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张父张母也正好将最后一碟菜端上饭桌，刚想开口喊人就看到几个孩子进了屋子，便开始招呼起来。
恩福神色淡淡，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张母内心很奇怪，朋友到来，阿福怎么还这样一副表情。
薛谌注意到张母脸上的狐疑，主动和恩福搭话，“恩福，摆脱叶家，你该高兴才是。”
恩福脑子向来不差，不然也不会被主母看中去了叶二的身边。
他一听薛谌的话，转头便注意到了母亲脸上的神色，他扯起一抹笑，算是应了。
张母也终于放心下来。
张家夫妇准备了一顿相当可观的晚饭，有鸡有鱼，有菜有汤。
云晓自坐下便开始迫不及待开始大快朵颐，不得不说，张家夫妇的手艺不输现代大厨，甚至让她回忆起家里的味道。
吃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云晓几乎只记得饭菜的美味和张母眼中的宠溺了。
见云晓如此，桌上的其他人胃口也好了不少，连院子里的鸡舍都没得到平日里应有的晚饭。
***
恩福看着眼前的两人，浑身气度不凡，并不是普通人家，又是为了公子而来。
难道是公子的朋友？但他并不认识这二人。
罢了，直接问吧。
“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恩福不大愿意再去面对公子的死，他那晚确实应该陪在公子的身边，不然也不会......
恩福脸上的愧疚早就映入二人眼帘。
“叶二之死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云晓开口安慰道。
类似这样的话术不止他人，恩福自己都对自己说过无数次，可效果甚微。
薛谌转开了话题，“你能同我们讲讲叶家二公子的生平么？”
恩福垂下眼，思索一番便开了口。
“自公子十岁起，我便陪在公子身边，久而久之便成了公子的贴身小厮。”
叶二是正妻所生，宅院里妾室众多，庶出兄弟也不少。这叶家夫人从小便对儿子严加看管，亲自教导，不厌其烦。
自然而然，叶二成了一众兄弟中最出色的那个，却也是最单纯的一个。
叶夫人厌恶那些妾室及妾室所出的儿子们，也同样厌恶叶家老爷。可以说，叶二的前十五年都是在四方窄小的天空中长大，直到叶夫人被迫无奈，将他送进了学堂。
“夫人嘱托我在学堂中定要看好公子，不许他与纨绔子弟往来。”
但恩福即便拦得住别家的纨绔，也拦不住自家的纨绔。
叶家少爷多的很，除去叶二皆为庶出，早就想与这位嫡长子过过招。
但意料之外，叶二格外纯情。
怎么会有人连青楼都不知晓。
他们打定主意要让这位大少爷见见世面。
“正值公子订亲，他们便哄骗公子未来的夫人在花容楼内，是花容楼里最美的姑娘。”
“他们不知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公子主动打发我去买物什，结果回去后我才发现人去楼空。我料想他们必定是将公子带去了那青楼。”
恩福赶到时，他便听见叶二的声音，而先前的叶家其他公子个个不在。
叶二已一掷千金买下花魁一夜。
恩福心里突然也有了私心，公子被拘着这么多年，真买了，就买吧。
他安安分分地站在公子身边。
公子与花魁共度良宵时，恩福站在公子门外。
公子跌跌撞撞地出门时，恩福跟在公子身后。
他估摸着，公子这个反应和时间，大概是没成。
但公子好像失了神一般，像个无头苍蝇，乱走乱逛。
恩福没多想，可能是花魁比较主动吓着公子了，他也不主动问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老老实实把公子带了回去。
公子经过那一晚，精神好了些，但变得不爱说话，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恩福只以为是公子那晚受到的冲击太大，要缓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但谁也没想到，叶二最后的归宿是在水里。
恩福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回忆先前所有的一切，也是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公子的死大概另有蹊跷。
怎会那么巧合，喝酒失足掉河。
“与那花魁芍药必有联系。”
恩福眼神坚定，看着两人，垂在桌上的手攥成拳头。
也正是此刻，天色猛地大变，昏暗的天空霎那间被一道光映得一片明亮。
几秒后，远方传来一阵震耳的雷声。
又没多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没有一点预兆的。
依稀还能听见外边街上行人们被淹没在雨中的惊呼与抱怨。
几人从院子进入屋子前，云晓停在门前廊下那一块空地上，看着这片雨。
今晚是回不去了。
薛谌与恩福简单解释了青楼的古怪，恩福果然一脸惊讶，随后又是熟悉的自责神色，“我就知道。”
“要是我早就知道，我就不会让公子进那青楼。都怪我。”
薛谌对这种犯傻式的自责并不同情，但他还是简单安慰了几句。
张母此时来了，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你们是夫妻罢？这雨下得毫无征兆，正好我家有间空着的客房，我收拾给你们今晚住吧。”
云晓还在门外，没听到这句话。
薛谌平静地眨了两下眼睛，“嗯。”
语气平缓，习以为常的模样。
张母脸上笑意更浓，“看来我老婆子这些年眼力依旧。”
小夫妻一看一个准。
直到云晓和薛谌被恩福领去房门口。
恩福对着两人说了句“这便是二位今晚的住处”便走了。
薛谌推开门进了屋子，云晓还呆在门外思考另一间房的位置。
她沿着屋檐绕了屋子一圈也没找到第二个门。
重新回到房门前，云晓望着里边惬意的薛谌一脸奇怪。
难不成里边是双人床标间？
她一踏入，果然不是。
“薛谌，怎么只有一间房？”她无他法，也只好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
薛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你说，我们是对方最亲密的人吗？”
这话听起来真的很怪，但在这个世界，确实是这样，她无父无母，薛谌亦是。
换身的存在使他们成为了最亲近的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回答。”薛谌不急不慢，轻啜了口茶。
“或许，是吧。”云晓觉得浑身别扭。
“那不就是了，这世上没有比你我更亲近的人了，住一间房又何妨。”
云晓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薛谌可能被这场大雨淋了个透心凉，脑子也进了不少水。
算了，确实如此。
“你睡外边，我睡里边。”
“不用，你睡床上，我打地铺便成。”薛谌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廉耻之心。
云晓略略挑眉，不置可否。
两人按照所说的位置安置下来。
云晓双手置于怀中，却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事物存在。
她伸手去摸，从那崎岖的表面终于意识到，这是薛谌今日给她的银子。
她不由得绽出一抹笑，薛谌的钱真好赚，她还要赚。
“薛谌，你今日想不想听睡前寓言？”
“你说。”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遮天蔽日的黑笼罩了地面。此刻屋内没有任何照明物，伸手不见五指。
云晓突然想讲鬼故事。
恩福神色淡淡，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张母内心很奇怪，朋友到来，阿福怎么还这样一副表情。
薛谌注意到张母脸上的狐疑，主动和恩福搭话，“恩福，摆脱叶家，你该高兴才是。”
恩福脑子向来不差，不然也不会被主母看中去了叶二的身边。
他一听薛谌的话，转头便注意到了母亲脸上的神色，他扯起一抹笑，算是应了。
张母也终于放心下来。
张家夫妇准备了一顿相当可观的晚饭，有鸡有鱼，有菜有汤。
云晓自坐下便开始迫不及待开始大快朵颐，不得不说，张家夫妇的手艺不输现代大厨，甚至让她回忆起家里的味道。
吃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云晓几乎只记得饭菜的美味和张母眼中的宠溺了。
见云晓如此，桌上的其他人胃口也好了不少，连院子里的鸡舍都没得到平日里应有的晚饭。
***
恩福看着眼前的两人，浑身气度不凡，并不是普通人家，又是为了公子而来。
难道是公子的朋友？但他并不认识这二人。
罢了，直接问吧。
“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恩福不大愿意再去面对公子的死，他那晚确实应该陪在公子的身边，不然也不会......
恩福脸上的愧疚早就映入二人眼帘。
“叶二之死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云晓开口安慰道。
类似这样的话术不止他人，恩福自己都对自己说过无数次，可效果甚微。
薛谌转开了话题，“你能同我们讲讲叶家二公子的生平么？”
恩福垂下眼，思索一番便开了口。
“自公子十岁起，我便陪在公子身边，久而久之便成了公子的贴身小厮。”
叶二是正妻所生，宅院里妾室众多，庶出兄弟也不少。这叶家夫人从小便对儿子严加看管，亲自教导，不厌其烦。
自然而然，叶二成了一众兄弟中最出色的那个，却也是最单纯的一个。
叶夫人厌恶那些妾室及妾室所出的儿子们，也同样厌恶叶家老爷。可以说，叶二的前十五年都是在四方窄小的天空中长大，直到叶夫人被迫无奈，将他送进了学堂。
“夫人嘱托我在学堂中定要看好公子，不许他与纨绔子弟往来。”
但恩福即便拦得住别家的纨绔，也拦不住自家的纨绔。
叶家少爷多的很，除去叶二皆为庶出，早就想与这位嫡长子过过招。
但意料之外，叶二格外纯情。
怎么会有人连青楼都不知晓。
他们打定主意要让这位大少爷见见世面。
“正值公子订亲，他们便哄骗公子未来的夫人在花容楼内，是花容楼里最美的姑娘。”
“他们不知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公子主动打发我去买物什，结果回去后我才发现人去楼空。我料想他们必定是将公子带去了那青楼。”
恩福赶到时，他便听见叶二的声音，而先前的叶家其他公子个个不在。
叶二已一掷千金买下花魁一夜。
恩福心里突然也有了私心，公子被拘着这么多年，真买了，就买吧。
他安安分分地站在公子身边。
公子与花魁共度良宵时，恩福站在公子门外。
公子跌跌撞撞地出门时，恩福跟在公子身后。
他估摸着，公子这个反应和时间，大概是没成。
但公子好像失了神一般，像个无头苍蝇，乱走乱逛。
恩福没多想，可能是花魁比较主动吓着公子了，他也不主动问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老老实实把公子带了回去。
公子经过那一晚，精神好了些，但变得不爱说话，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恩福只以为是公子那晚受到的冲击太大，要缓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但谁也没想到，叶二最后的归宿是在水里。
恩福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回忆先前所有的一切，也是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公子的死大概另有蹊跷。
怎会那么巧合，喝酒失足掉河。
“与那花魁芍药必有联系。”
恩福眼神坚定，看着两人，垂在桌上的手攥成拳头。
也正是此刻，天色猛地大变，昏暗的天空霎那间被一道光映得一片明亮。
几秒后，远方传来一阵震耳的雷声。
又没多久，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没有一点预兆的。
依稀还能听见外边街上行人们被淹没在雨中的惊呼与抱怨。
几人从院子进入屋子前，云晓停在门前廊下那一块空地上，看着这片雨。
今晚是回不去了。
薛谌与恩福简单解释了青楼的古怪，恩福果然一脸惊讶，随后又是熟悉的自责神色，“我就知道。”
“要是我早就知道，我就不会让公子进那青楼。都怪我。”
薛谌对这种犯傻式的自责并不同情，但他还是简单安慰了几句。
张母此时来了，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你们是夫妻罢？这雨下得毫无征兆，正好我家有间空着的客房，我收拾给你们今晚住吧。”
云晓还在门外，没听到这句话。
薛谌平静地眨了两下眼睛，“嗯。”
语气平缓，习以为常的模样。
张母脸上笑意更浓，“看来我老婆子这些年眼力依旧。”
小夫妻一看一个准。
直到云晓和薛谌被恩福领去房门口。
恩福对着两人说了句“这便是二位今晚的住处”便走了。
薛谌推开门进了屋子，云晓还呆在门外思考另一间房的位置。
她沿着屋檐绕了屋子一圈也没找到第二个门。
重新回到房门前，云晓望着里边惬意的薛谌一脸奇怪。
难不成里边是双人床标间？
她一踏入，果然不是。
“薛谌，怎么只有一间房？”她无他法，也只好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
薛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你说，我们是对方最亲密的人吗？”
这话听起来真的很怪，但在这个世界，确实是这样，她无父无母，薛谌亦是。
换身的存在使他们成为了最亲近的人。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先回答。”薛谌不急不慢，轻啜了口茶。
“或许，是吧。”云晓觉得浑身别扭。
“那不就是了，这世上没有比你我更亲近的人了，住一间房又何妨。”
云晓这下是彻底明白了，薛谌可能被这场大雨淋了个透心凉，脑子也进了不少水。
算了，确实如此。
“你睡外边，我睡里边。”
“不用，你睡床上，我打地铺便成。”薛谌看起来还是有一点廉耻之心。
云晓略略挑眉，不置可否。
两人按照所说的位置安置下来。
云晓双手置于怀中，却感受到不同于以往的事物存在。
她伸手去摸，从那崎岖的表面终于意识到，这是薛谌今日给她的银子。
她不由得绽出一抹笑，薛谌的钱真好赚，她还要赚。
“薛谌，你今日想不想听睡前寓言？”
“你说。”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遮天蔽日的黑笼罩了地面。此刻屋内没有任何照明物，伸手不见五指。
云晓突然想讲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