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开多了,高阳也知晓南珩定是在打趣她,就是不知道这话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不由得转移了话题:“殿下这几日一直守着臣,落下了公务,不觉得可惜了吗?”

    说到这个,南珩凑近了些低声道:“孤正要和你说这大礼的事,你就自己引到这上头来了,当真是个聪慧的。”

    什么大礼竟然和他的公务有关?

    南珩娓娓道来:“在你进京城之前,孤便知道你在半途遇袭之时,先前之所以按下不表,则是为了替世子和孤揪出藏在背后的大鱼。世子可知,这半途袭击你的,是何人?”

    “默良进京尚且不到半月的时间,往年一向都在南边度过,与京城官员并无往来,属实不知道是得罪了何人。”这是高阳的实话,她更是想不到为什么有人要刺杀她。

    南珩冷笑一声:“你的确是没有得罪什么人,但是南宁王可说不准。”闻言,高阳手中捏着的锦被被她紧攥住,眉心不由得又皱在了一块儿。

    “不过倒也有孤连累你之处,”南珩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高阳的眉心,为她抚平这眉心,“朝廷风起云涌,这次迎世子之事全权交由孤和礼部,偏就那高皇后的高家没有被皇帝分到任何事。这等和藩王打交道的机会,高皇后不会放过,高家更不会放过。”

    “所以高家刺杀我,是为了给殿下难处,”高阳默良回忆起当初在半途中刺杀的情况,对方派来的人都是死士,若非是残江月的离十六当家相助,她定是会惨死在刀剑之下,“藩王世子若是在半途中被刺杀,殿下便是难辞其咎。但…这与父王有何干系?”

    南珩长叹一口气,想着自己得知这件事之后,命残江月部下从南宁得来的消息:“默良,在宫里这些事孤就不谈了,你若是想知晓……别人的话在你心里比孤更有说服力才是。”

    他这般犹豫,高阳默良在心里已然是有了个底。

    ……

    她轻轻松开一只手,缓缓移到南珩身旁,用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夹住他衣袖的一角,微微向后扯了两下,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轻声道:“殿下,之前我们说好的,关于玉林姐姐的婚事,还请您……”

    “此事交由孤处理,如今孤身边已有世子相伴,旁人自然难以再入孤之眼、动孤之心。”南珩轻轻反握她的手,那手指间细腻的触感仿佛带着温度,传递出无限柔情。“你若听话,孤自会暗中派遣得力之人守护王妃与两位县主于南宁的安全,往后亦会全力庇护你们母女四人。”

    他竟是在南宁王府都能有人手!她当真低估了南珩:“多谢殿下,臣打小被两位姐姐抚养,因着父王不喜,更是与母妃相依为命。因此这三人的事臣总是多心喜欢多问一些,还望殿下谅解。”

    南珩淡然一笑,俯下身来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眉心:“往后在孤跟前无人时不用自称臣,只唤我便是。”

    “只是君臣有别……” 见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南珩轻轻上前,用自己温热的唇轻柔地封住了那欲言又止的柔软。这一吻虽短,却足以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将那份即将出口的疏离化为无形。“若世子真的要讲君臣之礼,何不自称为臣妾,岂不是更合乎情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方才那亲昵的一吻仿佛烙印般留在唇上,高阳的脸颊瞬间染上了层醉人的绯红,她急忙用双手捂住脸庞,试图遮掩住内心的羞涩。回想起在南宁的日子,即便是与她订有婚约的裴二,两人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也不过是互赠信物,以诗传情罢了,何曾经历过南珩这般强势而直接的情感表达?

    “默良,良儿,别再闷着自己了,出来透透气吧。”南珩轻轻拍打着她的被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与宠溺,却没有急着将她从被窝里拉出来。“看你这副样子,难道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吗?”他微笑着问道,眼神中满是理解和包容。

    他这有些旖旎的“良儿”脱口而出,高阳默良是越发觉得自己经不住他这样逗弄:“殿下……”

    “你家殿下并非轻浮之辈,如今这般举动不过是为了留下一个印记罢了。”察觉到高阳紧抓被子的手力道稍减,南珩轻轻替他整理好被角,“再过一日,若无反复,孤便上奏陛下,请求让世子出宫,见一见你身边的两位护法。”

    “真的吗?”

    南珩缓缓开口:“往后孤绝不欺瞒于你,说过要让你见的人,定会让你见到。你只管安心休养,京城气候迥异于南方,此时节愈发寒冷,驿馆已非适宜居所。若非南歌公主府尚未修缮完毕,本可让你与她共住。至于南瑞……孤绝不会将你送往那等污浊之地。”

    其余的皇子不曾开府,其他的小藩王世子入京后也都有了自己的府邸。但皇帝自是不会将南宁王世子放在这些小藩王世子的府上的。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臣…我住在太子府?”她猜到了,但是这种事皇帝怎么可能同意,“皇上尚且不愿我与其他藩王世子接触,更遑论太子与瑞王。”

    “若非在孤的眼皮底下,孤又怎能时刻守护于你身旁?此事自然交由孤来处理。太子府后殿有一处原本为太子妃预备的居所,孤已命人提前整理妥当,静待世子大驾光临。”

    她心里想着,南珩纵使是有通天的本事,这等大事皇帝自是不会由着他来的。若是她不住在太子府邸,她定会去残江月那里求个出路。

    哪知晓,在她出宫的那日,伴随着的圣旨上,明晃晃地写着让她入住太子府的事,这着实让她心中震惊:先前被撤职的南珩如今不仅是全须全身地回到了朝堂之上,而且皇帝已然是下令将高家主家的一些宗族斩首流放。

    见了皇帝一面,谢了恩之后,自是有人将她送出宫,刚到宫门口,就看到太子府的马车正在那里等候,驾车的正是之前太子府的文管家,而南珩就立于这马车边上,似是在等她:“上车。”

    太子府的马车如同太子府一样奢华,才九月底,车中便有了熏笼,着实暖和。南珩离得近了些,伸手搂住了高阳,将她往怀中带:“为了替皇帝招待世子,孤的府上特意请了个南面来的厨子。有什么不满的,住不惯的,世子尽管提就是,孤为世子,一一做到。”

    比起这口味和住所的条件,高阳默良心中反而有更多的疑问:“殿下是如何让陛下应下的?还处决了高家的这些人?”

    南珩轻声一笑:“孤只是挖了个坑,要说还是高家的那些人,贪惯了,将手伸到了皇帝下发给南宁的赈灾物资和银两之中。”

    只点拨一下,高阳默良就知道了南珩的话中话:“殿下的意思是,如今高家身为外戚,仗着高皇后越发势大,皇帝早有处置高家的欲望。这次高家贪到了南宁的救灾上,若是赈灾出了问题,南宁的兵自是不会放过京城。这便是威胁了皇权,所以……”

    “所以不用孤出手,反而孤帮助他们,让孤安插的人将证据藏得深了些,”南珩侧头在高阳面颊上亲了下,“又让人暗示大理寺那证据所藏之处。窝藏证据,罪加一等,大理寺那群人未曾被任何一方势力收买,倒是把尖刀,如今替孤将这些年高家全部的罪证一一摆在皇帝的面前。高皇后想要求情都难。”

    面对皇帝的震怒,高家和高皇后都是选择保全了皇后之位,牺牲了宗族的利益,这次高家可谓是元气大伤,更遑论高皇后身居中宫之位却无所出。

    高阳默良担忧:“可有留下把柄?”

    “不曾,都收拾个干净了。瑞王不是个成事的,吏部尚书此番作为从犯被免了职。眼下这个重要的位置空了,高家和孤都想寻个人来顶替上,等回了太子府,世子倒是帮孤瞧瞧,看看哪个人更合适。”

    这个人……她还想着如何去适应太子府的生活,他居然连官员的任免都要她相看了:“太子,左文和右武,臣想去驿馆瞧瞧他们。”

    “不用去驿馆了,孤今日已将二人请至府上,有什么事在府上交代便是。”

    踏入太子府的那一刻,高阳默良顿感眼前一亮,方才路过的景象不过是冰山一角。此地的奢华远超皇宫,金碧辉煌、富丽堂皇,楼阁错落有致,轩窗掩映生辉,幽房曲室相互连通,玉栏朱榭环绕四周,门窗自成一体,千门万户交相辉映,令人目不暇接。后院更是别有洞天,各种珍奇走兽悠然其间,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眼见着高阳默良的眼睛一直盯着湖畔那只在饮水的梅花鹿,南珩吩咐道:“今日的后厨多上一道腌制好的鹿肉,多备些好菜,孤为世子接风洗尘。”

    至于左文右武那二人,就在偏阁等着吧,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犯不着让这二人用裴二的事扰了她如今的好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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