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三月的京都，正是万象更新之时。
五更鼓鸣后，天色微亮。
京都城西的一处宅院，仆役匆忙进出各进院门。
“夫人，姑娘醒了。”一位老妈妈接到小丫鬟报过来的消息，便赶忙轻声与一名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回禀。
妇人原是这宅院里的女主人，姓李。李氏昨夜里一宿没睡，刚回房坐着眯了一会儿。听到来人这话，立即从椅上起身，匆匆往宅院西侧的一进院落——青梧居走去。李氏行至院门口，见已有一名青衣丫鬟在门口候着。青衣丫鬟刚要行礼，李氏急忙道“绿萝，姑娘可是醒了。”
“回夫人，姑娘刚醒过一回，丫鬟们伺候喝了水，现又睡下了。大夫说姑娘已无大碍，只需调养几日，身体就可恢复了。”
绿萝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惊，昨夜姑娘突然烧起来，幸而姑娘身体康健，按照大夫的方子熬了药，喂下后烧就慢慢退了。
众人走进了里间，就见床上躺着一名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双唇紧闭，额际被汗水透湿的发丝紧紧的粘在小脸上。有小丫鬟们用手帕在帮忙擦汗，看见李氏过来，忙停下动作行礼。
跟着过来的老妈妈朝绿萝使了个眼色，绿萝便让小丫鬟先撤至外间候着。
李氏缓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床上的小姑娘，眼中充满了怜惜。老妈妈一看房里大丫鬟就只有绿萝，就问道，“红叶呢？”
绿萝一边给李氏倒茶，一边说“红叶姐刚去厨房了，大夫说姑娘醒后可稍微吃些粥或银丝面，之后还需再喝几天汤药。”
话刚说完，另一位年纪稍长些的青色衣裙丫鬟就走了进来。李氏抬眼看去，丫鬟正要行礼，李氏手摆手，示意丫鬟上前。
丫鬟走到李氏跟前停下才说“回夫人，厨房将几样吃食和汤药都温着了，姑娘醒来就能用了。大夫也安排在隔间稍候，每过一个时辰来给姑娘诊脉。”
李氏神色稍稍缓和，“红叶，辛苦你跟绿萝了。姑娘既睡着，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你们。”
李氏起身，由老妈妈服侍着缓步走至外间坐下。红叶跟绿萝赶紧跟着走了出去，让其他丫鬟退下，将房门紧闭。
“昨天下午，你们姑娘落水，我心里跟油煎似的，半刻不曾消停，也没工夫细问缘由。现下，你们跟我说说，姑娘为何突然落水？”
红叶跟绿萝，一听这话，赶紧齐齐跪下。
红叶是青梧居一众丫鬟中最年长的，也是这院里最得力的，此时便回话道“夫人容禀，昨天下午姑娘原是在院里跟几个小丫鬟踢毽子玩。后来，表姑娘过来略坐了坐，就说想让姑娘陪着去湖边散散心，说说体己话。我们姑娘与表姑娘虽不亲厚，但想着到底是亲表姐，且表姑娘很快就要回江阳了。姑娘便跟着表姑娘一道出了院门。”
红叶回想了下，“两人刚开始还只是说说笑笑，只是走到湖边，表小姐突然就哭了起来，说想跟姑娘单独说会话。俾子们便不好跟得太近，便只好远远的坠在后面。
之后，突然就看到我们姑娘和表姑娘都落了水。奴婢赶紧让人把园子里的会水的婆子们叫过来，表姑娘落水的地方离岸边很近，待婆子们赶到，表姑娘自己都爬上岸在一旁站着了。
我们姑娘被救上来的时候，却人事不知了。”
“事后，红叶姐让奴婢去探查落水处，发现青苔上有失足滑下去的痕迹，前几日又刚下了几场雨，就更湿滑些。”绿萝补充道。
“表姑娘如何了？”李氏问老妈妈
“老奴过去的时候，表姑娘正睡着，丫鬟们说表姑娘喝了几碗姜汤发了汗就没有大碍了。”老妈妈回答
老妈妈回完话，只听得李氏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桌案，“你们好好伺候着，姑娘再次醒来即刻去勿忘居禀告。”
“是。”红叶、绿萝齐齐应道。
李氏缓缓走出屋子，只老妈妈紧跟着，其他四个丫鬟都安静坠在后面。
“夫人，老奴昨天去表姑娘处看望的时候，丫鬟说表姑娘睡了，奴婢进去瞧了瞧，发现表姑娘一只手紧紧抓着被子，并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老奴又跟表姑娘的贴身丫鬟说了几句，看她神情有些僵硬，就跟那丫鬟说，府上下人伺候不当，按照规矩须得受罚，重新安排了几个话说妥帖的过去。现下那几个丫鬟婆子都安置在后罩房了。”老妈妈扶着李氏，低声耳语道。
老妈妈是李氏在未婚前就跟在身边的老人了，姓廖，院子里的丫鬟都尊一声廖妈妈。
李氏缓缓的说，“芸丫头自幼就与咱们不甚亲厚，性子也十足的像她母亲一般掐尖要强。这么些年，也就前几年来过咱们府上一回，还因为抢菀菀的绢花首饰，我并不一味依着她，便再也没来过。
今年年节刚过，芸丫头就从江阳过来，说是几年不见，想着姐妹年纪都渐渐大了，若是姐妹们各自出嫁后再见就难了，说要来跟菀菀好好亲近亲近。
只是到了咱们府上，只刚开始找过菀菀一次，也没见她跟菀菀走得亲近，我想着毕竟是我娘家侄女，她想住便住着好了。”
廖妈妈似是称赞的说，“表姑娘这回来府里，性格较之前温婉许多。”
李氏眼里闪过一丝讥讽，顺手掐了路边的几片叶子放在手心。
“咱们这位表姑娘乍看起来确有几分温柔，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装的。”
廖妈妈不好回话，只默默的跟着李氏身边。
“我哥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这些年没把家中的产业败得七七八八，已经不错了，我那嫂嫂更是个一心钻在钱眼里的，她对她儿子姑且算有几分心管教，可要说给芸丫头延请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这我是不信的。这可不是只花银子的事情，不费人脉关系可不行。
芸丫头这次过来，我本没不打算计较内里缘由，可她要是算计我的菀菀，那就不能够。”李氏将手里的叶片轻轻扬了出去。
廖妈妈这些年帮着夫人打理内外事务，自认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表姑娘那点伎俩，不过是夫人懒得戳破。但若表姑娘算计到自家姑娘头上，那夫人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廖妈妈，你让人去请何老大细细讯问伺候芸丫头的那些人。我回去让人给老爷带个话，免得老爷当差还悬着心。”李氏轻声吩咐后，便带着丫鬟们往勿忘居走去。
廖妈妈忙招呼园子里一个小丫鬟去外院传话，片刻之后，只见一身材健硕的大汉带着几个壮实的年轻小厮大步走了过来。
何老大与廖妈妈见了礼便问“廖妈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廖妈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遍，何老大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何老大早年受过这府上老爷救命的恩惠，这些年护卫宅院尽心尽力。对家里的姑娘，少爷，也是看护得紧。如若不是昨天刚好老爷吩咐有事，他不在府里，他必是一早就把人收拾了。
“廖妈妈，您在这外面稍坐。”说完何老大带着几个小厮就进了关押丫鬟婆子的后罩房。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丫鬟婆子们的哭喊、惨叫，廖妈妈淡定地坐在小院里吃茶，磕瓜子。倒是随侍的小丫鬟，吓得脸色发白，险些站不稳。
廖妈妈闲闲的指着旁边的凳子，让小丫鬟坐下。小丫鬟原是要推辞的，但是听着里面的动静实在害怕，便浅浅的坐了下来。
约莫半个时辰，一个小厮出来回话“廖妈妈，何护院已经问完话，小的们也将里面收拾干净了。”
廖妈妈给小厮抓了几把瓜子，然后让小丫鬟留下收拾桌子，自己赶去了勿忘居。
进了勿忘居，廖妈妈见丫鬟们正伺候李氏用早膳，桌上仅摆着白粥并几个小菜，俱是清淡的很，想来李氏也无甚胃口。廖妈妈赶忙回禀李氏，何老大已将差事办好。
李氏跟廖妈妈说“你也辛苦，到外头先用饭。等会儿过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廖妈妈笑着应道“听夫人的”，说完廖妈妈转身去了隔间，小丫鬟将早膳摆了一份在桌上，廖妈妈坐下快快吃了，就去了李氏身边。
李氏用完早膳，净手漱口后，就带了廖妈妈以及贴身丫鬟往后罩房走去。约莫一刻钟便到了，何老大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何老大见着李氏过来，赶忙行了礼。然后引着李氏去了一间干净些的屋子。廖妈妈和墨言则跟着小厮一起去了关押丫鬟婆子的屋子。
廖妈妈见着丫鬟婆子们瘫倒在地上，十分狼狈，有两人身上还带着点点血迹。廖妈妈有些许惊讶，面上却看不出来。
小厮走过去将一名趴在地上的小丫鬟拉起来，带到了李氏跟前。
何老大示意小丫鬟说话。“你把刚刚的话，一字不漏的跟夫人说清楚。”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抬眼看了何老大一眼，吓得直打哆嗦。然后低着头，急急地说。
“表姑娘像是被鬼上身了！”
五更鼓鸣后，天色微亮。
京都城西的一处宅院，仆役匆忙进出各进院门。
“夫人，姑娘醒了。”一位老妈妈接到小丫鬟报过来的消息，便赶忙轻声与一名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回禀。
妇人原是这宅院里的女主人，姓李。李氏昨夜里一宿没睡，刚回房坐着眯了一会儿。听到来人这话，立即从椅上起身，匆匆往宅院西侧的一进院落——青梧居走去。李氏行至院门口，见已有一名青衣丫鬟在门口候着。青衣丫鬟刚要行礼，李氏急忙道“绿萝，姑娘可是醒了。”
“回夫人，姑娘刚醒过一回，丫鬟们伺候喝了水，现又睡下了。大夫说姑娘已无大碍，只需调养几日，身体就可恢复了。”
绿萝回想起来还有些心惊，昨夜姑娘突然烧起来，幸而姑娘身体康健，按照大夫的方子熬了药，喂下后烧就慢慢退了。
众人走进了里间，就见床上躺着一名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双唇紧闭，额际被汗水透湿的发丝紧紧的粘在小脸上。有小丫鬟们用手帕在帮忙擦汗，看见李氏过来，忙停下动作行礼。
跟着过来的老妈妈朝绿萝使了个眼色，绿萝便让小丫鬟先撤至外间候着。
李氏缓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床上的小姑娘，眼中充满了怜惜。老妈妈一看房里大丫鬟就只有绿萝，就问道，“红叶呢？”
绿萝一边给李氏倒茶，一边说“红叶姐刚去厨房了，大夫说姑娘醒后可稍微吃些粥或银丝面，之后还需再喝几天汤药。”
话刚说完，另一位年纪稍长些的青色衣裙丫鬟就走了进来。李氏抬眼看去，丫鬟正要行礼，李氏手摆手，示意丫鬟上前。
丫鬟走到李氏跟前停下才说“回夫人，厨房将几样吃食和汤药都温着了，姑娘醒来就能用了。大夫也安排在隔间稍候，每过一个时辰来给姑娘诊脉。”
李氏神色稍稍缓和，“红叶，辛苦你跟绿萝了。姑娘既睡着，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你们。”
李氏起身，由老妈妈服侍着缓步走至外间坐下。红叶跟绿萝赶紧跟着走了出去，让其他丫鬟退下，将房门紧闭。
“昨天下午，你们姑娘落水，我心里跟油煎似的，半刻不曾消停，也没工夫细问缘由。现下，你们跟我说说，姑娘为何突然落水？”
红叶跟绿萝，一听这话，赶紧齐齐跪下。
红叶是青梧居一众丫鬟中最年长的，也是这院里最得力的，此时便回话道“夫人容禀，昨天下午姑娘原是在院里跟几个小丫鬟踢毽子玩。后来，表姑娘过来略坐了坐，就说想让姑娘陪着去湖边散散心，说说体己话。我们姑娘与表姑娘虽不亲厚，但想着到底是亲表姐，且表姑娘很快就要回江阳了。姑娘便跟着表姑娘一道出了院门。”
红叶回想了下，“两人刚开始还只是说说笑笑，只是走到湖边，表小姐突然就哭了起来，说想跟姑娘单独说会话。俾子们便不好跟得太近，便只好远远的坠在后面。
之后，突然就看到我们姑娘和表姑娘都落了水。奴婢赶紧让人把园子里的会水的婆子们叫过来，表姑娘落水的地方离岸边很近，待婆子们赶到，表姑娘自己都爬上岸在一旁站着了。
我们姑娘被救上来的时候，却人事不知了。”
“事后，红叶姐让奴婢去探查落水处，发现青苔上有失足滑下去的痕迹，前几日又刚下了几场雨，就更湿滑些。”绿萝补充道。
“表姑娘如何了？”李氏问老妈妈
“老奴过去的时候，表姑娘正睡着，丫鬟们说表姑娘喝了几碗姜汤发了汗就没有大碍了。”老妈妈回答
老妈妈回完话，只听得李氏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桌案，“你们好好伺候着，姑娘再次醒来即刻去勿忘居禀告。”
“是。”红叶、绿萝齐齐应道。
李氏缓缓走出屋子，只老妈妈紧跟着，其他四个丫鬟都安静坠在后面。
“夫人，老奴昨天去表姑娘处看望的时候，丫鬟说表姑娘睡了，奴婢进去瞧了瞧，发现表姑娘一只手紧紧抓着被子，并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老奴又跟表姑娘的贴身丫鬟说了几句，看她神情有些僵硬，就跟那丫鬟说，府上下人伺候不当，按照规矩须得受罚，重新安排了几个话说妥帖的过去。现下那几个丫鬟婆子都安置在后罩房了。”老妈妈扶着李氏，低声耳语道。
老妈妈是李氏在未婚前就跟在身边的老人了，姓廖，院子里的丫鬟都尊一声廖妈妈。
李氏缓缓的说，“芸丫头自幼就与咱们不甚亲厚，性子也十足的像她母亲一般掐尖要强。这么些年，也就前几年来过咱们府上一回，还因为抢菀菀的绢花首饰，我并不一味依着她，便再也没来过。
今年年节刚过，芸丫头就从江阳过来，说是几年不见，想着姐妹年纪都渐渐大了，若是姐妹们各自出嫁后再见就难了，说要来跟菀菀好好亲近亲近。
只是到了咱们府上，只刚开始找过菀菀一次，也没见她跟菀菀走得亲近，我想着毕竟是我娘家侄女，她想住便住着好了。”
廖妈妈似是称赞的说，“表姑娘这回来府里，性格较之前温婉许多。”
李氏眼里闪过一丝讥讽，顺手掐了路边的几片叶子放在手心。
“咱们这位表姑娘乍看起来确有几分温柔，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装的。”
廖妈妈不好回话，只默默的跟着李氏身边。
“我哥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这些年没把家中的产业败得七七八八，已经不错了，我那嫂嫂更是个一心钻在钱眼里的，她对她儿子姑且算有几分心管教，可要说给芸丫头延请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这我是不信的。这可不是只花银子的事情，不费人脉关系可不行。
芸丫头这次过来，我本没不打算计较内里缘由，可她要是算计我的菀菀，那就不能够。”李氏将手里的叶片轻轻扬了出去。
廖妈妈这些年帮着夫人打理内外事务，自认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表姑娘那点伎俩，不过是夫人懒得戳破。但若表姑娘算计到自家姑娘头上，那夫人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廖妈妈，你让人去请何老大细细讯问伺候芸丫头的那些人。我回去让人给老爷带个话，免得老爷当差还悬着心。”李氏轻声吩咐后，便带着丫鬟们往勿忘居走去。
廖妈妈忙招呼园子里一个小丫鬟去外院传话，片刻之后，只见一身材健硕的大汉带着几个壮实的年轻小厮大步走了过来。
何老大与廖妈妈见了礼便问“廖妈妈，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廖妈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遍，何老大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何老大早年受过这府上老爷救命的恩惠，这些年护卫宅院尽心尽力。对家里的姑娘，少爷，也是看护得紧。如若不是昨天刚好老爷吩咐有事，他不在府里，他必是一早就把人收拾了。
“廖妈妈，您在这外面稍坐。”说完何老大带着几个小厮就进了关押丫鬟婆子的后罩房。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丫鬟婆子们的哭喊、惨叫，廖妈妈淡定地坐在小院里吃茶，磕瓜子。倒是随侍的小丫鬟，吓得脸色发白，险些站不稳。
廖妈妈闲闲的指着旁边的凳子，让小丫鬟坐下。小丫鬟原是要推辞的，但是听着里面的动静实在害怕，便浅浅的坐了下来。
约莫半个时辰，一个小厮出来回话“廖妈妈，何护院已经问完话，小的们也将里面收拾干净了。”
廖妈妈给小厮抓了几把瓜子，然后让小丫鬟留下收拾桌子，自己赶去了勿忘居。
进了勿忘居，廖妈妈见丫鬟们正伺候李氏用早膳，桌上仅摆着白粥并几个小菜，俱是清淡的很，想来李氏也无甚胃口。廖妈妈赶忙回禀李氏，何老大已将差事办好。
李氏跟廖妈妈说“你也辛苦，到外头先用饭。等会儿过去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廖妈妈笑着应道“听夫人的”，说完廖妈妈转身去了隔间，小丫鬟将早膳摆了一份在桌上，廖妈妈坐下快快吃了，就去了李氏身边。
李氏用完早膳，净手漱口后，就带了廖妈妈以及贴身丫鬟往后罩房走去。约莫一刻钟便到了，何老大早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何老大见着李氏过来，赶忙行了礼。然后引着李氏去了一间干净些的屋子。廖妈妈和墨言则跟着小厮一起去了关押丫鬟婆子的屋子。
廖妈妈见着丫鬟婆子们瘫倒在地上，十分狼狈，有两人身上还带着点点血迹。廖妈妈有些许惊讶，面上却看不出来。
小厮走过去将一名趴在地上的小丫鬟拉起来，带到了李氏跟前。
何老大示意小丫鬟说话。“你把刚刚的话，一字不漏的跟夫人说清楚。”
小丫鬟颤颤巍巍的抬眼看了何老大一眼，吓得直打哆嗦。然后低着头，急急地说。
“表姑娘像是被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