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楚宁蔟争强好胜，见苏盛竹快要追上她加快脚步顺着长廊直直跑到莲花池来，苏盛竹自来到这里许久不曾这般快活洒脱，嬉笑着追逐楚宁蔟。
二人兴致高昂，言语上逗弄对方往前跑，楚宁蔟力不从心步伐渐慢，心中想着措辞求饶又不失颜面。
愣神间，没看脚下路跑进莲花池中落水。苏盛竹立马反应过来跑过去跳水救人。
跟从的几位侍女见状大声呼叫喊人，趴在岸边伸手去够两人，苏盛竹将乱扑腾的楚宁蔟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她，“别怕别怕，没事了，我们这就上去。”
侍卫闻声赶来，见落水的二人立马跳下水救人。
楚宁蔟不知喝了几口水，完全听不见她的话，人只顾着扑腾乱动，苏盛竹费力地将她托举到到岸边，侍女伸手将她拉到岸上，苏盛竹已有些脱力，幸亏被紧随其后的侍卫托举上岸。
楚宁蔟剧烈咳嗽，心有余悸呆呆地不敢说话，眼睛盯着某处发神，林卜嬉跑过来见二人这副水淋淋的模样很是吃惊，对着苏盛竹欲言又止，见苏纪诠二人在身后，转头去安慰楚宁蔟，手抚摸着她的背脊，“阿蔟，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楚宁蔟显然被吓到，见到林卜嬉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哭诉，“林卜嬉，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眼泪鼻涕都要留林卜嬉身上了。
侍女拿来的衣物也是由林卜嬉代为劳披上。
相对比下苏盛竹淡定许多，瘫坐在地气喘吁吁，见他们过来抬眸看着几人，衣裳上的水滴不断往下滴落，青丝被打湿贴在头上，不顾刺眼的日光，倔犟地睁大眼睛瞪着他们，看起来很是狼狈。
侍卫侍女跪下一片等着问责，苏纪诠余光不曾瞥过众人一眼，吩咐让人去备热水，轻声对着苏盛竹问道：“还可以起来吗？”
苏盛竹闻言缓缓低下头，脸上的水珠滴落在石板上和湖水融在一起，点头声音弱弱道：“可以。”
待苏盛竹起身，苏纪诠半护着她回房。
苏纪杭停在院门处，抱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着几人，见苏盛竹二人过来时才收住笑容，热切地询问她，“小妹没事吧？随时夏日但湖水毕竟凉，我这就让人备上热水，煮上姜茶，待会小妹和楚妹妹好好泡个澡喝点热乎的暖暖。”
苏盛竹眼眶红红的，却没睁眼看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苏纪诠跟在身后道：“还是兄长想的周到连姜茶也让人备上了。”
苏纪杭笑道：“毕竟小妹先前着凉受风姜茶都是我备的。”
林卜嬉半搂着受惊吓的楚宁蔟紧随其后，温和有礼道：“多谢阿兄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纪杭半收笑脸道：“这是什么话，楚妹妹在家中落水，危及安全可是大事。”
闻言，林卜嬉抱着楚宁蔟往前走，一群侍女跟在身后。
几人走后，苏纪杭收起笑脸，对身边的侍女冷冷道：“去把今日跟在女公子身边的侍从都带来。”
侍女应下，“是，二公子。”
侍女转身离开时被苏纪杭叫住，“对了，今日事莫要让史医师知晓。”
侍女道：“是，二公子。”
苏盛竹换房时，热水早已备好，她关上房门换下湿透的衣物，把自己整个泡进热水中。
烛台上的烛火被风吹的晃动，薄薄雾气氤氲在周围，眼角酸痛她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她遣散要帮她脱衣的侍女，两位侍女欲留下被她强硬言语命令退下，侍女将换洗衣物留下离开。
苏盛竹自己将她本就觉得难脱难穿、规矩束缚的衣衫脱下，脱到最后她甚至开始自暴自弃胡乱扯着衣物，却被束缚的更加紧。
压抑忍耐已久的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下，她咬着手背轻声抽泣，蹲下身靠在木桶边释放压抑的情绪。
她虽下意识救人，可现在想来她还是后怕的，她会游泳不假，但完全没救过人更何况是现在这副十三岁女孩的身体。
自幼身体不好泡在药罐子里长大，近一个月以来新伤不断，久伤不愈现在这副身体能站在这里跑两步没散架她就已心存侥幸。
她想，到底怎么样才能结束这一切。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高压下她快无力抵抗了，她甚至连崩溃大哭都不能，只能像这样缩在角落偷哭。
待情绪抒发的差不多，苏盛竹扶着浴桶边慢慢进去，靠在浴桶边上温热的水浸泡让紧绷的身体舒缓起来，双臂搭在浴桶边不让手腕沾水。
苏盛竹眼眶痛的厉害，微瞌双目放松，侍女等候在门口，许久不见人出来也听不见动静，叩门两声，“女公子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苏盛竹清清嗓子，“不需要。”
侍女道：“是，我们就在门口候着，女公子有事唤一声就可。”
苏盛竹本想让人离开，后懒得开口就让人等着了。
林卜嬉换了身清爽衣物出来在外等楚宁蔟，正巧苏纪诠坐在外堂喝茶，她凑近讨了杯茶坐下，轻抿一口，略带试探性地问道：“阿竹无事吧？”
苏纪诠见她来及她坐下都毫不惊讶，听她言完摇头，“方才侍女过来说，盛竹只是受到惊吓现在无事，正在房中泡澡。”
“那就好。”林卜嬉将手贴放在胸口处，安心地点点头，“我原以为阿竹是真不识水性。”
苏纪诠放下茶杯看向她，四目相对的眼眸中含笑，“原先是不识的，可自从数月前落水后，我长兄抱着多一技之长好傍身的心态，拉着盛竹去学，硬·逼·着学才会。”
林卜嬉的手指在杯壁上打圈，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是这样，看来纪鞍阿兄‘多一技之长好傍身’所言不假，今日若不是阿竹，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苏纪诠微微笑道：“若是盛竹不是水性，也应不会危及性命，盛竹落水后显少让她去水边，若是去也有五六位水性好的侍卫在旁守着。”
林卜嬉看着窗外原本熠熠生辉的凌霄花，此刻被太阳灼烧的耷拉着花瓣，有些感慨道：“夏日本就炎热去水边避免不了，阿竹有人护着就好。”
苏纪诠望向她看的地方，煽动手中的折扇笑而不语。
待楚宁蔟换洗完出来，一向张牙舞爪的姑娘红着眼躲在林卜嬉身后，低声问：“苏盛竹人呢？她没事吧？她不会怪我害她受罪吧？”说完眼眶里噙着泪。
林卜嬉不知，犹豫道：“这，不然你亲自过去看看人现在如何？”
楚宁蔟性子急拉着林卜嬉就往外走，林卜嬉原想劝她把头发擦干再去，拗不过她看了眼纹丝未动的苏纪诠匆匆行礼后跟着她跑了出去。
苏纪诠见二人走了，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理了理衣衫，询问身后的阿昆，“二兄长现在在哪？”
阿昆道：“回院儿里了。”
苏纪诠往外走，“告诉兄长人多耳杂。”
阿昆道：“是。”说完离开。
楚宁蔟二人过来时，侍女几人面面相觑，一脸苦相，方才几人没听到动静叩门询问也没人问答，真真是把她们吓坏了，生怕苏盛竹在房间里出了些许差错，被怪罪下来，又怕冒冒然进去平白惹得苏盛竹生气问责。
踌躇不定时见楚宁蔟二人连忙行礼，楚宁蔟大手一挥，好似恢复往日神采奕奕，“苏盛竹人呢？”
为首的侍女道：“回楚女公子的话，我家女公子正在泡热水澡。”
“还在泡？真不怕泡烂了。”说着伸手猛烈敲门，“苏盛竹你没事吧？纪杭阿兄备了姜茶你出来喝些。
”
无人回话，楚宁蔟以为苏盛竹在跟她生气，又敲了两下门，“实在不行我给你端进去，你多少喝点暖暖身体，莫要拿身体跟我赌气，我们今日才约定好一起去乞巧节夜会上玩的。”
楚宁蔟见无人应答，耐不住性子推门闯入，侍女本想阻拦到一想这样一来正好可以知晓里面情况，自己还不用被问责。
楚宁蔟推门进去拐进浴房时，雾气已经散去大半，点着的烛光也被水雾熄灭两盏，干净衣衫还挂在原处，隔着屏风能看见散落一地的衣物，楚宁蔟轻唤两声苏盛竹名字不见有人回应，就走近屏风。
苏盛竹闭着眼泡在已有些发凉的水中，胳膊垫着手巾搭在浴桶边上，头歪着长发垂在水中，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林卜嬉不明情况不敢说话，楚宁蔟忙上前推了推她，带着哭腔呼喊她，“苏盛竹，苏盛竹。”
几声呼唤惹得侍女纷纷进来，见这副情景吓得腿都软了，跑出门见人的侍女过于慌张一头栽进苏纪诠怀里，哭着跪下，“三公子饶命。”
苏纪诠后退一步拉开与那侍女的距离，“何事如此慌张。”
侍女颤抖着，支支吾吾道：“是，是女公子……”
苏纪诠微蹙眉。
众人兵荒马乱之际，苏盛竹缓缓睁开双眼，见众人进来将身体埋进水中，脸颊通红，环视一圈见没有男人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又气又恼，“你，你们怎么都进来了？”
楚宁蔟闻声抬起头来，眼泪哭花了脸，“苏盛竹你没死啊，我以为你死了。”
苏盛竹没搞清楚状况，本就委屈得慌，这下气更不打一处来，怼她道：“看来我没死你很失望啊？你就祝愿你一直这么失望下去吧。”
楚宁蔟没心没肺没听出苏盛竹言语里的冲劲，非要跟她对着来，“那是当然的，我盼着你死了，世上好东西都归我了。”
“行行行，我死没死东西都是你的，我才不要。”苏盛竹烦躁的很，开始往外赶人，“你们都快点出去，都挤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
侍女想上前帮忙被苏盛竹勒令出去，林卜嬉拉着要跟苏盛竹斗嘴斗到天昏地暗的楚宁蔟离开。
苏盛竹边换衣服边感觉莫名其妙，一件件复杂的衣衫让她分不清哪件先穿哪件后穿，最后还是叫来位侍女过来帮忙穿。
二人兴致高昂，言语上逗弄对方往前跑，楚宁蔟力不从心步伐渐慢，心中想着措辞求饶又不失颜面。
愣神间，没看脚下路跑进莲花池中落水。苏盛竹立马反应过来跑过去跳水救人。
跟从的几位侍女见状大声呼叫喊人，趴在岸边伸手去够两人，苏盛竹将乱扑腾的楚宁蔟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她，“别怕别怕，没事了，我们这就上去。”
侍卫闻声赶来，见落水的二人立马跳下水救人。
楚宁蔟不知喝了几口水，完全听不见她的话，人只顾着扑腾乱动，苏盛竹费力地将她托举到到岸边，侍女伸手将她拉到岸上，苏盛竹已有些脱力，幸亏被紧随其后的侍卫托举上岸。
楚宁蔟剧烈咳嗽，心有余悸呆呆地不敢说话，眼睛盯着某处发神，林卜嬉跑过来见二人这副水淋淋的模样很是吃惊，对着苏盛竹欲言又止，见苏纪诠二人在身后，转头去安慰楚宁蔟，手抚摸着她的背脊，“阿蔟，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楚宁蔟显然被吓到，见到林卜嬉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哭诉，“林卜嬉，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眼泪鼻涕都要留林卜嬉身上了。
侍女拿来的衣物也是由林卜嬉代为劳披上。
相对比下苏盛竹淡定许多，瘫坐在地气喘吁吁，见他们过来抬眸看着几人，衣裳上的水滴不断往下滴落，青丝被打湿贴在头上，不顾刺眼的日光，倔犟地睁大眼睛瞪着他们，看起来很是狼狈。
侍卫侍女跪下一片等着问责，苏纪诠余光不曾瞥过众人一眼，吩咐让人去备热水，轻声对着苏盛竹问道：“还可以起来吗？”
苏盛竹闻言缓缓低下头，脸上的水珠滴落在石板上和湖水融在一起，点头声音弱弱道：“可以。”
待苏盛竹起身，苏纪诠半护着她回房。
苏纪杭停在院门处，抱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着几人，见苏盛竹二人过来时才收住笑容，热切地询问她，“小妹没事吧？随时夏日但湖水毕竟凉，我这就让人备上热水，煮上姜茶，待会小妹和楚妹妹好好泡个澡喝点热乎的暖暖。”
苏盛竹眼眶红红的，却没睁眼看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苏纪诠跟在身后道：“还是兄长想的周到连姜茶也让人备上了。”
苏纪杭笑道：“毕竟小妹先前着凉受风姜茶都是我备的。”
林卜嬉半搂着受惊吓的楚宁蔟紧随其后，温和有礼道：“多谢阿兄了，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纪杭半收笑脸道：“这是什么话，楚妹妹在家中落水，危及安全可是大事。”
闻言，林卜嬉抱着楚宁蔟往前走，一群侍女跟在身后。
几人走后，苏纪杭收起笑脸，对身边的侍女冷冷道：“去把今日跟在女公子身边的侍从都带来。”
侍女应下，“是，二公子。”
侍女转身离开时被苏纪杭叫住，“对了，今日事莫要让史医师知晓。”
侍女道：“是，二公子。”
苏盛竹换房时，热水早已备好，她关上房门换下湿透的衣物，把自己整个泡进热水中。
烛台上的烛火被风吹的晃动，薄薄雾气氤氲在周围，眼角酸痛她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她遣散要帮她脱衣的侍女，两位侍女欲留下被她强硬言语命令退下，侍女将换洗衣物留下离开。
苏盛竹自己将她本就觉得难脱难穿、规矩束缚的衣衫脱下，脱到最后她甚至开始自暴自弃胡乱扯着衣物，却被束缚的更加紧。
压抑忍耐已久的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下，她咬着手背轻声抽泣，蹲下身靠在木桶边释放压抑的情绪。
她虽下意识救人，可现在想来她还是后怕的，她会游泳不假，但完全没救过人更何况是现在这副十三岁女孩的身体。
自幼身体不好泡在药罐子里长大，近一个月以来新伤不断，久伤不愈现在这副身体能站在这里跑两步没散架她就已心存侥幸。
她想，到底怎么样才能结束这一切。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高压下她快无力抵抗了，她甚至连崩溃大哭都不能，只能像这样缩在角落偷哭。
待情绪抒发的差不多，苏盛竹扶着浴桶边慢慢进去，靠在浴桶边上温热的水浸泡让紧绷的身体舒缓起来，双臂搭在浴桶边不让手腕沾水。
苏盛竹眼眶痛的厉害，微瞌双目放松，侍女等候在门口，许久不见人出来也听不见动静，叩门两声，“女公子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苏盛竹清清嗓子，“不需要。”
侍女道：“是，我们就在门口候着，女公子有事唤一声就可。”
苏盛竹本想让人离开，后懒得开口就让人等着了。
林卜嬉换了身清爽衣物出来在外等楚宁蔟，正巧苏纪诠坐在外堂喝茶，她凑近讨了杯茶坐下，轻抿一口，略带试探性地问道：“阿竹无事吧？”
苏纪诠见她来及她坐下都毫不惊讶，听她言完摇头，“方才侍女过来说，盛竹只是受到惊吓现在无事，正在房中泡澡。”
“那就好。”林卜嬉将手贴放在胸口处，安心地点点头，“我原以为阿竹是真不识水性。”
苏纪诠放下茶杯看向她，四目相对的眼眸中含笑，“原先是不识的，可自从数月前落水后，我长兄抱着多一技之长好傍身的心态，拉着盛竹去学，硬·逼·着学才会。”
林卜嬉的手指在杯壁上打圈，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是这样，看来纪鞍阿兄‘多一技之长好傍身’所言不假，今日若不是阿竹，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苏纪诠微微笑道：“若是盛竹不是水性，也应不会危及性命，盛竹落水后显少让她去水边，若是去也有五六位水性好的侍卫在旁守着。”
林卜嬉看着窗外原本熠熠生辉的凌霄花，此刻被太阳灼烧的耷拉着花瓣，有些感慨道：“夏日本就炎热去水边避免不了，阿竹有人护着就好。”
苏纪诠望向她看的地方，煽动手中的折扇笑而不语。
待楚宁蔟换洗完出来，一向张牙舞爪的姑娘红着眼躲在林卜嬉身后，低声问：“苏盛竹人呢？她没事吧？她不会怪我害她受罪吧？”说完眼眶里噙着泪。
林卜嬉不知，犹豫道：“这，不然你亲自过去看看人现在如何？”
楚宁蔟性子急拉着林卜嬉就往外走，林卜嬉原想劝她把头发擦干再去，拗不过她看了眼纹丝未动的苏纪诠匆匆行礼后跟着她跑了出去。
苏纪诠见二人走了，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理了理衣衫，询问身后的阿昆，“二兄长现在在哪？”
阿昆道：“回院儿里了。”
苏纪诠往外走，“告诉兄长人多耳杂。”
阿昆道：“是。”说完离开。
楚宁蔟二人过来时，侍女几人面面相觑，一脸苦相，方才几人没听到动静叩门询问也没人问答，真真是把她们吓坏了，生怕苏盛竹在房间里出了些许差错，被怪罪下来，又怕冒冒然进去平白惹得苏盛竹生气问责。
踌躇不定时见楚宁蔟二人连忙行礼，楚宁蔟大手一挥，好似恢复往日神采奕奕，“苏盛竹人呢？”
为首的侍女道：“回楚女公子的话，我家女公子正在泡热水澡。”
“还在泡？真不怕泡烂了。”说着伸手猛烈敲门，“苏盛竹你没事吧？纪杭阿兄备了姜茶你出来喝些。
”
无人回话，楚宁蔟以为苏盛竹在跟她生气，又敲了两下门，“实在不行我给你端进去，你多少喝点暖暖身体，莫要拿身体跟我赌气，我们今日才约定好一起去乞巧节夜会上玩的。”
楚宁蔟见无人应答，耐不住性子推门闯入，侍女本想阻拦到一想这样一来正好可以知晓里面情况，自己还不用被问责。
楚宁蔟推门进去拐进浴房时，雾气已经散去大半，点着的烛光也被水雾熄灭两盏，干净衣衫还挂在原处，隔着屏风能看见散落一地的衣物，楚宁蔟轻唤两声苏盛竹名字不见有人回应，就走近屏风。
苏盛竹闭着眼泡在已有些发凉的水中，胳膊垫着手巾搭在浴桶边上，头歪着长发垂在水中，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林卜嬉不明情况不敢说话，楚宁蔟忙上前推了推她，带着哭腔呼喊她，“苏盛竹，苏盛竹。”
几声呼唤惹得侍女纷纷进来，见这副情景吓得腿都软了，跑出门见人的侍女过于慌张一头栽进苏纪诠怀里，哭着跪下，“三公子饶命。”
苏纪诠后退一步拉开与那侍女的距离，“何事如此慌张。”
侍女颤抖着，支支吾吾道：“是，是女公子……”
苏纪诠微蹙眉。
众人兵荒马乱之际，苏盛竹缓缓睁开双眼，见众人进来将身体埋进水中，脸颊通红，环视一圈见没有男人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又气又恼，“你，你们怎么都进来了？”
楚宁蔟闻声抬起头来，眼泪哭花了脸，“苏盛竹你没死啊，我以为你死了。”
苏盛竹没搞清楚状况，本就委屈得慌，这下气更不打一处来，怼她道：“看来我没死你很失望啊？你就祝愿你一直这么失望下去吧。”
楚宁蔟没心没肺没听出苏盛竹言语里的冲劲，非要跟她对着来，“那是当然的，我盼着你死了，世上好东西都归我了。”
“行行行，我死没死东西都是你的，我才不要。”苏盛竹烦躁的很，开始往外赶人，“你们都快点出去，都挤在这里我怎么换衣服。”
侍女想上前帮忙被苏盛竹勒令出去，林卜嬉拉着要跟苏盛竹斗嘴斗到天昏地暗的楚宁蔟离开。
苏盛竹边换衣服边感觉莫名其妙，一件件复杂的衣衫让她分不清哪件先穿哪件后穿，最后还是叫来位侍女过来帮忙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