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她老公也挺厉害的。”他神神秘秘地说道,两个眼睛很少见地往我这边看了一看,瞅了一瞅。

    关键的地方来了,我明白。

    但是,他能不能把我想知道的具体信息说出来,这个嘛,我就不确定了,毕竟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交。

    “噢,究竟怎么个厉害法?”我冒昧地问道。

    “具体的,我就不说了,等以后你就明白了。”他转脸笑道,并不觉得此举有点打击我的积极性。

    我既然已经做好了听不到关于她老公更多内幕信息的心理准备,并未指望他能充分地满足我的好奇心,对于他这句实际上表达婉转拒绝的话自然就不以为然了。

    他现在不肯向我说清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肯定也是不能强迫他说的,况且那样做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我确实也没办法强迫他。

    另外,我还指望着他能借着点酒劲给我说点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呢,就是关于华司梅的信息,那才是我最最关心的东西,也是驱使我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的东西。

    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个事而来的,岂能因为一时的高兴而忘了此行的根本目的?

    我可不能走着走着,就忘了来时的路,忘了我的初心和使命。

    “那么,她老公一定是从事行政方面的工作的,对吧?”我也用略微斜睨的小眼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让他彻底明白我也是个颇为知趣的人,和他初次喝酒绝对不会随便刨根问底的,而且我多少也能猜出点什么内容来,不用完全依赖于他。

    “哈哈,兄弟,这回你又说准了,而且人家多少还算有点社会地位的,至于多大的地位我就不方便说太多了,要不然的话,郭总以后肯定会嫌我喝醉酒以后多嘴的。”他有点无奈地笑道,看得出来他心里已经有点佩服我的意思在悄悄地萌芽了,尽管这个意识几乎都微弱到肉眼快要看不见的可怜程度了,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它。

    “哼,你本来就是个多嘴的人啊,不喝酒也是如此,喝了酒之后更是如此了。”我喝了一口酒之后暗暗地心说。

    “其实,不瞒你说啊,她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长得怪有味的,客观性很强,不知道你发现了吗?”在日式酒精的缓慢刺激之下,他终于有点绷不住了,开始往带颜色的地方大踏步地走了。

    这当然也是我比较喜欢的话题之一,只要我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山东男人,尽管我的脸还假模假式地板着,以维护我那点可怜至极的尊严,其实心里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早就想谈一谈郭洵美女士了,这个中年小娘们!

    “我觉得吧,是个男人都能一眼发现郭总的美丽动人之处,我肯定也不例外。”我不禁用心地卖弄道,心花怒放的感觉立时就来了,我好像已经完全置身于万亩桃花园里了。

    “而且,说句难听话,我就是冲着郭总的人格魅力来的。我觉得她这个人特别的自信,有魅力,有活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蓬勃朝气,说话的样子特别能打动人,能感染人,能同化人……”

    “她就是有这种能力!”我追加道。

    “嗨,中年狐狸精嘛。”他突然比较扫兴地评价道。

    我大吃一惊,起初还以为这是个地道的贬义词呢。

    “男人都喜欢狐狸精嘛。”我立即嘿嘿笑道,身体力行地想把“狐狸精”这三个字尽快地变成了标准的褒义词。

    说实话,要是狐狸精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把持得住,或者说一定把持不住,要不然站在我面前的就不是狐狸精,或者说虽是狐狸却未真正成精,离可以随心所欲地蛊惑人心的水平还有点远。

    “狐狸精好啊,最得男人心。”他也开怀大笑道,并且尽情地想象着一大群狐狸精围着我转圈圈的美好画面,那一定是春光无限的激情泛滥的场景,一定会叫我终生难忘的。

    “别管怎么说,能带着大家伙一块挣钱发财,能在瞬息万变的商界奋勇当先地打开一个新局面,能攻坚克难地独当一面,能把公司一步步地发展壮大,那就齐了呗,那就是一个优秀的经理人呗,作为一个女人,还能怎么要求她,是吧?”我冠冕堂皇地说道,越说我就越发地佩服起郭总来,真是太神奇了。

    “就是,对女人也不能要求过高嘛——”他迅速地赞同道,深有感触的样子竟然把我当场都给惹笑了,想不到他竟然也有这种高尚而深邃的觉悟,真事喜煞我也。

    “那种既上得了厅堂,又入得了厨房,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能干好的十全十美的女人,上哪找去啊?”他接着说道。

    “哥哥所言极是,咱弟兄俩不妨再走一杯。”我及时地劝道,肚子里怀着的都是对他满满的敬意和崇拜。

    “那还用再说吗?!”他像只小公鸡一样高傲地说道。

    “花小妤的男朋友叫什么名?”我插空问道,同时努力装作很自然的样子。

    为了尽可能完美地掩饰接下来我不可避免地要流露出来的对华司梅的过度关心和好奇,我只好多问几句关于花小妤的事情了,随便什么事情都行,这种策略我想严格来讲应该不属于围魏救赵,虽然它看起来和它非常类似,就像双胞胎一样。

    “蔡东篱,蔡伦的蔡,东方的东,篱笆的篱。”焦伟毫不犹豫地透露道,根本就没把这个事当成事。

    还有,似乎就等着我问他这个问题了,反正这个问题既不涉密,又没有太大的谈论价值,他大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我,无需顶着来自任何方面的心理负担,如果他还知道世界上有心理负担一说的话。

    哦,顺便说一句,我想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心理负担最少的人吧。

    “哦,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从这句诗里取的名吧?”我故意似是而非的说道,装作不十分肯定的样子逗他玩。

    虽说这场酒我是有意而请之的,即抱有非常明确的目的性,但是也这其中也存在着相当多的消遣成分,因此我适当地和他开开玩笑,说点和高雅沾边的东西还是完全可以的,并且这样做也和当前的气氛比较融合。

    “什么?”他皱眉歪嘴问道,精神却显得十分紧张。

    “你看看啊,首先来讲,他姓蔡,对吧?”我尽力地沉住气,装成不慌不忙的样子,斯斯文文地给他讲道。

    我要借机好好地显摆一下我肚子仅存的那点横七竖八的学问,好使他对我的敬意再稍微增加那么一点点,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即蝇子屎那么大的一点点。

    再多一些的敬意我也不敢奢望了,因为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很容易崇拜别人的人,哪怕站在他眼前的人实际上非常了不起。

    男人通常都有这种刚愎自用的坏毛病,他当然也不例外,他目前还没进化到那种超凡脱俗的飘逸境界。

    他迟疑着点了一下头,慢慢地进入了我的圈套。

    我心满意得地继续讲下去:

    “蔡这个姓非常接近于菜,或者说就相当于菜,也就是蔬菜瓜果的菜,而蔬菜一般来讲呢是不是长在菜园子里的?”

    “而菜园子一般来讲呢,它的周边是不是得有竹子、荆条或者其他乱树枝编的以防止小孩或者野狗进入其中的篱笆墙啊?”

    “对,是这么回事。”他有些迷迷糊糊地说道。

    好吧,既然他如此听话,那我就接着忽悠他吧,否则的话我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对他讲点什么呢:

    “另外呢,这个蔡字和采字的拼音又比较接近,仅仅只是音调不同而已,对吧?”

    “那还用说吗?”他颇为有力地说道,同时又吃了口菜。

    “另一方面,采菊东篱下又可以简化为采东篱,对吧?”我兴高采烈地说道,事实上已经非常接近得意忘形的可怜地步了,不过就是没有人当场善意地提醒我罢了。

    “而菜东篱呢,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菜园子东边的篱笆墙,又有这个意思吧?”

    “嗯,没错。”他老老实实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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