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霜，秋风如水。此时兀州正逢中秋，当日延迟了宵禁，远远就听着城内鼓乐齐鸣，车马骈阗热闹之极。
但城中兀州最为富庶的江家这天却奇怪的宅门紧闭，冷冷清清惟有主院点着灯，门柱上鲜红的喜字映着生出一股凄凉。
这江家二房从京都娶来的新妇才不过一日，一行来送嫁的侍卫和仆妇还未离去，晚膳就被下了毒晕在房内。
这新妇虽是朝中大将军萧冯的侄女，不过是一个虚职。
如今萧氏王朝势力式微，他们仗着与兀州刺史姚氏同族在东南势大。
但是萧惟绸没想到他们轻狂如此，姚氏起兵谋反，他们一家为了向姚氏投诚表忠，便想着献上了她这位从京都奔来的新妇的命作礼。
一路上护送的姐姐被流民染病还住在城外，在她刚进城时收到告知舅舅病重的书信。好不容易刚到城里，谁料到自己夫君递给她的第一碗汤羹，就下了足足的麻心散。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穿进来，哀哀叹两声又连骂两句蠢货：“下手便便下手了，又生的这懦鼠胆，不干不净还要你哥哥为你料理。”
扶着窗棱探着头向外看，靠墙两个半人高的木笼里关着好几个人，旁边还有一个铁狗笼。里面装着两只呲牙咧嘴狂吠的黑狗，不多时从笼子里捉出来位女子，一个男人走上去直直把她踢进来狗笼里。
萧惟绸眯着眼仔细辨认，他们怎么敢，是她姐姐！
听着那几近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凄厉嘶喊声，将狗笼染的一地血肉模糊。那黑狗的獠牙上腿上还有笼边四散着猩红的肉渣，被开膛破肚的女人□□在下面蠕动。
血的腥气顺着这窗口钻进她鼻子里，萧惟绸只觉胃里一阵恶心，又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
过了许久，外面的哭喊声平息，门被推开走进一人。
萧惟绸的毒已经蔓延全身眼前一片模糊始终看不清男人的脸。男人走到跟前把她提到榻上，她已经能感觉到冰凉的刀身在她身上滑动，腰腹，胸口，最后停在脸颊处，像是用刀身描绘她。
贴近刀身那一刻哪怕已经知道自己必死的萧惟绸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颤巍巍的向后挪动着身子说：“凉。”
那人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这朝里果然没人用了，派了个这么个娇气的探子来。”伸手摩挲萧惟绸脖颈细嫩的皮肤，然后抬起她的下颚，刀抵在她紧绷的脖颈，开口道：“本来你还可以多活几个时辰，可惜大人刚才看见你趴在窗子上偷看，怕你下去向阎王爷告状。”
话刚说完萧惟绸只觉脖颈一凉，及其利落的一刀。也只是这一瞬间眼前突然清明看见了眼前状况，这是谁？
男人已经站起来了，拿着一盏灯照着她的脸，低头定定望着她似是在欣赏她死亡的样子。
在男人灯下萧惟绸清丽的五官在在跳动的灯火下偏增加了几份稠艳，杏眼下的一颗小痣此时也像活了一样随这灯火跳动，因为失血而苍白使她更像一盏在风中飘摇的血色琉璃灯，倒不怪男人看的发愣。
挣扎着想直起身仔细看清眼前人，心想等她做了鬼一定要拖他全家下去生吃了他们，只可惜没等如愿就失了意识。
听到的最后一句是男人弯腰靠近她，近乎心声的一句低语。
他说，你就好好记住我这张脸吧，等我到时也下地狱我找你作伴。
........
再次有意识醒来睁眼入目的一片光亮，熟悉的家具摆设，窗下的座椅旁还摆着一盆还未开全的赤槿花。
听得外面莺啼虫鸣，娑娑枝叶萧萧的琐碎声。
萧惟绸疑心自己下了阴曹地府，但是这地府摆设怎么同她舅舅一样。转念一想她舅舅那种偏爱享受的定会早早为自己置办后事，这说不定是他给自己提前烧的房子，巧着让她来早享。
推开门，有些清冷的风吹了满怀，转头望向窗台，两只羽色鲜亮鸟儿正在那里衔枝筑巢。庭院内两位侍女正在清扫院子，萧惟绸站在院子中央感受到阳光的温热正在慢慢的攀附到身上。
走进了一个端着杂物托盘的侍女走进来，竟然是她在府上的贴身侍女平淑。
看到萧惟绸只穿着一件单衣，急慌的喊道：“清早寒气重，娘子出来怎么穿的这么少。”将身上袍子褪下披到萧惟绸身上拥着她回了房，在妆台前坐定，见萧惟绸还在发愣，开口问道：“娘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惟绸摇摇头，怔怔感受平淑身上温热的体温，又用手在脖子上摸寻着，上面别说刀口连条伤疤都没有。抬头望向铜镜里呆滞的面容，对镜中人莫名的生出一股熟悉的陌生感。
想开口问你是谁，张嘴却感觉有一口气压在嗓子处憋地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手比划着问这是在哪里？
平淑见自己娘子不能言语赶紧去吩咐两位侍女去找府上的医官前来，又一字一句向萧惟绸回答道：“这里京都的将军府，也是娘子舅舅家。最近有两家遣媒来纳采了，听说一位姓江一位姓姚，都是顶富庶的人家，大人还在犹豫。”
萧惟绸顿时觉得自己连带着平淑一起遭了邪，不然一个已死之人怎么又死而复生回到了出嫁前。
侍女不顾萧惟绸呆的像铜牛一样的神情，为她简单梳了发式，斜簪了两只青碧色玉簪。
萧惟绸看着玉簪垂下晃动的珍珠一惊，她记得是在兀州城外遭了劫匪，银两都抢了个空，布料稍好的衣物和带点金的首饰都被抢了去。姐姐被那城外的流民染上了高热，随行十几人全身凑不齐一两银子。
她去药肆向它们说明她的身份，那药肆里的老头捋着胡子居高临下望了她一眼便轰了她出去，还像临街笑道：“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乱攀亲了。”
她没办法将藏起来的玉簪去折了现银，那是上好的玉，当铺老板非说是染色的石头，只肯给几个铜板。没办法她趁着老板不注意打晕他偷了钱，才抓上的药。
被人报官全被抓进牢后，还是那姚家来人赎的她们一行，这簪子她抵给当铺就没拿走。
怎会，怎会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她真的复生了不成。
玉淑叫来的医官询问声让她暂且回了神，医官对这萧惟绸突然失声也是感觉十分不解，又检查不出原因，便猜测到可能是早上着了凉，让煮碗麻黄汤，喝了也许明日就好了。
院外又传来一阵吵闹，便听得一个女子对着侍女厉声训斥的呼声，哼一声。又风似的钻进房内抱着萧惟绸恨不得脱了衣服一寸一寸的检查：“妹妹，怎么昨日还好好的，怎么怎么今日就说不了话了！“
眼前的女子面色苍白眼睛哭的红肿，长发在后面虚虚一扎，外袍都没穿，比她这个生病的人还形容凄惨。只是萧惟绸不记得她是谁了，喊自己妹妹，却不是自己姐姐萧惟真。
她却也庆幸不是萧惟真那张脸，不然看见就会想起最后那张被撕的糜烂的血骷髅。
女子看着萧惟绸，哽咽着开口道：“舅舅明日就要回城来了，那群下人慌的说胡话，说你又呆又傻还不会说话，吓得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得知萧惟绸早膳还未用，清粥小菜摆好盘，同她一起坐到桌前，一点一点喂她吃粥。
萧惟绸满腹的疑问却问不出口，舅舅回城？从她十岁被舅舅从并州那里救回，六年来舅舅除了偶尔上朝就没再出过远门，确实是空挂一个大将军的名号。
只有一次，是她出嫁前两个月，好像是宫里的三位太后在清河行宫被刺杀，人头被挂到那老皇帝床帘上，被吓得奄奄一息。他舅舅随行跟着去护送皇帝回来，可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难道她萧惟绸她竟然真的又得了一条命不成，在画本里这种应该算精怪志异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了她身上，或是她常拜的无止观神仙显灵，不忍她被那恶婿害命？
一旁的陌生女子见萧惟绸又发愣，伸手点她额头，问她：“文宓，想什么呢？又在烦江氏的事情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真不明白前些日江氏来的媒人都没分清我们俩，那兀州还山高路远的，舅舅还那么殷切的想让你嫁过去。等舅舅回来我，去求他还是让我去吧，况且陈年旧时的婚约反正那封信上也没点名道姓。”
说到这时萧惟绸赶紧攥紧那女人的手，拨浪鼓似的摇头。她在兀州江家见识了一窝烂，怎么能让毫不知情的人再去送险。而且他们并没有多看重舅舅将军的名号，不管是谁，嫁过去都是送死而已。
这些说与姐姐和平淑她们她定不信，还要笑话她被那些乱编的故事吓破了胆。她得细想个法子与姐姐逃了与姚氏的姻亲。
略喝了些白粥，喝完药脑子更加昏昏沉沉。送走了那女人便吩咐平淑扶她到床上躺会儿，刚躺下被枕头膈的不舒服，竟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堆书信，可惜她平日识字不多，粗略一看便彻底昏睡过去。
突然被一阵寒意惊醒，只见屋子内一片漆黑安静，萧惟绸心里一惊，她这是睡了几个时辰？
抬腿准备走下床，却发现窗前的椅子上坐一男人。
一阵风吹树影，借着晃进的一片月光，让萧惟绸只看清了面前静坐的男人那双野兽般黑得深沉的眸子，此刻正死死的盯着她，萧惟绸的心一跳，那种自手心发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
她动不了了！
但城中兀州最为富庶的江家这天却奇怪的宅门紧闭，冷冷清清惟有主院点着灯，门柱上鲜红的喜字映着生出一股凄凉。
这江家二房从京都娶来的新妇才不过一日，一行来送嫁的侍卫和仆妇还未离去，晚膳就被下了毒晕在房内。
这新妇虽是朝中大将军萧冯的侄女，不过是一个虚职。
如今萧氏王朝势力式微，他们仗着与兀州刺史姚氏同族在东南势大。
但是萧惟绸没想到他们轻狂如此，姚氏起兵谋反，他们一家为了向姚氏投诚表忠，便想着献上了她这位从京都奔来的新妇的命作礼。
一路上护送的姐姐被流民染病还住在城外，在她刚进城时收到告知舅舅病重的书信。好不容易刚到城里，谁料到自己夫君递给她的第一碗汤羹，就下了足足的麻心散。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穿进来，哀哀叹两声又连骂两句蠢货：“下手便便下手了，又生的这懦鼠胆，不干不净还要你哥哥为你料理。”
扶着窗棱探着头向外看，靠墙两个半人高的木笼里关着好几个人，旁边还有一个铁狗笼。里面装着两只呲牙咧嘴狂吠的黑狗，不多时从笼子里捉出来位女子，一个男人走上去直直把她踢进来狗笼里。
萧惟绸眯着眼仔细辨认，他们怎么敢，是她姐姐！
听着那几近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凄厉嘶喊声，将狗笼染的一地血肉模糊。那黑狗的獠牙上腿上还有笼边四散着猩红的肉渣，被开膛破肚的女人□□在下面蠕动。
血的腥气顺着这窗口钻进她鼻子里，萧惟绸只觉胃里一阵恶心，又吐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
过了许久，外面的哭喊声平息，门被推开走进一人。
萧惟绸的毒已经蔓延全身眼前一片模糊始终看不清男人的脸。男人走到跟前把她提到榻上，她已经能感觉到冰凉的刀身在她身上滑动，腰腹，胸口，最后停在脸颊处，像是用刀身描绘她。
贴近刀身那一刻哪怕已经知道自己必死的萧惟绸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颤巍巍的向后挪动着身子说：“凉。”
那人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这朝里果然没人用了，派了个这么个娇气的探子来。”伸手摩挲萧惟绸脖颈细嫩的皮肤，然后抬起她的下颚，刀抵在她紧绷的脖颈，开口道：“本来你还可以多活几个时辰，可惜大人刚才看见你趴在窗子上偷看，怕你下去向阎王爷告状。”
话刚说完萧惟绸只觉脖颈一凉，及其利落的一刀。也只是这一瞬间眼前突然清明看见了眼前状况，这是谁？
男人已经站起来了，拿着一盏灯照着她的脸，低头定定望着她似是在欣赏她死亡的样子。
在男人灯下萧惟绸清丽的五官在在跳动的灯火下偏增加了几份稠艳，杏眼下的一颗小痣此时也像活了一样随这灯火跳动，因为失血而苍白使她更像一盏在风中飘摇的血色琉璃灯，倒不怪男人看的发愣。
挣扎着想直起身仔细看清眼前人，心想等她做了鬼一定要拖他全家下去生吃了他们，只可惜没等如愿就失了意识。
听到的最后一句是男人弯腰靠近她，近乎心声的一句低语。
他说，你就好好记住我这张脸吧，等我到时也下地狱我找你作伴。
........
再次有意识醒来睁眼入目的一片光亮，熟悉的家具摆设，窗下的座椅旁还摆着一盆还未开全的赤槿花。
听得外面莺啼虫鸣，娑娑枝叶萧萧的琐碎声。
萧惟绸疑心自己下了阴曹地府，但是这地府摆设怎么同她舅舅一样。转念一想她舅舅那种偏爱享受的定会早早为自己置办后事，这说不定是他给自己提前烧的房子，巧着让她来早享。
推开门，有些清冷的风吹了满怀，转头望向窗台，两只羽色鲜亮鸟儿正在那里衔枝筑巢。庭院内两位侍女正在清扫院子，萧惟绸站在院子中央感受到阳光的温热正在慢慢的攀附到身上。
走进了一个端着杂物托盘的侍女走进来，竟然是她在府上的贴身侍女平淑。
看到萧惟绸只穿着一件单衣，急慌的喊道：“清早寒气重，娘子出来怎么穿的这么少。”将身上袍子褪下披到萧惟绸身上拥着她回了房，在妆台前坐定，见萧惟绸还在发愣，开口问道：“娘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惟绸摇摇头，怔怔感受平淑身上温热的体温，又用手在脖子上摸寻着，上面别说刀口连条伤疤都没有。抬头望向铜镜里呆滞的面容，对镜中人莫名的生出一股熟悉的陌生感。
想开口问你是谁，张嘴却感觉有一口气压在嗓子处憋地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用手比划着问这是在哪里？
平淑见自己娘子不能言语赶紧去吩咐两位侍女去找府上的医官前来，又一字一句向萧惟绸回答道：“这里京都的将军府，也是娘子舅舅家。最近有两家遣媒来纳采了，听说一位姓江一位姓姚，都是顶富庶的人家，大人还在犹豫。”
萧惟绸顿时觉得自己连带着平淑一起遭了邪，不然一个已死之人怎么又死而复生回到了出嫁前。
侍女不顾萧惟绸呆的像铜牛一样的神情，为她简单梳了发式，斜簪了两只青碧色玉簪。
萧惟绸看着玉簪垂下晃动的珍珠一惊，她记得是在兀州城外遭了劫匪，银两都抢了个空，布料稍好的衣物和带点金的首饰都被抢了去。姐姐被那城外的流民染上了高热，随行十几人全身凑不齐一两银子。
她去药肆向它们说明她的身份，那药肆里的老头捋着胡子居高临下望了她一眼便轰了她出去，还像临街笑道：“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乱攀亲了。”
她没办法将藏起来的玉簪去折了现银，那是上好的玉，当铺老板非说是染色的石头，只肯给几个铜板。没办法她趁着老板不注意打晕他偷了钱，才抓上的药。
被人报官全被抓进牢后，还是那姚家来人赎的她们一行，这簪子她抵给当铺就没拿走。
怎会，怎会又出现在这里，难道她真的复生了不成。
玉淑叫来的医官询问声让她暂且回了神，医官对这萧惟绸突然失声也是感觉十分不解，又检查不出原因，便猜测到可能是早上着了凉，让煮碗麻黄汤，喝了也许明日就好了。
院外又传来一阵吵闹，便听得一个女子对着侍女厉声训斥的呼声，哼一声。又风似的钻进房内抱着萧惟绸恨不得脱了衣服一寸一寸的检查：“妹妹，怎么昨日还好好的，怎么怎么今日就说不了话了！“
眼前的女子面色苍白眼睛哭的红肿，长发在后面虚虚一扎，外袍都没穿，比她这个生病的人还形容凄惨。只是萧惟绸不记得她是谁了，喊自己妹妹，却不是自己姐姐萧惟真。
她却也庆幸不是萧惟真那张脸，不然看见就会想起最后那张被撕的糜烂的血骷髅。
女子看着萧惟绸，哽咽着开口道：“舅舅明日就要回城来了，那群下人慌的说胡话，说你又呆又傻还不会说话，吓得我还以为你要死了。”
得知萧惟绸早膳还未用，清粥小菜摆好盘，同她一起坐到桌前，一点一点喂她吃粥。
萧惟绸满腹的疑问却问不出口，舅舅回城？从她十岁被舅舅从并州那里救回，六年来舅舅除了偶尔上朝就没再出过远门，确实是空挂一个大将军的名号。
只有一次，是她出嫁前两个月，好像是宫里的三位太后在清河行宫被刺杀，人头被挂到那老皇帝床帘上，被吓得奄奄一息。他舅舅随行跟着去护送皇帝回来，可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难道她萧惟绸她竟然真的又得了一条命不成，在画本里这种应该算精怪志异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了她身上，或是她常拜的无止观神仙显灵，不忍她被那恶婿害命？
一旁的陌生女子见萧惟绸又发愣，伸手点她额头，问她：“文宓，想什么呢？又在烦江氏的事情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真不明白前些日江氏来的媒人都没分清我们俩，那兀州还山高路远的，舅舅还那么殷切的想让你嫁过去。等舅舅回来我，去求他还是让我去吧，况且陈年旧时的婚约反正那封信上也没点名道姓。”
说到这时萧惟绸赶紧攥紧那女人的手，拨浪鼓似的摇头。她在兀州江家见识了一窝烂，怎么能让毫不知情的人再去送险。而且他们并没有多看重舅舅将军的名号，不管是谁，嫁过去都是送死而已。
这些说与姐姐和平淑她们她定不信，还要笑话她被那些乱编的故事吓破了胆。她得细想个法子与姐姐逃了与姚氏的姻亲。
略喝了些白粥，喝完药脑子更加昏昏沉沉。送走了那女人便吩咐平淑扶她到床上躺会儿，刚躺下被枕头膈的不舒服，竟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堆书信，可惜她平日识字不多，粗略一看便彻底昏睡过去。
突然被一阵寒意惊醒，只见屋子内一片漆黑安静，萧惟绸心里一惊，她这是睡了几个时辰？
抬腿准备走下床，却发现窗前的椅子上坐一男人。
一阵风吹树影，借着晃进的一片月光，让萧惟绸只看清了面前静坐的男人那双野兽般黑得深沉的眸子，此刻正死死的盯着她，萧惟绸的心一跳，那种自手心发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
她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