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22】浮生
“发帖人和造谣人不是同一个？”陆沉仔细探究了顾然话里的意思。
吴薄在篮架下拿了几瓶矿泉水，三个人走到看台上坐下。
上课时段，体育馆里没什么人气儿，当下静谧无声，顾然清了清嗓子开口：“梁木生的确坐过牢。”
像是故意试探某人的反应，说了一句以后就停顿在那儿不出声了。
“继续。”陆沉面无表情的催促，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三年前因盗窃罪入狱，在里面呆了一年。把他是杀人犯的消息放出去的应该是七班的于慕儿，那女的有点手段，只可惜和我找了同一批下线，话一下子就套出来了。”
吴薄手里的水很快见底，拍拍屁股从看台上跳起来：“心真黑啊！”
两人侧目相对，顾然点头应和：“但是发帖人不是她，凌晨的第一封帖子是冯伶发出去的。”
“卧槽，那不是之前天天缠着老陆要和他约会的大波浪吗，像火烈鸟一样的那个？”吴薄的八卦兴致瞬间高涨，“这女的怕不是因为老陆才去陷害梁今妤的吧。”
目光落在陆沉那儿，一句玩笑话却引起了众人深思。
冯伶把矛头指向梁今妤的原因，除了陆沉之外似乎并无其他明显理由。
“说不定两个人还有其他私仇，这次你想怎么解决？”顾然问他。
手里的水瓶早在不知不觉间捏到变形，陆沉瞥了一眼，扬手扔进了垃圾桶，目光漠然：“把贴吧黑了。”
梨城一高的贴吧建立之初心是为了同学们能够更好的进行课后学习交流，只可惜自然演变下逐渐成了少男少女的八卦圣地，不论是子虚乌有还是真实存在的私料，都从这里出发，在网络世界里流窜。
荒唐到变味的东西，自然可以选择消除。
交谈间，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三人并不陌生的嗓音：“奶奶的哪个小兔崽子用了器材室的东西也不还回去，说了几百遍也记不住！”
富有特色的梨城口音普通话，语气里掺杂了无可奈何的火，是年级教导主任。
脚步声越来越近，踢踏声直直灌进三个人的耳朵里，面面相觑下，四周空旷无处可躲，体育馆唯一的一扇大门也已经被攻占。
“你们三个，哪个班的，上课时间闲逛什么！”中气十足的男音，在旷大的篮球场上回荡。
被抓了个正着，三人齐齐朝体育馆门口走去，主动撞到教导主任的枪口上。
距离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逃课同学的样子，是他无比熟悉的三张脸：“又是你们三个兔崽子，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书就知道给我找事，麻溜的跟我到办公室去。”
粗大的嗓门颇有些提神醒脑的作用。
三人组也没有和他杠，乖乖跟着出去了。
陆沉左手插着口袋，走在最前面，大概是心里装着事，没有注意到前面人停下的脚步，直直往教导主任的背上撞过去，身高差的关系，白净的下巴重重磕上了前人的脑袋。
一阵清醒的疼痛，伴随身后两人看热闹的嘲笑，回神站定。
前头肥硕又矮小的身子捂着后脑勺大声训斥了一句：“陆沉，你给我睁大眼睛看路！”唾沫星子在空气中飞溅。
往后躲了两步，少年悠悠解释道：“失误。”
许是真的疼，放在后脑勺的手走到办公室才放下，就这样揉了一路。
啜了口热茶，小眼睛聚光盯着面前的三人，散着德行的站着，丝毫没有逃课被抓的惧色及悔过。
毕竟是这里的常客，吴薄和顾然也没客气，找了个位置直接坐下。
“让你们俩坐了？都给我滚到角落里罚站！”这一身火气真的是不打一处来。
陆沉担心他气过了头，好心劝了句：“老王，你悠着点。”
老王听完，震怒了起来，那所剩无几的头发丝都烧着怒火：“叫老师不知道吗！你也滚过去罚站！”
得，三个人一起站在角落面壁思过去了。
“这个月也不知道第几次逃课了，真的是反了天了，这回绝对要让你们几个长长记性！”掸了掸西装裤上灰，兀自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输出。
约摸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外高跟鞋和皮鞋声错落响起，九班班主任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和她一起走进来的，还有陆沉的父亲——陆承廷。
男人西装革履，五官轮廓立体，浓眉深目，一身的深沉色调，犀利成熟的气场扑面而来。
只一眼就能看出男人是谁了，陆沉和他长得很像，不过一个是少年张扬，一个则是深沉内敛。
“您好，我是陆沉的父亲，陆承廷。”岁月沉淀下的从容在男人的举止中尽现，和教导主任点头握手后，往墙角瞥了一眼。
陆沉定在原地，抬头和他对视，眼睛黑而深利，眉心褶皱像是不满他的到来。
三位大人在沙发上落座，寒暄过后，进入正题。
“今天叫您过来，主要是想聊一下陆沉同学的逃课问题，这个月的频率比之前都要高，上周也一直没和您联系上，学校这边也是想尽了办法，还是没能奏效，个人问题比较严重，希望家长这边能够配合引导一下。”班主任率先开口，教导主任在一旁频频点头。
陆承廷在众人注视下淡淡开口：“我的责任，这孩子确实欠些管教。”言语中并无恼怒，稳重而冷静。
话音刚落，陆沉呛声而出：“谁他妈要你管，你和我有关系吗？”
少年无边蔓延的怒火风向直指沙发上的男人，眼神刺人而冰冷，比较之下，陆承廷镇定许多。
“老陆怎么了？火气突然这么大，他跟他爸有仇啊。”顾然小声私语。
“刚觉得你聪明了点，怎么就又不带脑子了，这还看不出来，两人明显不对盘。等会儿要是出事了，一起拦着点！”吴薄这张未卜先知的嘴像是开过光。
男人坐在沙发上没动，背影高大深邃，语音低沉道：“平时教你的礼数呢？”
“先把你外面的野女人教好，别让她再跑到我面前乱吠。”一句也没让，陆沉句句呛在男人的怒点上，仿佛在故意激起他的怒火。
陆承廷起身，隐忍已久的怒气终于有了突破口，威严下语调扬了几分，横眉叫了他一声：“陆沉！”
两人视线僵持，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势正盛，少年斜眼看他，全无对父亲的尊重，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赶紧滚。”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境下，男人疾步走向前，伸手扇了陆沉一巴掌。
“啪”的一声，力道不小，也打醒了在场所有人。
少年抬手就准备上去干架，吴薄和顾然箭步向前拦住了他，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也冲了过去，隔开两人距离。
满腔怒火无处可走，出手砸了主任桌上的一盆绿植，瓦片破碎声清脆有力，满地尘土飞扬，当下一片狼藉。
很快，陆沉和他爸在教导主任办公室打架的消息就在年级里飞速传播了起来。
陆承廷拖着陆沉往外走的时候，已经是下课时间，走廊里满是看客，男人丝毫没有在意他人眼光，抓着少年的肩膀往停车场走。
停课一周，校方让陆沉在家好好反思。
“放手，我自己走。”他耸肩试图甩掉男人的手。
在确定陆沉没有逃跑的意思后，陆承廷松手，两人一路无言往停车场去。
轿车飞驰，陆沉脸上的红印开始显现，陆承廷看见了但没表态，捏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收紧。
刚进家门，男人就开口了：“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反思，我会让周姨来照顾你。”
回应他的自然是震天响的摔门声，陆沉从来不会给他留面子。
陆承廷也没生气，拿出钥匙，利落的给陆沉的房间上了锁。
男人归置好一切，启程回公司。
陆沉发现自己被锁的时候，已是傍晚。
窝在床上沉沉睡了一觉，被窗外叽喳的麻雀吵醒，准备出门觅食。
房门刚开了条小缝，就再也拉不开了，细看下才发现，门把手上落了锁，陆承廷那狗东西把他关了起来。
不做无谓挣扎，坐回床上给陆承廷打了无数个电话，皆被挂断，陆沉的耐心也在这分秒流逝间消耗殆尽。
换了双运动鞋，准备踹门。
应该是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周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沉，你醒了啊。”
满身利刺瞬间收了起来，他从不把对陆承廷的灰暗情绪蔓延到他人身上，乖巧喊了一句：“周姨。”
在陆家照顾了十几年，周姨比陆承廷更了解陆沉的脾气，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小沉啊，要委屈你在房间里待几天，周姨做了你爱吃的糖醋肉，等会儿给你送来。”
自从母亲难产去世后，陪在陆沉身边最久的人不是陆承廷，而是周姨，他在她面前，偶尔还会流露出旁人少见的孩子气。
在周姨的安抚下，思绪冷静了很多，吴薄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
“老陆，你怎么样。”电话这头两人吊着耳朵等待对方的回答。
那头传来声响：“好的很。”
“行，放学了兄弟俩看你去。”
“别来了，先去干点正事。”
电话打的不久，吩咐完要做的事情以后，陆沉毫不留情切断了通话，没理会两人坚持要来家里蹭饭的请求。
窗外天边最后一抹橙红被拽进黑暗，房间里寂静无声，陆沉半靠在床沿，陷入深思。
“发帖人和造谣人不是同一个？”陆沉仔细探究了顾然话里的意思。
吴薄在篮架下拿了几瓶矿泉水，三个人走到看台上坐下。
上课时段，体育馆里没什么人气儿，当下静谧无声，顾然清了清嗓子开口：“梁木生的确坐过牢。”
像是故意试探某人的反应，说了一句以后就停顿在那儿不出声了。
“继续。”陆沉面无表情的催促，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三年前因盗窃罪入狱，在里面呆了一年。把他是杀人犯的消息放出去的应该是七班的于慕儿，那女的有点手段，只可惜和我找了同一批下线，话一下子就套出来了。”
吴薄手里的水很快见底，拍拍屁股从看台上跳起来：“心真黑啊！”
两人侧目相对，顾然点头应和：“但是发帖人不是她，凌晨的第一封帖子是冯伶发出去的。”
“卧槽，那不是之前天天缠着老陆要和他约会的大波浪吗，像火烈鸟一样的那个？”吴薄的八卦兴致瞬间高涨，“这女的怕不是因为老陆才去陷害梁今妤的吧。”
目光落在陆沉那儿，一句玩笑话却引起了众人深思。
冯伶把矛头指向梁今妤的原因，除了陆沉之外似乎并无其他明显理由。
“说不定两个人还有其他私仇，这次你想怎么解决？”顾然问他。
手里的水瓶早在不知不觉间捏到变形，陆沉瞥了一眼，扬手扔进了垃圾桶，目光漠然：“把贴吧黑了。”
梨城一高的贴吧建立之初心是为了同学们能够更好的进行课后学习交流，只可惜自然演变下逐渐成了少男少女的八卦圣地，不论是子虚乌有还是真实存在的私料，都从这里出发，在网络世界里流窜。
荒唐到变味的东西，自然可以选择消除。
交谈间，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三人并不陌生的嗓音：“奶奶的哪个小兔崽子用了器材室的东西也不还回去，说了几百遍也记不住！”
富有特色的梨城口音普通话，语气里掺杂了无可奈何的火，是年级教导主任。
脚步声越来越近，踢踏声直直灌进三个人的耳朵里，面面相觑下，四周空旷无处可躲，体育馆唯一的一扇大门也已经被攻占。
“你们三个，哪个班的，上课时间闲逛什么！”中气十足的男音，在旷大的篮球场上回荡。
被抓了个正着，三人齐齐朝体育馆门口走去，主动撞到教导主任的枪口上。
距离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逃课同学的样子，是他无比熟悉的三张脸：“又是你们三个兔崽子，一天到晚不好好读书就知道给我找事，麻溜的跟我到办公室去。”
粗大的嗓门颇有些提神醒脑的作用。
三人组也没有和他杠，乖乖跟着出去了。
陆沉左手插着口袋，走在最前面，大概是心里装着事，没有注意到前面人停下的脚步，直直往教导主任的背上撞过去，身高差的关系，白净的下巴重重磕上了前人的脑袋。
一阵清醒的疼痛，伴随身后两人看热闹的嘲笑，回神站定。
前头肥硕又矮小的身子捂着后脑勺大声训斥了一句：“陆沉，你给我睁大眼睛看路！”唾沫星子在空气中飞溅。
往后躲了两步，少年悠悠解释道：“失误。”
许是真的疼，放在后脑勺的手走到办公室才放下，就这样揉了一路。
啜了口热茶，小眼睛聚光盯着面前的三人，散着德行的站着，丝毫没有逃课被抓的惧色及悔过。
毕竟是这里的常客，吴薄和顾然也没客气，找了个位置直接坐下。
“让你们俩坐了？都给我滚到角落里罚站！”这一身火气真的是不打一处来。
陆沉担心他气过了头，好心劝了句：“老王，你悠着点。”
老王听完，震怒了起来，那所剩无几的头发丝都烧着怒火：“叫老师不知道吗！你也滚过去罚站！”
得，三个人一起站在角落面壁思过去了。
“这个月也不知道第几次逃课了，真的是反了天了，这回绝对要让你们几个长长记性！”掸了掸西装裤上灰，兀自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输出。
约摸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外高跟鞋和皮鞋声错落响起，九班班主任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和她一起走进来的，还有陆沉的父亲——陆承廷。
男人西装革履，五官轮廓立体，浓眉深目，一身的深沉色调，犀利成熟的气场扑面而来。
只一眼就能看出男人是谁了，陆沉和他长得很像，不过一个是少年张扬，一个则是深沉内敛。
“您好，我是陆沉的父亲，陆承廷。”岁月沉淀下的从容在男人的举止中尽现，和教导主任点头握手后，往墙角瞥了一眼。
陆沉定在原地，抬头和他对视，眼睛黑而深利，眉心褶皱像是不满他的到来。
三位大人在沙发上落座，寒暄过后，进入正题。
“今天叫您过来，主要是想聊一下陆沉同学的逃课问题，这个月的频率比之前都要高，上周也一直没和您联系上，学校这边也是想尽了办法，还是没能奏效，个人问题比较严重，希望家长这边能够配合引导一下。”班主任率先开口，教导主任在一旁频频点头。
陆承廷在众人注视下淡淡开口：“我的责任，这孩子确实欠些管教。”言语中并无恼怒，稳重而冷静。
话音刚落，陆沉呛声而出：“谁他妈要你管，你和我有关系吗？”
少年无边蔓延的怒火风向直指沙发上的男人，眼神刺人而冰冷，比较之下，陆承廷镇定许多。
“老陆怎么了？火气突然这么大，他跟他爸有仇啊。”顾然小声私语。
“刚觉得你聪明了点，怎么就又不带脑子了，这还看不出来，两人明显不对盘。等会儿要是出事了，一起拦着点！”吴薄这张未卜先知的嘴像是开过光。
男人坐在沙发上没动，背影高大深邃，语音低沉道：“平时教你的礼数呢？”
“先把你外面的野女人教好，别让她再跑到我面前乱吠。”一句也没让，陆沉句句呛在男人的怒点上，仿佛在故意激起他的怒火。
陆承廷起身，隐忍已久的怒气终于有了突破口，威严下语调扬了几分，横眉叫了他一声：“陆沉！”
两人视线僵持，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势正盛，少年斜眼看他，全无对父亲的尊重，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赶紧滚。”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境下，男人疾步走向前，伸手扇了陆沉一巴掌。
“啪”的一声，力道不小，也打醒了在场所有人。
少年抬手就准备上去干架，吴薄和顾然箭步向前拦住了他，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也冲了过去，隔开两人距离。
满腔怒火无处可走，出手砸了主任桌上的一盆绿植，瓦片破碎声清脆有力，满地尘土飞扬，当下一片狼藉。
很快，陆沉和他爸在教导主任办公室打架的消息就在年级里飞速传播了起来。
陆承廷拖着陆沉往外走的时候，已经是下课时间，走廊里满是看客，男人丝毫没有在意他人眼光，抓着少年的肩膀往停车场走。
停课一周，校方让陆沉在家好好反思。
“放手，我自己走。”他耸肩试图甩掉男人的手。
在确定陆沉没有逃跑的意思后，陆承廷松手，两人一路无言往停车场去。
轿车飞驰，陆沉脸上的红印开始显现，陆承廷看见了但没表态，捏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收紧。
刚进家门，男人就开口了：“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反思，我会让周姨来照顾你。”
回应他的自然是震天响的摔门声，陆沉从来不会给他留面子。
陆承廷也没生气，拿出钥匙，利落的给陆沉的房间上了锁。
男人归置好一切，启程回公司。
陆沉发现自己被锁的时候，已是傍晚。
窝在床上沉沉睡了一觉，被窗外叽喳的麻雀吵醒，准备出门觅食。
房门刚开了条小缝，就再也拉不开了，细看下才发现，门把手上落了锁，陆承廷那狗东西把他关了起来。
不做无谓挣扎，坐回床上给陆承廷打了无数个电话，皆被挂断，陆沉的耐心也在这分秒流逝间消耗殆尽。
换了双运动鞋，准备踹门。
应该是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周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沉，你醒了啊。”
满身利刺瞬间收了起来，他从不把对陆承廷的灰暗情绪蔓延到他人身上，乖巧喊了一句：“周姨。”
在陆家照顾了十几年，周姨比陆承廷更了解陆沉的脾气，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小沉啊，要委屈你在房间里待几天，周姨做了你爱吃的糖醋肉，等会儿给你送来。”
自从母亲难产去世后，陪在陆沉身边最久的人不是陆承廷，而是周姨，他在她面前，偶尔还会流露出旁人少见的孩子气。
在周姨的安抚下，思绪冷静了很多，吴薄的电话在这时候打进来。
“老陆，你怎么样。”电话这头两人吊着耳朵等待对方的回答。
那头传来声响：“好的很。”
“行，放学了兄弟俩看你去。”
“别来了，先去干点正事。”
电话打的不久，吩咐完要做的事情以后，陆沉毫不留情切断了通话，没理会两人坚持要来家里蹭饭的请求。
窗外天边最后一抹橙红被拽进黑暗，房间里寂静无声，陆沉半靠在床沿，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