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映之找到证据之后,要求姜玉宸秉公处理瓷铺造假一事,但姜玉宸却感觉事件还尚存许多疑点,不能妄下断意使得无辜商贩受到牵连。

    “姜廷尉,如今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你为什么迟迟不放人?”潇映之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怒意 。

    “玉春楼老板姓沈,而找瓷铺定制碗具的人姓苏,两者之间是何种关系我们不得而知。”姜玉宸冷静分析道。

    但潇映之有些听不进去,现如今受冤的是她,那满腔的委屈与怒意无处申诉,现如今找到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却迟迟不能证明还她一个公道。

    姜玉宸看潇映之眼眶通红,猜出潇映之心里对此事难平,便开口安慰道。

    “此事再过些时日就可查清了,阿之切莫着急,你那好友我已经命人安顿好了,也不必担心过多。”

    潇映之被这些话堵地心口发闷,不想与姜玉宸再辩驳什么,便直接推开姜玉宸走了;潇映之急需一笔钱将救济所建起来,如今城中很多百姓失去家中主要劳动力,生活开支大大减少,更有为减少张吃饭的嘴,被各种卖掉、扔掉的女孩儿。

    潇映之已经命人私下全部赎了回来,现如今急需瓷铺尽快恢复,借笔大单生意赚些钱来为那些孩子以及妇孺安顿好。

    再加之潇映之现如今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力感,让潇映之越发地想要尽快还自己铺子清白。

    潇映之还未来得及去查案子,就被抓回府内准备几日后的成婚,潇映之本想反抗逃婚,却被府内家丁抓回关入了柴房内。

    潇映之望着四处被封死的柴房,气不打一出来地乱砸一通,随即拔下自己头上的钗子试图撬开被封死的窗户;但却被反弹开的钗子划伤了手掌,潇映之彻底怒了。

    “结婚?祝你和姜玉宸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潇映之对着封死的窗户骂着潇民温。

    潇映之在柴房之中到处翻找,终于在角落里翻找到了一些火油;潇映之掏出衣袖中的火石开始摩擦,将泼满火油的柴堆点燃了。

    潇映之望着熊熊燃烧的柴堆,她要么今日葬送在这房中,要么就从这房中冲出去;但她今日百分百能从这里出去,潇民温想利用她当棋子陷害姜玉宸有谋反之心,从而除掉姜玉宸。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一切,想到这里,潇映之那姣好的面庞迎着火光恶劣地笑了起来,似浴在火中的鬼魅一般。

    闻声而来的潇民温指挥着家丁赶紧灭火,将潇映之救出来,潇映之则是收敛了笑容,害怕地缩在一角。

    等到潇映之被救出来时,脸上已经被黑灰熏地黑扑扑的,潇民温见到这般模样的潇映之不禁皱眉,道。

    “柴房是如何起火的?!怎么看的小姐?一群废物!”

    “呜呜…父亲,方才是有人从房顶上将火油洒到了房内,从房顶纵的火。”潇映之哭诉道。

    潇民温望着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的柴房,眉头紧锁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随即安抚了几句潇映之便离开了。

    潇映之望着潇民温离开的背影,便知道她成功地在潇民温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潇民温生性多疑敏感,最不喜的便是有人知晓他的一切,害怕命脉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潇民温现如今最大的敌对便是姜玉宸,即便不用潇映之开口,潇民温也会去猜疑是否是姜玉宸。

    她只需要坐等两人互相争斗,那时她便可趁机找出陷害她铺子的真凶,附近那几家瓷铺之所以可以一直生意红火不断,便是因为身后是朝中的各个大臣。

    因她瓷铺价格便宜质量极优,在城中迅速受到百姓喜欢,生意也不断向她的铺子靠拢,使得各个朝中大臣开的铺子无法从中牟取暴利,而受到了陷害。

    几日后,潇映之身穿火红的嫁衣走入了花轿,坐在轿子中的潇映之忐忑地揪着宽大的衣袖,待拜完堂引入姜玉宸房内之后。

    潇映之将头上的盖头直接掀落,坐在喜床之上等着姜玉宸打发完宾客回来,她几日前托人打探到姜玉宸查案停滞不前,无法再查下去了,案子陷入了僵局。

    收容所那边等不起那么久的时间,潇映之只能顺从潇民温的意思嫁给姜玉宸,好有机会插手这案子,还自己一个清白。

    “阿之,久等了吧;这是你喜欢的米糕,你尝尝,我特意买来的。”姜玉宸从怀中掏出还温热的米糕递到了潇映之的面前,恳切地望着此刻明艳地如牡丹花的潇映之。

    潇映之伸手一把打掉姜玉宸递过来的米糕,随即站起身,将头上繁琐的珠宝首饰尽数扯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拿金钗抵住了姜玉宸的喉咙。

    “你明知道那是我苦心经营的铺子,为何还要迟迟封着?”潇映之淡淡地问道,眼眸之中是数不尽的烦闷与不甘。

    “阿之,别再一错再错下去了,你与那些为伍坑害百姓,我不能放任你这样下去。”姜玉宸前进了几步,让金钗刺入自己的脖颈之中,献血顺着斜着的金钗流到了潇映之的指尖。

    “姜玉宸!在你妄下断言之前,先看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何曾坑害过百姓?”潇映之大声厉斥道。

    “半年之前,在我还未任职廷尉时,我曾亲眼见过你拿着上好的红珊瑚去求张大人帮你打压住其他的瓷器铺子,以确保自己的铺子可以照常营业。”姜玉宸眼神在一瞬间冷了下来,随即厉色地说道。

    半年前?那个时候救下的落水公子是姜玉宸?潇映之恍惚地望着姜玉宸,那时候潇映之的瓷器铺子刚刚开业,虽凭借着利民的价格迅速有了生意,但却因为身后无朝中大臣当靠山,而被其他铺子隔三差五地打砸。

    潇映之试过报官,却被其他铺子身后的大人联合压了下去;那时潇映之的瓷器铺子一度到了开不下去的地步,甚至再坚持下去,他们就会拿刀将她绑走悄悄处理掉。

    所以潇映之剑走偏锋,赌上全部身家求了权位最高的张大人,铺子的一半收成要定期给姜玉宸口中的“张大人”,不然铺子还会面临先前的威胁。

    潇映之不能拿铺子之中的所有人的性命博,博她一个清白之名,博她一个清廉正直之名,所以潇映之答应了;但却被姜玉宸偷听了去,张大人本想斩草除根,潇映之不忍牵连无辜便将姜玉宸推入水中,让他无法上岸直至他溺水。

    但那只是潇映之的权宜之计,待敷衍过张大人之后,潇映之直接跳入水中将快要昏迷的姜玉宸救了起来。

    “姜大人,我不知您如何想我,猜我,映之的确无愧于心,无愧百姓。”潇映之说罢,将手中的金钗直接扔掉,将姜玉宸推了出去。

    经过姜玉宸的提醒,潇映之想到了瓷铺背后的张大人,但如今潇映之嫁给了姜玉宸;在朝堂之上,姜玉宸同样也被张大人视为眼中钉。

    若是贸然去找张宗处理此事,帮她给姜玉宸施压解了瓷器铺子的封条,反而会引得更多的麻烦,若姜玉宸将此事上奏到皇帝耳朵之中,若查到张宗先前欺男霸女的事情;以张宗的行事风格,定会让她顶罪。

    不久之后皇后会举办赏花宴,会邀请各大名门贵女和朝中大臣一同在御花园赏花,而她只要在这之前借着张宗查清背后之人,并在赏花宴之上揭露便可换得一线生机。

    现如今只能尽快找到背后之人,以及有力的证据,顺便彻底除掉张宗这个祸害;先前潇映之虽然不断地给张宗许多金银玉石,但却暗中收集到了许多张宗欺压百姓的有力证据。

    翌日一早,潇映之便一身素衣出了门,去了张宗的府上;潇映之还未走进去,便听见了房内的孟浪之声。

    潇映之早就没先前那般拘谨小心了,张宗曾有次无意间被一名知县发现私下受贿,贪掉了大半的税收;那时知县想去御前揭发,却被张宗拦了下来,想要灭口。

    潇映之借那次机会,为张宗做了假账,不仅获得了张宗的信任,还暗中救下了那名知县,现如今筹划了多日的大网,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有何事现在找我?”张宗揽着个柔媚的女人走了出来,手不停地挑逗着怀中的女子。

    潇映之也不废话,直接将姜玉宸封了她铺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时又从衣袖中掏出了从姜玉宸哪儿偷来的关于张宗一点贪污的信件。

    “小心点儿,姜玉宸最近貌似在查我铺子背后的您,我将有关你的线索都封锁了起来,姜玉宸暂且查不到您。”潇映之垂眸道。

    “姜玉宸……?那个廷尉?他也敢查到本大人头上?!好大的胆子。”张宗听后气得猛地拍了下桌子,身上的肉也跟着抖了三抖。

    “张大人,不久之后皇后设的赏花宴就到了,听闻皇后素来喜爱瓷器,我这有个通体有孔,却密而不漏的瓷器,到时您定然会获得皇后的赏赐。”潇映之伸手挥了挥,让身后的人将一个锦盒拿了上来。

    潇映之伸手打开盒子,张宗站起身看着盒中雕刻精美的瓷器,繁华的花纹雕刻地栩栩如生,瓶身颜色清透而明艳,瓶身光滑圆润。

    张宗当即看直了眼睛,连连夸好,不断地摸着盒中的玲珑瓷;潇映之见张宗如此反应,心中大喜,计划成了一半了。

    潇映之将玲珑瓷送于张宗,也是想在还清自己铺子清白的同时,将自己铺子的名号彻底在京城之中打响,使其成为京城第一瓷铺;不必再受其他铺子的欺压。

    “张大人,不过只献上瓷器,皇后赏赐您的也只有那些,若能将瓷铺的名号彻底打响在京城之中,到时大人收到的金银自然会……”潇映之微笑着说道。

    潇映之知道以张宗贪财的性格,怎么会不心动,从而上钩助她彻底查清那陷害自己铺子的苏氏老板是谁。

    张宗听到潇映之说的,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本大人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大胆,欺压百姓,本大人定要严惩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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