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苏娥皇接到了从皇都而来的快报,心下先是一紧,眼神失了真,跌坐在软榻之上,只是嘴中喃喃:“怎的如此快?怎的如此快?……”侍从以为她是远在他乡骤然失了丈夫伤心不得自已,只得尽力宽慰。

    只有苏娥皇知晓,这下子无论如何都不得不暂离渔阳了。不过她之前所联之人也已经备好,只差着下次再来。

    她成了新寡,便换上了白衣孝服,叫身侧之侍从送了信于徐太夫人,只说丈夫过世,她不得不暂离渔阳回皇都,待完了后事再寻机遇回报姑祖母善遇之恩。

    当信送到徐太夫人手上之时,苏娥皇已经踏上了回皇都奔丧的路程。

    甄七只是为那在皇都的公室大人深感不值,打着为他寻医的名头来渔阳寻新人,未曾想到新人不至旧人已逝,当真是赔了旧人又折己。

    徐太夫人将这苏娥皇的信搁置在了一旁,反倒是将魏俨所送之前方战报翻开来看,一遍又一遍,终是长叹一口气。钟媪见之,问道:“男君自有主当。”

    “薛泰集结百万大军,但其军力也不过十余万,那从皇都抽来的二十万军力可削去;从北方一路奔袭而来,军疲马惫,其军力再折去三成;薛泰军中多为西北之人,但这场仗最终却是在咸宁打,薛泰不识水性,再折去两成,”徐太夫人此前以一己之力将魏家军撑了起来,对于兵力自然了熟于心,“我担忧的不是薛泰,而是仲麟啊。”

    仲麟是个什么性子,她最是了解。

    自掌军以来,他将暴力成性,少有仁善,但在家中人跟前像个大孝子一般。她便是担忧魏劭不能暂将与乔氏之仇放置一旁,两家同心而对敌,方可致胜,但凭借着仲麟的性子,难啊:“且看仲麟如何去带兵吧。”

    六月中旬间,夏日逐渐降临,将这渔阳之地照得越发炎烈。甄七虽是杏林之手,但在夏日却易发汗,先天所致,入了夏日便是每日都要沐浴,否则便是不甚舒适,且夜晚还待用冰,盖薄纱。冬日不觉着,到了夏日,这娇养着的小娘子的性子都给露了出来。

    晚间,宣娘在外间枕着睡,秋霜将西屋里间放了冰,瞧着甄七扇动团扇的手顿了下去,呼吸声逐渐平缓之后,放下了帘帐,离了屋子。

    这间谁也不晓得,夜深人静之时,魏劭归家而来。

    晋阳土民之胜,让魏劭的军事实力也得到了迅猛提升。军队扩到了三十万人马,除了留守晋阳的十万人马,剩下分别驻于范阳、信都,还有十万随他回到渔阳。

    一如之前那样,魏劭于夜间踏月而归,马匹声悄然入城,下了马也有马奴将马牵至了马厩,他自先入了屋子,这个时间祖母与母亲都该熟睡才是,他便直入了西屋。

    一身的银白铠甲踏在地上,在外间睡着的宣娘睡得浅,一下子就被震醒了,听这步伐是个男子,正要叫人,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向了那人的面容,随即欣喜:“男君归了。”

    魏劭不语,只是轻声“嗯”了一下。

    宣娘小声道:“女君已然睡了,男君还请轻巧些,婢叫人打些热水来沐浴,只要声儿不大,女君便一直安睡。”

    魏劭只管踏入了西屋,原先自己这屋子里多了一股子药香的味儿,到了这夏日,竟然还有冰成的凉意,而这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便是帘帐之后的俏然模样。

    他越过屏风,不知道怎的,轻手撩开了帘帐,却见成婚半年的妻子平声侧卧于他的床榻之上,因着夏日烈日而减少的寝衣越发薄,若隐若现这雪肩之上的美人痣。鬓云乱洒,朱唇微翘,明眸紧闭,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拂面,甚是娇媚。

    原先在回渔阳图中越发强烈的想法在此刻到了顶点,他三两下就解下了身上的战衣,脱卸到了地上。

    天气热了起来,战衣厚重也不透气,这一下子却仿佛给这药香之味里添了杂气,睡梦中的甄七皱眉,仿佛是梦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嘴中糯糯几声。

    魏劭正要伸手去握住她的双手,但只听见这身后屏风外传来宣娘与仆妇的脚步声,还有水声。

    宣娘不见魏劭,只觉得他应是去找了甄七,想起方才嘱咐过魏劭不要去打搅甄七,他又置之不理,不由得又怨了他些,只得悄声催促:“男君,水已备好,帕巾也放置架上,可需要仆妇们服侍沐浴?”

    魏劭脸一黑,疾步走来去了浴房,留下一句:“不用!”

    宣娘见他去了,便与其余人一道拿了铠甲去清理,退出了西屋。

    无了这杂气,甄七睡得是越发安稳了。逐渐也开始做梦起来,似是梦到了她与秋霜在这药田间踏青扑蝶,她一人在先前怎么都抓不住,后来秋霜跟了上来,只一下便是捉住了三四只白蝶,将蝶送与她玩耍。

    只待她欣赏白蝶之姿时,秋霜忽得将她的手握住,随后一不小心两人跌在了地上,秋霜便压住了自己个儿,她只想着那白蝶,要把秋霜给推开。哪知道秋霜不知道吃了些什么,越发重了,她怎么踢都踢不开,两条腿都被秋霜给按住了。

    这个梦越发不对劲,秋霜来北地之中是长了个儿,但不至于自己两手都无法推动,还有她力气怎么如此大了?

    朦胧之中,身上原本就轻薄的纱衣也被除了,弄成了四平八叉仰面朝天的姿势,接着,一沉,什么山一样重的有点热的东西就压了下来。

    她这下子要是不醒都不成了,眼一睁,夜里,只见一高大身躯距离自己不过数寸,她大吃一惊,以为是哪方登徒子要轻薄自己,将一侧的锦被拉过来要盖住,正待喊人,可是声音才刚刚起了个头,嘴巴就被那人给堵住了。

    当然了,是魏劭用自己的嘴去堵住她的嘴。

    这令人惧怕的力气,若甄七还不知晓这人是谁她也就白嫁了:魏劭归家了。

    而且还带着无限的无法发泄的念头回来的。

    这点她想得一点也不假,自从新婚之夜得了趣味,魏劭在行军途中也不免有时会思及那夜,长此以往,憋了许久了。归家途中更是越发想要了,这一到西屋,见着那只穿着薄纱熟睡的妻子,怎的还耐得住?

    春日已过,连日奔波的他在此刻却完全感觉不到累着了,反倒是兴奋到了一个点儿上,方才除去她浑身衣物时,只觉得多月不见,她较之前长了许多,大了许多。

    遂,不再忍耐了,迟来的新婚之夜,他且将在此处补回来。

    魏劭此人行事之粗鲁,将她压得无法出气,这下只管吻住她,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压得死死的。直到她疑着要窒息于此,他才放开了她。

    可还没喘过气来,他撑起身子来,将她整个人都给分开了。

    饶是她做好了他征战回来,便补全了这小登科之夜的周公之礼的准备,她也没想到他会急不可耐如此粗鲁。两双手直直压住自己的腿不让动弹,两人身子都蹦得紧实,本就夏日炎炎,两人出了一身的汗。

    知晓她逃不过这劫了,她只得缓着些,想着身子松些,免得等会儿吃了苦头,可根本就放松不下来,也跟他一块儿赛着绷紧似的。

    只那一刻要被他生生撕裂般的痛楚感袭来时,她痛哭了出来,整个人都打着哆嗦。

    “君侯!魏将军从石邑追赶到渔阳,说有紧急军情要汇报予君侯!”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说道。

    听着声音该是贾偲。

    甄七顿时感觉得到魏劭的动作一滞,整个人都给凝固住了,脸色黑得想要杀人,感觉像是从战场之上下来的。

    “让等着!!”

    魏劭大吼一声打发了外间之人,便要继续动作,方只动了一下身,甄七娇呼一声,推搡了他一下:“魏将军深夜至此,想是有紧急之事,夫君莫要因着妾身耽搁了正事。”

    她在推开自己,他能明显感觉得到。如今的她眼角溢满晶泪,整个人都在颤动。魏劭一把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死命地压制了片刻,一把将外间的寝衣穿上系好衣带,随后披了件外衫,将甄七安然放在了床榻之间:“等我回来,不许拒绝。”言毕,推开门就走了。

    魏劭走了,方才帘帐内并不旎睨的气氛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冰块带来的凉意穿过帘帐的缝隙,吹得她的身子越发抖,甄七整个人已经香汗淋漓。又是疲惫又是疼,于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喊道:“宣娘!帮我拿药、打水!”

    魏劭伴星而来,在书房接见了魏朵。魏朵将水军的操练进度写作了文书,一开始便朝着石邑的方向奔波,未曾想在半途遇上了前往咸宁的公孙羊,得知魏劭暂且回了家,只得又策马奔波回了渔阳,他呈上了文书与信件:“主公,实在是军情紧急,这便是三更之夜打搅主公,还请主公恕罪。”

    见是魏朵,魏劭只觉得该是下邳和彭城之事:“可是水军操练出了岔子?”

    魏朵摇首,呈上了文书和书信:“不曾,朵母家多数是操练老家子,此番很是顺遂,就连从魏家军中拨出的那一批也日渐熟识了水性。只是,那兖州乔氏,送上了一封信,说是愿意在此次咸宁之战中出兵相助。此次他们的主将是乔氏男君乔慈,与乔氏女婿比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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