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祝少霆抬眼望去，来的人是顾衍。
两人视线交汇沉默了数秒，祝少霆渐渐垂下的星眸渐渐变得黯淡。
“怎么？发现是我觉得很失望？”顾衍问。
祝少霆并没有正面回答顾衍问题，只是自顾自的从地上的烟盒中倒扣出已快抽尽的为不多的几根烟摊在掌心。
“陪我抽一支？”
顾衍看着祝少霆递过来的烟，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往日的回忆渐渐浮上了心头。
就像对镜映照，曾经的他也和祝少霆一样。
回想起白杉杉走后的那段日子，也是靠抽烟、酗酒来续命的。他从来不曾叛逆过，可是年少时除了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内心的不安和空洞。
他一直都是大家以为的那种有教养、有绅士感。对待一切都淡漠如初的人，如果说5岁的白杉杉只是一把开动机关的锁，那16岁的白杉杉在自己生命中的就像一把火，像春风一样，野火烧不尽肆意蔓延。
他会想要争取，会想要让她看到自己。
他开始对她的一切都有了好胜心和求知欲。
他想告诉她，我们不是现在才刚认识，早在十几年前我们就曾经相遇过。
转到浅山一中，是自己蓄意为之。
可是，最后她离开了。
连句理由都不给他。
她走后的三个月里，白天尼古丁控制着自己的大脑，夜晚酒精控制着自己的思绪。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时间会过得快一点，才觉得白杉杉就一直在自己身边。
“顾衍。”
祝少霆的喊声拉回了顾衍的思绪。
“已经戒了。”
“因为白杉杉？”
“嗯。”
祝少霆抬眸，本就试探性的话术，似乎没有想到顾衍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滑动起手中的火匣，“哗”的一声，在昏昧的走道间霎时燃起一道火苗，照亮起祝少霆的侧脸，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虚实之间他眯起双眸，缓缓道出一句，“你们认识很久了？”
“高中同学。”
“你们，只是高中同学这么简单？”
是啊，只是高中同学这么简单吗？
是该说出只是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还是道出自己对待这段感情已经到了画地为牢的地步。
顾衍想起之前网上看过的一段话觉得很通透，“我们生在这个社会无法去要求别人，我只能要求自己。”
沉默了几秒，祝少霆以为等不到顾衍的答案。
也对，毕竟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大家都披着面具都戴久了。
谁又对谁袒露真心呢？袒露真心的后果就是被人抓住了软肋。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打破了原有沉默时的寂静，短短的几句话的回声响彻了整个走道，“我喜欢白杉杉，喜欢了很多年，很喜欢很喜欢。”
祝少霆先是一愣，既然顾衍都坦白至深，祝少霆也觉得没什么可瞒的。
“我喜欢夏玥。”
祝少霆的一句话简而意赅。
他又抽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沉默了很久，烟丝烧得很快，烟卷灰断断续续掉落在地上，就像一整个心事要被渐渐扒开重重的落下，在快燃尽的时候他弹了弹剩余的烟灰，泯灭在了地上。
祝少霆淡然开口，只是回忆起往事嘴角多了一丝浅笑。
眉间的愁云也渐渐散开。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第一次见到夏玥时，他觉得夏玥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女生。
而两家从父辈开始就是世交，夏家的海外生意的重心也渐渐转向国内，因此也搬来了海市。
从此夏玥就成了祝少霆一生需要攻克的难题。
在那个男孩子天天升级打怪奥特曼的年纪，夏玥更喜欢玩过家家的游戏。每天午后就是跟在祝少霆身后要扮演过家家，她硬要祝少霆拉钩将来要做他的老婆。
祝少霆还记得两家大人打趣地说道，这是要亲上加亲。
只是，祝少霆没有想到的是当年儿时的一句戏言在心里埋下了种子，回首才发现只有自己当真了，青梅始终比不过天降。
后来，他会爬墙头偷偷看夏玥弹琴。
8岁时，看她因为弹错一个钢琴音符，被打掌心。
10岁时，看她迷上了打网球，久病初愈就在练网球，他恶作剧的般的偷走了她的球，实则是想让她好好休息。
12岁时，夏玥一个人踏上欧洲求学，他全副武装的陪同一起就坐她身后，只是她不知道。
15岁时，看她拿了欧洲比赛钢琴组一等奖，她不知道他当天也去了那个比赛，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当天又连夜坐飞机回国。
她的每一个人生瞬间，他都想参与。
直到那年17岁那年，她过了一个暑假后，毅然决然要从欧洲回国，转入浅山的一所高中。
直觉告诉祝少霆，这个年纪都是情窦初开。
18岁时，她告诉他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他第一次知道，顾衍这个人是在18岁夏玥的嘴里。
那时，他第二次知道天崩的感受。
就像小时候自己最心爱的奥特曼突然消失了，爸爸妈妈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奥特曼都是童话幻想。
而那个小时候哭鼻子吵着要嫁给自己的女孩，她喜欢上了别人。
为了不让双方难堪，祝少霆也曾经试探过，但最后只能披上桀骜不驯的面具，将这份心意埋在心里。
直到那次录播的楼梯间，他想撕开伪装的面具直面内心。
花花公子只是我的保护色。
“后来…”祝少霆欲言又止并没有说下去。
后来的故事，王子没有和公主在一起，公主喜欢上了另一个王子，他才发现自己只是个骑士。
他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放弃，也想去了解夏玥喜欢的这个人好不好，究竟比自己好在哪里？是否真如夏玥所说的万中无一。
他不明白自己天之骄子输在哪里，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可以和她上综艺的机会。她却说，她最讨厌这样的他，一切都是靠家里的关系。
他没有。
他无数都想和她说，他没有靠家里。
他努力摆脱家里给他带来的光环，他希望有天即使不和夏玥在一起，他也能靠自己给她最大的底气，给她撑出一片天来。
想到这里，祝少霆无奈的自嘲着，“你们都觉得我是关系户是吧？我靠父辈才能进这个节目，有一瞬间我也曾怀疑自己，我真的是关系户吗？还把这个节目搞得一团糟。”
顾衍像个安静的倾听者，他不太善于感情性的分析，因为他知道在爱情里再理智的人都会变得疯狂如野兽。
偏执、执念、欲望等一切都会占据人的理性。
爱就是不克制、不理性。
楼道内昏昧的灯光随着话语声越减越弱渐渐熄暗。
一切就像是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漆黑如八角笼中找不到逃离的方向。
顾衍听到“啪嗒”两声，滑动滚轮的声音。
楼道内昏昧的灯光霎时被点亮。
见祝少霆在墙边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懒散地咬着。
拨动机匣的那瞬燃起猩红色的光，他拢了拢燃起的火苗。
笼着烟草的指尖微微骤亮。
他眉头紧蹙，睫毛微微细颤着。
眸中也似笼起了光晕。
他笼了一口烟，薄唇里的烟雾渐渐吞吐出。
“别抽了。”
在顾衍的视线中，祝少霆的眸中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吞云吐雾间靠着白墙微微仰头，喉间的结微微凸起，像是撕开禁欲的枷锁的野兽，但眼神里满是破碎感显得很孤独。
“顾衍，像你这样的人，你不会懂，你没有失去过。”
顾衍眉头微蹙，没有失去过吗？
她走后连呼吸都变得痛。
祝少霆一根又一根的抽着，很快淡淡烟草味弥漫了整个楼道。
“当时节目组找到我，说是很想就想换掉那个嘉宾了。但是，他们又不能做恶人，问我愿不愿意出演，我看到了名单上夏玥的名字。理智告诉我，不该蹚浑水。但是思绪不断拉扯着我，想靠近又怕她会逃离，只能借着节目的名义，做一次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顿了顿，“所以，我不想靠家里，我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我也想给夏玥一片天。”
“祝少霆，如果我是你，我会去追，用尽全力去追，这句话也是我对自己说的。
两人四目相对间，第一次觉得彼此心心相惜。
顾衍转身推开门，渐渐室外的日光透过慢慢推开的门缝照射进来。
门口直直站着着两人，白杉杉和夏玥杵在原地。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蓦然，祝少霆从原本冰冷的台阶上站了起来。
他的视线越过顾衍的背影，眸中容不下别人只有夏玥。
“你们…”顾衍先一步开口，与白杉杉四目相对间似乎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他薄唇微启，浅眸中带着深邃如一汪大海无边无际，浅浅的笑着，“你们从哪里开始听的？”
白杉杉微微仰起头比起小拇指尖尖，“就听到一点点。”
白杉杉眸色中的顾衍，只是浅浅的勾唇一笑，眼中的柔情却勾了她半个魂魄，她支支吾吾的说着，“听到了你说….”顿了顿，她的声线渐渐细如蚊声，“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我。”
“那你呢？”
两人视线交汇沉默了数秒，祝少霆渐渐垂下的星眸渐渐变得黯淡。
“怎么？发现是我觉得很失望？”顾衍问。
祝少霆并没有正面回答顾衍问题，只是自顾自的从地上的烟盒中倒扣出已快抽尽的为不多的几根烟摊在掌心。
“陪我抽一支？”
顾衍看着祝少霆递过来的烟，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往日的回忆渐渐浮上了心头。
就像对镜映照，曾经的他也和祝少霆一样。
回想起白杉杉走后的那段日子，也是靠抽烟、酗酒来续命的。他从来不曾叛逆过，可是年少时除了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内心的不安和空洞。
他一直都是大家以为的那种有教养、有绅士感。对待一切都淡漠如初的人，如果说5岁的白杉杉只是一把开动机关的锁，那16岁的白杉杉在自己生命中的就像一把火，像春风一样，野火烧不尽肆意蔓延。
他会想要争取，会想要让她看到自己。
他开始对她的一切都有了好胜心和求知欲。
他想告诉她，我们不是现在才刚认识，早在十几年前我们就曾经相遇过。
转到浅山一中，是自己蓄意为之。
可是，最后她离开了。
连句理由都不给他。
她走后的三个月里，白天尼古丁控制着自己的大脑，夜晚酒精控制着自己的思绪。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时间会过得快一点，才觉得白杉杉就一直在自己身边。
“顾衍。”
祝少霆的喊声拉回了顾衍的思绪。
“已经戒了。”
“因为白杉杉？”
“嗯。”
祝少霆抬眸，本就试探性的话术，似乎没有想到顾衍会回答的这么干脆。
滑动起手中的火匣，“哗”的一声，在昏昧的走道间霎时燃起一道火苗，照亮起祝少霆的侧脸，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虚实之间他眯起双眸，缓缓道出一句，“你们认识很久了？”
“高中同学。”
“你们，只是高中同学这么简单？”
是啊，只是高中同学这么简单吗？
是该说出只是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还是道出自己对待这段感情已经到了画地为牢的地步。
顾衍想起之前网上看过的一段话觉得很通透，“我们生在这个社会无法去要求别人，我只能要求自己。”
沉默了几秒，祝少霆以为等不到顾衍的答案。
也对，毕竟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大家都披着面具都戴久了。
谁又对谁袒露真心呢？袒露真心的后果就是被人抓住了软肋。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打破了原有沉默时的寂静，短短的几句话的回声响彻了整个走道，“我喜欢白杉杉，喜欢了很多年，很喜欢很喜欢。”
祝少霆先是一愣，既然顾衍都坦白至深，祝少霆也觉得没什么可瞒的。
“我喜欢夏玥。”
祝少霆的一句话简而意赅。
他又抽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他沉默了很久，烟丝烧得很快，烟卷灰断断续续掉落在地上，就像一整个心事要被渐渐扒开重重的落下，在快燃尽的时候他弹了弹剩余的烟灰，泯灭在了地上。
祝少霆淡然开口，只是回忆起往事嘴角多了一丝浅笑。
眉间的愁云也渐渐散开。
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第一次见到夏玥时，他觉得夏玥是世界上最麻烦的女生。
而两家从父辈开始就是世交，夏家的海外生意的重心也渐渐转向国内，因此也搬来了海市。
从此夏玥就成了祝少霆一生需要攻克的难题。
在那个男孩子天天升级打怪奥特曼的年纪，夏玥更喜欢玩过家家的游戏。每天午后就是跟在祝少霆身后要扮演过家家，她硬要祝少霆拉钩将来要做他的老婆。
祝少霆还记得两家大人打趣地说道，这是要亲上加亲。
只是，祝少霆没有想到的是当年儿时的一句戏言在心里埋下了种子，回首才发现只有自己当真了，青梅始终比不过天降。
后来，他会爬墙头偷偷看夏玥弹琴。
8岁时，看她因为弹错一个钢琴音符，被打掌心。
10岁时，看她迷上了打网球，久病初愈就在练网球，他恶作剧的般的偷走了她的球，实则是想让她好好休息。
12岁时，夏玥一个人踏上欧洲求学，他全副武装的陪同一起就坐她身后，只是她不知道。
15岁时，看她拿了欧洲比赛钢琴组一等奖，她不知道他当天也去了那个比赛，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当天又连夜坐飞机回国。
她的每一个人生瞬间，他都想参与。
直到那年17岁那年，她过了一个暑假后，毅然决然要从欧洲回国，转入浅山的一所高中。
直觉告诉祝少霆，这个年纪都是情窦初开。
18岁时，她告诉他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他第一次知道，顾衍这个人是在18岁夏玥的嘴里。
那时，他第二次知道天崩的感受。
就像小时候自己最心爱的奥特曼突然消失了，爸爸妈妈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奥特曼都是童话幻想。
而那个小时候哭鼻子吵着要嫁给自己的女孩，她喜欢上了别人。
为了不让双方难堪，祝少霆也曾经试探过，但最后只能披上桀骜不驯的面具，将这份心意埋在心里。
直到那次录播的楼梯间，他想撕开伪装的面具直面内心。
花花公子只是我的保护色。
“后来…”祝少霆欲言又止并没有说下去。
后来的故事，王子没有和公主在一起，公主喜欢上了另一个王子，他才发现自己只是个骑士。
他也曾经想过要不要放弃，也想去了解夏玥喜欢的这个人好不好，究竟比自己好在哪里？是否真如夏玥所说的万中无一。
他不明白自己天之骄子输在哪里，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可以和她上综艺的机会。她却说，她最讨厌这样的他，一切都是靠家里的关系。
他没有。
他无数都想和她说，他没有靠家里。
他努力摆脱家里给他带来的光环，他希望有天即使不和夏玥在一起，他也能靠自己给她最大的底气，给她撑出一片天来。
想到这里，祝少霆无奈的自嘲着，“你们都觉得我是关系户是吧？我靠父辈才能进这个节目，有一瞬间我也曾怀疑自己，我真的是关系户吗？还把这个节目搞得一团糟。”
顾衍像个安静的倾听者，他不太善于感情性的分析，因为他知道在爱情里再理智的人都会变得疯狂如野兽。
偏执、执念、欲望等一切都会占据人的理性。
爱就是不克制、不理性。
楼道内昏昧的灯光随着话语声越减越弱渐渐熄暗。
一切就像是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漆黑如八角笼中找不到逃离的方向。
顾衍听到“啪嗒”两声，滑动滚轮的声音。
楼道内昏昧的灯光霎时被点亮。
见祝少霆在墙边从烟盒中掏出一根烟懒散地咬着。
拨动机匣的那瞬燃起猩红色的光，他拢了拢燃起的火苗。
笼着烟草的指尖微微骤亮。
他眉头紧蹙，睫毛微微细颤着。
眸中也似笼起了光晕。
他笼了一口烟，薄唇里的烟雾渐渐吞吐出。
“别抽了。”
在顾衍的视线中，祝少霆的眸中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吞云吐雾间靠着白墙微微仰头，喉间的结微微凸起，像是撕开禁欲的枷锁的野兽，但眼神里满是破碎感显得很孤独。
“顾衍，像你这样的人，你不会懂，你没有失去过。”
顾衍眉头微蹙，没有失去过吗？
她走后连呼吸都变得痛。
祝少霆一根又一根的抽着，很快淡淡烟草味弥漫了整个楼道。
“当时节目组找到我，说是很想就想换掉那个嘉宾了。但是，他们又不能做恶人，问我愿不愿意出演，我看到了名单上夏玥的名字。理智告诉我，不该蹚浑水。但是思绪不断拉扯着我，想靠近又怕她会逃离，只能借着节目的名义，做一次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顿了顿，“所以，我不想靠家里，我想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我也想给夏玥一片天。”
“祝少霆，如果我是你，我会去追，用尽全力去追，这句话也是我对自己说的。
两人四目相对间，第一次觉得彼此心心相惜。
顾衍转身推开门，渐渐室外的日光透过慢慢推开的门缝照射进来。
门口直直站着着两人，白杉杉和夏玥杵在原地。
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蓦然，祝少霆从原本冰冷的台阶上站了起来。
他的视线越过顾衍的背影，眸中容不下别人只有夏玥。
“你们…”顾衍先一步开口，与白杉杉四目相对间似乎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他薄唇微启，浅眸中带着深邃如一汪大海无边无际，浅浅的笑着，“你们从哪里开始听的？”
白杉杉微微仰起头比起小拇指尖尖，“就听到一点点。”
白杉杉眸色中的顾衍，只是浅浅的勾唇一笑，眼中的柔情却勾了她半个魂魄，她支支吾吾的说着，“听到了你说….”顿了顿，她的声线渐渐细如蚊声，“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我。”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