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程星若觉得这人熟悉极了，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他是谁？！若若，这男人是谁？”魏延礼注意到程星若这边的骚乱，突然大叫一声。
程星若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眼前的一男一女，她的心里好似冒出了一种再也难以压抑的愤懑，当年的程君是这样，现如今的魏延礼又是这样，凭什么她就要受着，要忍着，程星若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她猛地抬眸，冷冷地看着魏延礼，“魏先生，这好像与你无关吧。”
被魏延礼压制住的女人又挣扎起来，“魏延礼，你还敢看狐狸精，我还在这呢，你还敢看她。”
女人丝毫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和魏延礼扭打在一起，将往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搞得没有分毫的形象可言。
程星若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突然很想笑，她做了当年她做不了的事，程星若抬手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杯子，直接就朝着两人泼了过去。
一杯水泼下去，对面的两人登时停了下来。
程星若站得笔直，微微俯视地看着她们，“这位小姐，我想请你看清你自己的地位，我与魏延礼，是在三年前，父母之言就定下的婚约，戒指都送了，为何我会是狐狸精，就不能是你插足别人的感情，作践自己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抬起手，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展示出来，这戒指是下午佣人给她打扮的时候套上的，是魏延礼送的，可不是她喜欢的款式。
程星若顺手将戒指摘了下来，“你与他没有结婚便怀了孩子，也是付出了你能给的一切，我本也无意与你争什么位子，你大可不必闹这一场，与我平心静气地谈就好。”
“我程星若，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要的。”说罢，程星若将戒指一丢，丢到了魏延礼的脚边。
她凝视着男人尚带着愠怒的脸，一字一顿道，“魏延礼，我们解除婚约吧。”
“我不同意！”魏延礼死盯着她，“我不同意解除婚约。”
程星若不愿意再看他，垂着眸子，强压着心头泛起的一丝怒意，“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呢，还是说你想让我等着这位女士的孩子生下来，给你养孩子？”
魏延礼被她羞辱的嘴角抽了抽，突然恶狠狠地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你说我出轨，那他又是谁？为什么给你披衣服？”
身上的这件衣服压制住了空调带来的冷气，让她能在身上存住一分暖意，她顺着魏延礼的视线看向身后的男人。
男人很高，褪了外套后身上便只剩了件黑色的衬衣，却显得脚宽腰细，他眉眼缱绻，鼻梁挺俊，好看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没什么表情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他像是察觉到了程星若的目光，微微低头，两人的视线聚拢在一起，程星若像是撞进了一汪摄人潭水中，清楚地映照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对视的一瞬，那些久远被她埋没的记忆突然随着齿轮翻新重现，面前这张脸突然和记忆里的人重叠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开口，“顾…”
顾祈年。
她的话没说完便因男人一个微微颔首的动作收了声，默许了她接下来的话，程星若心头猛然一跳，真的是他，居然能在这里遇到顾祈年。
魏延礼还在吼叫，甚至想过来将她拉开，却被顾祈年一手挡了去。
程星若抬手环住了顾祈年的胳膊，那一瞬间她觉得手下的胳膊僵了僵，她又往顾祈年的身边靠了靠，冷眼看着魏延礼。
“魏先生，我希望你自重，不要对我的朋友无理。”
这场闹剧持续了太久，程星若累了，不愿意再待下去，她手上轻轻一用力，顾祈年便懂了她的意思，两人迈步朝出口走去。
“婚约解除的事宜我会尽快联系你，魏先生，你现在还是多照看一下这位小姐吧，毕竟她肚子里怀得你的骨血。”最后几个字她刻意咬得很重。
魏延礼气得脸色阵阵发黑，抬腿又想着追出来，却被躺在地上的女人扯住了腿，鬼哭狼嚎间，程星若好像看见了女人腿间流出了血。
一直到出了餐厅，程星若都还有些恍惚，所有的冷静都褪下去，她控制不住地胆颤。
“学姐，没事吧。”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驱散了她的战栗，顾祈年低低的男声将她唤回来，程星若茫然地抬头看着她，“已经打了120了，学姐不用担心。”
程星若这才心安地点点头，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当年面对这些事的母亲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实在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今天的事真的太谢谢你了。”
顾祈年摇摇头，“没事。”
程星若抬着眸子细细地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少年模样，真的长成大人了。
她与顾祈年相识在高中，当时她刚刚升入高二，开学那天，班里便疯传来了一个贼好看的学弟。
程星若跟着人流去了操场，果然瞧着了在大太阳底下一身迷彩服的顾祈年，少年冷着脸，却帅气逼人，他眉眼冷厉，像只桀骜的狼崽。
只是军训还没结束，程星若就听说顾祈年打人了，闹出了好大的事，再后来程星若见着顾祈年的名字都是在年级排行榜上，这么一个偏执的小孩却稳坐年纪第一。
而她与顾祈年唯一的交集，便是她高二下学期的那场物理竞赛，按照当时的规定都是派各个年级的第一名去参加不同组别的竞赛。
二年级的第一是她，而一年级的第一是顾祈年，那一个月的学校集训，程星若每个晚上都会看着顾祈年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做题。
少年经过半年的抽条更加纤瘦却也更加成熟，坐在桌前，却是格外地认真。
可临到报名发布的参赛名单，一年级组却换成了程星若不认识的一个名字，当时的她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让她直冲到老师办公室去问，拿自己夺一等奖威胁老师将人换回来。
约摸是对少年朝夕的努力刻苦的共情，亦或是她觉得顾祈年值得。
后来程星若才知道那个顶替的人是顾祈年的表哥，也是他当初入学的时候打的人，两人之间的矛盾她不知道。
程星若只记得她拿着新打印出来的报名表满校园地找顾祈年，最终在小巷的角落找到了蜷成一团的少年。
那是她第一次和顾祈年说话，她笑着，对他伸出了手，“顾祈年，你好，我是和你一起参加物理竞赛的学姐程星若。”
直到现在她仍记得顾祈年泛红的眼眶，也记得他眼中的渴望。
一别多年，当年那个纤瘦的少年竟然出落成了现在的模样，只是一点不变，依旧帅气。
顾祈年扶了扶她身上披着的外套，看着她，淡淡道，“学姐，我送你回去？”
程星若这才意识到自己当下的窘境，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连顾祈年的外套都沾湿了。
她歉意更深了，“抱歉啊，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学姐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眼瞧着她现在不适合打车，也不愿意回程家，程星若沉思片刻，答应了顾祈年。
直到坐在车上她才觉得暖了过来，程星若联系了朋友，先去她哪里暂住一晚，又将地址报给了顾祈年，一时间两人无话。
程星若琢磨着应该如何和程君说今日的事，想的专注，连到了地方都没有注意。
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程星若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抬眸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唇角漾起一分的笑意，“顾学弟，加一下联系方式吧，我给你送外套的时候顺便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顾祈年愣了一下才拿出手机，喃喃一声，“好。”
程星若站在楼下看着顾祈年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才转身上了楼。
———
第二日程星若起了个大早，穿着好友宋瑾的衣服出了房门。
宋瑾是A市著名的金融公司主管，大早晨的正赶着去上班，看着程星若起来了，有些惊讶，“昨天那么累，怎么不多睡会儿。”
程星若摇摇头，“睡不着，何况还有大事要处理不是？”
宋瑾懂她是在说程家的事，脸上满是心疼，“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只要他不断了我的科研之路，一切好说，但和魏延礼的婚约必须解除。”
程星若的眸色冰冷，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宋瑾叹了口气，“你说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忍不下去了呢？”
程星若无畏地耸耸肩，“或许我早就该闹了，你不觉得吗？”自从妈妈去世，程星若就缩起了自己所有的尖刺，将自己打造成温顺的模样，在程家苟延残喘。
“魏延礼已经毁了我的筹划，我只能借势重新规划了。”
“你不要自己硬抗，要是真出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就是推了一个亿的项目我也去程家救你。”
程星若笑着摆摆手，“没那么夸张，放心好了。”
宋瑾匆匆忙忙地走了，又过了半个小时，程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通连一通，如同催命一般。
程星若一个没接，先将顾祈年的外套送去洗护才打车去了程家。
程君没去公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见她进来，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程星若随手挽了下头发，淡淡道，“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昨天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那就去魏家直接解除婚约吧。”
程君的脸色分外难看，又有些震惊，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程星若会这样与他讲话，恶狠狠地瞪着她。
程星若自然知道他不愿意她退婚的理由，可她今天就偏偏不想伪装，就要往他的痛处戳，“怎么，父亲是觉得我应该不吵不闹，和魏延礼结婚，然后收养他的孩子，和父亲当年一样逼着妈妈一样？”
程君怔愣在原地。
程星若冷笑一声，“可惜那个女人自己作妖把孩子弄掉了，不然我是不是该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住嘴！”程君猛地站起来，巴掌高高扬起，最后又克制住，没有打下来。
“父亲是觉得难堪了？怎么几年前不觉得不堪呢？你不让我退婚是怕丢了魏家这个商业伙伴吧。今天我也实话告诉父亲，我早已和魏夫人做了协议，我与魏延礼成婚三年，只要我的研究申报成功就离婚，在此期间魏延礼不许出轨，事成之后我会将我身上的程氏股份如数转送。”
程星若在这长大的二十五年里，没有人比她更懂程家的龌龊，也没有比她更懂程君的虚伪。
“您亲自张罗退婚，程家的损失还能少些，若是退不了婚，程家的损失可能不是父亲能够承受的。”
程君被气得呼吸急促，猛地站不稳跌坐回了座位上。
程星若冷冷地看着他，心里由衷地生出一分报复的快意，“父亲觉得呢？”
程星若说完不愿意搭理男人，准备上楼收拾着衣服先搬出去住。
她刚刚踏上楼梯，身后便传来了程君的声音。
“退婚可以，程氏损失的合同不能白损失，你知道该怎么办。”言下之意，再找人联姻，将这份损失补救回来。
她耐不住心里的火气，瞪着男人。这个人除了程家的利益，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
“程星若，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的研究，你没办法不在乎。”
程星若猛然抬眸，只看着男人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她与程君都是一路人，最知道如何踩在人的痛处，将人逼入绝境。
“他是谁？！若若，这男人是谁？”魏延礼注意到程星若这边的骚乱，突然大叫一声。
程星若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眼前的一男一女，她的心里好似冒出了一种再也难以压抑的愤懑，当年的程君是这样，现如今的魏延礼又是这样，凭什么她就要受着，要忍着，程星若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她猛地抬眸，冷冷地看着魏延礼，“魏先生，这好像与你无关吧。”
被魏延礼压制住的女人又挣扎起来，“魏延礼，你还敢看狐狸精，我还在这呢，你还敢看她。”
女人丝毫不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和魏延礼扭打在一起，将往日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搞得没有分毫的形象可言。
程星若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突然很想笑，她做了当年她做不了的事，程星若抬手拿起桌上的另一只杯子，直接就朝着两人泼了过去。
一杯水泼下去，对面的两人登时停了下来。
程星若站得笔直，微微俯视地看着她们，“这位小姐，我想请你看清你自己的地位，我与魏延礼，是在三年前，父母之言就定下的婚约，戒指都送了，为何我会是狐狸精，就不能是你插足别人的感情，作践自己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抬起手，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展示出来，这戒指是下午佣人给她打扮的时候套上的，是魏延礼送的，可不是她喜欢的款式。
程星若顺手将戒指摘了下来，“你与他没有结婚便怀了孩子，也是付出了你能给的一切，我本也无意与你争什么位子，你大可不必闹这一场，与我平心静气地谈就好。”
“我程星若，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要的。”说罢，程星若将戒指一丢，丢到了魏延礼的脚边。
她凝视着男人尚带着愠怒的脸，一字一顿道，“魏延礼，我们解除婚约吧。”
“我不同意！”魏延礼死盯着她，“我不同意解除婚约。”
程星若不愿意再看他，垂着眸子，强压着心头泛起的一丝怒意，“你有什么不同意的呢，还是说你想让我等着这位女士的孩子生下来，给你养孩子？”
魏延礼被她羞辱的嘴角抽了抽，突然恶狠狠地看向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你说我出轨，那他又是谁？为什么给你披衣服？”
身上的这件衣服压制住了空调带来的冷气，让她能在身上存住一分暖意，她顺着魏延礼的视线看向身后的男人。
男人很高，褪了外套后身上便只剩了件黑色的衬衣，却显得脚宽腰细，他眉眼缱绻，鼻梁挺俊，好看的薄唇紧紧地抿着，没什么表情却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他像是察觉到了程星若的目光，微微低头，两人的视线聚拢在一起，程星若像是撞进了一汪摄人潭水中，清楚地映照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
对视的一瞬，那些久远被她埋没的记忆突然随着齿轮翻新重现，面前这张脸突然和记忆里的人重叠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开口，“顾…”
顾祈年。
她的话没说完便因男人一个微微颔首的动作收了声，默许了她接下来的话，程星若心头猛然一跳，真的是他，居然能在这里遇到顾祈年。
魏延礼还在吼叫，甚至想过来将她拉开，却被顾祈年一手挡了去。
程星若抬手环住了顾祈年的胳膊，那一瞬间她觉得手下的胳膊僵了僵，她又往顾祈年的身边靠了靠，冷眼看着魏延礼。
“魏先生，我希望你自重，不要对我的朋友无理。”
这场闹剧持续了太久，程星若累了，不愿意再待下去，她手上轻轻一用力，顾祈年便懂了她的意思，两人迈步朝出口走去。
“婚约解除的事宜我会尽快联系你，魏先生，你现在还是多照看一下这位小姐吧，毕竟她肚子里怀得你的骨血。”最后几个字她刻意咬得很重。
魏延礼气得脸色阵阵发黑，抬腿又想着追出来，却被躺在地上的女人扯住了腿，鬼哭狼嚎间，程星若好像看见了女人腿间流出了血。
一直到出了餐厅，程星若都还有些恍惚，所有的冷静都褪下去，她控制不住地胆颤。
“学姐，没事吧。”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驱散了她的战栗，顾祈年低低的男声将她唤回来，程星若茫然地抬头看着她，“已经打了120了，学姐不用担心。”
程星若这才心安地点点头，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当年面对这些事的母亲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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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祈年摇摇头，“没事。”
程星若抬着眸子细细地打量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少年模样，真的长成大人了。
她与顾祈年相识在高中，当时她刚刚升入高二，开学那天，班里便疯传来了一个贼好看的学弟。
程星若跟着人流去了操场，果然瞧着了在大太阳底下一身迷彩服的顾祈年，少年冷着脸，却帅气逼人，他眉眼冷厉，像只桀骜的狼崽。
只是军训还没结束，程星若就听说顾祈年打人了，闹出了好大的事，再后来程星若见着顾祈年的名字都是在年级排行榜上，这么一个偏执的小孩却稳坐年纪第一。
而她与顾祈年唯一的交集，便是她高二下学期的那场物理竞赛，按照当时的规定都是派各个年级的第一名去参加不同组别的竞赛。
二年级的第一是她，而一年级的第一是顾祈年，那一个月的学校集训，程星若每个晚上都会看着顾祈年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做题。
少年经过半年的抽条更加纤瘦却也更加成熟，坐在桌前，却是格外地认真。
可临到报名发布的参赛名单，一年级组却换成了程星若不认识的一个名字，当时的她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勇气，让她直冲到老师办公室去问，拿自己夺一等奖威胁老师将人换回来。
约摸是对少年朝夕的努力刻苦的共情，亦或是她觉得顾祈年值得。
后来程星若才知道那个顶替的人是顾祈年的表哥，也是他当初入学的时候打的人，两人之间的矛盾她不知道。
程星若只记得她拿着新打印出来的报名表满校园地找顾祈年，最终在小巷的角落找到了蜷成一团的少年。
那是她第一次和顾祈年说话，她笑着，对他伸出了手，“顾祈年，你好，我是和你一起参加物理竞赛的学姐程星若。”
直到现在她仍记得顾祈年泛红的眼眶，也记得他眼中的渴望。
一别多年，当年那个纤瘦的少年竟然出落成了现在的模样，只是一点不变，依旧帅气。
顾祈年扶了扶她身上披着的外套，看着她，淡淡道，“学姐，我送你回去？”
程星若这才意识到自己当下的窘境，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连顾祈年的外套都沾湿了。
她歉意更深了，“抱歉啊，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学姐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眼瞧着她现在不适合打车，也不愿意回程家，程星若沉思片刻，答应了顾祈年。
直到坐在车上她才觉得暖了过来，程星若联系了朋友，先去她哪里暂住一晚，又将地址报给了顾祈年，一时间两人无话。
程星若琢磨着应该如何和程君说今日的事，想的专注，连到了地方都没有注意。
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程星若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抬眸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唇角漾起一分的笑意，“顾学弟，加一下联系方式吧，我给你送外套的时候顺便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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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若站在楼下看着顾祈年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才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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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程星若起了个大早，穿着好友宋瑾的衣服出了房门。
宋瑾是A市著名的金融公司主管，大早晨的正赶着去上班，看着程星若起来了，有些惊讶，“昨天那么累，怎么不多睡会儿。”
程星若摇摇头，“睡不着，何况还有大事要处理不是？”
宋瑾懂她是在说程家的事，脸上满是心疼，“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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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若的眸色冰冷，像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宋瑾叹了口气，“你说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忍不下去了呢？”
程星若无畏地耸耸肩，“或许我早就该闹了，你不觉得吗？”自从妈妈去世，程星若就缩起了自己所有的尖刺，将自己打造成温顺的模样，在程家苟延残喘。
“魏延礼已经毁了我的筹划，我只能借势重新规划了。”
“你不要自己硬抗，要是真出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就是推了一个亿的项目我也去程家救你。”
程星若笑着摆摆手，“没那么夸张，放心好了。”
宋瑾匆匆忙忙地走了，又过了半个小时，程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一通连一通，如同催命一般。
程星若一个没接，先将顾祈年的外套送去洗护才打车去了程家。
程君没去公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看见她进来，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程星若随手挽了下头发，淡淡道，“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昨天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那就去魏家直接解除婚约吧。”
程君的脸色分外难看，又有些震惊，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程星若会这样与他讲话，恶狠狠地瞪着她。
程星若自然知道他不愿意她退婚的理由，可她今天就偏偏不想伪装，就要往他的痛处戳，“怎么，父亲是觉得我应该不吵不闹，和魏延礼结婚，然后收养他的孩子，和父亲当年一样逼着妈妈一样？”
程君怔愣在原地。
程星若冷笑一声，“可惜那个女人自己作妖把孩子弄掉了，不然我是不是该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住嘴！”程君猛地站起来，巴掌高高扬起，最后又克制住，没有打下来。
“父亲是觉得难堪了？怎么几年前不觉得不堪呢？你不让我退婚是怕丢了魏家这个商业伙伴吧。今天我也实话告诉父亲，我早已和魏夫人做了协议，我与魏延礼成婚三年，只要我的研究申报成功就离婚，在此期间魏延礼不许出轨，事成之后我会将我身上的程氏股份如数转送。”
程星若在这长大的二十五年里，没有人比她更懂程家的龌龊，也没有比她更懂程君的虚伪。
“您亲自张罗退婚，程家的损失还能少些，若是退不了婚，程家的损失可能不是父亲能够承受的。”
程君被气得呼吸急促，猛地站不稳跌坐回了座位上。
程星若冷冷地看着他，心里由衷地生出一分报复的快意，“父亲觉得呢？”
程星若说完不愿意搭理男人，准备上楼收拾着衣服先搬出去住。
她刚刚踏上楼梯，身后便传来了程君的声音。
“退婚可以，程氏损失的合同不能白损失，你知道该怎么办。”言下之意，再找人联姻，将这份损失补救回来。
她耐不住心里的火气，瞪着男人。这个人除了程家的利益，没有任何在意的东西。
“程星若，你可以不在乎，但你的研究，你没办法不在乎。”
程星若猛然抬眸，只看着男人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她与程君都是一路人，最知道如何踩在人的痛处，将人逼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