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新面孔（完）
“啊——啊——”
天空中掠过几只海鸥。
天气晴朗，海面的视野很宽阔，甲板上站着不少人。
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海风后，胜原琉璃准备回到船舱里的座位。
一阵海浪袭来，船身微微晃动。
“嘭——”
“啊，抱歉！”
停在甲板栏杆上的海鸥让胜原琉璃微微分神，以至于竟然没有躲开因为船身晃动而撞向她的人。
“没关系。”
胜原琉璃扶了一下撞向她的那个人。
是一名穿着深色高领打底衫的女子，身材很苗条。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没事。”
胜原琉璃说完，转身离去。
“那个……”
女子叫住她。
“你是来月影岛旅游的吗？”
胜原琉璃没有转身。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在那个岛上也算是生活了两年了，可是看你比较面生……抱歉，是我冒昧了，因为来这里旅游的人很少见。”
“不。我不是来这里旅游的。”
“欸？”
“失礼了。”
胜原琉璃迈出脚步，离开了甲板。
‘好奇怪的人啊……’
望着远去的胜原琉璃，浅井成实心想。
-----------------
轮渡靠近码头，不少渔船也停靠在岸边。
下船后，胜原琉璃稍微辨识了一下方向，便抬脚向前走去——在船上的时候，她已经将地图熟记于心。
岛上的交通基本看不到现代机械的影子，偶尔有渔民用来拉货的小车驶过，大部分的情况下，人们的交通方式都是依靠自行车或者双腿。
来到地图上所标记的房子——一栋在这里很常见的日式民房，带一个院子，里面停着一辆小车，主体由木头搭建。
胜原琉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光束透过打开的门照进房内，房间里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看起来有些日子没人住了。
“打扰了。”
胜原琉璃轻声说道。
随后，她走进屋子。
玄关的鞋柜上，摆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是刚刚上国中的年纪，在相片中搂着两名中年男女，三人开心地笑着。
将相片拿起，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又将其放回原位。
‘那三个人，现在应该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吧。’
『意外就是这样，你永远也不知道它和明天哪一個会先来。』
『你觉得自己很有哲理吗？』
房屋虽然布置简单，但是看起来却很温馨。家具设施虽然老旧，但大多功能完好，也没有什么粗暴使用的痕迹，看得出来是被人用心对待的。
来到二楼，胜原琉璃随手推了推一间房间的门，没推动。
‘奇怪了。’
她低头观察着门锁，随手拿出一根铁丝。
‘我记得这种机械结构的锁，应该很好……’
“咔哒——”
‘本来以为到警察局才能用到的东西，没想到这么早就能派上用场。’
推开房间的门，胜原琉璃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间房间要被锁上。
房间里杂乱无比。地上散落着各种书本，《斜阳》，《人间失格》，《仰卧的旅人》，《山月记》……
床铺同样乱糟糟的，铺着的粉色床单和被套，提醒着她这是属于谁的房间。
胜原琉璃想起公安给她提供的资料上的那句‘小林阳菜可能患有自闭症’，据说，这是公安的人在岛上打听到的消息。
桌面上散落着一些纸张，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画笔。纸张的背面似乎画了什么东西，胜原琉璃把纸翻了过来，发现纸上画着一些不可名状的图案，粗看有点像小孩子的信手涂鸦，但却给人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桌子下面只有一个上锁的抽屉。
看着锁住的抽屉，胜原琉璃拿出铁丝。
打开抽屉后，胜原琉璃看到一本厚厚的本子。
‘果然。’
拿出本子，胜原琉璃正欲翻开。
“阳菜？纪江阿姨？义昭叔叔？你们回来了吗？”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胜原琉璃将拉起来的窗帘掀起一条缝，透过缝隙朝院子里望去。
‘怎么是她？！’
院子里站着之前在船上见过面的女人，此时，她已经穿过胜原琉璃没有关闭的院门，站在楼下。
“阳菜？为什么好几周都联系不上你们？旅行还顺利吗？”
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女人走到房门前，“我要进来了哦！”
胜原琉璃离开窗前，迅速拨通了一记电话。
“我是风间。”
“这家人在岛上有熟人吗？”
“我们周末在小林家的附近调查了两天，没有发现有有谁和他们家走的很近。”
“自闭症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老人给我们提供的消息，我们无法确认消息的准确性。”
“我才刚到小林家的住处，就有一个女人找上门来了，看上去和这家人很熟悉的样子。”
“……抱歉，调查的时间很短暂，难免会有一些疏漏。不过在那种岛上生活的话，没有一两个熟人才叫奇怪吧。岛上的消息传播很滞后，随便给个理由糊弄过去就好。”
“说的轻松。”
胜原琉璃挂断电话，准备从二楼的窗户离开房间。
房门忽然被推开。
“阳菜……你是谁？等等，你是船上的那个……”
“抱歉，小林夫妻暂时没办法回来，他们委托我稍微照顾一下这边的房屋……”
『你这理由编的有够烂的。』
『你有更好的建议吗？没有就闭嘴。』
“欸？是这样吗？奇怪，明明拜托我就好……”
“请问你是？”
“哦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浅井成实，是一名医生，在月影岛诊疗所工作。不过我是东京人哦。伱呢？坐那一条船的话，说明你也是从东京来的吧。你也是东京人吗？”
胜原琉璃转过身，窗户的窗帘被拉上，房间有些昏暗。
“我……”
“欸？你和阳菜好……你们是亲戚吗？”
“不……算是吧。浅井医生，对吧？”() ()
“是，怎么了？”
“能不能请你，忘记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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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林家的熟人，和你在轮渡上遇到了？”电话里，波本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没错。而且，我想不到什么理由能把她糊弄过去。虽然照着那女孩的面容稍稍伪装了一下，可是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分辨出不同。”
“奇怪了，出车祸的时候，群马县的警察曾经去过那个岛上调查，之前我们的人也调查了一下，没有发现这号人物啊？”
“她和我乘坐同一趟轮渡回岛，可能之前有事外出了。”
“这下有些麻烦了，这样吧，你尽快把资料替换掉，然后离开那里，浅井医生那边我来想办法。”
“什么办法，以公安的身份出面请她帮忙隐藏事实？”
“这也是一种可行的手段。”
“那她就会知道更多。如果组织调查，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会给你提供另外的身份。”
“嗯……之前你们提到过，小林阳菜可能患有自闭症，你们却在各个医院的诊疗记录中没有查到相关信息？”
“是的，怎么了？”
“如果浅井医生和这家人很熟悉的话，”胜原琉璃翻看着那个本子，“也许他们熟悉的原因，”
“就是因为那个女孩一直在接受这个医生的治疗。”波本接话道。
“没错。我想，月影岛诊疗所里，应该存放着有关的记录。”
“最好不要做节外生枝的举动。把资料替换掉，剩下的事，我们公安……”
“我还没有沦落到，什么事都要依靠公安来解决的程度。”胜原琉璃冷冷地说道，“原本没有你们的掺和，这件事我也早晚会遇到。我会想出解决的办法，而且，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我会去调查一下。”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做出格的事，否则我将不得不逮捕你。”
“你尽可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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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实医生，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怎么了？”诊疗所的护士看到浅井成实好几次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麻美，你知道小林家吗？”
护士的脸色微变，“为……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欸？怎么了吗？”
“成实医生那天不在吗？哦，对了，那天是周末，成实医生你回东京看望父母去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天，岛上来了几个来自群马县的警察，带头的那个警察看上去呆呆的样子……他们说，小林一家人在群马县旅游时发生了十分严重的车祸，他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什……什么？！”浅井成实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
“哦，对了，成实医生你和那家人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可是岛上好像也就你和那家人走的近一些，那些警察问了一圈，没有找到他们家的熟人，我当时也忘了说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浅井成实已经惊讶到话都说不连贯了。
“两周前？还是三周？我没什么印象了……成实医生，你要去哪？”
“抱歉，我必须要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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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小林家有个患有自闭症的女孩，岛上的其他人就不和小林家来往了？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哦？你竟然不理解吗？也难怪，毕竟你前世是花国人。』
『什么意思？』
『这里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知情的人，知道小林阳菜是得了病，可不知情的人只知道，小林家里有个无法融入社会的女孩。他们会让自己家里的孩子尽量不要接触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和他们一家有任何的关系。这种行为，甚至可能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行为。』
『真是冷漠的社会啊。』
『我见过更冷漠的。』
胜原琉璃简单地翻看了一下本子，上面是小林阳菜写的日记，似乎是在浅井成实和他们一家结识后，在浅井成实的建议下开始写的。只不过小林阳菜的思绪很混乱，阅读起来有不小的困难。
『这样看来，是两年前浅井成实的到来，让小林阳菜的病情渐渐好转起来的。她也是日本人，怎么不具有你所谓的那种‘本能的行为’？』
『换句话说，也正是因为她的病情好转，让她能够接受出门旅行的方式，才导致了他们一家的车祸。』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车祸是意外事件，你怎么不说，如果没有车祸的话，说不定小林阳菜在这次旅行过后疾病会好转甚至康复呢？』
『可车祸是事实，如果他们不去旅行，就不会遇到车祸。』
『喂喂喂，我不记得你是这样一个极端的人啊？难道那女孩就只能一辈子缩在这间房间里面吗？』
『关于这点，我很遗憾。不管他们谁做了什么，事情的结果是，他们的做法导致了这一家三口的死亡，你可以说这是巧合，是意外，但我认为，是有人做错了事，才导致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你……』
“砰砰砰——”
“你还在这里对吧！”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浅井成实用力地敲着门，“小林阳菜怎么了？什么叫‘他们暂时无法回来’？他们还活着，对吗？快开门！”
‘还好锁门了……’
胜原琉璃心想。
『你准备怎么处理？』
『等她敲门敲累了，自己就会离开的。』
『我是说，你要把真相告诉她吗？』
『先等等，我还没想好。』胜原琉璃揉了揉太阳穴，『至少，让我先看过诊疗所里的记录。』
『她难道不会自己去调查？』
『公安那边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她现在就算去查，也只能查到在那起车祸中，小林夫妇丧生，小林阳菜幸存的消息。』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响着，只是力道渐渐地减弱了。
『实在不行，只能拜托公安那边另外准备一个身份了。』
『哼，不知道之前是谁告诉过我公安不会信我，最后还不是自己请求了公安的帮助。』
『……当时的情况，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不用拜托他们。我觉得，这个身份很适合我。』
天空中掠过几只海鸥。
天气晴朗，海面的视野很宽阔，甲板上站着不少人。
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海风后，胜原琉璃准备回到船舱里的座位。
一阵海浪袭来，船身微微晃动。
“嘭——”
“啊，抱歉！”
停在甲板栏杆上的海鸥让胜原琉璃微微分神，以至于竟然没有躲开因为船身晃动而撞向她的人。
“没关系。”
胜原琉璃扶了一下撞向她的那个人。
是一名穿着深色高领打底衫的女子，身材很苗条。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没事。”
胜原琉璃说完，转身离去。
“那个……”
女子叫住她。
“你是来月影岛旅游的吗？”
胜原琉璃没有转身。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在那个岛上也算是生活了两年了，可是看你比较面生……抱歉，是我冒昧了，因为来这里旅游的人很少见。”
“不。我不是来这里旅游的。”
“欸？”
“失礼了。”
胜原琉璃迈出脚步，离开了甲板。
‘好奇怪的人啊……’
望着远去的胜原琉璃，浅井成实心想。
-----------------
轮渡靠近码头，不少渔船也停靠在岸边。
下船后，胜原琉璃稍微辨识了一下方向，便抬脚向前走去——在船上的时候，她已经将地图熟记于心。
岛上的交通基本看不到现代机械的影子，偶尔有渔民用来拉货的小车驶过，大部分的情况下，人们的交通方式都是依靠自行车或者双腿。
来到地图上所标记的房子——一栋在这里很常见的日式民房，带一个院子，里面停着一辆小车，主体由木头搭建。
胜原琉璃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
光束透过打开的门照进房内，房间里已经落了一层薄灰，看起来有些日子没人住了。
“打扰了。”
胜原琉璃轻声说道。
随后，她走进屋子。
玄关的鞋柜上，摆放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是刚刚上国中的年纪，在相片中搂着两名中年男女，三人开心地笑着。
将相片拿起，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又将其放回原位。
‘那三个人，现在应该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吧。’
『意外就是这样，你永远也不知道它和明天哪一個会先来。』
『你觉得自己很有哲理吗？』
房屋虽然布置简单，但是看起来却很温馨。家具设施虽然老旧，但大多功能完好，也没有什么粗暴使用的痕迹，看得出来是被人用心对待的。
来到二楼，胜原琉璃随手推了推一间房间的门，没推动。
‘奇怪了。’
她低头观察着门锁，随手拿出一根铁丝。
‘我记得这种机械结构的锁，应该很好……’
“咔哒——”
‘本来以为到警察局才能用到的东西，没想到这么早就能派上用场。’
推开房间的门，胜原琉璃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间房间要被锁上。
房间里杂乱无比。地上散落着各种书本，《斜阳》，《人间失格》，《仰卧的旅人》，《山月记》……
床铺同样乱糟糟的，铺着的粉色床单和被套，提醒着她这是属于谁的房间。
胜原琉璃想起公安给她提供的资料上的那句‘小林阳菜可能患有自闭症’，据说，这是公安的人在岛上打听到的消息。
桌面上散落着一些纸张，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画笔。纸张的背面似乎画了什么东西，胜原琉璃把纸翻了过来，发现纸上画着一些不可名状的图案，粗看有点像小孩子的信手涂鸦，但却给人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桌子下面只有一个上锁的抽屉。
看着锁住的抽屉，胜原琉璃拿出铁丝。
打开抽屉后，胜原琉璃看到一本厚厚的本子。
‘果然。’
拿出本子，胜原琉璃正欲翻开。
“阳菜？纪江阿姨？义昭叔叔？你们回来了吗？”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胜原琉璃将拉起来的窗帘掀起一条缝，透过缝隙朝院子里望去。
‘怎么是她？！’
院子里站着之前在船上见过面的女人，此时，她已经穿过胜原琉璃没有关闭的院门，站在楼下。
“阳菜？为什么好几周都联系不上你们？旅行还顺利吗？”
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女人走到房门前，“我要进来了哦！”
胜原琉璃离开窗前，迅速拨通了一记电话。
“我是风间。”
“这家人在岛上有熟人吗？”
“我们周末在小林家的附近调查了两天，没有发现有有谁和他们家走的很近。”
“自闭症是怎么回事？”
“是一个老人给我们提供的消息，我们无法确认消息的准确性。”
“我才刚到小林家的住处，就有一个女人找上门来了，看上去和这家人很熟悉的样子。”
“……抱歉，调查的时间很短暂，难免会有一些疏漏。不过在那种岛上生活的话，没有一两个熟人才叫奇怪吧。岛上的消息传播很滞后，随便给个理由糊弄过去就好。”
“说的轻松。”
胜原琉璃挂断电话，准备从二楼的窗户离开房间。
房门忽然被推开。
“阳菜……你是谁？等等，你是船上的那个……”
“抱歉，小林夫妻暂时没办法回来，他们委托我稍微照顾一下这边的房屋……”
『你这理由编的有够烂的。』
『你有更好的建议吗？没有就闭嘴。』
“欸？是这样吗？奇怪，明明拜托我就好……”
“请问你是？”
“哦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浅井成实，是一名医生，在月影岛诊疗所工作。不过我是东京人哦。伱呢？坐那一条船的话，说明你也是从东京来的吧。你也是东京人吗？”
胜原琉璃转过身，窗户的窗帘被拉上，房间有些昏暗。
“我……”
“欸？你和阳菜好……你们是亲戚吗？”
“不……算是吧。浅井医生，对吧？”() ()
“是，怎么了？”
“能不能请你，忘记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情呢？”
-----------------
“什么？小林家的熟人，和你在轮渡上遇到了？”电话里，波本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没错。而且，我想不到什么理由能把她糊弄过去。虽然照着那女孩的面容稍稍伪装了一下，可是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分辨出不同。”
“奇怪了，出车祸的时候，群马县的警察曾经去过那个岛上调查，之前我们的人也调查了一下，没有发现这号人物啊？”
“她和我乘坐同一趟轮渡回岛，可能之前有事外出了。”
“这下有些麻烦了，这样吧，你尽快把资料替换掉，然后离开那里，浅井医生那边我来想办法。”
“什么办法，以公安的身份出面请她帮忙隐藏事实？”
“这也是一种可行的手段。”
“那她就会知道更多。如果组织调查，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会给你提供另外的身份。”
“嗯……之前你们提到过，小林阳菜可能患有自闭症，你们却在各个医院的诊疗记录中没有查到相关信息？”
“是的，怎么了？”
“如果浅井医生和这家人很熟悉的话，”胜原琉璃翻看着那个本子，“也许他们熟悉的原因，”
“就是因为那个女孩一直在接受这个医生的治疗。”波本接话道。
“没错。我想，月影岛诊疗所里，应该存放着有关的记录。”
“最好不要做节外生枝的举动。把资料替换掉，剩下的事，我们公安……”
“我还没有沦落到，什么事都要依靠公安来解决的程度。”胜原琉璃冷冷地说道，“原本没有你们的掺和，这件事我也早晚会遇到。我会想出解决的办法，而且，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怪怪的，我会去调查一下。”
“……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做出格的事，否则我将不得不逮捕你。”
“你尽可以试试看。”
-----------------
“成实医生，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怎么了？”诊疗所的护士看到浅井成实好几次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麻美，你知道小林家吗？”
护士的脸色微变，“为……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欸？怎么了吗？”
“成实医生那天不在吗？哦，对了，那天是周末，成实医生你回东京看望父母去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天，岛上来了几个来自群马县的警察，带头的那个警察看上去呆呆的样子……他们说，小林一家人在群马县旅游时发生了十分严重的车祸，他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什……什么？！”浅井成实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
“哦，对了，成实医生你和那家人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可是岛上好像也就你和那家人走的近一些，那些警察问了一圈，没有找到他们家的熟人，我当时也忘了说了……”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浅井成实已经惊讶到话都说不连贯了。
“两周前？还是三周？我没什么印象了……成实医生，你要去哪？”
“抱歉，我必须要去一个地方！”
-----------------
『就因为小林家有个患有自闭症的女孩，岛上的其他人就不和小林家来往了？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哦？你竟然不理解吗？也难怪，毕竟你前世是花国人。』
『什么意思？』
『这里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知情的人，知道小林阳菜是得了病，可不知情的人只知道，小林家里有个无法融入社会的女孩。他们会让自己家里的孩子尽量不要接触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和他们一家有任何的关系。这种行为，甚至可能不是有意为之，而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行为。』
『真是冷漠的社会啊。』
『我见过更冷漠的。』
胜原琉璃简单地翻看了一下本子，上面是小林阳菜写的日记，似乎是在浅井成实和他们一家结识后，在浅井成实的建议下开始写的。只不过小林阳菜的思绪很混乱，阅读起来有不小的困难。
『这样看来，是两年前浅井成实的到来，让小林阳菜的病情渐渐好转起来的。她也是日本人，怎么不具有你所谓的那种‘本能的行为’？』
『换句话说，也正是因为她的病情好转，让她能够接受出门旅行的方式，才导致了他们一家的车祸。』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车祸是意外事件，你怎么不说，如果没有车祸的话，说不定小林阳菜在这次旅行过后疾病会好转甚至康复呢？』
『可车祸是事实，如果他们不去旅行，就不会遇到车祸。』
『喂喂喂，我不记得你是这样一个极端的人啊？难道那女孩就只能一辈子缩在这间房间里面吗？』
『关于这点，我很遗憾。不管他们谁做了什么，事情的结果是，他们的做法导致了这一家三口的死亡，你可以说这是巧合，是意外，但我认为，是有人做错了事，才导致了这样的一个结果。』
『你……』
“砰砰砰——”
“你还在这里对吧！”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浅井成实用力地敲着门，“小林阳菜怎么了？什么叫‘他们暂时无法回来’？他们还活着，对吗？快开门！”
‘还好锁门了……’
胜原琉璃心想。
『你准备怎么处理？』
『等她敲门敲累了，自己就会离开的。』
『我是说，你要把真相告诉她吗？』
『先等等，我还没想好。』胜原琉璃揉了揉太阳穴，『至少，让我先看过诊疗所里的记录。』
『她难道不会自己去调查？』
『公安那边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她现在就算去查，也只能查到在那起车祸中，小林夫妇丧生，小林阳菜幸存的消息。』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响着，只是力道渐渐地减弱了。
『实在不行，只能拜托公安那边另外准备一个身份了。』
『哼，不知道之前是谁告诉过我公安不会信我，最后还不是自己请求了公安的帮助。』
『……当时的情况，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不用拜托他们。我觉得，这个身份很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