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鬼听见胡苌这话也觉得可行，万一换个鬼联网就好使呢？
总归还得再试试。
杨希夷想了想，她托梦要联系的人就是许豫，要说的也不过是让他帮忙烧点东西，与工作室其他鬼联系亲人相比，都并非什么重要的事儿。
故而杨希夷琢磨了半天，心想没必要在这事儿上耽搁太多时间，于是对柴凌云和姜驭鹤二鬼道：“你们先托吧，我这边不急。”
柴、姜二都有些意动，不过还在客气的互相推让。
一旁的边牧杨勇似乎听懂了大家的交谈，热情地凑到杨希夷的身旁，一边嗅闻着她没有腿的下半身，一边欢快的绕着圈。
杨希夷有些诧异，蹲下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好奇地问：“你也想要给阳间的谁 托梦吗？”
小狗用力地上下点了点头，然后昂起头，乌黑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杨希夷，抬起前爪冲杨希夷作了一个揖。
杨希夷见状，有些不知所措，便扭过头去，看了看一旁的柴凌云和姜驭鹤，两鬼面带笑容地点点头，都同意让它先连。
小狗见大家点头，咧开狗嘴笑了一下，但是并未直接跳上托梦仪器，而是很有眼力见地环顾了一圈，然后慢慢地靠近庄子，主动将毛绒绒的脑袋凑到庄子手边。
庄子看向小狗，露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揉揉它的毛脑袋，轻声道：“去吧，祝你好梦。 ”
小狗得到庄子的允许，才终于欣喜地跳上托梦仪器，亲昵地用嘴筒子蹭了蹭孟开霁，又小声地冲孟开霁汪汪叫了两声。
“好啦，快躺好。”孟开霁拍拍它。
小狗便摊开肚皮，听话地躺在了托梦仪器上。
“你要给谁托梦？”
“汪呜……”
“你妈妈？”孟开霁点点头，“没问题。”
孟开霁将连接导线一一布好，又看了一眼小狗，指着一旁的监控控制台，再次进行流程性的讲解。
孟开霁认真道：“为了维持阴阳两界的秩序，托梦时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实时监控，若你有任何言行举止涉嫌违规，我们会将托梦连接强制中断，这会对你的灵魂产生无法挽回的损伤，除此之外，你也会登上托梦司的黑名单 ，在你轮回之前，再也不会有托梦的机会。”
“你可听明白了？”
躺在托梦仪器上的小狗轻轻哼哼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或许是在表示它理解了。
孟开霁见状，便再次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
工作室众鬼也在旁边，凑在一起，不安地等待着这回的结果。
这时，胡苌突然想起，方才在托梦通信部大楼前柴凌云的话，于是道：“柴姐，刚才在外边的时候，您说它的案底是……”
“哦对，我还没和你们讲它生前的事儿。”柴凌云经胡苌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这事，“我听齐警官说，它好像是生前因为护主，伤了很多人，给它的判决是……”
杨勇，虽然死后一直待在罚恶司拘留所，但并非是那种在阴间作恶而被阴差逮捕的恶犬。
它只是不认可电子生死簿下的判决，于是临时拘留在罚恶司，等待再审判决。
且因为杨勇太过聪明，还被惜才的马面带去和谛听们一起训练了一段日子。
柴凌云正讲着，便突然听到孟开霁大声说：“成了！”
众鬼便顿时止住了话头，一窝蜂似的，凑到了控制台旁，好奇地看着小狗托梦的画面。
托梦司所谓最新的托梦技术，即是托梦仪有所升级，与从前仪器的不同点在于“梦境主体”。
说得明白点，也就是往常的托梦仪器，往往是将阴魂送去人类的梦境，梦境的主动权在人类那边。
而如今，梦境主体在阴间这边，相应的，托梦鬼便有了更多的主动权，甚至能够控制梦境的走向。
因此，这次杨勇给妈妈托梦，也并不是去到了妈妈的梦里，而在它自己的梦中。
杨勇是只五岁半的小狗，陪了主人很多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和妈妈无障碍沟通，而现在，在它死后的梦里，它终于可以说人话了。
“妈，你在哪儿？宝回来看你了！”
小狗在房间里嗅来嗅去，这里到处都是妈妈的味道，是它和妈妈一起生活的地方。
它自小就在这里长大，所以对这里的每一处都很熟悉，虽然后来不住这里了，但它始终觉得，这里是它和妈妈的家，所以它的梦也设在这个场景。
在沙发上没找到妈妈，它想了想，便跑进了卧室。
妈妈果然躺在床上，在妈妈的被窝旁，还有属于它的小毯子，和它生前最喜欢的兔子娃娃。
它像以前一样，将下巴搁在妈妈的枕头旁，一声不吭地趴到床边，默默地想，好久没见妈妈了，就算宝现在会说话，但是宝不知道能说什么。
睡梦中的杨昭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小狗味，鼻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眼熟，好眼熟。
就算它没有汪汪叫，就算只看了一眼，杨昭也知道，这是她的小狗。
自从小狗去了汪星，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更别说做梦梦到它了。
杨昭在彻夜难眠的许多个夜晚里，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次，是不是因为小狗在恨她，所以不愿意来她的梦里呢。
这次，小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杨昭的梦里，她才想明白，小狗只是小狗，它没有来她的梦里，或许是因为它没有钱。
毕竟杨勇虽然比起别的小狗要聪明一点，但归根结底，却还是个笨笨的小狗。
这样的笨笨小狗，它是受了多少的苦，才再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呢？
杨昭不想再问那些，她只关心她的小狗过得好不好。
小狗蹬着床沿，努力地爬上妈妈的被窝，一边爬一边说：“妈，你别担心宝，宝在下面挺好的。”
“宝宝来看妈妈一趟很难吧？”杨昭伸出手护着小狗，免得对方摔着。
“宝找了个工作，给其他鬼驼东西，能自己养活自己，妈妈别担心我。”小狗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回不难，鬼同事们帮我来看妈。”
杨昭坐起身来，捧着小狗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激动的情绪，才又接着说：“那就好。如果很难的话，宝宝不回来看妈妈也没关系的。”
“妈，你在上面好好的，别为宝难过。”小狗抬起前爪，轻轻搭在杨昭身上。
杨昭听到这句话，努力克制了半天的哭腔终于憋不住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
这么好的杨勇，都是因为她才出事的，要不然，小狗应该还有好多年的寿命，还能安安稳稳寿终正寝。
“都怪妈妈……”
“不怪妈。”小狗有些着急地拍拍妈妈，“妈好，不怪妈。”
虽然杨昭如此自责，但小狗确实不怪妈妈，再让它选择一次，它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它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小狗，即使因为保护妈妈而去世，它也很骄傲，这是它最荣耀的勋章。
“那个臭臭的坏东西，跟了妈很久，怪宝不会说话，没能早告诉妈。”
小狗回忆起来，那段时间妈妈下班很晚，夜里明明很累了，还要带它出去遛弯，好几个晚上，小狗明明感觉到了危险，嗅到家门口坏人的臭味，也看到了家门口坏人做的记号，但小狗不会说话，就没能提前给妈妈做出预警。
直到那个晚上，天上下着小雨，妈妈工作已经很累了，身上烫烫的，似乎是病了，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带着小狗出门拉粑粑。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那个坏人便动了手，还好小狗英勇，咬伤了坏人的腿，赶跑了坏人。
第二天，妈妈就带着小狗搬了家。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人还是找到了它和妈的新家。
坏人趁妈上班不在家，给宝扔了个下药的肉包子，但是妈妈教过拒食，宝学得可好，宝有妈妈喂的罐罐，坏人的馅饼宝一口都不吃。
可是，没想到，那个坏东西见宝不吃，居然带着好几个坏东西，一起闯进了门打宝。
“妈妈，这次坏人太多了，虽然宝咬了他们很多下，但宝还是打不过。”
杨昭听到这里，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自己下班回家看到的惨状，她闭起眼，双手发抖的搂住小狗：“宝宝是不是很痛？是妈妈对不起你。”
“宝好痛啊……”小狗不会撒谎，很诚实地点点头，但是紧接着又说，“幸好，妈不在家，不然宝保护不了妈，宝更痛。”
杨昭心想，你已经保护妈妈很多次了，很小的时候就保护妈妈不被家暴，还帮助妈妈逃离令妈妈痛苦的家庭，后来又帮妈妈赶走坏人，杨勇一直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小狗。
宝已经做得很好了，是妈妈还不够强大。
小狗感觉到了妈妈的痛苦，熟练地把自己长长的嘴筒子塞到妈妈手心，说的狗话有些模糊不清：“麻麻……你养别的狗吧，能保护妈的，宝不生气。”
听到这里，杨昭摇摇头，没说话，只是一下将小狗紧紧地搂在怀里，小狗的脑袋埋在妈妈的胸口。
这么近的距离，小狗的听力那么灵敏，很清楚的听到了，妈妈低低的啜泣。
小狗把湿漉漉的鼻头贴到妈妈脸上，感受着妈妈脸颊的温度，伸出舌头舔舔妈妈脸上湿湿的水渍，又说了一句话：“妈，你乖乖活好久，等宝打工赚了功德，早点去投胎，下辈子，宝还陪着妈。”
小狗话音刚落，便听到妈妈痛哭出声。
它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更难过起来了，明明说这话之前，它都能感觉到，妈妈的情绪没有这么坏，就算流眼泪了，也有见到宝的开心情绪，为什么现在又哭得这么痛苦了呢？
小狗突然想起来，来托梦之前，它那个和妈同姓的鬼同事在大楼外说的话。
她好像是说下辈子不想当人了，难道妈妈下辈子也不想当人了吗？是因为当人太累了吗？
小狗想不通，但还是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妈累了的话，就别等宝啦，做点开心的事。宝会在下面多打两年工，多攒点功德，下辈子宝当妈妈，还会一直保护妈……”
听见它的话，杨昭哭得愈发厉害。
怎么越劝越难过了？
小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懊恼地闭上嘴，将毛脑袋拱进妈妈的怀里，用行动安慰妈妈。
托梦司内，众鬼围在控制台前。
杨希夷听着小狗这些煽情的话，也跟着难受起来，将脸埋到胡苌的肩头，一边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一边带着哭腔小声念叨：“呜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
胡苌安抚地拍拍杨希夷的后背，轻轻叹息了一声。
“唉——”
一旁的庄子，不知为何，表情很凝重，过了许久，终于，也长长地叹息出声。
总归还得再试试。
杨希夷想了想，她托梦要联系的人就是许豫，要说的也不过是让他帮忙烧点东西，与工作室其他鬼联系亲人相比，都并非什么重要的事儿。
故而杨希夷琢磨了半天，心想没必要在这事儿上耽搁太多时间，于是对柴凌云和姜驭鹤二鬼道：“你们先托吧，我这边不急。”
柴、姜二都有些意动，不过还在客气的互相推让。
一旁的边牧杨勇似乎听懂了大家的交谈，热情地凑到杨希夷的身旁，一边嗅闻着她没有腿的下半身，一边欢快的绕着圈。
杨希夷有些诧异，蹲下拍了拍小狗的脑袋，好奇地问：“你也想要给阳间的谁 托梦吗？”
小狗用力地上下点了点头，然后昂起头，乌黑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杨希夷，抬起前爪冲杨希夷作了一个揖。
杨希夷见状，有些不知所措，便扭过头去，看了看一旁的柴凌云和姜驭鹤，两鬼面带笑容地点点头，都同意让它先连。
小狗见大家点头，咧开狗嘴笑了一下，但是并未直接跳上托梦仪器，而是很有眼力见地环顾了一圈，然后慢慢地靠近庄子，主动将毛绒绒的脑袋凑到庄子手边。
庄子看向小狗，露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揉揉它的毛脑袋，轻声道：“去吧，祝你好梦。 ”
小狗得到庄子的允许，才终于欣喜地跳上托梦仪器，亲昵地用嘴筒子蹭了蹭孟开霁，又小声地冲孟开霁汪汪叫了两声。
“好啦，快躺好。”孟开霁拍拍它。
小狗便摊开肚皮，听话地躺在了托梦仪器上。
“你要给谁托梦？”
“汪呜……”
“你妈妈？”孟开霁点点头，“没问题。”
孟开霁将连接导线一一布好，又看了一眼小狗，指着一旁的监控控制台，再次进行流程性的讲解。
孟开霁认真道：“为了维持阴阳两界的秩序，托梦时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实时监控，若你有任何言行举止涉嫌违规，我们会将托梦连接强制中断，这会对你的灵魂产生无法挽回的损伤，除此之外，你也会登上托梦司的黑名单 ，在你轮回之前，再也不会有托梦的机会。”
“你可听明白了？”
躺在托梦仪器上的小狗轻轻哼哼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或许是在表示它理解了。
孟开霁见状，便再次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
工作室众鬼也在旁边，凑在一起，不安地等待着这回的结果。
这时，胡苌突然想起，方才在托梦通信部大楼前柴凌云的话，于是道：“柴姐，刚才在外边的时候，您说它的案底是……”
“哦对，我还没和你们讲它生前的事儿。”柴凌云经胡苌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这事，“我听齐警官说，它好像是生前因为护主，伤了很多人，给它的判决是……”
杨勇，虽然死后一直待在罚恶司拘留所，但并非是那种在阴间作恶而被阴差逮捕的恶犬。
它只是不认可电子生死簿下的判决，于是临时拘留在罚恶司，等待再审判决。
且因为杨勇太过聪明，还被惜才的马面带去和谛听们一起训练了一段日子。
柴凌云正讲着，便突然听到孟开霁大声说：“成了！”
众鬼便顿时止住了话头，一窝蜂似的，凑到了控制台旁，好奇地看着小狗托梦的画面。
托梦司所谓最新的托梦技术，即是托梦仪有所升级，与从前仪器的不同点在于“梦境主体”。
说得明白点，也就是往常的托梦仪器，往往是将阴魂送去人类的梦境，梦境的主动权在人类那边。
而如今，梦境主体在阴间这边，相应的，托梦鬼便有了更多的主动权，甚至能够控制梦境的走向。
因此，这次杨勇给妈妈托梦，也并不是去到了妈妈的梦里，而在它自己的梦中。
杨勇是只五岁半的小狗，陪了主人很多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和妈妈无障碍沟通，而现在，在它死后的梦里，它终于可以说人话了。
“妈，你在哪儿？宝回来看你了！”
小狗在房间里嗅来嗅去，这里到处都是妈妈的味道，是它和妈妈一起生活的地方。
它自小就在这里长大，所以对这里的每一处都很熟悉，虽然后来不住这里了，但它始终觉得，这里是它和妈妈的家，所以它的梦也设在这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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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果然躺在床上，在妈妈的被窝旁，还有属于它的小毯子，和它生前最喜欢的兔子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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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杨昭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小狗味，鼻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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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狗去了汪星，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更别说做梦梦到它了。
杨昭在彻夜难眠的许多个夜晚里，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次，是不是因为小狗在恨她，所以不愿意来她的梦里呢。
这次，小狗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杨昭的梦里，她才想明白，小狗只是小狗，它没有来她的梦里，或许是因为它没有钱。
毕竟杨勇虽然比起别的小狗要聪明一点，但归根结底，却还是个笨笨的小狗。
这样的笨笨小狗，它是受了多少的苦，才再次出现在她梦里的呢？
杨昭不想再问那些，她只关心她的小狗过得好不好。
小狗蹬着床沿，努力地爬上妈妈的被窝，一边爬一边说：“妈，你别担心宝，宝在下面挺好的。”
“宝宝来看妈妈一趟很难吧？”杨昭伸出手护着小狗，免得对方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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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坐起身来，捧着小狗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激动的情绪，才又接着说：“那就好。如果很难的话，宝宝不回来看妈妈也没关系的。”
“妈，你在上面好好的，别为宝难过。”小狗抬起前爪，轻轻搭在杨昭身上。
杨昭听到这句话，努力克制了半天的哭腔终于憋不住了。
怎么可能不难过？
这么好的杨勇，都是因为她才出事的，要不然，小狗应该还有好多年的寿命，还能安安稳稳寿终正寝。
“都怪妈妈……”
“不怪妈。”小狗有些着急地拍拍妈妈，“妈好，不怪妈。”
虽然杨昭如此自责，但小狗确实不怪妈妈，再让它选择一次，它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它是全世界最勇敢的小狗，即使因为保护妈妈而去世，它也很骄傲，这是它最荣耀的勋章。
“那个臭臭的坏东西，跟了妈很久，怪宝不会说话，没能早告诉妈。”
小狗回忆起来，那段时间妈妈下班很晚，夜里明明很累了，还要带它出去遛弯，好几个晚上，小狗明明感觉到了危险，嗅到家门口坏人的臭味，也看到了家门口坏人做的记号，但小狗不会说话，就没能提前给妈妈做出预警。
直到那个晚上，天上下着小雨，妈妈工作已经很累了，身上烫烫的，似乎是病了，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带着小狗出门拉粑粑。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那个坏人便动了手，还好小狗英勇，咬伤了坏人的腿，赶跑了坏人。
第二天，妈妈就带着小狗搬了家。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人还是找到了它和妈的新家。
坏人趁妈上班不在家，给宝扔了个下药的肉包子，但是妈妈教过拒食，宝学得可好，宝有妈妈喂的罐罐，坏人的馅饼宝一口都不吃。
可是，没想到，那个坏东西见宝不吃，居然带着好几个坏东西，一起闯进了门打宝。
“妈妈，这次坏人太多了，虽然宝咬了他们很多下，但宝还是打不过。”
杨昭听到这里，不可避免地回想起，自己下班回家看到的惨状，她闭起眼，双手发抖的搂住小狗：“宝宝是不是很痛？是妈妈对不起你。”
“宝好痛啊……”小狗不会撒谎，很诚实地点点头，但是紧接着又说，“幸好，妈不在家，不然宝保护不了妈，宝更痛。”
杨昭心想，你已经保护妈妈很多次了，很小的时候就保护妈妈不被家暴，还帮助妈妈逃离令妈妈痛苦的家庭，后来又帮妈妈赶走坏人，杨勇一直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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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感觉到了妈妈的痛苦，熟练地把自己长长的嘴筒子塞到妈妈手心，说的狗话有些模糊不清：“麻麻……你养别的狗吧，能保护妈的，宝不生气。”
听到这里，杨昭摇摇头，没说话，只是一下将小狗紧紧地搂在怀里，小狗的脑袋埋在妈妈的胸口。
这么近的距离，小狗的听力那么灵敏，很清楚的听到了，妈妈低低的啜泣。
小狗把湿漉漉的鼻头贴到妈妈脸上，感受着妈妈脸颊的温度，伸出舌头舔舔妈妈脸上湿湿的水渍，又说了一句话：“妈，你乖乖活好久，等宝打工赚了功德，早点去投胎，下辈子，宝还陪着妈。”
小狗话音刚落，便听到妈妈痛哭出声。
它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更难过起来了，明明说这话之前，它都能感觉到，妈妈的情绪没有这么坏，就算流眼泪了，也有见到宝的开心情绪，为什么现在又哭得这么痛苦了呢？
小狗突然想起来，来托梦之前，它那个和妈同姓的鬼同事在大楼外说的话。
她好像是说下辈子不想当人了，难道妈妈下辈子也不想当人了吗？是因为当人太累了吗？
小狗想不通，但还是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妈累了的话，就别等宝啦，做点开心的事。宝会在下面多打两年工，多攒点功德，下辈子宝当妈妈，还会一直保护妈……”
听见它的话，杨昭哭得愈发厉害。
怎么越劝越难过了？
小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懊恼地闭上嘴，将毛脑袋拱进妈妈的怀里，用行动安慰妈妈。
托梦司内，众鬼围在控制台前。
杨希夷听着小狗这些煽情的话，也跟着难受起来，将脸埋到胡苌的肩头，一边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一边带着哭腔小声念叨：“呜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
胡苌安抚地拍拍杨希夷的后背，轻轻叹息了一声。
“唉——”
一旁的庄子，不知为何，表情很凝重，过了许久，终于，也长长地叹息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