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莘的住在顾家?”有男学生突然嘿嘿笑起来。

    白秋只想作呕,这笑声怎么和胡同里嫖客的一样恶心?

    柏南冬要进去,被白秋一把拉住。

    白秋做出无声口型“再听听”,听听他们还能怎样污蔑,想出应对方法,日后再碰到类似事时,应对更容易。

    “你笑什么?顾先生才不是你心里想的那样。”白秋熟悉说话的女声,是戴眼镜女学生,她心情放松许多,没错,弈清哥是正人君子。

    “你是男人我是男人?我告诉你,我凑近一闻,她身上的香气直扑鼻子,那个姓冯的,说她是大家闺秀,开什么玩笑,哪家大家闺秀自己跑我们书法社来的?……”

    一个陌生女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打扮得不对?”

    “野鸡装成女学生,我可是见识过!”

    野鸡?!柏南冬连忙凑到白秋耳边:“这帮男学生,嘴上没把门的,他们的话,谁信哪?!”

    “哼哼,顾先生?顾先生也是男人,把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包在自己家里,让她当面写字,想让她怎么写怎么写,想让她穿什么衣服穿什么衣服……”

    有男的附和:“不穿也可以。”

    一群男的都大笑起来。

    “大名鼎鼎的顾先生,玩得可比我们高级。”

    □□不绝于耳,男学生嘿嘿笑着,没有女学生声音——她们既不反对,也不附和。

    柏南冬见多了这种女学生,她们心里特别喜欢听男的糟蹋别的女性的名声,自己装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模样,不说话。

    柏南冬还以为要继续听下去,没料到白秋突然推门。

    心里惊讶,还是赶快跟上去:“白秋,这种小人,没必要搭理!”

    房间里瞬间安静。

    白秋找到说话的男人,上去两个清脆耳光:“无耻小人!”说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弈清哥扯进来。

    那男人愣住,被旁边女人推了一把,反应过来,反手就要打还耳光:“你敢打我!”

    方才两耳光用尽白秋力气,她无法躲避对方耳光,也不畏惧比自己力气大的陈某人,站得直直地冷笑:“背后说人的无耻小人窝囊废,打得就是你!”

    柏南冬叫起来:“姓陈的,你敢!”

    被指名道姓的陈某人一顿,柏南冬接着道:“拿顾先生的资助,背后糟蹋顾先生的名声,真是无耻!”

    他居然还是顾弈清资助的人?白秋冷哼:“恩将仇报的货色!”

    被揭破的陈某人芒刺在背,他不为自己行为羞愧,反而恼羞成怒,狠狠挥出拳头,莘白秋一步不退,鄙视目光直射向陈某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论莘白秋实际身份如何,明面上打了他,就是不给顾先生面子,书法社众人纷纷阻止。

    陈某人自己心里也虚,被人阻止后,也就算了。

    白秋理都不理那群人,只对柏南冬道:“把我写的字收起来,咱们就走。”

    柏南冬点头,同白秋一起把宣纸收起。

    皮肤白女学生走过来,笑道:“今天不好意思,改日,莘小姐再来玩。”

    白秋不接话茬,只是问道:“刚才你也在这里?你们两个是这里领头的吧?”

    眼镜女学生走过来,同皮肤白女学生站在一起,没说话。

    “刚才他们污蔑我和弈清哥的时候,你们不阻止,姓陈的想动手的时候你们不说话,现在过来装好人?”

    两人都面红耳赤,眼镜女学生在北宁大学也算众星捧月,白秋的话让她觉得受了委屈,当即道:“我们也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怎么阻止?”

    白秋冷笑道:“没经过证实的谣言被说出来,你不阻止?”

    柏南冬最看不上这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女学生,也跟着冷笑:“那我和别人说,你们书法社的女学生最喜欢挑拨离间,好不好?反正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时候,许多女学生都围过来,五六个男同学也在旁边看。

    皮肤白女眼圈一红,委屈道:“莘小姐,我好心好意再邀请你,你怎么出口伤人?”

    眼镜女拍着她肩膀安抚,又对莘柏二人怒目:“莘白秋,你和柏南冬这种女人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柏二小姐,说是小姐,不知道当了多少个男人床上的女人!”

    莘白秋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身为女人,这么糟蹋别的女人,什么东西!”

    柏南冬早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但看眼镜女被扇耳光,心里也觉舒服,看对方人多势众,一把将砚台砸到地上:“怎么着,还想动手不成?真闹大了,到校长那里,谁先挑事,谁受罚!”

    先背后说人闲话的,可是书法社这帮人,莘柏二人不过反击而已。

    一时,房间中安静下来。

    白秋安安静静将字纸收好,叠到包里,对柏南冬道:“南冬,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神色凛然,众人为其所慑,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让她们径直走出。

    走出书法社的房间,莘白秋仍旧昂首挺胸,步履沉稳,她觉得自己走得像是戏台上的诰命夫人,她不知道柏南冬有没有这种感觉。

    又走了快一刻钟,白秋觉得很不舒服——她平常不这么走路,可是柏南冬就在自己身边,不好意思停下。

    偷瞄下,说不定她也走得不舒服呢?

    偷瞄的白秋遇到偷瞄的柏南冬。

    目光相对之际,瞬间明了。

    两人同时停住,相对大笑,异口同声道:“走得真不舒服!”

    大笑后,白秋指着小径边的长椅道:“去那边坐坐?”

    柏南冬用行动表示赞成,直接走到那里,坐下,又指着长椅旁的树木道:“这树长得不错。”

    白秋也点头:“应该有一百多年了,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

    “北宁大学建校不到三十年,当然是移植的。”

    两人又闲聊几句。

    柏南冬突然笑道:“刚才,书法社里,那个戴眼镜的女的说的话,你怎么看?”她没说那是假话。

    白秋感觉得柏南冬专注的目光,柏南冬在观察或者说试探白秋的态度,以此作为自己行为的根据。

    “你伤害别人了吗?”

    “没有,大家都知道是逢场作戏,根本就没骗人,更谈不到伤害不伤害。”

    “就是说,你不过是做了那些风流男人做的事。”

    柏南冬还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一愣之下,当即大笑:“你说的没错。”

    “那么,普通男人对那些风流男人什么看法,我对你就什么看法。”

    这回答妙,柏南冬忍不住拍手:“你可真是……说得太好了!”

    这时候,白秋觉得身上热起来,抬头看天,原来已经日过当午,怪不得。

    白秋站起来道:“我要回家了,阿南和司机都在外头等着我呢。”

    柏南冬爽快道:“好,那我去找吴校长。”

    两人握手后,白秋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白秋转身回来。

    “什么事?”

    “我不是诅咒你,就是……”白秋还从未对人说过这种话,磕磕巴巴好一阵,总算说出口:“要注意身体,不要为了玩让自己的身体都不健康了。”

    柏南冬想笑,但面对白秋赤城的目光,她心中一暖,正色道:“我会的,谢谢。”

    白秋松口气,真正转身离开。

    看着白秋离去的背影,柏南冬总算笑出来,真不知道,顾先生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宝贝!

    校长办公室外,小冯助理收好打字机,准备去食堂吃午饭,见到柏南冬进来,打招呼:“柏二小姐!”忍不住望她身后,没看到人,莘小姐没来?有点失望。

    柏南冬半开玩笑道:“只有我一人来,失望了?因为没见着莘小姐?”

    “哪里哪里。”小冯助理打个哈哈,道:“我先去食堂,有时间再聊。”

    柏南冬直接推门进去,吴校长也不责备,温言道:“来了。”

    柏南冬不理,只是抽出根烟,点燃后猛吸口,对吴校长直直喷过去。

    被呛得咳嗽,吴校长无奈道:“这是怎么了,我又怎么惹着你了?”

    柏南冬理直气壮道:“你们书法社的社员惹了我,我当然要找你麻烦。”又笑起来:“我这样算什么,等顾先生找你算账,看你怎么办!”

    吴校长正色起来:“怎么回事?”

    …………

    吴校长怒道:“我让小冯过去,什么意思他们不懂?还敢背后这么说话。”

    柏南冬靠在办公桌旁,百无聊赖地剔指甲:“你们书法社里的学生,也该受受教训,无缘无故污蔑小姐的名誉,还配自称读书人?!”

    吴校长拍桌:“这事,一定要严查!”

    柏南冬撇嘴,站起来,拉着他道:“严查不严查的另说,吃饭要紧,走,陪我吃饭去。”

    吴校长无奈,被她拽着衣袖,走出去,找到离学校最近的饭馆,要了个包间。

    当然,柏南冬点菜。她拿着菜单,随手指两个菜,突然懊恼道:“两个人吃饭太没意思,早知道,把白秋也拉过来,更热闹。”

    “你请不到。顾先生说了,莘小姐胃不好,要养胃,最好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

    “哦,是吗?”

    是的。

    白秋把碗里最后一点饭吃完,刚放下筷子,候在一旁的厨子就问道:“小姐,今天下午,喝什么粥啊?”

    “还是老样子。”

    厨子明白了,回去厨房,对众人道:“熬燕窝粥。”润肺养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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