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十八弯,一弯十八洞。

    洞中元宝十八斤。

    80年代,这个小镇很穷,可却穷的让人奇怪。说它与世隔绝吧,也不算,离城市也就七八十公里,有条土路,山路崎岖,步行一天一夜也能到省会大城市,赶马车的话不到三四个时辰。说它土地贫瘠也不是,虽然山多,地不平,但雨水丰沛,长年累月的雨水冲刷,山于山之间形成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平卧耕地,很适合种植农作物。小镇管辖的12个自然村,家家户户都有十几亩的水田耕地,一块一块的分布在山间。而且还不缺水,是个土地肥沃,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很多人都说这个镇的人懒,所以穷。当别人说镇上的人是懒汉的时候,他们不但不会面红耳赤,也不会大发雷霆和别人争辩,反倒是笑嘻嘻像村头的大傻子一样好像于己无关。

    难道这个镇子上的人都是傻子吗?还是他们有什么遗传疾病?这些难言之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祖上留下的秘密他们三缄其口,但凡是谁和外人提及镇上的过去就如同挖自己祖坟一样要被天谴诅咒。

    旧社会的时候人人都守口如瓶的保守着镇上的秘密,把这个秘密当诅咒一样讳莫如深。解放后“破四旧”,改革开放后人口流动加上教育的大力发展,很多人也就不把祖上的那一套当真了,慢慢的就流传出了几个版本。

    据说很久以前,有说是明朝初年,有说明末的,有说是清末的,反正就是很久以前,小镇有一个读书人,据说是小镇第一个读书人。很多人会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是小镇的第一个读书人?他又是怎么成为小镇的第一个读书人?

    这个小镇是个很奇怪的地方,由于交通闭塞,山林水田丰饶,勤恳点的种些田,够一家人一年的粮。懒惰点的上山挖点野菜野薯,下水摸鱼,也能活。这样就养成了朴实憨厚的性格。这种环境下这里就和别的地方与众不同,因为他们朴实憨厚交通不便,人也就没有什么志向没有什么追求。但是在淳朴的人,吃饱玩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只能生孩子,当时这里还是一个村,可是人口比很多镇子的人都多。

    也因为无欲无求这里竟然没有出现封建社会的标准“地主”这种产物。没有人想到说把别人的田地买下来然后请长工或者租出去让自己什么活也不用干,成为地主阶级剥削者。人胸无大志,也就没有人读书谋求功名了。要不是县城官吏为了管理人口田亩方便收税,小镇上可能没人会写自己的名字。

    所以这个地方就一直没有出现过读书人。

    这个读书人还有一段离奇的身事。

    那时候闯王李自成攻入北京。李自成攻入北京只为干三件事。一,抢钱,因为闯军不纳粮,只能抢钱。二,抢女人,因为闯军都是男人、、、、三,当皇帝。

    有一少女和她的丫鬟逃出了北京城。她们一直往南走,走了好久好久,在加上她们要尽量避开人群,一直找小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有一天她们误入山林,看着就要死在山林里的时候被一猎户发现,救下了她们。

    猎户给她们一些吃的问道:“你们从那里来,怎么在山林,你们叫什么?”

    少女:“我姓朱、、、、”

    丫鬟大喊:“我姐姐问你有没有地方住”少女刚想报姓名,被丫鬟急忙打断。

    猎户就把她们带回了自己的家。家在村子边上,虽然简陋,但却干净齐全,而且还安静祥和。

    后来少女和丫鬟都嫁给了猎户,因为丫鬟以死相逼,猎人没有办法只能把她们俩个都娶了。

    说来也巧,少女和丫鬟同一天临盆,同样是生了男孩。

    说来也悲剧,两人生下孩子后都死了,丢下了猎户和两个孩子。

    在村民的帮助下,两个孩子长成了少年。可是猎户在悲痛和劳疾的双重下,也走了,就剩下两个孩子。

    有一天,少年兄弟从山林里打猎回来,说来也郁闷,他们什么都没有打到,去江边从冰冷的水中起鱼笼只有几条小鱼。弟弟安慰哥哥安慰他说“这些鱼煮汤,多加点水,今天还是能饱肚子的”。哥哥很不服气,跑回家拿起渔网一头扎到了刺骨的江水里,直到精疲力竭还是一无所获。寒风中沮丧的回家路上看到从县来一老头,专门写春联卖门神的老头。那时候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要写春联贴门神,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家家户户过年都贴,如果不贴就格格不入。老头靠着这些轻薄的纸,风一吹满地飞的纸,就能换走两大袋粮,毛驴驮的都要喘气。少年很新奇,他认为是老头施了法,春联和门神就是符咒,让人心甘情愿争抢着还笑呵呵的把活命的粮食给了老头。

    回到家喝着弟弟煮的鱼汤,淡如水的鱼汤,他想着如果自己有老头的法术,一施法,山里的飞禽走兽就自己排着队蹲在家门等待着自己宰了煮肉,大鱼儿争先恐后的跳上岸让自己捡,那该多好。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如同闪电劈在了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夜里他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的想着老头,想着老头的法术。他穿好衣服,着了魔一样看都没有看一眼熟睡的弟弟,披星赶月的追老头去了。

    快到县城的时候还真被少年追上了老头。诧异的老头不管着么解释他不会法术,春联也不是符咒,可是少年执拗的一口一个老仙人,让老人没有办法,只能把少年带回了家。老头也乐于收了一个徒弟,开始教少年读书写字,让少年知道农民是用力气换粮食,他是用知识换粮食,而不是用法术。这个世界没有法术,但是少年却打开了新世界,对读书吃迷,对知识吃迷。

    一年后,少年跟着老头卖春联才回到了家。

    看到孤零零的弟弟,哥哥想起父亲临终的话,他没有跟老头回去,而是留在家里读书。

    老头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徒弟,他就提议两兄弟都跟着他读书写字。

    弟弟却不肯走,因为他不能丢下“父亲和两个娘”。

    老头有些不甘心,但也没说什么,还不定期的送来粮食指导哥哥读书,弟弟一边打猎,还负责给哥哥做饭。

    少年很聪明,苦读十年后去参加了科举。

    弟弟叶任劳任怨了十年,别人都娶妻生子,弟弟却是在打猎,劈材,洗衣做饭,照顾哥哥,而且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当哥哥满怀信心的去参加科举,走出考场他志在必得。可是天意弄人,他因为一字没有规避皇讳,这事吧,可大可小。

    小的说,考官遮盖一下,也就过去了。毕竟不是考状元,只是选秀才。但主考如临大敌,因为是汉人,如果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不仅考生要株连九族,他也要满门抄斩。考官不仅把他轰走,还下令以后不许他在参加科举。

    十年的寒窗苦读,一切的希望没了。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是什么?一千个人可能有一万种害怕。

    但有一种,没有人害怕它,但却是最狠毒的,那就算希望。

    你赢希望,就没有了希望。

    希望赢你,就看不到希望。

    最后输的是自己的生命。

    有强烈欲望的人,千万别奔着结果去。因为在与希望的战斗中,你不能赢,也不能输。

    他回到家,不吃不喝三天后,他拿起刀,剁掉了自己拿笔的手,拿刀的手抹了自己的脖子。

    弟弟打猎回到家,突然一个影子闪过,他迅速取下弓箭,拉弓上箭,目光搜索,他泄气了。他看到影子带着尾巴,以为是猴子,要是能打下,那就美了。

    “哥”他看到房门开着喊了一声,走进却大惊失色,惊恐大叫:“哥,哥,哥!啊!”。

    大哥已经没有了脉搏呼吸,悲痛的弟弟突然想到刚才看到的影子可能不是猴子,那影子太像人了,只是多了一条尾巴,让他认为是猴子。

    他拿起弓箭砍刀狂追了出去。

    平静后,愤怒,悲伤,哭泣什么用都没有了,他感到孤单。

    身体走回到家,背着坐在了门口,直到天亮。

    “应该把他埋了”一夜如同石像般,弟弟站起身来,走进家里,要到房间内拿把铁锹,好去挖坑。

    “你拿铁锹干生命?”

    “啊、、、、鬼,鬼”

    “龟,你捉到乌龟”

    “你是人是鬼?”

    “我是你哥”

    “你不是死了吗?”

    “对,我不是死了吗?”弟弟的话点醒了哥哥,他看到地上和自己身上的血迹疑惑的说道:“我的手”,哥哥看到自己的双手还在,可是他竟然没有察觉左手拿着一颗黑色的石头,他一惊石头掉在了地上。

    “桌子上,手掌”他刚想躬身去捡那颗石头,被弟弟的大叫吸引,他看向桌子,看到一只金闪的手掌。他想起了自己在桌上砍掉自己手掌的一幕,他近身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弟弟也凑了过来,两人四只瞪圆的眼珠对比下,没有错这个金闪的手掌和哥哥的右手一摸一样,纹路,指甲盖,大小找不出一点不同。

    哥哥拿了起来,发现很重,他用牙磕了一下:“是金的”。

    金钱的魅力太大了,弟弟不在是通房丫头生的低贱货,哥哥也不在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两兄弟修桥铺路,不仅自己建造大府苑,还给村民建房子。

    自从村里有一个人被老虎叼走后,兄弟俩就像有花不完的钱一样。

    当钱不在是欲望的时候,人就会变的善良或者可怕,因为钱不会让人平凡。

    “我们已经有用不完的钱了,用不完的钱就可以有用不完的军队”

    哥哥的花让弟弟警觉道:“你,你想干什么?”

    “反清复明”

    “什么?”弟弟大惊:“这不仅是要掉脑袋,全村人都得死”。

    “吴三桂和清贼在开战,这个时候是我们最好的起兵时机。杀了吴三桂这个狗东西,杀光清贼,夺回我大明江山,这是我大明后人,每一个皇亲应该做的”

    “你不姓‘朱’,战火苦的是百姓”

    “我母亲姓朱,如果大明还在,我应该是个侯爷。现在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被剃,书被烧。满人跑马圈地,我们成了奴隶,对得起祖宗吗?”

    哥哥没有起事,最后却失踪了。弟弟把村子建成了要塞,建成了自己的国。

    弟弟有着用不完的钱,一开始他说是自己捡到了一块狗头金,后来又说自己在山里发现了一个宝藏。他前后不一的说法让人怀疑,流言也就起来了,流言一多,就会有好奇的人。

    特别是“皇后”,她发现了“国王的秘密。她利用了村民的好奇心,鼓动了一群村民去救哥哥。

    哥哥以为自己得救了。

    推翻国王的人,都想当国王。这群人没有救哥哥,而是杀了国王和皇后,自己来当“国王”。

    可是国王的宝座只有一把,坐不下那么多屁股。在这些屁股争抢着要坐上椅子的时候,哥哥挣脱了束缚,用自己的生命降下诅咒。这个村所有的金钱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就是一个铜板,在阳光照射到这个村子的时候也会消失。

    更狠毒的是但凡离开这个村子的人,都会发疯,而不是死掉。

    所以这个村就穷了,一代又一代的穷苦着。

    还有一个传说就更久远了。

    说的是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建立了宋朝。为避皇帝名讳,其弟弟赵光义改名叫赵炅。看着哥哥成了九五至尊,自己却连名字都没有保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秘密的找了一群死囚,让这些死囚去打家劫舍,当山匪海盗为自己秘密的聚拢金钱,在用这些金钱培养自己的势力。

    烛光斧影,赵光义当了皇帝。

    沿海最大的海盗“一只手的阿古”知道赵光义当了皇帝,他知道赵炅不在需要他了,他就带着金银珠宝跑了,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回到老家后他发现自己的孪生亲兄弟抢走了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孩子却叫自己叔。

    虽然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知道兄弟不这样做,死囚的妻儿在这个世界根本就活不下去。

    事实已经是这样了,他只能放手,虽然他深爱自己的妻子,只能选择释然。

    他释然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兄弟没有。

    他兄弟害怕他回来夺走自己的妻儿,因为他从小也深爱着自己的“嫂子”,就偷偷的先下了手。

    “一只手的阿古没有死”但心已经死了,自己向朝廷投案自首。

    他没有找到兄弟的尸首,就害怕他会在回来,他就把“一只手的阿古”带回来的财富一半藏了起来,留以后保命用。

    另一半他修桥铺路,扶贫就弱,建水利,建学堂,建医馆。不仅自己建了一个大大的高楼府苑,还给乡里百姓修建房屋。他好像有着用不完的财富,但却没人知道他的财富是这么来的。

    他的钱一下子让乡里繁荣了起来。以前没人来的地方,变成了商客,手艺人,讨食者聚集的地方。

    可没有想到的是他兄弟“一只手的阿古”没有回来报仇,来的却是官兵。

    官兵围攻他的府邸,以前他帮助过的乡里没一个人出来帮他,所有人都闭门不出。官兵虽然没有抓到人,但却从他的家了抢到了无数财宝,马车都装不下,撒在地上的都没有空去捡,疯狂的往县城里运。

    当官兵走后,村民就像被放牢笼的野兽,饥饿很久,张着獠牙大口,乱挥的利爪,抢夺着官兵剩下的“残宴”。当有人拿着锄头去挖他的府邸,他们就像嗜血的蟥虫,生怕自己比别人少吸一口,扑在这座被官兵掠夺过的分宅院,有人挖地三尺找金银,有人搬座椅,甚至是砖头瓦片。

    他逃到了山里,却被村民捉到。

    村民没有把他交给官府,而是对他严刑拷打逼问金银珠宝的下落。

    他没有说,可是他恨,他在死前立下诅咒,让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要穷困潦倒。

    很多年以后,有个放羊的农民,追一头走进山洞的羊,没有追到,却发现了18斤的黄金珠宝。后来他羊不放了,娶了很多个老婆,可是他所有的孩子一生出来就夭折,最后也疯了。

    人们说这是诅咒。

    但是也有很多人不信,疯狂的去山里寻找宝藏,因为财富的诱惑大过了诅咒。

    “一弯十八洞,洞中元宝18斤”的民谣就这样的唱开了。

    信有诅咒的老实人种田,不信的人地不种了,一门心思的寻宝。传言有很多人都找到了宝藏,又害怕诅咒,带着宝藏离开了这里。想一夜暴富的人多了,脚踏实地干活的人少了,所以小镇就穷了。

    也有人说是因为小镇上的人害怕别人知道他们山里有宝藏,所以编制出了这个诅咒,不让宝藏的事情传出去。也是让一些人安心的种地,别在做一夜暴富的美梦。

    八零年末期,开工修的一条二级公路,双车道的柏油公路,90年代初通车。公路从小镇边经过,车多了人也更多了。

    但还是穷,村里的人上镇上讨生活,镇上的人去市里讨生活。

    叶花晨的父母就在他很小的时候去市里当建筑工,小到他根本就没有记忆,所以有时候他会感觉自己像个孤儿,特别是看到别的孩子喊着爸爸妈妈扑到他们怀里的时候。

    那时候公路都还没有修通,父母算是镇上第一批外出务工的人了,把他留给了大伯和爷爷带。

    叶姓在这个镇不是什么大姓,因为叶花晨的祖上是在清后期逃难来到的这里,因为当时这个小镇可以耕种的土地很广泛,交通不便,没有什么土匪,水土肥沃,所以粮食还是够吃的。叶花晨的祖上叶功明有打铁的手艺,也就在镇上扎下根。

    也不知道为什么几代人后还是没能开枝散叶,也许是老天眷顾,爷爷有7个孩子,五个女儿,两个儿子。也就是他只有一个大伯,却有五个姑母。因为小镇穷,五个姑母都嫁到外地去了,所以人口就显得有些单薄。

    叶花晨有一个堂姐和两个堂哥。

    但叶花晨却对自己的姓名很不满意,特别是名字里的这个“花”字。一个男人名字带花,感觉太女性了,像个姑娘。但也没有办法。祖上黎功明名字里有个“功”字,也许读过书,却没能考上功名,就用

    功同良相

    堂构增辉

    花好月圆

    弘基永固

    作为以后孩子的排班辈分。

    “功同良相,堂构增辉”叶花晨感觉都很好听,可“花好月圆”是什么鬼,娘娘唧唧的难听死了,“叶花花,叶好好,叶月月,叶圆圆”恶心死了,不管怎么取名字,都不好听。

    但镇上孩子都叫他“大晨”,好在没人叫他“梨花,花花”这娘娘的。也可能是因为他调皮吧,别的同龄孩子怕他。小小的时候父母就去城市里打工,爷爷不管,大伯不爱,所以他很能闹腾。

    得益于通了公路,那时候镇上的人开始有了些钱,镇上大建设,家家户户都在建楼房。叶花晨这一房人口就少,在没栋楼房,就更被别人看不起了。所以父亲和大伯咬了咬牙,把房子建了起来。

    这双门面占地一百平米的四层半楼房,贴了瓷砖,镇上少有的几户外墙贴瓷砖的,加上是双门面四层半,特有面子。在90年代镇上也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

    名义上是两兄弟一起建的,但建房的钱基本上是叶花晨父母出的。

    这房子还差点造不出来,那时候叶花晨父母的钱也是不够的,爷爷就想着和几个女儿借一些。那时候打电话老找不到人,在电话里要钱也不方便,爷爷就一个一个的去找自己的女儿,可是最后差点连回来的车费都没有,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好在那时候找人帮忙,从银行贷得钱出来,房子才建的起来。

    毕竟建好后房子被压在银行。

    现在是大伯用门面来做五金生意,二层没有隔间,是计划用来做仓库,但计划是好的,生意却不怎么好,可能是一下子镇上的五金店开的太多。

    大伯赚不到什么钱,但银行躲不掉。还银行的贷款的钱只能是叶花晨父母还。

    可能是大伯感觉到亏欠他这个亲弟弟,所以对叶花晨的调皮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打,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邻里会说闲话。

    叶花晨虽然调皮,也只限于贪玩,秉性不坏。

    在过三天就要开学了,开学后叶花晨就要上六年级了,可现在的问题是他的暑假作业还没有做完。就刚放假的那几天做了一些,剩下的两个月,他连碰都没有碰过暑假作业。但他也不急,又跑来了“二条”家。

    二条是叶花晨的好兄弟,为什么叫二条,谁也不知道,连二条自己也不知道,但“鸭子”说是当时“二条”的父亲打麻将,听

    清一色“二条”,最后还真被他父亲摸上“二条”,自摸清一色可是把大牌,“二条,二条,我就知道我能摸上二条”他父亲振奋大叫。可能由于心里一直默念“二条”,和牌后对着自己的儿子兴奋的说道:“二条,去给老爸倒杯水”。

    后来别人都叫他“二条”,但二条自己从来没有承认过,打死都不承认的那种,所以为什么叫“二条”就成了迷。

    “鸭子”是因为这家伙水性极好,在水里就像鸭子一样。

    二条家是开麻将馆的,也是双门面,但只建了两层半,也没有装修,外墙连水泥都没有刷,全是红砖面,家里也没有铺地板,但二条的爸却给他买了全镇第一台“小霸王学习机”,那时候这东西可贵的很400多块,当时可是相当于公务员四个月的工资,而且一个游戏卡带就要70块。

    那时这台小霸王刚买回来的时候,一台电视,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就是这三个人的暑假。

    《坦克大战》他们三个可以不吃饭,不写作业,早上坐在电视剧前,就是一天。

    《双截龙》两人联手发大招。

    《忍者神龟》他们没有过关过一次,一次都没有。除了用无限命。

    《魂斗罗》懂的都知道,上上下下左右左右AB。

    《超级玛丽》也是小霸王的代表,甚至可以不要小伙伴,一台电视,一台游戏机,一个人,一个马里奥叔叔,一个暑假。

    玩了块一天手柄按键上已经被他们戳出了半圆黑泥。由于二条的房间是在前部,两层半的半层是建在后面,所以房间的顶上是被太阳直晒,房间内就很闷热。虽然客厅也有电视,没那么热,但他们还是喜欢躲在二条的房间打游戏。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小风扇乏乏的吹,可以他们三个人已经衣服贴在身背,皮肤能戳出泥,头发能捉出油。

    “要不我们去摸螺吧”

    “好”

    “走”

    鸭子以为他们两个会拒绝,没有想到他们答应的那么快。

    这条穿过小镇的江,也算不上江,除了雨季,平时只能说是河或者叫小溪。水不深,但水面很宽,水流也不急,主要是水很清。能很清楚的看到水下的石头和螺蛳。特别是下午,有时候你会怀疑全镇的人都在江里。毕竟在那个年代,家家户户水龙头都滴着水,用大缸接,因为这样不走水表,就为了省那几毛钱的水费。洗衣服,洗菜能用江里的水,绝对是不用家里的。开风扇是要用电的,所以泡在水里是最便宜的消暑方式。

    还有就是这江里有很多螺蛳,摸螺的人也很多。甚至有人以这个为生。

    这种石螺以前是没有人吃的,因为这东西比田螺要小个的很多,肉也就比田螺少,而且壳很硬,鸭都不吃,因为鸭子消化不了。

    但自从修了路后,交通方便,城里人就爱这口,特别是螺蛳肉。

    有钱赚,就有人去做,镇上已经有几户人家,专门做这个生意,男人去江里捞石螺,捞回来后,女人负责煮。因为煮熟后螺盖会掉落,螺肉缩水,才能把螺肉挑出来。

    以一块钱一斤螺肉的价格请人来把螺肉挑出来,很多老人小孩都爱干这个活,老板不管谁来他都要。一个土灶,一口大锅,老板把煮好的螺蛳,往桌上一倒,一群人桌前一坐,就是开工了。一根小铁线,一头磨尖成针,一头弄弯,拿在手里。一个盆,就是工具,把螺肉挑出来放到盆里,就是这么简单。熟练的老手一天能挑个七八斤螺肉,也就是七八块钱工钱。老板会把这么处理好的螺肉卖到市里,据说一斤能卖4.5块钱,还有人说是5块2。反正是个不错的买卖。

    叶花晨他们三个也去干过这个活,半天下来三个人都挑不到两斤螺肉,而且他们捡大个的螺来挑肉,一个早上同桌的大婶骂了他们不下四五遍,后来他们就没有在去过。

    叶花晨还常说:“我长大了也煮螺,你们两个来挑螺肉我给你们两块一斤”。

    二条和鸭子都以为他是开玩笑,毕竟那时候对孩子们来说,长大后的理想都是当科学家,当宇航员。

    但他却是认真的,他不在乎二条和鸭子的嘲笑,因为这是他的理想,长大后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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