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这天，青宁城内下了今年第一场大雪。
城内最大的酒楼今天用来给新任城主接风洗尘。
“听说这新城主是燕京来的，非富即贵呀。”
“那可不，那可是官家眼皮底下的贵人，但是怎么会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莫不是被流放的。”
温之蓝跪在蒲团上，听着周围女子七嘴八舌，只是听着，也难免对这位新城主起了兴趣。
等风雪稍停，温之蓝站起来想要往外走时，就见殿门口进来一人。
来人身着玄色弹墨缂丝广陵衫，身姿挺俊，像是一棵长柏，但最令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张苍白过分的俊脸，面上清冷温淡，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
这种清瘦气质与青宁城内的民俗风气很不一样。
城中侍郎点头哈腰地迎上前，把他的大氅取下放到一边，然后躬身行礼，“城主大人好。”
周围坐着几个都是城中的官员，纷纷站起来行礼。
温之蓝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几个侍女都挤着上去倒酒，早就没有她的地方了。
原来这就是新任城主，是真没想到会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子。
李行彻坐下来，看见围绕在身边的侍女们个个年轻貌美。他捂嘴轻咳一声，面上泛红，摆手说：“都下去吧。”
温之蓝自然和众侍女们一起下去，站在一边等候。
她走到李行彻前，将桌上的托盘拿下去，垂头时见男人清瘦的手腕上青筋浮现，略有些脆弱，又有男子的性感。
接下来又是一些围绕“城主年轻力盛”“城主大人定能带领本城走向繁荣”之类的话，但是李行彻始终只是笑。
这座城地处大荆政权和番族政权的交界地，一直以来都是重要的边防要地，但上任的城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有乡绅乡霸四处作乱，百姓生活得并不好。
温之蓝从前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但是经过了三年的奴隶生活，从一开始的手不能提，到现在也看过了太多世态炎凉。
收回视线，她一抬眼却对上了李行彻探究的目光。
或许是成年男子的目光并没有恶意，温之蓝没有及时垂下眼睛，她猛然发现自己看久了，立刻低下头去。
但是李行彻已经发现她了，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良久才从喉间说出一句：“青宁城的风水养人，姑娘都生得这样好。”
温之蓝长相好，一张小脸白白净净，杏眼红唇，静似水中白荷，动却若枝上青叶，就是脸上没个笑容，艳丽的颜色也没能影响她周身冷淡的气质。
文部侍郎瞥见温之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即说：“这是城内四处找来的未出阁的姑娘，专门找来孝敬城主大人的，城主大人以后就是青宁城的主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哐当——”
温之蓝还没来及作出反应，身边一位女子手里的酒杯就翻倒在地，她哆嗦着跪下去：“城主大人饶命！”
女子全身颤抖，像是被吓得不轻。
今日来这的，都是家里贫寒的良家女子，只有极少数的像温之蓝这样的奴隶身份，待字闺中的女子如何能来被献给城主作“孝敬”？
温之蓝起身上前：“城主大人饶恕，婢女们笨手笨脚扰了兴致。”
李行彻见还有人主动站出来，略有些性味地瞧了眼，就见到温之蓝那张小脸冷冰冰，没有什么想要饶命的情绪。
“退下吧。”
李行彻不耽于女色，没多久就把侍女们都遣散了，只留几个官员。
温之蓝也想要出去，但刚抬腿就被李行彻叫住：“你留下侍酒。”
酒桌上总是将一切利益□□都美化，这位新任城主显然深谙此道，一言一举将几个官员说得直乐。
“鄙人新官上任，许多事情不懂，望各位长老多多帮扶。”
官员们自然说好，都把自己的忠心放桌上了，李行彻也不知信了没信，看向温之蓝。
温之蓝连忙端着酒杯为他添酒，却看他那杯酒还满满当当，就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李行彻。
男子脸上不带酒色，唇上的颜色过分浓丽，但眼底清明一片，而对面几个官员都烂醉如泥了。
“行了，你也退下吧。”
温之蓝答是，就退下了。
月上残枝，寒风混着水汽扑面而来，温之蓝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已经满了十七了，不出意外今年就会嫁人了。如果可以她不想给人做妾，也不想以色侍人，但这不能听她的，或者说一切都不能听她的。
脑海里想起了李行彻，温之蓝那张木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站在屋檐下，扯着外衫裹紧身体，一脚一脚地踩进了雪里。
将近年关，街上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雪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在灯笼的灯光下，映射出明亮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稍微瘦小的影子后出现一道陌生的影子，温之蓝几乎要惊呼出声，但是后颈的刺痛瞬间令她脱力，身体向地上栽去，没能倒在冰凉的雪地上，而是被人托住。
从冰凉的雪地里到暖气氤氲的房内，她身下一软，被人放在了床榻上，周围还有人在谈话，她迷蒙间听着。
“真是好福气，被城主看上了，以后可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不要。
——她不要变成那样。
等人都走光，她挣扎着爬起，但是刚爬到床边，就已经浑身冒汗，她咬紧牙，将自己的身体摔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
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她该想到的，该想到那位城主对自己表现出的兴趣已经超乎常理，到底是谁，是李行彻？还是那些想要巴结他的官员其中一个？
门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声沉稳有力，男人走近，温之蓝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玄色镶玉马革靴。
李行彻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女子，意料之中。
今夜属实是他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竟说出那样的话，他活这么大不曾对女色起兴趣，但也承认眼下这位实在是对他的胃口。
“想要什么？”他低低道。
温之蓝眼眸盈满水光，不肖多时便可以看见地上的绒毯湿了一小片，她今日这般，就算没有什么，也估计难以嫁人了。
李行彻蹲下来，将温之蓝拖起来扔在床榻上，看见少女眼中决绝的神色，稍稍挑眉。
倒是个有骨气，一句求饶都没有，不像是个软骨头。
只是她下一秒就扛不住开口求饶了：“求您，城主大人，放过我吧......”
李行彻略微复杂地看了眼，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只是挥了挥手，对外面说：“子熙，把人送出去。”
温之蓝松了口气，又再次闭上双眼，浑身颤抖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声音闷闷的不带起伏：“谢城主！”
“等会儿，让事务房请个郎中过来。”
温之蓝身体一僵，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可能是中了药，“......”不用郎中。
李行彻的死侍子熙以为是有刺客行刺，迅速进来就要拔剑，又被李行彻止住：“有这时间，我已经被杀了不知多少回了。”
子熙：“属下该死，公子恕罪。”
“去领罚吧。”
温之蓝看向李行彻，觉得这位城主表面上温柔削弱，但绝不是简单之人。
李行彻很忙，并不愿意多管温之蓝，虽说有兴趣，但也不愿意强迫一个小女子。
温之蓝在府上的下人房住了一夜，翌日早晨就离开了。
*
“之蓝姐姐！你终于来了。”
温之蓝刚走回贫民窟，就瞧见一个瘦小的少年坐在石阶上，兴冲冲地朝她挥手，然后几步跑过来。
“我回来了，昨晚大雪有没有冻着。”温之蓝平时冷漠惯了，但看见小葱时面色温和了些。
温之蓝虽说出身不错，但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因着长相不错，在温府上待遇尚可，但温家没落之后，这张脸给她带来了不小麻烦。
怡红院的老妈妈三天两头来要人，若不是贫民窟的众人合力阻拒，温之蓝估计已经从妓了。
“奴籍和妓籍都只是一个身份，这都不该是你该承受的。”
见温之蓝进门，床上躺着的一个老人对她说。
“姐姐，今天就放奴榜了，也不知道这个月会去哪家做工，我不想和你分开！”小葱抱着温之蓝的手臂，又被阿奶扯开。
“去去去，给我倒碗水来，你也不小了，再这么抱着你之蓝姐姐，仔细你的皮！”阿奶从床上下来，握着温之蓝的手，将怀里的东西拿出啦。
是一块板栗饼，老人皱巴巴的手握着温之蓝：“长孙家的那群混帐又来了，估计是要你去给人当小妾呢，去他的小妾，还不如不嫁！”
温之蓝将阿奶安顿好，出到门外，撞见了苏柳柳。
苏柳柳是苏家的嫡小姐，和温之蓝一样，出身不错，但如今也只是个奴隶，但是小姐脾气是改不了的。
城主大人新上任，正是要添房娶妾的时候，城中各个官员又上赶着上供年轻女孩，只要是年纪复合的都有可能被送去。
苏柳柳是奔着名分去的，她一向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然而看见温之蓝时眼神一冷。
“温之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爬城主大人的床！”
苏柳柳才不怕温之蓝，这个沉闷的木头，无论骂什么不好听的话，也就是那副板着的死人脸，于是她继续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昨晚住在城主府上，未出阁的姑娘爬到城主床上，没名没分你也——啊！”
苏柳柳惊得捂住自己的头，她反应过来大声怒吼，“你敢动手打我？”
温之蓝手里还拽着她的一缕头发，用力往后一扯，苏柳柳就忍不住求饶：“痛啊！”
想不到瘦巴巴的温之蓝力气竟然这么大，将她拽得没有还手之力。
“再让我听见你这张嘴里说出有关我的任何一个字，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是怎么打人的。”
温之蓝还是那张冰冷的脸，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但是手上的力道不是假的，苏柳柳顿时就要委屈地开口。
温之蓝出声威胁：“谣言害死人，你想说大可以放肆去说，但要是被阿奶他们听见了，我会杀了你。”
说完，温之蓝用力把苏柳柳的头发一甩，将人往前推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苏柳柳怨恨地转头，什么不争不抢，温之蓝明明就是个怪物！
奴隶的去留都听由长孙家发落，这也是青宁城内最大的东家，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温之蓝走到那张一人高的白纸前，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在最前面，名字后写着“城主府”。
城内最大的酒楼今天用来给新任城主接风洗尘。
“听说这新城主是燕京来的，非富即贵呀。”
“那可不，那可是官家眼皮底下的贵人，但是怎么会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莫不是被流放的。”
温之蓝跪在蒲团上，听着周围女子七嘴八舌，只是听着，也难免对这位新城主起了兴趣。
等风雪稍停，温之蓝站起来想要往外走时，就见殿门口进来一人。
来人身着玄色弹墨缂丝广陵衫，身姿挺俊，像是一棵长柏，但最令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张苍白过分的俊脸，面上清冷温淡，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
这种清瘦气质与青宁城内的民俗风气很不一样。
城中侍郎点头哈腰地迎上前，把他的大氅取下放到一边，然后躬身行礼，“城主大人好。”
周围坐着几个都是城中的官员，纷纷站起来行礼。
温之蓝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几个侍女都挤着上去倒酒，早就没有她的地方了。
原来这就是新任城主，是真没想到会是个如此年轻的男子。
李行彻坐下来，看见围绕在身边的侍女们个个年轻貌美。他捂嘴轻咳一声，面上泛红，摆手说：“都下去吧。”
温之蓝自然和众侍女们一起下去，站在一边等候。
她走到李行彻前，将桌上的托盘拿下去，垂头时见男人清瘦的手腕上青筋浮现，略有些脆弱，又有男子的性感。
接下来又是一些围绕“城主年轻力盛”“城主大人定能带领本城走向繁荣”之类的话，但是李行彻始终只是笑。
这座城地处大荆政权和番族政权的交界地，一直以来都是重要的边防要地，但上任的城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有乡绅乡霸四处作乱，百姓生活得并不好。
温之蓝从前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但是经过了三年的奴隶生活，从一开始的手不能提，到现在也看过了太多世态炎凉。
收回视线，她一抬眼却对上了李行彻探究的目光。
或许是成年男子的目光并没有恶意，温之蓝没有及时垂下眼睛，她猛然发现自己看久了，立刻低下头去。
但是李行彻已经发现她了，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良久才从喉间说出一句：“青宁城的风水养人，姑娘都生得这样好。”
温之蓝长相好，一张小脸白白净净，杏眼红唇，静似水中白荷，动却若枝上青叶，就是脸上没个笑容，艳丽的颜色也没能影响她周身冷淡的气质。
文部侍郎瞥见温之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即说：“这是城内四处找来的未出阁的姑娘，专门找来孝敬城主大人的，城主大人以后就是青宁城的主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哐当——”
温之蓝还没来及作出反应，身边一位女子手里的酒杯就翻倒在地，她哆嗦着跪下去：“城主大人饶命！”
女子全身颤抖，像是被吓得不轻。
今日来这的，都是家里贫寒的良家女子，只有极少数的像温之蓝这样的奴隶身份，待字闺中的女子如何能来被献给城主作“孝敬”？
温之蓝起身上前：“城主大人饶恕，婢女们笨手笨脚扰了兴致。”
李行彻见还有人主动站出来，略有些性味地瞧了眼，就见到温之蓝那张小脸冷冰冰，没有什么想要饶命的情绪。
“退下吧。”
李行彻不耽于女色，没多久就把侍女们都遣散了，只留几个官员。
温之蓝也想要出去，但刚抬腿就被李行彻叫住：“你留下侍酒。”
酒桌上总是将一切利益□□都美化，这位新任城主显然深谙此道，一言一举将几个官员说得直乐。
“鄙人新官上任，许多事情不懂，望各位长老多多帮扶。”
官员们自然说好，都把自己的忠心放桌上了，李行彻也不知信了没信，看向温之蓝。
温之蓝连忙端着酒杯为他添酒，却看他那杯酒还满满当当，就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李行彻。
男子脸上不带酒色，唇上的颜色过分浓丽，但眼底清明一片，而对面几个官员都烂醉如泥了。
“行了，你也退下吧。”
温之蓝答是，就退下了。
月上残枝，寒风混着水汽扑面而来，温之蓝冷得打了个哆嗦。
她已经满了十七了，不出意外今年就会嫁人了。如果可以她不想给人做妾，也不想以色侍人，但这不能听她的，或者说一切都不能听她的。
脑海里想起了李行彻，温之蓝那张木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站在屋檐下，扯着外衫裹紧身体，一脚一脚地踩进了雪里。
将近年关，街上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雪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在灯笼的灯光下，映射出明亮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稍微瘦小的影子后出现一道陌生的影子，温之蓝几乎要惊呼出声，但是后颈的刺痛瞬间令她脱力，身体向地上栽去，没能倒在冰凉的雪地上，而是被人托住。
从冰凉的雪地里到暖气氤氲的房内，她身下一软，被人放在了床榻上，周围还有人在谈话，她迷蒙间听着。
“真是好福气，被城主看上了，以后可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不要。
——她不要变成那样。
等人都走光，她挣扎着爬起，但是刚爬到床边，就已经浑身冒汗，她咬紧牙，将自己的身体摔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
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她该想到的，该想到那位城主对自己表现出的兴趣已经超乎常理，到底是谁，是李行彻？还是那些想要巴结他的官员其中一个？
门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声沉稳有力，男人走近，温之蓝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玄色镶玉马革靴。
李行彻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女子，意料之中。
今夜属实是他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竟说出那样的话，他活这么大不曾对女色起兴趣，但也承认眼下这位实在是对他的胃口。
“想要什么？”他低低道。
温之蓝眼眸盈满水光，不肖多时便可以看见地上的绒毯湿了一小片，她今日这般，就算没有什么，也估计难以嫁人了。
李行彻蹲下来，将温之蓝拖起来扔在床榻上，看见少女眼中决绝的神色，稍稍挑眉。
倒是个有骨气，一句求饶都没有，不像是个软骨头。
只是她下一秒就扛不住开口求饶了：“求您，城主大人，放过我吧......”
李行彻略微复杂地看了眼，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只是挥了挥手，对外面说：“子熙，把人送出去。”
温之蓝松了口气，又再次闭上双眼，浑身颤抖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声音闷闷的不带起伏：“谢城主！”
“等会儿，让事务房请个郎中过来。”
温之蓝身体一僵，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可能是中了药，“......”不用郎中。
李行彻的死侍子熙以为是有刺客行刺，迅速进来就要拔剑，又被李行彻止住：“有这时间，我已经被杀了不知多少回了。”
子熙：“属下该死，公子恕罪。”
“去领罚吧。”
温之蓝看向李行彻，觉得这位城主表面上温柔削弱，但绝不是简单之人。
李行彻很忙，并不愿意多管温之蓝，虽说有兴趣，但也不愿意强迫一个小女子。
温之蓝在府上的下人房住了一夜，翌日早晨就离开了。
*
“之蓝姐姐！你终于来了。”
温之蓝刚走回贫民窟，就瞧见一个瘦小的少年坐在石阶上，兴冲冲地朝她挥手，然后几步跑过来。
“我回来了，昨晚大雪有没有冻着。”温之蓝平时冷漠惯了，但看见小葱时面色温和了些。
温之蓝虽说出身不错，但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因着长相不错，在温府上待遇尚可，但温家没落之后，这张脸给她带来了不小麻烦。
怡红院的老妈妈三天两头来要人，若不是贫民窟的众人合力阻拒，温之蓝估计已经从妓了。
“奴籍和妓籍都只是一个身份，这都不该是你该承受的。”
见温之蓝进门，床上躺着的一个老人对她说。
“姐姐，今天就放奴榜了，也不知道这个月会去哪家做工，我不想和你分开！”小葱抱着温之蓝的手臂，又被阿奶扯开。
“去去去，给我倒碗水来，你也不小了，再这么抱着你之蓝姐姐，仔细你的皮！”阿奶从床上下来，握着温之蓝的手，将怀里的东西拿出啦。
是一块板栗饼，老人皱巴巴的手握着温之蓝：“长孙家的那群混帐又来了，估计是要你去给人当小妾呢，去他的小妾，还不如不嫁！”
温之蓝将阿奶安顿好，出到门外，撞见了苏柳柳。
苏柳柳是苏家的嫡小姐，和温之蓝一样，出身不错，但如今也只是个奴隶，但是小姐脾气是改不了的。
城主大人新上任，正是要添房娶妾的时候，城中各个官员又上赶着上供年轻女孩，只要是年纪复合的都有可能被送去。
苏柳柳是奔着名分去的，她一向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然而看见温之蓝时眼神一冷。
“温之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爬城主大人的床！”
苏柳柳才不怕温之蓝，这个沉闷的木头，无论骂什么不好听的话，也就是那副板着的死人脸，于是她继续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昨晚住在城主府上，未出阁的姑娘爬到城主床上，没名没分你也——啊！”
苏柳柳惊得捂住自己的头，她反应过来大声怒吼，“你敢动手打我？”
温之蓝手里还拽着她的一缕头发，用力往后一扯，苏柳柳就忍不住求饶：“痛啊！”
想不到瘦巴巴的温之蓝力气竟然这么大，将她拽得没有还手之力。
“再让我听见你这张嘴里说出有关我的任何一个字，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是怎么打人的。”
温之蓝还是那张冰冷的脸，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但是手上的力道不是假的，苏柳柳顿时就要委屈地开口。
温之蓝出声威胁：“谣言害死人，你想说大可以放肆去说，但要是被阿奶他们听见了，我会杀了你。”
说完，温之蓝用力把苏柳柳的头发一甩，将人往前推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苏柳柳怨恨地转头，什么不争不抢，温之蓝明明就是个怪物！
奴隶的去留都听由长孙家发落，这也是青宁城内最大的东家，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温之蓝走到那张一人高的白纸前，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在最前面，名字后写着“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