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无月,初春的寒风微微地刺痛着打更人的手指,但是在南宁王府主卧之中,兽金碳与地龙夹杂着温暖着它们的主人。

    只是此刻,这张床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澜。待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高阳默良缓缓收起手刀,伸出那只今夜未曾被眼前之人温热过的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那张俊朗的面容冰冷得近乎失真,仿佛是从冰天雪地中骤然出现在她面前,连一丝温度也未曾携带。

    “殿下?”

    她喃喃低语着这个她心中的称谓,只听着身上的人再次轻笑一声:

    “才分别不过三五日,莫非世子殿下便不记得为夫了?”

    南珩的话音刚落,一个温暖的身影猝不及防地钻进了他原本空荡的怀抱。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环住他的腰肢,力道之重仿佛害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生怕这难得的相聚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默良,就这么害怕为夫走了吗?莫要抱着为夫了,为夫刚从外间回来,身上冷得很,你这房间热乎……”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脸颊上便落下一个绵长的吻。

    怀中的小人儿不再言语了,只是有些蛮横地将他的腰封一套一套地解下来,又拆了他的外衫直接给扔在了地上,等到他浑身只留一件玄色的亵衣时,将他往她的被子里面塞。

    高阳默良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萦绕身旁,仿佛失而复得的安心感将她紧紧包裹。她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恨不得能与他融为一体。曾经,独自一人躺在厚实锦被下的寒冷与孤寂,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南珩修长的身躯融入这方小小天地,原本空荡的被窝瞬间被他的温度填满。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传递着温热,宛如暖流缓缓淌入心底最深处。在这片温暖的港湾里,高阳默良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安宁,不再惧怕任何寒意:“我来之前,你没睡着。”

    不是疑问,她点点头:“没你在一旁,很冷……就,睡不安稳。”她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没有了多言,闭着眼睛感受着身旁的气息,瞧着就要沉睡过去。

    “嘶~”南珩觉着不可思议,在她的额间弹了个栗子,“你不问问我是从哪来的?怎么进的你府里?有没有避开别人的耳目?为什么在宴会的时候缺席却在此处偷香窃玉?你不怕我这样对你,哪一日却是要对付你?”

    南珩所言的一切她早在应了南珩的好事前许多就已经想过了,但是她从未想过将这些疑虑拿到明面上来说:“殿下要进来,自是有自己的法子,殿下不说我也不会多问。就如我身上的谜团一样,你我之间隔了许多,便是有所隐瞒我也能够理解。之前宫中赐婚的事,殿下便是有了个完全的解法处理好之后才告诉我,我已经是感激殿下了。”

    这话说得南珩心里沉了底。

    “至于殿下所说的是否避开了别人耳目,我相信凭借着殿下与默良的关系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我到底是皇帝都有些忌惮的王世子,你是太子,运筹帷幄多年,许多事不能明面上做,不要为了我放弃这么多年的筹谋。”

    “……”

    “若是真的有朝一日,你我二人被迫走到决绝之时,我也只能怪那时的自己。毕竟太子殿下给我的好处是实打实的,我不会有怨言,至于后面如何走下去,便与太子无关了。”

    她既已倾心于南珩,这份爱意便如静水深流,虽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壮阔,却有着沉稳踏实的力量。此时此刻,她将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地奉上,无怨无悔。倘若他日缘分尽了,真的走向决裂之路,她亦有自己的方向可去,到那时即便刀剑相向,她也绝不会为今日的付出而感到后悔!

    她越往后说,就觉得腰间的手越发紧实了,一双胳膊将自己搂得都仿佛要生生地将自己与对方合二为一:“我该是前世欠了你的,老天爷才让你这个宝贝来磨我。”

    但他也愿意被她磨上这一辈子:“默良,你所说的事孤绝对不会让它发生,你我不会走到这一步。往后,宗室的玉碟上,我还想着在母后的见证下,将你的名字与孤的名字紧挨着。”

    “那殿下……以后若是要来,也该提前派人说一声,或者留个口信什么的,不要这么急着才是。”她修长的手指头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儿,其实她心里满是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方才已察觉,王府主卧外间与自己沉睡前别无二致,就连在外值守夜的守卫亦是毫无动静,这便说明南珩并非是从外间进入的。这般悄无声息的模样,倒是让她心中生出几分疑惑,南珩究竟是如何进来的呢?

    南珩轻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指尖摩挲着她那纤细如玉的指尖,仿佛这是一块最精美的璞玉,值得他用尽心力去把玩、珍视:“这宅子,从前是孤为自己择的,在这里,有孤的一条密道。”

    就这密道两个字,将高阳默良给彻底惊醒了!

    在这院子的四周围没有任何的动静,但是这个宅子里有密道连接着太子府,那么这个密道只能是在……:“殿下,密道的一端出口,是在我的房间里吗?”

    “是,先前在参观宅子的时候看到了那紫檀木的书架子了吗?”南珩十分贴心地为她解释着他在这自己的宅子里布置的一切,“那紫檀木的书架子后面看着是一堵墙,但是这堵墙之后还隔着四五层,与普通的墙无异,但就在这四五层之后,就是密道的入口,旁人发现不了。”

    难怪他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房间:“那密道的另一端呢?是在殿下的房间里吗?”

    头上传来了南珩的一声轻笑:“好良儿,这密道的另一端入口,咱们夫妻二人每天在太子府睡得安稳,你怎么会不记得呢?”

    直到这个时候,高阳默良才感觉到自己浑身仿佛陷入了冰窖一般的冷,比这在飞雪里受冻更为冷。

    她与南珩在太子府的房间里,为了她的安全,南珩特意为她换了黑玉床,没想到这黑玉床的下方就是密道的入口:“这房子明面儿上是乐月选的,实际上,也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吧?”

    “果然不是那愚笨的,乐月是个聪明人,只是没有你聪慧。西巷那个宅子的地契也是她颇费了心思才塞进去的,也是皇帝轻视女人的后果。”如果皇帝对乐月有一点点的忌惮之心的话,乐月这事儿就干不成。

    “但是皇帝可不会因为我是女子就放心让我去结交众位大臣。”高阳默良这话说得没有错,南宁王世子的身份注定是她在京城里面行事的一道枷锁。在遇到南珩之前,她只能被迫防护,不能主动出击,而如今她也能够背靠南珩这棵大树了。

    “你若是如乐月一样手中无权无名,落得个被人欺负的下场,皇帝也不会管你。”但是他绝对不会放任默良成为这样的人的。

    今晚的消息对于高阳默良来说过于惊悚,虽然如之前那样有了南珩的怀抱做入眠的好熏香,但是对于南珩这般夜半偷香的行为,高阳默良有话说:“殿下,若是往后要来此,能否不要这样晚?”

    “不~”

    以往他什么事都依着她,但是这种感觉他乐在其中,本来京城就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开心的,如今好容易多了个兴致,他还没有享受够这种乐趣,任何人也别想剥夺。

    “殿下,这样默良会睡不够的~”她故意软下声音来,作那撒娇状,这次为数不多的难得场面。

    南珩:……

    她果然是个妖精,知道怎么去治自己。到底他之前是怎么以为她单纯的,分明是学坏了:“孤的好世子,怎么就学会了这招呢?”

    高阳扬起脖颈,落了个缱绻的吻在南珩的唇角:“太子殿下教得好。”

    又在撩拨他!

    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南宁王府乔迁之喜,也是他偷香窃玉的第一日,更是他在王府过夜的第一夜。这与丈夫陪着妻子三朝回门睡妻子的闺房有什么区别?

    有些不安分的手顺着默良那纤细得不能再瘦弱的腰肢往上走,气氛有些焦灼起来。惹得高阳默良熏红了脸颊,作势要把南珩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给止住:“殿下……您说过的不强迫默良的……”

    “我是说过的,但是孤也帮你这许多,不能只让默良给孤这些……小菜去塞牙啊~”

    他嘴上说着这不着调的话,手撩拨着在她的锁骨间游走。

    并非是高阳默良不愿意将自己彻底交给南珩,只是时间不对。隔着一架八折琉璃屏风和层层床帐,在这对她来说较为陌生的床榻之上,她心中终究是不悦。

    “好良儿,我知晓你不好这风月之事,”他贪婪地呼吸着高阳默良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但是孤保证,今晚过后,你会痴爱上这种活儿的。孤,保证你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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