甫一回来，刚走到一被树木掩盖的小径上，就听到湖中亭传来长孙川爽朗而又大声的笑声。
他还在心中嘲讽了一声：哟，这老东西还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透过枝叶间隙朝那边看了一眼。” 杨万乐说道，“那人穿着雨过天青色的官服，袖口一只仙鹤，吐着袅袅云气。”
“只是那个老东西武功高强，我不敢多看，没数清楚仙鹤到底吐了多少云气。”
姜璟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声。
她就知道，越安州绝对有人和这帮歹人勾结！
只是……天青色官服啊。
大晋朝廷有规定，七品以下官服为碧蓝、苍青两色，七品至三品，官服为雨果天青色和靛蓝两色。
雨过天青色的仙鹤袍啊……那已经不是芝麻小官儿了。
杨万乐自觉已经没有什么再交代了，于是抱拳行礼道：“安宁公主，等您被封为越安公主，还望您对九帮十三寨的后人高抬贵手。他们从小被喂忘前尘，脑子都已经坏的差不多了，从头到尾一根筋。”
姜璟：“……”
醒醒，我的封地怎么都不可能是越安州啊！！
“对了，”临出门前，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还有一事，我不知道重不重要啊，总之也说了吧。朝露这种虫子不吃其他东西，只吃一种名为幽昙的植物，地宫里种了很多，后来还被长孙川铲了不少。”
黑夜中，她的表情由迷茫慢慢变得坚定。
她缓缓说道：“在长安城的武婢中，我的武功属于一流。可在江湖中，能够胜过我的高手实在是太多了。我留在这里根本帮不上你。”
“虽然有一些不想承认，但是……恐怕我连谢门主武功的十分之一都没有，有他在，小姐一定是很安全的。”
姜璟她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在昏暗中努力看着红裳，她轻声问道：“红裳，你是真的想回去吗？”
“如果你是想回家，那我二话不说还要给你打包行囊，雇一辆马车送你回去。”
“你是吗？”
红裳沉默。
姜璟在黑暗中轻轻一笑，柔声道：“可如果你只是觉得在我身边什么都做不了的话，我可不会同意放你走。”
“且不说怎么能单纯用武艺是否高强来判断一个人重不重要，再不济谢无拘也是个男子，你是要将我一人留下来同他相处么？”
姜璟在心中同谢无拘道歉，嘴上仍道：“他现在确实是个翩翩君子，那倘若他撕下君子的皮，露出禽兽的底呢？哎呀！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呀？”
红裳顿时睁大了眼睛，嗫嚅道：“我……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只是觉得，我如果回长安更好，我毕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武婢，打听内宅私事比他们江湖人更方便些。再加上还有绿裳的配合，一定能查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侯夫人一向狡诈，从前在府中做的那些缺德事儿都不避人……”
姜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这句缺德倒形容的很贴切。”
红裳撇嘴，心想：我是嘴下留情才留了缺德两个字，就宣平侯夫人干的那些事儿，足够她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的了。
她讪讪道：“我就是觉得，我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红裳，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姜璟温声道，“这一路上诸事都有无奈之处。很多事并不为人力所能改变，不要将这些责任都承担在你自己身上。那原本也不是你的错。”
“是……这样么？”红裳红着脸低头，闷声道，“对不起，小姐，居然还要您费神来安慰我。”
一想到这里就更加垂头丧气了呢。
“是不是绿萝送信来骂你了？”姜璟肯定道。
红裳垂头闷不吭声。
姜璟哭笑不得：“从前我们在侯府里过日子，你刚进来做武婢时不习惯侯府的规矩，她也不是没说过你。你们不都是要不了一个时辰就握手言和了吗？”
怎么这一次弄得这么严重？
红裳嗫嚅着不说话。
哪怕黑暗中看不见红裳的表情，姜璟也猜想她这会儿脸应该红得很，就不再说她了，只道：“还不睡的话，我明日就让厨房做几日的全素宴，怎么样？”
红裳：“……”
红裳：“！！！”
“我知错了，小姐！”红裳超大声！
姜璟总算松了口气。
这一天轮番谈心，挨个排忧解难，实在把她累狠了，没过会儿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色湛蓝如洗，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因昨夜睡得晚了，姜璟仍在沉睡，红裳便化作个门神，挡在屋前，一边还打了一套虎虎生威的拳。
——她昨夜睡醒立志，一定要好好保护小姐，谁来都不能进！！
因此，一直到姜璟吃完早饭喝完药，红裳才将有人找她这件事说了出来。
姜璟：“……”
她没好气地瞪了这个矫枉过正的家伙一眼，轻斥道：“你正常一点！”
“绿萝到底同你说了什么，惹得你反应这样大？”
她赶紧来到见客的堂屋，来人早已等候多时，抱拳行礼道：“安宁公主好。”
姜璟：“……”
有种在熟人面前装逼的尴尬。
她叹道：“席飞昭……再这样我就要在你的酒里掺水了。”
席飞昭大惊：“我错了！”
啧，认错倒是快。
姜璟又将眼神落在另外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身上，眼神示意：这谁？
怎么会有人大白天的穿夜行衣？
席飞昭光棍摊手：“他说他有事要和你交代，我就带人来了。”
此人摘下面罩，笑道：“姜姑娘。”
“是你啊，”姜璟意外，“你不是已经逃了吗？”
来人居然是杨万乐。
当日情况混乱，他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空档，居然悄悄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龙组的人在别离山庄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人。没想到居然会来到云昌县。
还跑来找她了。
杨万乐点头道：“是我。”
他说道：“我是来找你的，你们从别离山庄撤走后，我不知道你住哪里，只好找到席公子，让他带我来找你。”
他的眼神不经意在姜璟身后瞥了两眼，随后直接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一双碧如深潭的眼无辜地眨了眨，现在看起来好像脱离了一切负担，又有些怅然：“我找了好几天，只是没有看到我娘亲和小姨，我总觉得那个畜生在骗我，她们应该还活着，所以过了今天我就要走了。”
姜璟轻而淡地“嗯”一声。
杨万乐继续道：我“先说清楚，其实我知道的事情也不多，因为长孙川很多疑，嗤。”他冷笑一声，“他又不是皇帝，有皇位要继承，就这么大一个庄子，不知道在多疑什么。”
姜璟：“……”
行叭，算你说的有道理。
她大概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去找龙组了，那是正宗官面上的人，见了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人抓起来。
她微微沉吟，然后问道：“那种怪异的蛊虫叫什么？”
“此蛊名为——朝露。”
杨万乐看着姜璟缓缓说道：“既名朝露，它吸收来的内力也是朝生露无。长孙川因此苦不堪言。圣女教来了个女人，武功挺高的，来庄里跟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金蚕蛊才能解除朝露的副作用。”
姜璟蹙眉。
难怪长孙川盯着她咬，果然是因为金蚕蛊。只是怎么又是圣女教？
她继续问到：“他是怎么拿到的药方？”
别离山庄是个江湖势力，往前数三代亲戚里都没有医者，哪来这么高级的蛊方？
杨万乐道：“好像是来自一本炼丹的古籍，多年前由前朝一官员赠送给他。那本书封面是黑色的，我小时候见过一眼，印象很深刻。反正别离山庄已经被封了，你们在庄子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前朝？
说起来，前朝永泰帝热衷炼丹，探索长生。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臣子们纷纷借丹药媚上，永泰年间因此妖魔鬼怪横行，最终导致励志败坏，百姓们揭竿而起。
这样的朝代，有人搞出“朝露”这样的虫子好像并不奇怪。
杨万乐补充道：“不过以长孙川这种多疑的性格，那本书恐怕已经被他销毁了。”
姜璟：“……”
她的眼神顿时不善起来。
她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圣女教教主又和长孙川有什么交情？”
是特地提醒还是故意将风波朝着她身上推？
姜璟在心里一百个叹息，心想：我也不记得我同谁结过仇啊，这么心心念念要害我，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怨？
杨万乐回道：“不知。”
姜璟：“……”
他诚实道：“我说过了，这人心向大道，对其他人都很冷漠，戒备心很重。我名义上是他的儿子，实际上他对我的防备很深，也不知道在防个什么劲儿。我小姨说，圣女教的圣女知古今晓未来，可能是圣女和那老登说了什么吧。”
他补充道：“可能圣女在未来里看到，是我杀的他吧。”
姜璟端起红裳倒在茶盏中的熟水喝了一口，心想：对方分明就是被人灭口的。
她便问：“你知道最后那个杀手的身份吗？”
杨万乐回道：“不知。”
姜璟：“……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杨万乐想了想：“后山内有密道，整个后山都好像被他挖空了，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对了，还有一事。” 杨万乐说道，“大概两个月前吧，我和柳寒刀看到了一件事。”
他甫一回来，刚走到一被树木掩盖的小径上，就听到湖中亭传来长孙川爽朗而又大声的笑声。
他还在心中嘲讽了一声：哟，这老东西还有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便透过枝叶间隙朝那边看了一眼。” 杨万乐说道，“那人穿着雨过天青色的官服，袖口一只仙鹤，吐着袅袅云气。”
“只是那个老东西武功高强，我不敢多看，没数清楚仙鹤到底吐了多少云气。”
姜璟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声。
她就知道，越安州绝对有人和这帮歹人勾结！
只是……天青色官服啊。
大晋朝廷有规定，七品以下官服为碧蓝、苍青两色，七品至三品，官服为雨果天青色和靛蓝两色。
雨过天青色的仙鹤袍啊……那已经不是芝麻小官儿了。
杨万乐自觉已经没有什么再交代了，于是抱拳行礼道：“安宁公主，等您被封为越安公主，还望您对九帮十三寨的后人高抬贵手。他们从小被喂忘前尘，脑子都已经坏的差不多了，从头到尾一根筋。”
姜璟：“……”
醒醒，我的封地怎么都不可能是越安州啊！！
“对了，”临出门前，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还有一事，我不知道重不重要啊，总之也说了吧。朝露这种虫子不吃其他东西，只吃一种名为幽昙的植物，地宫里种了很多，后来还被长孙川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