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树影重重叠叠打在地上，只是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萧惟绸对着李濯屈身施礼，开口道：“回王爷妾有要事回报，事关王爷自身。”
李濯本只是站在灯火下在等他们，听罢挥挥手让两旁侍卫先下去，带着萧惟绸进内院，开口却不同刚才的冷淡：“你怎又不告知我就外出，更是夜深也不知添衣。”说着将身上的织锦披风盖到萧惟绸肩上。
萧惟绸见四下已经无人，按下李濯的肩，贴身对他说了刚才遇见姚鼎一事。李濯也是同她当时一样的反应，疑惑的问：“为什么是我？”
萧惟绸摇摇头，开口道：“我想了一路，若是你即位定有许多不服来抢，更何况还有位小太子。若是这三股势力几番争斗，不论成功与否，内廷还是你那些皇兄之间都会两相分割使兵力大减，那姚氏就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李濯盯着萧惟绸眼睛，用力的攥紧了手：“我现在就派杀手杀了他们，或是捉了姚鼎要挟她们，长子总会在乎一些。”
萧惟绸托着下巴抬头望十六的月，回道：“姚氏在西南深扎多年，说不定死了一个姚忠还会出现一个姚不忠，不如我们顺势而为，把他们根刨出来烧个干净。”
李濯也泄气，一起坐到石凳上，开口：“他们势力如此之大，能联合大理寺偷龙转凤换出那么多人。我这种无用之人，什么都做不了。”
肩膀被拍了下，只见萧惟绸指着自己笑着说：“我可以嫁进去做个高级探子，可以多派一些人化作亲戚跟着我一起陪嫁进去。”
此情此景倒是突然让萧惟绸想起来李濯十四岁生辰时，冷清的就他们二人，以及一些仆妇。
她喜欢漂亮的美人，自是也学会了许多哄不开心美人的词句。萧惟绸看向沉闷的李濯，开口道：“你知道我此刻最新变成什么吗？”李濯摇头，萧惟绸接着开口：“我最想变成你袖子那把刀，替你除掉所有让你愁眉的人。”
多年前的模样和如今的李濯重合，仍是皱着眉的一张脸。
李濯轻叹一口：“之前哥哥曾说过想要效仿尧舜将皇位禅让给姚忠，那人性情残暴，我只怕最后那两道旨意真是如此。不想到，竟让到我这里来。”
突然抬头看向萧惟绸，怔怔道：“我的母亲说死亡是件美妙的事情，能远离这世间所有痛苦烦恼，所以她临行前都不舍分享给我。不如，明日我们在他们进城之前自决，什么姚忠李冯，明日身在何处都不用在烦恼了。”
萧惟绸连忙制住越说越疯魔的李濯，像摸一条小狗一样抚他头顶：“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一声呜咽，李濯紧紧抱住萧惟绸脖颈，开口：“我母亲最后一次唤我进宫是让我见她自缢的模样，她说她讨厌我，所以要留我在这世上受苦。我身边人就只有你不是卧底，现在连你也要走，凭什么，凭什么。”
“我才不会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萧惟绸轻拍他后背哄着他，却想着明日去多配一些毒药来。
哄好脾性阴晴不定的李濯，萧惟绸躺在东厢房里闭眼假寐。
一刻，两刻，终于。
在男人快贴近她那一刻，萧惟绸睁开眼，手中的金簪抵在他脖颈处。
她刚才进院开始就发觉有人在盯着她，正找麻绳想要绑住他好好审问，不料被男人抓住脖子紧紧勒住。
在挣扎之间，抖落下男人蒙面的布巾，男人忽的像被定住了一般，怔在那里。
也让萧惟绸借机看清了面巾之下，那一张熟悉的脸，嘴抿的像一条直线，疲倦的凤目上的长睫微颤抖的像蝴蝶一样，是姚鼎。
室内一时间只能听见姚鼎吞咽口水的声音，微弱的呼气打在萧惟绸脸上，才让发觉他还是个活人，不是个骤然间逝去的死人。
抠出他手中紧握的木盒，打开一看是一颗红色药丸，同她前日被那黑衣人喂的是同一种。
扯下床上的帐帘捆住他的手脚，踢到一旁坐下。萧惟绸蹲在不远处，平眼看他，开口：“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不答就同你今日说的一样，剁成肉酱砌墙缝，让你爹明日一来就看见你。”
“你前日为何深夜一身黑衣在我家？”
“清晨拜访，侍女说你突发喉疾，购药回府发现府里人尽数被带走。我翻墙过去找你，却被侍卫纠缠我摆脱他们后，就在你房内小憩一会。然后我听见府外的有人走动就赶紧喂了你药去外面查看。”
萧惟绸想了下，和昨日确实能对得上，又开口问：“那你今日鬼祟又来干什么？”
“白日听见你说话仍然有些喘，下午一直忘记把药带给你，所以想要晚上拿给你。”说到这里，姚鼎明显的一脸心虚不敢看她的作态。
萧惟绸冷哼一声，开口：“既是担心为我送药，为何刚才你要掐死我？”
姚鼎默不作声，在萧惟绸再三威胁下才缓缓开口：“我平日给人下药下毒他们都是不会动的，下意识反应。你不开心，你也可以来掐我。”说完将脖颈凑到萧惟绸眼前。
萧惟绸怎么可能相信这种编织拙劣的谎话，不在开口。终于找到了更结实的麻绳绑住他，叫来在外面守夜的侍卫看好他。
不过这一阵微弱的吵闹李濯也跟着醒了，看着被困的结实的姚鼎，赞赏的拍了拍萧惟绸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接着睡去。
月落日升，已是卯时五刻。
萧惟绸没睡多久，但记着昨日风有崃吩咐的东西，强撑着精神起来梳洗。
妆奁里都是一些李濯吩咐人置办的一些首饰，金子的闪耀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什么双瓣荷花玉钗，累金衔珠凤簪，镶金牡丹步摇，都是一些宫里才有的手艺。钗簪步摇花钿梳篦置备齐全的很，让她知晓到金子竟然可以软如细线变换成这等模样。
但是考虑到今日并不是个好日子，抱着妆奁细细观赏几番里面的金玉珠宝，只粗略装扮下。在眼下扫了层细粉遮住发黑的眼圈，穿上圆领袍扮作一位小童出门去。
刚到府门口，只见一位怀抱卷轴的侍童已经侯在那里。
萧惟绸收好卷轴，只听得身后一阵喧闹。转头看去只见一片乌泱泱的兵马正向这边奔过来，没等跑两人都被领头人掳到马上，两两叠在一起。
萧惟绸只觉自己胃里被颠的翻涌，抬头想看清是谁，只是马蹄翻飞尘土飞扬迷的她睁不开眼睛。
没多时那人勒紧缰绳，猛然急停。萧惟绸几乎要从侧边滑下去，正借力准备跳走，被男人大手一捞压在马上。
后面齐刷刷的下马，有一人走上前，问：“将军，我们现在是到了吗？”
那个男人沉思许久，松开扯住萧惟绸的手，萧惟绸一时不备摔下马。那男人深吸一口气开口：“你这蠢货弄丢地图，我怎会知道这是哪里？”又问向她：“你可知辉王府怎么走？”
见萧惟绸没有回答，那位下属拔出佩剑架在她脖子上，继续开口：“带路，不然你们兄弟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还在马上的那位侍童开口了：“将军，大将军，小奴知道路。”
那个男人开口问那位侍童：“你们是何人，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侍童赶紧接着开口：“小奴是凤太傅的书童，太傅离京留小奴为萧冯将军送贺礼。”
那个男人点点头：“是我那个弟弟的书童，怪不得看着眼熟。”接着讲书童拎起来丢给下属：“你们跟着这位小书童先行，我有些事想问下旁边这位公子。”
待众人走后，男人带着萧惟绸慢慢跟着后面，开口：“在下凤庭玉，你就是那位我姚家表弟吵着闹着要娶的萧娘子？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也不过如此。”
萧惟绸翻了个白眼，开口说：“凤太傅常与我说他长兄霁风朗月，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凤庭玉牵着马慢悠悠的跟和马来散步似的，前面的一行人早就没影。
萧惟绸朝马肚子踹了一脚，跨步上马，后面的凤庭玉诶了一声赶紧扯着她衣角拽着一起上了马。到了巷子转角想把他踢下去，那人却紧紧抱着萧惟绸想黏在身上了一样。
没法，只能和他一起到了辉王府，只见早上还好模好样的宅子，此时乱的像废墟。麻布的奴婢，穿甲胄的兵士，血淋淋堆了一地，一旁的翠竹此时已经变成了血竹。
萧惟绸几乎要歪倒下去，屋里突然爬出来一人，是荣桢。开口道：“他们挟持王爷要到白马陵。”说完便晕了过去。跑过去看，荣桢胸口被捅了极深的一刀，白骨森森外露着。
正纠结着，门外有乌泱泱又聚齐一堆人，抬头一看，是刚才那群人，只是侍童已经不知去向。
那个下属一进来就跪在凤庭玉面前：“那个小童带着我们众人在城内绕了好几圈，我们跟着迷了方向。最后在城门口抢了属下的马，逃出城外。属下无能，请将军降罪。”
凤庭玉仿佛被气笑了一般，咬着牙开口：“蠢材，蠢材，何德能让你跟着我至此，罢了。”指向萧惟绸方向，接着开口：“那边有人受伤，叫随行医官来。”
说完又牵来一匹马，翻身上马，牵紧缰绳，和萧惟绸一起向白马陵方向飞奔而去。
白马陵是世代帝王的埋葬之所，位于城郊南边的盖云山山顶。
两人赶到是已经快到午时，太阳明晃晃的在头顶，汗像水一样顺着头发浸透全身，针刺一样搅扰着人的神经。
一到山顶，只一阵凉风吹过，萧惟绸不禁打了个寒战。
凤庭玉突然着祭台那边喊道：“我姨父怎么也在这里？”萧惟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里也如同辉王府一般，祭台底下遍布尸体。一个人正踩着尸体当踏板一般走上还在滴血的祭台，走向祭台上李濯的身边为他戴上十二冕旒冠，对着台下还尚活着的人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六载，天下恓惶，愧于祖宗之灵，危乎存续。然辉王濯，俊秀笃学，英才具备，孝惟德本。今其追踵尧舜之典，禅位于李濯。
台下皆称万岁。
萧惟绸对着李濯屈身施礼，开口道：“回王爷妾有要事回报，事关王爷自身。”
李濯本只是站在灯火下在等他们，听罢挥挥手让两旁侍卫先下去，带着萧惟绸进内院，开口却不同刚才的冷淡：“你怎又不告知我就外出，更是夜深也不知添衣。”说着将身上的织锦披风盖到萧惟绸肩上。
萧惟绸见四下已经无人，按下李濯的肩，贴身对他说了刚才遇见姚鼎一事。李濯也是同她当时一样的反应，疑惑的问：“为什么是我？”
萧惟绸摇摇头，开口道：“我想了一路，若是你即位定有许多不服来抢，更何况还有位小太子。若是这三股势力几番争斗，不论成功与否，内廷还是你那些皇兄之间都会两相分割使兵力大减，那姚氏就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李濯盯着萧惟绸眼睛，用力的攥紧了手：“我现在就派杀手杀了他们，或是捉了姚鼎要挟她们，长子总会在乎一些。”
萧惟绸托着下巴抬头望十六的月，回道：“姚氏在西南深扎多年，说不定死了一个姚忠还会出现一个姚不忠，不如我们顺势而为，把他们根刨出来烧个干净。”
李濯也泄气，一起坐到石凳上，开口：“他们势力如此之大，能联合大理寺偷龙转凤换出那么多人。我这种无用之人，什么都做不了。”
肩膀被拍了下，只见萧惟绸指着自己笑着说：“我可以嫁进去做个高级探子，可以多派一些人化作亲戚跟着我一起陪嫁进去。”
此情此景倒是突然让萧惟绸想起来李濯十四岁生辰时，冷清的就他们二人，以及一些仆妇。
她喜欢漂亮的美人，自是也学会了许多哄不开心美人的词句。萧惟绸看向沉闷的李濯，开口道：“你知道我此刻最新变成什么吗？”李濯摇头，萧惟绸接着开口：“我最想变成你袖子那把刀，替你除掉所有让你愁眉的人。”
多年前的模样和如今的李濯重合，仍是皱着眉的一张脸。
李濯轻叹一口：“之前哥哥曾说过想要效仿尧舜将皇位禅让给姚忠，那人性情残暴，我只怕最后那两道旨意真是如此。不想到，竟让到我这里来。”
突然抬头看向萧惟绸，怔怔道：“我的母亲说死亡是件美妙的事情，能远离这世间所有痛苦烦恼，所以她临行前都不舍分享给我。不如，明日我们在他们进城之前自决，什么姚忠李冯，明日身在何处都不用在烦恼了。”
萧惟绸连忙制住越说越疯魔的李濯，像摸一条小狗一样抚他头顶：“你突然这是怎么了？”
一声呜咽，李濯紧紧抱住萧惟绸脖颈，开口：“我母亲最后一次唤我进宫是让我见她自缢的模样，她说她讨厌我，所以要留我在这世上受苦。我身边人就只有你不是卧底，现在连你也要走，凭什么，凭什么。”
“我才不会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萧惟绸轻拍他后背哄着他，却想着明日去多配一些毒药来。
哄好脾性阴晴不定的李濯，萧惟绸躺在东厢房里闭眼假寐。
一刻，两刻，终于。
在男人快贴近她那一刻，萧惟绸睁开眼，手中的金簪抵在他脖颈处。
她刚才进院开始就发觉有人在盯着她，正找麻绳想要绑住他好好审问，不料被男人抓住脖子紧紧勒住。
在挣扎之间，抖落下男人蒙面的布巾，男人忽的像被定住了一般，怔在那里。
也让萧惟绸借机看清了面巾之下，那一张熟悉的脸，嘴抿的像一条直线，疲倦的凤目上的长睫微颤抖的像蝴蝶一样，是姚鼎。
室内一时间只能听见姚鼎吞咽口水的声音，微弱的呼气打在萧惟绸脸上，才让发觉他还是个活人，不是个骤然间逝去的死人。
抠出他手中紧握的木盒，打开一看是一颗红色药丸，同她前日被那黑衣人喂的是同一种。
扯下床上的帐帘捆住他的手脚，踢到一旁坐下。萧惟绸蹲在不远处，平眼看他，开口：“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不答就同你今日说的一样，剁成肉酱砌墙缝，让你爹明日一来就看见你。”
“你前日为何深夜一身黑衣在我家？”
“清晨拜访，侍女说你突发喉疾，购药回府发现府里人尽数被带走。我翻墙过去找你，却被侍卫纠缠我摆脱他们后，就在你房内小憩一会。然后我听见府外的有人走动就赶紧喂了你药去外面查看。”
萧惟绸想了下，和昨日确实能对得上，又开口问：“那你今日鬼祟又来干什么？”
“白日听见你说话仍然有些喘，下午一直忘记把药带给你，所以想要晚上拿给你。”说到这里，姚鼎明显的一脸心虚不敢看她的作态。
萧惟绸冷哼一声，开口：“既是担心为我送药，为何刚才你要掐死我？”
姚鼎默不作声，在萧惟绸再三威胁下才缓缓开口：“我平日给人下药下毒他们都是不会动的，下意识反应。你不开心，你也可以来掐我。”说完将脖颈凑到萧惟绸眼前。
萧惟绸怎么可能相信这种编织拙劣的谎话，不在开口。终于找到了更结实的麻绳绑住他，叫来在外面守夜的侍卫看好他。
不过这一阵微弱的吵闹李濯也跟着醒了，看着被困的结实的姚鼎，赞赏的拍了拍萧惟绸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接着睡去。
月落日升，已是卯时五刻。
萧惟绸没睡多久，但记着昨日风有崃吩咐的东西，强撑着精神起来梳洗。
妆奁里都是一些李濯吩咐人置办的一些首饰，金子的闪耀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什么双瓣荷花玉钗，累金衔珠凤簪，镶金牡丹步摇，都是一些宫里才有的手艺。钗簪步摇花钿梳篦置备齐全的很，让她知晓到金子竟然可以软如细线变换成这等模样。
但是考虑到今日并不是个好日子，抱着妆奁细细观赏几番里面的金玉珠宝，只粗略装扮下。在眼下扫了层细粉遮住发黑的眼圈，穿上圆领袍扮作一位小童出门去。
刚到府门口，只见一位怀抱卷轴的侍童已经侯在那里。
萧惟绸收好卷轴，只听得身后一阵喧闹。转头看去只见一片乌泱泱的兵马正向这边奔过来，没等跑两人都被领头人掳到马上，两两叠在一起。
萧惟绸只觉自己胃里被颠的翻涌，抬头想看清是谁，只是马蹄翻飞尘土飞扬迷的她睁不开眼睛。
没多时那人勒紧缰绳，猛然急停。萧惟绸几乎要从侧边滑下去，正借力准备跳走，被男人大手一捞压在马上。
后面齐刷刷的下马，有一人走上前，问：“将军，我们现在是到了吗？”
那个男人沉思许久，松开扯住萧惟绸的手，萧惟绸一时不备摔下马。那男人深吸一口气开口：“你这蠢货弄丢地图，我怎会知道这是哪里？”又问向她：“你可知辉王府怎么走？”
见萧惟绸没有回答，那位下属拔出佩剑架在她脖子上，继续开口：“带路，不然你们兄弟两个都要死在这里。”
还在马上的那位侍童开口了：“将军，大将军，小奴知道路。”
那个男人开口问那位侍童：“你们是何人，我怎么看你有些眼熟？”侍童赶紧接着开口：“小奴是凤太傅的书童，太傅离京留小奴为萧冯将军送贺礼。”
那个男人点点头：“是我那个弟弟的书童，怪不得看着眼熟。”接着讲书童拎起来丢给下属：“你们跟着这位小书童先行，我有些事想问下旁边这位公子。”
待众人走后，男人带着萧惟绸慢慢跟着后面，开口：“在下凤庭玉，你就是那位我姚家表弟吵着闹着要娶的萧娘子？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也不过如此。”
萧惟绸翻了个白眼，开口说：“凤太傅常与我说他长兄霁风朗月，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凤庭玉牵着马慢悠悠的跟和马来散步似的，前面的一行人早就没影。
萧惟绸朝马肚子踹了一脚，跨步上马，后面的凤庭玉诶了一声赶紧扯着她衣角拽着一起上了马。到了巷子转角想把他踢下去，那人却紧紧抱着萧惟绸想黏在身上了一样。
没法，只能和他一起到了辉王府，只见早上还好模好样的宅子，此时乱的像废墟。麻布的奴婢，穿甲胄的兵士，血淋淋堆了一地，一旁的翠竹此时已经变成了血竹。
萧惟绸几乎要歪倒下去，屋里突然爬出来一人，是荣桢。开口道：“他们挟持王爷要到白马陵。”说完便晕了过去。跑过去看，荣桢胸口被捅了极深的一刀，白骨森森外露着。
正纠结着，门外有乌泱泱又聚齐一堆人，抬头一看，是刚才那群人，只是侍童已经不知去向。
那个下属一进来就跪在凤庭玉面前：“那个小童带着我们众人在城内绕了好几圈，我们跟着迷了方向。最后在城门口抢了属下的马，逃出城外。属下无能，请将军降罪。”
凤庭玉仿佛被气笑了一般，咬着牙开口：“蠢材，蠢材，何德能让你跟着我至此，罢了。”指向萧惟绸方向，接着开口：“那边有人受伤，叫随行医官来。”
说完又牵来一匹马，翻身上马，牵紧缰绳，和萧惟绸一起向白马陵方向飞奔而去。
白马陵是世代帝王的埋葬之所，位于城郊南边的盖云山山顶。
两人赶到是已经快到午时，太阳明晃晃的在头顶，汗像水一样顺着头发浸透全身，针刺一样搅扰着人的神经。
一到山顶，只一阵凉风吹过，萧惟绸不禁打了个寒战。
凤庭玉突然着祭台那边喊道：“我姨父怎么也在这里？”萧惟绸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里也如同辉王府一般，祭台底下遍布尸体。一个人正踩着尸体当踏板一般走上还在滴血的祭台，走向祭台上李濯的身边为他戴上十二冕旒冠，对着台下还尚活着的人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六载，天下恓惶，愧于祖宗之灵，危乎存续。然辉王濯，俊秀笃学，英才具备，孝惟德本。今其追踵尧舜之典，禅位于李濯。
台下皆称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