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消失的转校生
“我才是，应该谢谢你，”胜原琉璃向波本露出微笑，“各种意义上。”
“嘛，”波本回以微笑，“我想，大概你也有必须要探明的事情吧。不过，别做的太过火。”
“当然，你们应该调查过了，即使在我脱离组织前被你们抓捕，你们大概也只能给我安上个什么‘非法持有枪支’之类的罪名吧。”
“我想大概不会。”波本的表情变得有些开心，“那些人大概率会给你找个监护人，然后把你重新送进学校。不过，某种意义上，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了。”
“喂喂……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我还真的要去那个什么帝丹高中……”
“一名十七岁的日本公民，在高中接受教育，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波本摆了摆手，“在学校要好好念书哦，说不定你会考上警校，那样的话，就是我的学妹了。”
“你这家伙……”看着离去的波本，胜原琉璃低声骂了一句。
‘我又何尝不想真正地做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呢？’
波本离开咖啡店后，拨打了一通电话。
“这是回国前最后一次联络，零。”电话中的男人说道。
“了解。”波本回道。
“尽量收集格拉帕的信息，可能的话，尽量保证其不死。胜原这边，会有人盯她一段时间，确保她不会透露任何事。”
“即使在组织的时候，她也没有透露景光的身份，这一点还不能说明她可信吗”波本问道。
“你的身份极其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我们在那個组织将会失去眼睛，这种后果是无法接受的，必须排除一切隐患。”
“放心吧，我相信她。”
“这种信任，有时才是最致命的。”
-----------------
「你认为他的话可信吗？」
胜原琉璃望向玻璃窗外。
『一半可信吧。』
「哦？说说看。」
『他对伱的信任，应该是真实的。不过，他的上级却不一定。做卧底工作的人，有的时候更愿意相信直觉，直觉会带领他们出奇制胜，虽然偶尔也会导致致命的失误。他们的上级通常会考虑更多。我想，公安大概率会先盯你一阵子。』
「你似乎对这里的门道十分了解。」
『别忘了我以前的工作。』
“……姐姐，上周芙纱绘的新品……”
“……是吗，志保你也看到了吗？……”
胜原琉璃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将目光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上移开，转头看向咖啡店的大厅。
很快，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双人桌上。
“真是意外……”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确保自己处在那两人视野的盲区。
胜原琉璃拿起桌上的墨镜戴上，随后，她向站在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小姐？”服务生有些在意胜原琉璃为何在室内却要佩戴墨镜。
“那张桌子上的客人，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胜原琉璃指了指那张双人桌。
服务生望向胜原琉璃手指的方向，露出回忆的表情，“那张桌子的话，我想想……之前没看到她们，应该是刚来没多久吧。”
胜原琉璃点了点头，将一张福泽谕吉塞进服务生的怀里，“请你不要将我问过这个问题的事说出去，否则会给你带来麻烦。”
服务生立刻频频点头，“当然，请客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
“话说，接到这个转学通知已经三天时间了吧？”
帝丹高中的办公室里，两名年轻的女教师正在窃窃私语。
“是啊，按理来说，三天前那名学生就应该来报到了。真是奇怪，监护人的电话也打不通，感觉都快可以报警了……”
“轮不到你来操心啦……昨天二年级的老师据说差点就报警了，因为这件事还惊动了校长，听说校长紧急叫停了报警，还说这名新生因为家庭原因耽误了一些时间，很快就会来学校报到。现在都在传的是，这名学生的家里有很厉害的背景呢！”
“能有什么背景？再厉害还能有二年级的铃木园子厉害吗？那可是铃木财团的二小姐。校长没有理由骗我们啊，我想，大概率真的是因为那名学生的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众人议论的主角，胜原琉璃，正乘坐着从东京开往名古屋方向的新干线。
两边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去。() ()
胜原琉璃坐在车厢座位的最后一排，身旁的座位并没有坐人。
她正在认真地阅读着一份文件。
『这就是你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从公寓里带走的那一份文件？』
「没错。」
胜原琉璃将文件翻过一页。
『之前我也看过这份文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组织里的一份普通的行动报告文件。为什么要对它这么重视？』
「因为组织的人，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份文件。有时候，越是遮掩，越会露出破绽。」
『你认为，文件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即使真的隐藏着什么，这也是一份十七年前在名古屋的行动报告，我们现在去到名古屋，真的能够调查得出来吗？』
「如果，这份文件并不像上面所标注的，是十七年前的文件呢？」
『什么意思？』
「比如这里，这里的敬语的语法习惯，如果放在十七年前，应该是十分不正式的表达，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报告中。像这样的例子，报告中还有不少，要么，撰写这篇报告的人，十分喜欢将口语化的表达写进报告，要么，这份报告就不是在十七年前写的，至少，它的真实撰写日期，要比十七年前近的多。」
『敬语……令人头疼的部分。』
「说起来，你一个花国人，能够使用如此标准流利的日语，还挺让人惊讶的。」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已经无师自通了中文吗？』
「什……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和我们现在的这个状态有关吧。我虽然会日语，但是却并不了解你所说的那些知识。』
「我还以为你以前学过日语呢。」
『很遗憾，对于语言来说，我熟练掌握的只有英语和俄语。』
「等等……这方面好像也有……除了英语，我还会说法语，意大利语和德语，这些方面你……」
『你这么一说，确实……』
「这样一来，能熟练掌握的外语就是英语，中文，意大利语，德语和俄语了。看起来，之后的行动将更加便利。」
『那么我就是日语，意大利语……等等，什么之后的行动？』
「没什么。」
『喂喂，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这重要吗？」
『……你再这样耍我的话，我就不告诉你，那个报告里究竟想要说什么了。』
「你看出来了什么？」
『一个接头地点，和一个联系方式。』
-----------------
「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注意到印刷字体的微小变化。」
新干线停靠在名古屋车站。
胜原琉璃离开车站，搭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街头地点。
『如果你曾经做过从数以亿计的信息流当中筛选出目标信息的工作之后，就不会对这个大惊小怪了。仅仅是把字体发生微小变化的字的罗马音首字母挑出来，然后将其前移位。这个套路，凯撒在公元前一世纪的时候就用过了。设计这个密码的人，要么就是一个蠢货，要么他就笃定，组织不会去对这份报告做仔细的检查。』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胜原琉璃望着两侧车窗快速后退的背景说道，「负责审查的那个人，就是设计这个密码的人。」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没错，我大概已经猜到留下这封报告的人是谁了。这件事，确实像极了她的风格。」
胜原琉璃没有注意到，几个穿戴严实的男人，从她登上新干线后就一直跟着她，直到她下了新干线。
“是的，在新干线上，她一直在阅读一份文件。”
一名男子一边观察着胜原琉璃的动向，一边打着电话。
“是什么文件？”
东京警察厅，风见裕也正坐镇指挥中心，戴着耳麦与男子沟通。
“我们没有贸然上前查看。”
风见裕也眉头紧锁，闭眼沉思了一会儿。
“有关组织的一切信息，她都已经经由降谷先生上交到警察厅，在那些信息里面，与文件有关的资料只有那个。”
风见裕也敲击了几下键盘，调出了那份报告。
“看来她前往名古屋就是为的这个，但是，为什么她要去调查这件十七年前发生的事呢？明明有更好调查，优先级也更高的目标……”
“嘛，”波本回以微笑，“我想，大概你也有必须要探明的事情吧。不过，别做的太过火。”
“当然，你们应该调查过了，即使在我脱离组织前被你们抓捕，你们大概也只能给我安上个什么‘非法持有枪支’之类的罪名吧。”
“我想大概不会。”波本的表情变得有些开心，“那些人大概率会给你找个监护人，然后把你重新送进学校。不过，某种意义上，这个目的已经达成了。”
“喂喂……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我还真的要去那个什么帝丹高中……”
“一名十七岁的日本公民，在高中接受教育，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波本摆了摆手，“在学校要好好念书哦，说不定你会考上警校，那样的话，就是我的学妹了。”
“你这家伙……”看着离去的波本，胜原琉璃低声骂了一句。
‘我又何尝不想真正地做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呢？’
波本离开咖啡店后，拨打了一通电话。
“这是回国前最后一次联络，零。”电话中的男人说道。
“了解。”波本回道。
“尽量收集格拉帕的信息，可能的话，尽量保证其不死。胜原这边，会有人盯她一段时间，确保她不会透露任何事。”
“即使在组织的时候，她也没有透露景光的身份，这一点还不能说明她可信吗”波本问道。
“你的身份极其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我们在那個组织将会失去眼睛，这种后果是无法接受的，必须排除一切隐患。”
“放心吧，我相信她。”
“这种信任，有时才是最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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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他的话可信吗？」
胜原琉璃望向玻璃窗外。
『一半可信吧。』
「哦？说说看。」
『他对伱的信任，应该是真实的。不过，他的上级却不一定。做卧底工作的人，有的时候更愿意相信直觉，直觉会带领他们出奇制胜，虽然偶尔也会导致致命的失误。他们的上级通常会考虑更多。我想，公安大概率会先盯你一阵子。』
「你似乎对这里的门道十分了解。」
『别忘了我以前的工作。』
“……姐姐，上周芙纱绘的新品……”
“……是吗，志保你也看到了吗？……”
胜原琉璃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将目光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上移开，转头看向咖啡店的大厅。
很快，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双人桌上。
“真是意外……”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确保自己处在那两人视野的盲区。
胜原琉璃拿起桌上的墨镜戴上，随后，她向站在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小姐？”服务生有些在意胜原琉璃为何在室内却要佩戴墨镜。
“那张桌子上的客人，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胜原琉璃指了指那张双人桌。
服务生望向胜原琉璃手指的方向，露出回忆的表情，“那张桌子的话，我想想……之前没看到她们，应该是刚来没多久吧。”
胜原琉璃点了点头，将一张福泽谕吉塞进服务生的怀里，“请你不要将我问过这个问题的事说出去，否则会给你带来麻烦。”
服务生立刻频频点头，“当然，请客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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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接到这个转学通知已经三天时间了吧？”
帝丹高中的办公室里，两名年轻的女教师正在窃窃私语。
“是啊，按理来说，三天前那名学生就应该来报到了。真是奇怪，监护人的电话也打不通，感觉都快可以报警了……”
“轮不到你来操心啦……昨天二年级的老师据说差点就报警了，因为这件事还惊动了校长，听说校长紧急叫停了报警，还说这名新生因为家庭原因耽误了一些时间，很快就会来学校报到。现在都在传的是，这名学生的家里有很厉害的背景呢！”
“能有什么背景？再厉害还能有二年级的铃木园子厉害吗？那可是铃木财团的二小姐。校长没有理由骗我们啊，我想，大概率真的是因为那名学生的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众人议论的主角，胜原琉璃，正乘坐着从东京开往名古屋方向的新干线。
两边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去。() ()
胜原琉璃坐在车厢座位的最后一排，身旁的座位并没有坐人。
她正在认真地阅读着一份文件。
『这就是你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从公寓里带走的那一份文件？』
「没错。」
胜原琉璃将文件翻过一页。
『之前我也看过这份文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组织里的一份普通的行动报告文件。为什么要对它这么重视？』
「因为组织的人，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份文件。有时候，越是遮掩，越会露出破绽。」
『你认为，文件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即使真的隐藏着什么，这也是一份十七年前在名古屋的行动报告，我们现在去到名古屋，真的能够调查得出来吗？』
「如果，这份文件并不像上面所标注的，是十七年前的文件呢？」
『什么意思？』
「比如这里，这里的敬语的语法习惯，如果放在十七年前，应该是十分不正式的表达，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报告中。像这样的例子，报告中还有不少，要么，撰写这篇报告的人，十分喜欢将口语化的表达写进报告，要么，这份报告就不是在十七年前写的，至少，它的真实撰写日期，要比十七年前近的多。」
『敬语……令人头疼的部分。』
「说起来，你一个花国人，能够使用如此标准流利的日语，还挺让人惊讶的。」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已经无师自通了中文吗？』
「什……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和我们现在的这个状态有关吧。我虽然会日语，但是却并不了解你所说的那些知识。』
「我还以为你以前学过日语呢。」
『很遗憾，对于语言来说，我熟练掌握的只有英语和俄语。』
「等等……这方面好像也有……除了英语，我还会说法语，意大利语和德语，这些方面你……」
『你这么一说，确实……』
「这样一来，能熟练掌握的外语就是英语，中文，意大利语，德语和俄语了。看起来，之后的行动将更加便利。」
『那么我就是日语，意大利语……等等，什么之后的行动？』
「没什么。」
『喂喂，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这重要吗？」
『……你再这样耍我的话，我就不告诉你，那个报告里究竟想要说什么了。』
「你看出来了什么？」
『一个接头地点，和一个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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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注意到印刷字体的微小变化。」
新干线停靠在名古屋车站。
胜原琉璃离开车站，搭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街头地点。
『如果你曾经做过从数以亿计的信息流当中筛选出目标信息的工作之后，就不会对这个大惊小怪了。仅仅是把字体发生微小变化的字的罗马音首字母挑出来，然后将其前移位。这个套路，凯撒在公元前一世纪的时候就用过了。设计这个密码的人，要么就是一个蠢货，要么他就笃定，组织不会去对这份报告做仔细的检查。』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胜原琉璃望着两侧车窗快速后退的背景说道，「负责审查的那个人，就是设计这个密码的人。」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没错，我大概已经猜到留下这封报告的人是谁了。这件事，确实像极了她的风格。」
胜原琉璃没有注意到，几个穿戴严实的男人，从她登上新干线后就一直跟着她，直到她下了新干线。
“是的，在新干线上，她一直在阅读一份文件。”
一名男子一边观察着胜原琉璃的动向，一边打着电话。
“是什么文件？”
东京警察厅，风见裕也正坐镇指挥中心，戴着耳麦与男子沟通。
“我们没有贸然上前查看。”
风见裕也眉头紧锁，闭眼沉思了一会儿。
“有关组织的一切信息，她都已经经由降谷先生上交到警察厅，在那些信息里面，与文件有关的资料只有那个。”
风见裕也敲击了几下键盘，调出了那份报告。
“看来她前往名古屋就是为的这个，但是，为什么她要去调查这件十七年前发生的事呢？明明有更好调查，优先级也更高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