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在下雨,到了雨季,砚兮已经有点头晕了,尤其是最近妖族在结界外虎视眈眈,妖气浓郁甚至已经影响到她,法器运转赶不上妖气侵体的速度,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

    族里的长老向外界求援,修者只多不少的来,都是有来无回,没有大能坐镇,他们都是做做样子,没有亲临战场,完全不知道妖族已经逐渐逼近。

    不多时,有人急敲房门,“砚兮,砚兮,快出来。”

    村里人不多,也都知道这对姐弟孤苦无依,尤其姐姐还是个药罐子,平日里出门吹个风也是要生场小病,便对他们也多有照拂。

    屋外人怕她晕倒在房中,心急将房门踹开,进门就听到有东西坠地的闷响声,砚兮双腿麻痹无力,本想应她几声,没想到发出的气声被敲门声抵消,刚一动身,双腿就像被万针齐扎的麻痹感,径直掉下了床。

    西情跑过去扶起她,担心道:“砚兮,你没事吧?”

    砚兮摇摇头,轻声道:“多谢西情姑娘,只是一遇雨天,腿脚就不舒服,老毛病了,没事的。”

    西情一脸担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砚兮刚要开口,法器已经不堪重负,发出急促的嗡鸣声,西情立马扛起砚兮夺门而出,外面磅礴大雨,西情踏水疾跑,在砚兮的视角下,结界已漫起黑雾,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这个结界已经不堪重负了。

    砚兮被扛着到后山山腰一处隐秘的洞穴,西情寻了处干净稻草堆轻轻放下砚兮,此处山洞已经有不少村民在此,族里的护卫绝大部分都在这里,一阵心悸,西情刚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就被她抓住。

    在族中,西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对姐弟,姐姐淡雅如兰,弟弟却像个炮仗一点就炸,砚兮是村里有名的美人,但因为天生病弱,连村头的李媒婆都不曾走过她家的门槛,但她脸上永远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可是现在,西情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砚兮整张脸苍白的没有血色,唇上没有口脂遮盖,现在透着病态的青,面上是十分的害怕,抓住她的手就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砚兮细若蚊声,西情听不见便俯下身体,侧耳倾听,砚兮强撑道:“我弟弟,小之那边,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西情侧头不敢对上她的视线,闷声道:“妖族派了一只大妖,我们都拦不住,我们见到砚之的最后一面就是在那只大妖进打破外防结界的时候,恐怕他……”

    周遭陷入一片寂静,西情抬眼,望进了一双极冷酷的眼,明明身上并无多少气力,偏偏眼神极其冷酷,洞穴照进一抹阴暗的光,更是衬的砚兮的冰冷阴暗,完全不像平日里那朵清冷的兰,砚兮又咳嗽了几声,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的力度,西情不由得安慰道:“族长已经命我们护送村里人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弟弟的性命自有其他正道修者替他讨回。”

    砚兮白着一张脸,轻轻摇头,道:“村子的生死对于修者而言,无关紧要。之所以现在还有人过来纯粹是向天下众人宣布:他们也是做过抵抗,他们的牺牲也很庞大。”在西情不理解的神色中,砚兮又道:“西情,你知道,在修士那里,他们已经投降了吗?”

    “不可能。”

    突然的大声喊叫震到了旁边的妇孺,西情也是立刻就敛起自己的情绪,低声恶狠狠道:“我不知道你是哪里听到的消息,但就这扰乱军心,胡乱造谣的话,还是切勿再言,砚兮姑娘,你也是个聪慧人儿,望你自重。”

    一群蠢货,砚兮给他们做了极为正确的评价。

    于是在第二天,天灰蒙蒙的时候,山里起了场小雾,砚兮一人提了一小袋干粮独自出发了。

    往西边走,顺着砚之沿途留下的记号,西北方,一只不大不小的妖精霸占着这块领土,小妖魑魅,仗着身上的魅族血统引起了妖王小儿子的兴趣,近几年也是越发猖狂,独自占领一方结界入口,在此截杀支援的修道之人。

    砚兮望着远处的狼烟,妖气弥漫,脖颈上的法器已是运转无能,自此破碎。

    砚兮强逼着咽下咽喉间的猩甜,她想,这是不得不去了。

    妖族最近寻回了妖王流落凡间的儿女,魑魅打扮的妖艳,唇上染了唇脂,艳丽的红点在一张白皙的脸上,此刻她正笑的花枝乱颤,细数她在此事的种种功劳,:“你们那些算什么功劳,当初那个凡人掉入我的洞府当中,我就已经知道他的血脉不凡,也算是我的英明果断,不然。”说到此处,她还要冷哼一声:,声音也越发娇柔,“不然,就靠你们几个饿死鬼投胎的样,小小殿下的性命可就葬入你们口中了,你们还不赶紧跪下磕头好好谢谢姑奶奶我。”

    此话不虚,当时砚之正忙着打探洞府的阵法,两只牛头马面就迎面撞了过来,魑魅在后面为他们护法,撒下的迷香也是妖界有名的迷魂香,砚之这才着了他们的道,正在他被五花大绑丢入油锅之时,魑魅带回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他们准备油炸的凡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妖界新任的小小殿下。

    牛头马面抖瑟着身体为他解绑,便被掐住了命脉,脖颈被死死掐住,窒息的死亡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马面亲眼看着刚刚还生如活虎的好兄弟死在眼前,没有愤怒,只有遍体生寒,“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砚之眼神凌厉,语气也是满满的压迫感,“你们刚刚说,哪个村被攻破了?”

    马面用着最后的力气大喊道:“桃花村,是桃花村,是裴昭殿下亲自领兵攻破的。“

    砚之听过这位殿下的名头,妖王的小儿子——裴昭,论年纪大小,比他还小个几年。听说小小年纪已经是妖族天资卓越的天才了。

    “裴昭……”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好端端的,他怎会亲自上阵,那村里的人呢?”

    “不知道啊,听说都死光了,人族的修士都被赏给妖兽吃了,死的死,吃的吃,也没剩几个了。”

    马面能明显的感觉到一瞬间的凌然杀意,脖颈处的毛发悚立,生理本能向他示警,可为时已晚,砚之的剑已出鞘,裹挟着浓厚的灵力一剑封喉,剑尖一抹红,再收刀入鞘,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豫。

    这是与裴昭殿下不同风格的人,魑魅心想。

    魅惑的女妖今日还是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色,红色招摇,配上她艳若桃李的脸蛋,不知迷住了多少的人与妖。她信步走进砚之的剑气范围,做了个极为标准漂亮的见面礼,“妾身魑魅,见过小殿下。”

    砚之目不斜视,认真问道:“你的消息从哪得来的?”

    这也的确,妖王的子女众多,不可能个个都是公主,殿下的。只有被妖王认可的子女才配享受这一尊称。砚之只是多年前被妖王放弃的其中之一而已,那只老畜牲从不收心,子女众多,但是天分看得过去的却是寥寥无几,砚之自认为实力看得过去,但能被他认祖归宗还是不够看的,砚兮倒是有这个水平,砚兮的母亲是妖王曾经最为爱重的花妖,即使砚兮天生体弱,在弱肉强食的妖族中一直格格不入,靠着母亲得宠,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爱屋及乌。

    可以说砚兮算是第一个得到妖王特例的孩子了,见识过当年花妖受宠的人都不会怀疑,砚兮在妖王心里的地位。

    想起来了,他好像失踪了很久。

    魑魅也柔媚的回答,道:“裴昭殿下攻破桃花村,路上捡到一身带花夫人印记的女子,是尊上苦找许久的女儿,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裴昭,在攻破人间防线的第一个好消息便是如此的惊喜。”

    魑魅小心的打量砚之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而又大着胆子继续道:“尊上寻回爱女很是高兴,砚兮殿下说离开妖界时,带走了一个弟弟到了桃花村隐居,砚兮殿下还亲手绘了一副您的画像,尊上他也很担心,便派群妖寻找您的下落。幸好,妾身这也算不辱使命。”

    魑魅侧身为他引路,“尊上下令,迎殿下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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