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漏风的茅草屋,风一吹就能卷起大量尘土的地面,以及悲惨穿到这败家子身上的潇映之!

    潇映之熬夜打游戏猝死穿到了与她同名的潇映之身上,原本潇家富得流油,但却因潇映之败家且草包,听信了奸商所言将潇家霍霍一空,后又被追债的一锄头打到脑袋一命呜呼。

    潇映之越想越觉尴尬,只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最后潇映之打算假装睡懵了,想再试试可以回到现实不,刚想再躺下睡会,就听见潇母那急切地喊声。

    “阿之!你终于醒了,都怪母亲没能护好你。”

    潇映之望着眼前潇母的面庞一时想不起是谁,但当视线落在潇母头上的簪子时,记忆如涌来的海浪般让潇映之知晓眼前的妇人是她娘。

    “卧…!滴亲娘,不怪您,是我太败家了,都怪我…”潇映之竭力地表现出悲伤之色,她现在可不想被扫地出门。

    潇母听后内心更加愧疚,揽过坐在床上的潇映之轻拍着背道,“不怪你,不怪你,都是那奸商骗了我的乖乖,所以才会让我的阿之在这受苦。”

    “奸商?娘,你在说什么?”潇映之一脸疑问地看着啜泣的潇母,她怎么记得是原身败光的家产?

    听闻此言,潇母吓得脸色一白,急急忙忙地起身就要去喊大夫,潇映之眼疾手快地下床拦住了要跑出去找大夫的潇母。

    “阿之,你脑袋被打坏了,阿娘是去给你找大夫的,阿之乖,阿娘一会就回来。”潇母揪着帕子轻拍着潇映之的胳膊安慰道。

    娘啊~我脑子没坏,我是内芯换人了。我只是想问你奸商咋回事,我怕真是我败光家产,到时候真被扫地出门了,我该怎么活啊。

    “娘,我没事,您先坐下,我就想知道您说的奸商是怎么回事。”潇映之拽着潇母衣袖坐了下来,她可不想真坐实了“败家”的冷板凳。

    “那奸商骗你说那瓷器是上好的,让你买几批去卖,我和你爹原本想着也无事,即便赔了也有潇家给你兜底,但……谁能想到那奸商用那假瓷从你这骗走了潇家所有的田产房契,还赔了先前那些生意往来的富商好些钱。”潇母说着就开始抹起了眼泪,随即轻拍着潇映之的后背示意她放宽心。

    潇映之听完之后,当即气血上涌拍床而起,撸起袖子就要找那奸商算账去,潇母怕自家闺女吃亏,便拦着不让去;潇映之也只得支开护子的潇母,自己凭四处的嘲讽找潇母口中的奸商。

    “哟~这不是潇家那败家子吗?怎么今天有空出来了?又有钱了?被城西那王蝎子还没坑惨啊?”

    “是啊,听说城西那王蝎子原本要砸手里的瓷器全被这潇家的败家子买了,可把他高兴地摆了三天酒呢。”

    “唉,潇家的你现在去正好赶上最后一天,说不定见到你这恩人,王蝎子让你进去呢。”

    妇人间你一言我一语地将潇映之里里外外贬了个遍,但潇映之也听出了个大概,城西那卖瓷的王老板因为极度抠门,且时常干些缺斤少两的事儿被城中人都叫作“钱蝎子”或者“王蝎子”。

    潇映之穿来前,原身这个草包听风就是雨地着了王蝎子的道儿,不仅被骗走了家产田地,还差点签了卖身契被卖进烟花柳巷去。潇映之脸上臊的不行,她实在没想到原身那么废,不仅喜欢欺男霸男,还喜欢喝花酒…怪不得周围人儿都不避讳她嚼舌根。

    潇映之到了城西的王蝎子店前,看着里面摆着的几桌子好酒好菜,潇映之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进去掀翻了所有酒桌。

    王蝎子气得破口大骂,“你这挨千刀的!把我这菜啊、酒啊、碟的全打了,你得赔我!赔了后,说不定我好心让你将这些带回家去!”

    潇映之一把握住了王蝎子指着自己的手指,猛地一掰就让王蝎子疼地直叫唤,“来人啊!杀人了,潇家那恶女又出来了祸害人儿了…快来看呐!”

    “王蝎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要我找到证据能证明我的清白,你之前拿走的所有钱都得通通吐出来,还要面临牢狱。”潇映之微眯着双眸一字一句道。

    王蝎子被吓得腿软,怕潇映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装着胆子扯开了潇映之拉着自己的手,随后理着被抓皱的衣服,梗着脖子道。

    “你要是真想要,就拿刀往这砍。”

    王蝎子说着就作势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起来,潇映之也不怒,直接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就往王蝎子脖子上挥。

    王蝎子见状吓得直往后躲去,边躲到店小二身后,边指着潇映之的鼻子大骂“疯子”。

    “王老板!是你要求在先,现在反倒怪上我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报官,到了衙门将假瓷那事儿一并报上去。”潇映之踹开挡在面前的店小二,拽着王掌柜的衣领就要去衙门。

    王掌柜当然是被吓得腿当即软地跟蜕壳的软脚虾一样,怎么也走不动道儿了;他现在还没来得及处理证据,若是被找出来了,他势必会被判上个几年。

    为拖延时间,王掌柜直接瘫倒在地上,捂着心口哀嚎道,“来人…快来人,这世道没王法了;潇家这女罗刹将我这年近半百的人气得心口疼,还要倒打一耙。”

    潇映之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掌柜撒泼打滚三秒后,也想跟着躺下胡搅蛮缠,却被一大手拦住了。

    抬眸望去,只见一剑眉星目的俊朗男人,正极其嫌恶地盯着自己,潇映之眉头微皱,一脸懵地望着姜玉宸。

    姜玉宸方才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着这边发生的事儿,原以为只是城中百姓为了碎银几两闹的鸡毛小事,结果姜玉宸却发现站在店内挑事的人竟是自己儿时的青梅潇映之。

    本想直接报官的姜玉宸在看到潇映之将王掌柜推倒在地时,便直接改了主意,决定亲自断这桩案子;潇映之看了下眼前情形,就明白过来姜玉宸这是帮王掌柜的。

    “我和王掌柜间的事儿,公子不好参与吧?”潇映之微微一笑道,但内心早就把突然冒出来的姜玉宸骂了个八百遍。

    “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天子脚下岂容恶商光天化日下欺压百姓?有何事还是去官府说清便好!”姜玉宸冷声道。

    潇映之直接被姜玉宸这种盲目“行正义”的行为无语到了,便先想着要回王掌柜先前搬走的上好瓷器。

    她现在一穷二白的,潇母原本想将所剩不多的瓷器当掉换些钱财,让现在贫苦的生活宽裕一点。

    “你把之前抢走的瓷器还回来!”潇映之说着从外面将那日劫走潇母瓷器的同伙拉了出来,猛踹了几脚在那人腰上,扬起拳头威胁着道。

    “赶紧把那日想干了什么说出来,不然就废了你!”

    姜玉宸见状抓住了潇映之挥舞着的拳头,目露冷色地盯着潇映之,潇映之也不惧,直接将拳头顺势打在了姜玉宸脸上。

    地上的王掌柜眼见形势不对,直接了当地将瓷器拿了出来,他可不想再让潇映之闹下去,若是引来了官府,真查出些什么,他就算是跑也来不及跑。

    潇映之一眼便瞧出了瓷器是假的,底部胎釉分离显然不是真瓷器,上面花纹也仿的七七八八,细看之下还有些瑕疵。

    “王掌柜,您这还卖假瓷啊?”潇映之说着就拿起手中的假瓷器对着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解释了起来,有些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的百姓直接挤了进去揪着王掌柜衣领讨说法。

    姜玉宸显然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刚被打的怒火也在此刻熄了下去,瞬间局促地站在了原地,开口道。

    “抱歉,方才误会姑娘了,在下在这里跟姑娘赔不是,还望姑娘见谅。”

    潇映之压根不想理会姜玉宸,直接拨开混乱的人群,挤到了最前面,纵身一跃跳上了桌子,抓着王掌柜就要打。

    王掌柜吓得立即求饶,让店小二把之前抢来的瓷器还给了潇映之;潇映之抱着瓷器刚打算离开,便被潇沉晚拉住后衣领,潇映之挣扎着刚想开口就骂,潇沉晚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潇映之立刻噤若寒蝉。

    “哥…”

    潇沉晚将潇映之怀中的瓷器捞了出来,转而揪着潇映之的耳朵,便开始喋喋不休道,“你以为你还是潇家大小姐吗?当街行凶伤人,爹娘,还有我这个兄长浑身上下凑不出一两银子,我们如何保释你?”

    潇映之耳朵疼地一句话听不进去,虚护着耳朵道,“哥,哥,疼,耳朵要掉了…我知错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成器,就该让爹娘把你拴着,别让你再出来祸害人!”潇沉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姜玉宸刚想跟上来,潇沉晚转身对着姜玉宸客气道,“姜公子,潇家今非昔比,当年那些交情与约定也尽数作废便好,今日小妹闹的这事儿也请潇公子宽宏些。”

    潇映之听到潇沉晚对姜玉宸说这些话,极为不服气地瞪了几眼身后的姜玉宸,随后便被潇沉晚揪着耳朵回了家。

    潇映之一路上啃着手里买的肉包儿,心不在焉地晃悠着走道,潇沉晚看出潇映之的小心思,摸着潇映之的头解释道。

    “姜玉宸是兄长昔日的同窗,后听人提起任职廷尉;他为人虽正直,但也着实愚直了些,若你再闹下去,怕是会被关押进去几月。”

    潇映之听后,将脚间踢弄着的石子猛地踢到了田间的沟里去,愤愤地骂道。

    “那他还真是个木头脑子,都要被那姓王的当刀子使了,都看不出来一点。”

    潇沉晚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莞尔一笑拉着潇映之回了家中,潇母见着两人手中提了那么多东西,轻声叹气后也未说什么。

    翌日一早,姜玉宸就带着糕点几经打听到了潇映之现在的住所,望着撸着袖子种地的潇映之,姜玉宸几度欲言又止地开口想问,但却碍于情面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潇映之不耐,将手中锄头扔了出去,随即走到姜玉宸面前站定,开口问道,“提着东西来跟我哥下聘啊?还是想让我这个大小姐调戏?”

    姜玉宸被这话调戏的脸红,开口解释道,“昨日误会小姐了,这是赔礼;但见小姐对瓷器颇有见解,一眼就能看出假瓷,想请小姐帮忙。”

    潇映之望着姜玉宸手中的糕点,一把拿来过来就开始吃,边吃边道,“歉意收下了,但…帮忙不帮,赶紧走,再不走就给你衣服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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