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机场,路迟青带着奔赴黄泉的心情送她到登机口,手紧紧和她相扣,不肯分开。

    “好啦,该放手啦。”夏梅茵捏捏他愁云密布的脸。

    路迟青叹了口气,自个儿说自个的:“相思疾怎么治啊?”

    夏梅茵微笑自嘴角扬起:“上次离开香港,也没见你这么依依不舍吧?”

    路迟青把头枕在她肩膀上,他个子高,弯下腰身时像只大型巨犬在线撒娇,低声开口:“那是因为我当时选好了下次见你的日期,现在我不确定什么时候再见你。”

    夏梅茵揉着他黑乎乎的脑袋,手感硬邦邦:“你多勾引我,在我手机里一丝.不挂,说不定我就买机票来睡你了。”

    闻言,路迟青竖直脑袋,直勾勾看她:“你果然馋我身体,没意思了。”

    夏梅茵似笑非笑:“对啊,我就馋你身体,我馋一辈子。”

    听到一辈子,路迟青又甜蜜地笑了:“那我们约法三章,每天晚上必须打视频,语音聊天每个小时十三分钟,文字聊天必须五十二条以上。”

    “这也太久了吧?”

    “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占你时间六个小时都不到,还嫌久?”

    夏梅茵忍俊不禁,偏过头抿着唇笑够了再说。

    路迟青眼眶有些红,鼻子也很酸,絮絮叨叨地说:“管宁之前经常和你那个闺蜜连线睡觉,一起听歌时长都上千个小时了。”

    “巷子口那狗都比你黏……”声音渐弱下去,见她还笑,他连珠炮似的追问,“喂,你别笑啊,我很正经严肃的好不好?”

    夏梅茵对上他那双眼,不甘又可爱,顿了顿,捞着他的脖颈用力压低,嘴巴凑上去,一口咬上他脖颈左侧,辗转吮吸,落下一个明显的吻痕。

    “拿去跟他炫耀回去。”她说。

    路迟青神色一愣,眨眨眼,弯唇指着另一侧说:“还有右边……”

    “一个还不够啊?”

    “我想弄个轴对称,那样更好看。”

    “……”夏梅茵真是服了狗了。

    人来人往的大庭广众之下,她在另一侧脖子吸血鬼似的咬了上去。

    路迟青终于舒舒服服地长一声叹,喉结滚了滚,餍足的说:“梅茵,咬深一点,在这个吻痕消失之前,我会来找你。”

    “嗯……”

    路迟青伸手掐在她的脖颈处,轻柔捏着,斜着脑袋吻她,进攻很猛,夏梅茵下意识环住他脖颈,接住他强吻,两具身体不知不觉靠得特别近,似一对别鹤离鸾,难分难舍。

    ……

    翘首目送夏梅茵过安检,身影消失在人流中,他才无精打采的回过神来,走出机场,一步一步拖得特别缓慢,丢了魂一样。

    他回到车里,压下车窗,让风灌进来,伸手在中控台摸了烟盒出来,抽出一支咬在嘴里,没点火。

    他又从口袋摸出手机,正欲打视频给臭小子管宁炫耀男人的勋章,掐亮屏幕,结果看到了不可思议的。

    眼睛张大,定住。

    壁纸不知什么时候换的,换成了她的,她穿着件自己不合身的白衬,衣摆宽松,领口斜斜歪歪露出一小片光泽圆润的雪峰,挺拔俏丽,她半跪着,姿势很妖娆,一只手撩头发,另只手五指放松自然垂放在腿部,往上,一双纯欲美眼上挑,锐利分明,很有冷眼气息,镜头微微倾斜,她居高临下俯视着镜头,风情万种的气质从眼神里弥漫出来。

    就美得很绝。

    路迟青那一刻很没出息硬了。

    /

    回到香港,接下来除了上课就是和路迟青打视频,这人开荤后,就跟开上人生火车一样,污污污的,露出骚天动地的本色,各种来活,夏梅茵看向镜头就忍不住捂住眼睛。

    他会专挑健身的时间点,很心机,巴掌大的屏幕里,他光裸着上半身时而凑过来放大五官时而故装神秘掩住一大半肌肉,不让她看,就很气人,非常非常吊人胃口。

    夏梅茵命令他:“把镜头对准你自己。”

    他假装听不见,闷声做俯卧撑,镜头对准天花板,才做没几个就搁那很大声气很粗地喘给她听,听得她脊椎爬过一阵电流一样酥麻,耳朵烧红心也烧烫,忍了忍口水,吼他:“你装什么聋,不给看挂了。”

    “求我。”

    “……”

    “求我,就给你看。”

    “我不求。”

    “那撒个娇。”

    “噢,忘记跟你说了,宿舍楼下旁边开了间健身馆,听说教练身材一级棒,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是真是假?”

    镜头剧烈摇晃,下一秒出现一张帅气的脸,路迟青眉头挂着浓浓的不悦,憋屈得跟谁欺负了他似的,威胁:“你不许去。”

    夏梅茵一脸我还治不了你的表情,说:“你还给不给看了?”

    “给给给,我只给你看。”路迟青委屈吧唧地投降,手掌支地撑着身,黑色臂环压着手臂,肌肉充血,筋骨清晰流畅,显得肌肉膨胀,十分有暴力感。

    “看看全身。”夏梅茵坐在榻榻米吃着樱桃,施施然开口。

    “遵命,女朋友。”他干脆利爽一蹦而起,弯腰捡起地上手机,走到全身镜前面,调转摄像头,展示自己肱二头肌。

    裤绳系得松垮,轻轻一扯就散开,勾勒出薄瘦紧实的腰腹轮廓,血管蜿蜒似河流,不知汇合处。

    见她眼睛瞪得老直,路迟青心生诡计,手机叼进嘴里,门牙咬住,他对着那块镜张开双臂,肌肉线条如强悍的鹰隼展翅飞翔,那胸肌随着筋骨敞开撑出蝴蝶骨的形状,展现出常年健身才拥有的绝对力量。

    这一操作直接惊呆夏梅茵,眼睛刷一下就亮了,钓成翘嘴。

    她呆愣愣地张大嘴巴,那眼神有了想和他发生点儿成年人之间较量的冲动。

    路迟青收回臂膀,拿下手机,挑眉:“喜欢吗?”

    夏梅茵眨了一下眼,点头:“被你钓简直易如反掌,你是我戒不掉的男人。”

    屏幕传来一声短促沉稳的笑音:“你收敛一点,别露出这种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的眼神好么?”

    “你这周围没别人吧?”

    “没有,这是我的私人健身房。”路迟青咳一声,将镜头转向自己的脸,吊儿郎当笑了下,没个正经样,“不是吧,真要把我就地正法啊?”

    “我不好健身房Play,只是这么好的身材,不睡可惜了。”

    “不是刚睡过么?”

    “想一直睡,睡一辈子那种。”

    “嗯,给你睡一辈子。”一辈子这个词,对他来说很软耳,他很爱听。

    “你这样毫无反抗束手就擒,很容易被欺负的。”夏梅茵顿了顿,又促狭眯起了眼,“尤其是被我这种意志薄弱,经不起勾引的。”

    “你不是让我在手机里多勾引你么?”

    “这么想被我欺负啊?”

    “你欺负得够少么。”路迟青没好气地擦了擦胸口的汗。

    “你只能我看,我摸,我享用,我欺负,你不许让别人有机可乘,听见没。”夏梅茵酷酷地说。

    “那你看住我啊,打造条链子栓着我。”路迟青心里美滋滋的,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我的狗。”夏梅茵看见他脖子的吻痕还没消,说,“你那脖子上的吻印,不拿东西遮住?”

    “遮什么,女朋友爱我的印记,我现在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路迟青单手拎起杠铃,不可一世道。

    夏梅茵没忍住笑倒沙发上,嗔骂:“有病啊你,路迟青。”

    /

    周五,趁下午清闲,夏梅茵坐车来到路迟青寓所,其实她很早就想来看看,一直拖到现在。

    地址在士美菲路最繁华地段,尘珀大厦顶层,可以俯瞰维港灯火。

    拧动钥匙,夏梅茵推门进来,青橘调萦满周围空气,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布局,富有生活气息。

    她本以为家具装饰空荡一片,没想到路迟青早就派人将所有东西都集齐了,仿佛有生活过的痕迹。米白沙发是rochebobois的,装置是poliform的,二十万的摇摆椅,十几万一台的长颈鹿落地灯,奢侈又高级,夏梅茵不得不感叹路迟青挺懂时尚。

    进了卧室,梳妆台上有化妆品,新的,vividus高定款床垫,两只枕头摆放整齐,床单也换洗过,柜子里有几件他的衣物以及她常穿的几个品牌的衣裙。

    直接入住都不成问题。

    这是他们的家啊,夏梅茵想,有了路迟青,她可以不用一生流浪。

    看完房,给路迟青拍了几组自拍照,纤细的拇指长按语音输入:“房子我看了,十分满意,简直满意不得了,就是我不太懂这个床单上的图案为什么是两只鸳鸯戏水,怎么,这是我们婚房不成?”

    没过多少秒,路迟青也回了条语音:“没办法,当时挑的时候就这张床单正常,其他图案要么早生贵子要么金玉满堂。”

    夏梅茵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语音回他:“你去婚庆店买的吧?”

    “看破不说破啊。”

    “你这点小心机,瞒得了我。”

    夏梅茵退出聊天框,恰好白燕奥发来信息,手指已经先一步不小心点进去已读,想忽视都不行。

    白:今晚回家,参加你哥和丽敏订婚宴。

    订婚宴?

    哥哥和关小姐真的要……联姻了?

    夏梅茵冷不防抽吸一口气。

    ……

    皇后大道璀璨的霓虹灯燃烧着夜色,车流如火蛇,高大的酒楼内,西装革履的男人携家带口进入红毯引入的宴会厅。

    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设宴摆酒。

    夏梅茵扶着白绍濂进来,旁边有白燕奥,夏临翊,身后是白家整个家族的人。她踩着S蛇形缠绕高跟,珍珠白优雅礼裙从进门那一刻就捕捉住不少公子富少的视线,就是涂裸色口红也是气场全开的千金小姐。

    今日是订婚宴,受到邀请的港商政圈大人物如约前来出席。

    大家纷纷落座后,白绍濂上台讲话,紧接着轮到亲家关老爷,他泪眼潸潸,拍着关丽敏的手背,将她的手轻轻放在夏临翊手中,上演戏剧一样安排了两个人身不由己的命运。

    夏临翊脸上没多少情绪,道不出是喜是怒,他领着关丽敏轮桌敬酒接贺,所经之处无人不夸他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赵太有个独子赵之耀,一直有意撮合他和夏梅茵这对年轻人,她站起来举杯说:“你作为哥哥都准备成家了,梅茵小姐也快了吧?”

    坐在角落里缩小存在感的夏梅茵霎时蹙眉,抬起眸来看了赵太一眼。

    夏临翊面不改色,堆出公式化的笑:“妹妹还在念书,赵姨扯太远了。”

    赵太在空中拂了一下手,“不远啦,今年都二十岁了,你看我们之耀……”

    夏梅茵对赵家独子颇有印象,有着拖拉机的颜值,棉签般的身材,一眼看上去是那种成不了气候的人,他的而且确干不成什么大事,由他继承的几家赵氏公司,不到半年就干倒闭了三家,员工工资都开不起,恨不得将他爹所有的资本全部蚀光,世人笑他烂泥扶不上墙,他爹也气的不轻。

    他又是独子,有什么办法?

    只恨年轻时不多生几个,私生子也好啊。

    夏梅茵坐着,脑海里浮现起路迟青健身时蓬勃的肌肉,滚滚的汗水,不难怪她总想睡他。

    夏临翊面色虽不善,仍然保持着淡定道:“我家妹妹随性又可爱,有倾国倾城之貌,又有弹琴管弦之能,思想独立,灵魂自由,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强迫她委屈自己。”

    赵太无话可说,讪讪一笑。

    饭桌上刚唱了一出丑戏,众人皮里阳秋,纷纷闭上了嘴察言观色。

    晚宴散场后,一排排豪车驶出马路,夏临翊和夏梅茵并排坐在车后座,两人都沾了酒,有点醉态。

    沉默许久,夏临翊轻声问她:“听说你谈恋爱了,那个男人有点面熟。”

    夏梅茵头也不抬,说:“哥哥既然已经猜到,不用多问了吧。”

    “哥哥不看好他。”夏临翊语气臭臭地说,带了点儿私人恩怨的意思。

    夏梅茵终于朝他瞥来,从善对答:“他很好,不知道在哥哥眼里,哪里看不好?”

    “直觉。”

    “……”

    夏临翊转过头来,黝黑的眼神落在她脸上,语气认真:“你不用担心,我和妈咪立场一样,不会干涉你们恋爱,只是妹妹,别爱太深,我不想看到你心痛的样子。”

    “我不会输的。”夏梅茵露出一个肯定自信的笑容,“他也不会让我输的。”

    “来日方长,等着看吧。”夏临翊重新靠回后椅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叹气,“挺好,只要不是为了和白家作对才和他在一起,就挺好……为了几个铜臭狗苟蝇营,槛花笼鹤,没有自由,确实可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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