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妹妹”
苏扶月恍惚听见哥哥和绪儿在唤自己，循声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厚厚的一层雾包裹着她，白茫茫一片。
她伸手去抓，却只有那雾从指间溜走，只抓了个空。
“母后，绪儿饿了，何时能开饭呀？”
苏扶月焦急万分，“绪儿，绪儿……”她还是看不见，她的绪儿，她的哥哥在哪。
“妹妹，哥哥给你买了冰糖葫芦，快来吃。”
她突然看见沈之晏手里拿了一串红彤彤裹着糖衣的冰糖葫芦，朝她笑，招手叫她过来。
“哥哥！”
苏扶月刚抬脚朝他走过去，沈之晏却倏地从她眼前消失。
“不要走，哥哥！你们要去哪？”
苏扶月挥手，想赶走眼前团团的雾，它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脱力地蹲下把头埋进臂弯里，像个孩童无助的哭了起来“你们在哪……”
“母后别哭，绪儿听话。”沈绪的声音再度响起。
“妹妹别哭，哥哥在。”
声音跟刚刚不同，这次近在耳边。
苏扶月抬起头，弯弯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见苏之晏牵着沈绪就站在她的跟前。
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哭的更加厉害，她上前抱住沈绪，“你们去哪了呀？剿了匪就快生回来，莫要跟母后开玩笑好不好。”
他们抿着唇不说话，沈绪挣开苏扶月的怀抱，苏之晏又牵着他转身，一言不发的背朝她离去。
苏扶月茫然，她忙站起来跟上去，“哥哥，你要和绪儿去哪？”
他们依然不作声，却是越走越快，快到苏扶月跑起来都追不上分毫。
苏扶月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心又慌了起来，仿佛这次抓不住他们便永远也抓不住了。
她大喊道：“哥哥！绪儿！”
苏扶月惊坐起来，碧落上前：“娘娘，可觉得哪里不适？吓死奴婢了。”
一众伺候的宫女都在一旁哭肿了眼睛，齐声安慰道：“娘娘节哀啊。”
她缓过神来，环顾四周，她此刻分明正在自己未央宫的寝殿里。
“原来是梦 ”她低声轻嘲。
她又想起自己从乾元殿出来之后便昏了过去，还有在乾元殿里发生的一切，还有那封军报。
“原来这不是梦啊……”她怔怔道，“碧落……爹那边……”
她又该如何？
说与不说，左右都瞒不过爹的。
她娘亲早逝，而父亲早年在战场上伤了根本，如今本该颐养天年，承欢膝下。
连她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又叫她的父亲如何能受。
“娘娘……圣上已派人回府报丧……”碧落抽泣道。
闻言，苏扶月微微蹙眉，有一丝不对劲从她脑中闪过，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那是什么。
“备驾，马上出宫，回苏府，爹经不得那样的打击了。”
她要回去守着，陪着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
……
苏扶月刚出未央宫，宫道已经开始挂起了白幡，那抹刺眼的白，深深扎进她心里，鲜血淋漓。
“碧落，他们在作甚？”
碧落搀着她，小心翼翼开口，“娘娘，他们在准备太子殿下的丧仪，圣上说，虽没有……但一切都按照太子仪制来办……还有苏将军，也赐了以宰相仪制厚办。”
苏扶月涂了丹蔲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疼痛传来才使自己保持清醒。
是她不愿意相信事实罢了。
“走吧。”
……
此时远处疾步走来一个太监，后面还跟着个人。
碧落看着那人，觉得衣着熟悉，“娘娘，那人看着像是苏府来的。”
那两人见到苏扶月扑通就跪下，苏府来的人腰间系着白布，声泪俱下，“小的拜见皇后娘娘。”
那人朝她磕头，“娘娘……老爷听闻少爷与太子殉国的消息，一时间悲伤过度，没缓过气来，就去了……”
……
苏扶月最后没有回苏府，让碧落带着她的腰牌还有宫里几个能干的人，回去料理一切事宜。
她屏退左右，一人独坐，一朝之间失去三个至亲，这世上，唯留她一人。
她从天明坐到天黑，殿门紧闭，门外的侍女端着饭菜不敢打扰。
早晨被派遣去前方探查消息的姜笛回来了，正在门外求见。
“进。”里面传来苏扶月的声音。
姜笛推门进去，复又将门合上。
苏扶月一身素衣，桌上一盏凉茶，她以手扶额，眸中平静得过分。
犹如一谭死水。
姜笛作揖：“小姐节哀，属下前往边关的途中听闻此噩耗，便速速赶回，但属下回到宫门外时，看见林家小姐的马车，属下一路跟着，她竟是进了乾元殿。”
苏扶月心中冷哼，本是不想管，但今天出一了一遭这么大的事，那人便深夜进宫，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去乾云殿。”
碧落不在，姜笛将轻装换下，随着苏扶月往乾元殿去。
苏扶月没有大张旗鼓坐凤辇，随从也只是带了姜笛和苏府出身的几名婢女。
主仆几人不出意料在乾元殿外的小花园碰到了林家小姐，林裁云。
她正坐在亭中，身边只跟了一个侍女。
似是没想到苏扶月会突然杀到这里，她错愕几瞬便盈盈一笑，“皇后娘娘来啦？不知皇后娘娘突然大驾光临，臣女失礼了。”
林裁云起身作揖，苏扶月这才看见她小腹微微隆起，竟是有了身孕。
苏扶月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本宫听闻林小姐入宫，怕圣上招待不周，特来看看，姜笛，本宫想和林小姐单独聊聊。”
姜笛会意，将林裁云身边伺候的婢女驾着“请”过去，她是练家子，那婢女哪抵得过她的力气。
墨菊求救的看向林裁云，“小姐。”
林裁云摆手，“墨菊，你去外边候着吧。”
她朝苏扶月看去，眼中的得意呼之欲出，“皇后娘娘想和臣女聊些什么？”
“林小姐此番进宫所为何事？”
“自是听闻太子薨逝，担忧圣上伤心过度，臣女特来宽慰一二。”
她又接着道：“臣女今日还听闻一事，钦天监言，皇后命格过硬，不仅克得太子命薄，还连累苏家气运尽断！”
无稽之谈！
苏扶月冷哼一声。
“可笑至极！难道你和沈旭城就妄图着以此空口大话来废黜本宫后位？”
她和沈旭城是什么时候开始离心的，她大概也不记得了。
她早知林裁云与沈旭城有私，却为了那点皇家体面，为了绪儿心中他父皇的好形象，不曾捅破这层窗户纸，与他维持着这貌合神离的帝后关系。
苏家和绪儿一出事，她便急着进宫，还有着身孕，苏扶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二人打的什么算盘。
她这个皇后当得可谓是无可挑剔，挑错挑不出来，便想在所谓的命格上面做文章。
真是可笑。
“皇后不信，但信的人可大有人在。”林裁云依旧笑盈盈的，赫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本宫命格硬，那天命之人是谁？是你林裁云吗？还是你腹中刚成型的胎儿，他也妄想取代绪儿的太子之位吗？”
林裁云扶上肚子，意图挡住苏扶月那凉意刺骨的目光。
“皇后娘娘言重了，他还未出生呢，怎担得起那天命之说。”
苏扶月不为所动，继续道：“夜深了，姜笛，送林小姐出宫。”
姜笛：“是。”
林裁云作揖：“那臣女便先告辞了。”
苏扶月点了点头，转身往乾元殿去，转身前深深往姜笛看了一眼。
姜笛以“护送”为名跟着林裁云往宫门的方向去，余下三名婢女继续跟在苏扶月身边侍候。
苏扶月在乾元殿门外没有看见德福，那就是沈旭城不在这。
只有两个太监在门口两侧守夜。
那两人见是苏扶月来了，连忙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圣上不在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圣上半盏茶前刚刚才走呢。”其中一个小太监回道。
“圣上说有事与本宫商议，本宫便进去等等他罢，双喜，请两位公公喝口热茶，晚上值夜也是辛苦。”
双喜：“是。”
苏扶月没让人跟着，独自进了乾元殿。里面点了几盏灯，她环顾四周，与白天来的并无两样，书案前堆了厚厚一沓奏章，沈旭城许是刚刚批阅完才离开。
她对那些言官的咬文嚼字无甚兴趣，也不想做那窥探国事的梁上君子。
林裁云与沈旭城深夜相会在哪不行？偏要在议政的乾元殿，这里不仅后妃进不得，连她贵为皇后也一直未曾踏足。
他竟为林裁云破例至此？
苏扶月正要离开，余光掠过书案桌角，有张信纸露了尖出来，她俯身拾了起来。
有火烧过的痕迹，几乎烧了大半张。
“苏家军已按原计划”
“坑杀”
“无一人生还”
“城外军队”
“等诏回……”
一张昭示着沈旭城浪子野心的信在被毁尸灭迹的时候，没有被如数烧成灰烬，虽只剩寥寥几字，但苏扶月凭借着这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便拼凑出了一场丧心病狂的阴谋。
“妹妹”
苏扶月恍惚听见哥哥和绪儿在唤自己，循声望去，却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厚厚的一层雾包裹着她，白茫茫一片。
她伸手去抓，却只有那雾从指间溜走，只抓了个空。
“母后，绪儿饿了，何时能开饭呀？”
苏扶月焦急万分，“绪儿，绪儿……”她还是看不见，她的绪儿，她的哥哥在哪。
“妹妹，哥哥给你买了冰糖葫芦，快来吃。”
她突然看见沈之晏手里拿了一串红彤彤裹着糖衣的冰糖葫芦，朝她笑，招手叫她过来。
“哥哥！”
苏扶月刚抬脚朝他走过去，沈之晏却倏地从她眼前消失。
“不要走，哥哥！你们要去哪？”
苏扶月挥手，想赶走眼前团团的雾，它们却丝毫不为所动。
她脱力地蹲下把头埋进臂弯里，像个孩童无助的哭了起来“你们在哪……”
“母后别哭，绪儿听话。”沈绪的声音再度响起。
“妹妹别哭，哥哥在。”
声音跟刚刚不同，这次近在耳边。
苏扶月抬起头，弯弯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看见苏之晏牵着沈绪就站在她的跟前。
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哭的更加厉害，她上前抱住沈绪，“你们去哪了呀？剿了匪就快生回来，莫要跟母后开玩笑好不好。”
他们抿着唇不说话，沈绪挣开苏扶月的怀抱，苏之晏又牵着他转身，一言不发的背朝她离去。
苏扶月茫然，她忙站起来跟上去，“哥哥，你要和绪儿去哪？”
他们依然不作声，却是越走越快，快到苏扶月跑起来都追不上分毫。
苏扶月看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心又慌了起来，仿佛这次抓不住他们便永远也抓不住了。
她大喊道：“哥哥！绪儿！”
苏扶月惊坐起来，碧落上前：“娘娘，可觉得哪里不适？吓死奴婢了。”
一众伺候的宫女都在一旁哭肿了眼睛，齐声安慰道：“娘娘节哀啊。”
她缓过神来，环顾四周，她此刻分明正在自己未央宫的寝殿里。
“原来是梦 ”她低声轻嘲。
她又想起自己从乾元殿出来之后便昏了过去，还有在乾元殿里发生的一切，还有那封军报。
“原来这不是梦啊……”她怔怔道，“碧落……爹那边……”
她又该如何？
说与不说，左右都瞒不过爹的。
她娘亲早逝，而父亲早年在战场上伤了根本，如今本该颐养天年，承欢膝下。
连她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又叫她的父亲如何能受。
“娘娘……圣上已派人回府报丧……”碧落抽泣道。
闻言，苏扶月微微蹙眉，有一丝不对劲从她脑中闪过，可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那是什么。
“备驾，马上出宫，回苏府，爹经不得那样的打击了。”
她要回去守着，陪着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
……
苏扶月刚出未央宫，宫道已经开始挂起了白幡，那抹刺眼的白，深深扎进她心里，鲜血淋漓。
“碧落，他们在作甚？”
碧落搀着她，小心翼翼开口，“娘娘，他们在准备太子殿下的丧仪，圣上说，虽没有……但一切都按照太子仪制来办……还有苏将军，也赐了以宰相仪制厚办。”
苏扶月涂了丹蔲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疼痛传来才使自己保持清醒。
是她不愿意相信事实罢了。
“走吧。”
……
此时远处疾步走来一个太监，后面还跟着个人。
碧落看着那人，觉得衣着熟悉，“娘娘，那人看着像是苏府来的。”
那两人见到苏扶月扑通就跪下，苏府来的人腰间系着白布，声泪俱下，“小的拜见皇后娘娘。”
那人朝她磕头，“娘娘……老爷听闻少爷与太子殉国的消息，一时间悲伤过度，没缓过气来，就去了……”
……
苏扶月最后没有回苏府，让碧落带着她的腰牌还有宫里几个能干的人，回去料理一切事宜。
她屏退左右，一人独坐，一朝之间失去三个至亲，这世上，唯留她一人。
她从天明坐到天黑，殿门紧闭，门外的侍女端着饭菜不敢打扰。
早晨被派遣去前方探查消息的姜笛回来了，正在门外求见。
“进。”里面传来苏扶月的声音。
姜笛推门进去，复又将门合上。
苏扶月一身素衣，桌上一盏凉茶，她以手扶额，眸中平静得过分。
犹如一谭死水。
姜笛作揖：“小姐节哀，属下前往边关的途中听闻此噩耗，便速速赶回，但属下回到宫门外时，看见林家小姐的马车，属下一路跟着，她竟是进了乾元殿。”
苏扶月心中冷哼，本是不想管，但今天出一了一遭这么大的事，那人便深夜进宫，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去乾云殿。”
碧落不在，姜笛将轻装换下，随着苏扶月往乾元殿去。
苏扶月没有大张旗鼓坐凤辇，随从也只是带了姜笛和苏府出身的几名婢女。
主仆几人不出意料在乾元殿外的小花园碰到了林家小姐，林裁云。
她正坐在亭中，身边只跟了一个侍女。
似是没想到苏扶月会突然杀到这里，她错愕几瞬便盈盈一笑，“皇后娘娘来啦？不知皇后娘娘突然大驾光临，臣女失礼了。”
林裁云起身作揖，苏扶月这才看见她小腹微微隆起，竟是有了身孕。
苏扶月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本宫听闻林小姐入宫，怕圣上招待不周，特来看看，姜笛，本宫想和林小姐单独聊聊。”
姜笛会意，将林裁云身边伺候的婢女驾着“请”过去，她是练家子，那婢女哪抵得过她的力气。
墨菊求救的看向林裁云，“小姐。”
林裁云摆手，“墨菊，你去外边候着吧。”
她朝苏扶月看去，眼中的得意呼之欲出，“皇后娘娘想和臣女聊些什么？”
“林小姐此番进宫所为何事？”
“自是听闻太子薨逝，担忧圣上伤心过度，臣女特来宽慰一二。”
她又接着道：“臣女今日还听闻一事，钦天监言，皇后命格过硬，不仅克得太子命薄，还连累苏家气运尽断！”
无稽之谈！
苏扶月冷哼一声。
“可笑至极！难道你和沈旭城就妄图着以此空口大话来废黜本宫后位？”
她和沈旭城是什么时候开始离心的，她大概也不记得了。
她早知林裁云与沈旭城有私，却为了那点皇家体面，为了绪儿心中他父皇的好形象，不曾捅破这层窗户纸，与他维持着这貌合神离的帝后关系。
苏家和绪儿一出事，她便急着进宫，还有着身孕，苏扶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二人打的什么算盘。
她这个皇后当得可谓是无可挑剔，挑错挑不出来，便想在所谓的命格上面做文章。
真是可笑。
“皇后不信，但信的人可大有人在。”林裁云依旧笑盈盈的，赫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本宫命格硬，那天命之人是谁？是你林裁云吗？还是你腹中刚成型的胎儿，他也妄想取代绪儿的太子之位吗？”
林裁云扶上肚子，意图挡住苏扶月那凉意刺骨的目光。
“皇后娘娘言重了，他还未出生呢，怎担得起那天命之说。”
苏扶月不为所动，继续道：“夜深了，姜笛，送林小姐出宫。”
姜笛：“是。”
林裁云作揖：“那臣女便先告辞了。”
苏扶月点了点头，转身往乾元殿去，转身前深深往姜笛看了一眼。
姜笛以“护送”为名跟着林裁云往宫门的方向去，余下三名婢女继续跟在苏扶月身边侍候。
苏扶月在乾元殿门外没有看见德福，那就是沈旭城不在这。
只有两个太监在门口两侧守夜。
那两人见是苏扶月来了，连忙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圣上不在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圣上半盏茶前刚刚才走呢。”其中一个小太监回道。
“圣上说有事与本宫商议，本宫便进去等等他罢，双喜，请两位公公喝口热茶，晚上值夜也是辛苦。”
双喜：“是。”
苏扶月没让人跟着，独自进了乾元殿。里面点了几盏灯，她环顾四周，与白天来的并无两样，书案前堆了厚厚一沓奏章，沈旭城许是刚刚批阅完才离开。
她对那些言官的咬文嚼字无甚兴趣，也不想做那窥探国事的梁上君子。
林裁云与沈旭城深夜相会在哪不行？偏要在议政的乾元殿，这里不仅后妃进不得，连她贵为皇后也一直未曾踏足。
他竟为林裁云破例至此？
苏扶月正要离开，余光掠过书案桌角，有张信纸露了尖出来，她俯身拾了起来。
有火烧过的痕迹，几乎烧了大半张。
“苏家军已按原计划”
“坑杀”
“无一人生还”
“城外军队”
“等诏回……”
一张昭示着沈旭城浪子野心的信在被毁尸灭迹的时候，没有被如数烧成灰烬，虽只剩寥寥几字，但苏扶月凭借着这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便拼凑出了一场丧心病狂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