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三十五年,魏帝难得上朝,一来,就宣布认回自己和琴妃失散在外的六皇子,萧泽尧。

    并直封尧王。

    此时一出,震惊朝野。

    朝臣们自是不同意,借以不明身份为由,参本,尤其以吕相为首的一派官员。

    魏帝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当下将等在朝后的谢卿白叫了出来,滴血认亲。

    一番折腾下来,无论百官怎么刁难,最后都确定谢卿白却是魏帝亲生儿子。

    那些官员,再没了借口。

    魏帝等的就是这一刻,没有质疑,还真没办法直接证明,谢卿白就是他亲生的儿子。

    如今,朝臣再不满意,以后也不会从身世上做文章。

    那一刻,谢卿白皇子冠加身,正面绣着五爪金龙的石青色的龙褂一行人,当面将其穿在谢卿白身上。金黄色朝代束在腰间。金质头冠上镶嵌着七颗珍珠,束在他头上,让谢卿白整个人都多了一丝威严冷冽之气。

    皇子冠服加身,百官齐齐跪拜。

    顿时朝堂之上异口同声地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七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卿白看着朝堂下面跪拜着的百官,脸上看不出什么大的表情,可内心难免起了波澜。

    原来,这就是权利至上的感觉。

    他感觉拿出受伤的胸口隐隐泛了疼,大概是从心底升起的兴奋或者是恐惧,亦或是别的什么,竟然他出了些汗。

    此刻起,他终于有了身份。

    此刻起,他终于可以用这个身份,这个权利保护师姐和师父,这些他在乎的人了。

    想到此,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回身看向魏帝。

    魏帝看着此时的谢卿白,想起了琴妃,面上柔和了很多。

    “琴妃你看到了吗,咱的儿子身子相貌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在孤活着的时候,一定要把他送上权利的巅峰,这是孤对你当年的承诺。”

    吕宗奇和吕学仁父子俩,在朝堂上,看着那父子俩,心里免不得懊恼。

    刚刚朝堂那番争论,他们没有辩言一句,昨天常宁宫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和养心殿刺杀未果……

    一切都指向吕家,他们在等着这场狂欢过后,魏帝的对他们的责罚。

    所以吕相很识相。

    今日之前没有杀掉谢卿白,这一局他们输了。

    所以虽然看着朝堂辩论不止,吕相始终双手交握着不发一言。

    谢卿白的事尘埃落定,魏帝这才宣布第二件事。

    朝堂之上,此时的辩论已停,只听魏帝在龙椅上,手撑着额头,看起来身体很虚,但是眼神却非常清亮。

    “昨日孤在常宁宫的遭遇,想必你们也听说了。”

    终于到他们了。

    吕宗奇垂首伏腰道,“皇上,昨日常宁宫遭遇此刻,是臣安排不周。”

    吕相将自家女儿宫里的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魏帝直起身摆了摆手,“孤是没想到,这皇宫竟然被渗透成筛子。常宁宫是皇后失职,孤罚她禁足一个月,吕相可有意见?”

    吕宗奇甚至都做好了女儿被废后的打算,没想到不过是禁足半个月。

    他忙跪下来道,“谢皇上隆恩。”

    魏帝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才是开始。

    随后对对面站着的霍宁远道,“霍将军既然回到了长安,那么皇宫的安危暂且交予你,御林军就交给你训练。原来的御林军大将军,你看着办吧,不需要请示孤”

    霍宁远双手抱拳道,“是,皇上,臣定不辱使命。”

    一旁站着的吕学仁焦急地望着他爹,吕宗奇轻微摇了摇头。

    这么一来,吕家对皇宫里是失了把控。

    这一遭棋,到底那里下错了,吕相没太想明白。但他知道,魏帝今年突然这般,这有点脱离掌控。

    下了朝,吕学仁显然对魏帝的安排非常不满意,正欲说些什么,霍宁远从旁经过。

    吕相面带笑容,道,“恭喜霍将军,刚回长安,就得此要职。”

    霍宁远简单的行了个礼,“要不要职的都是为了皇上,不是吗?”

    “是是,霍将军说得对。”吕相像个笑面虎一般,始终带着伪善的面具,“还是将军看的远。”

    霍宁远但笑不语,随后便离开了。

    看着霍宁远挺拔的背影,吕学仁牙齿咬的咯咯响,“爹,这是不是皇上和霍家给咱们吕家做的局?”

    吕相手背在身后,“还不明显吗?也许两年前,霍家把那小子送进长安的时候,就是为了这一刻。但咱们吕家,不是那么容易被绊倒的,二十年前不行,现在更不行。哪怕多了一个皇子。”

    来到马车,吕学仁扶着他爹上了车。

    坐到车里,吕宗奇才道,“有太子这枚棋子,我们还有的下。”

    “儿子明白,只是太子贪玩,让他跟那谢家小子,哦不,那七皇子,怕是难。”

    “呵呵,皇帝扶这七皇子上位,很明显就是想废太子。但是哪那么容易,太子有没有能力,是他背后的力量决定的。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七皇子,我看他能有多大势力。靠一个久居塞外的霍家,怕还没那么容易。”吕相看的明白,即便那萧泽烨在无能,他也要把他扶上位。

    这大魏的权利中心只能是吕家。

    谢卿白回到养心殿的时候,感觉浑身都疲累。

    今日这一遭,他头一次感受朝堂上,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朝堂里那些赤裸裸的势力争斗,他看着厌烦。

    但是那众人敬仰的感觉,让他小小迷失了一下。

    可他知道,以后他便也是这权利争斗里的核心了。

    罢了,谢卿白刚舒了一口气,踏进养心殿,就见地上跪满了宫女太监,紧随其后的便是响彻整个殿的,“恭迎七皇子。”

    谢卿白背着的手紧了紧,他俯视着身边这些人,发现那个最后面不时交头接耳,带着些疑惑的人,不就是他的师姐。

    看到她来了,谢卿白嘴角不由露出了,今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文楚早上被带过了,她也没有被安排什么特别的活,不过是吩咐让随行伺候谢卿白,那个时候他们还都称呼他公子。

    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现在谢卿白一回来,他们齐刷刷的跪在他前面唤他“七皇子”,文楚也没见过这阵仗。

    上次见魏帝,也没这么多人,导致她现在在跪和不跪之间徘徊了半天,最终还是顺应大部队,忙跪了下来,跟着喊。

    文楚心道,看来小白是认回爹了。

    但她不关心这些,只是悄悄抬头望了望逆光站着的,身形高大,被一身华服衬的越发清朗贵气的谢卿白,眼眸不由多了几分少女的欢喜。

    还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只是这一身繁复的皇子服,让谢卿白多了一丝距离感。

    谢卿白收起笑意,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说完,便穿过它们,往寝居走去。

    文楚连忙起身,跟在他身后。其他的太监宫女也各自继续忙着手头的活。

    二人进了寝殿,谢卿白就要脱那一身华而不实的衣袍,怪沉的还。

    文楚见状忙上前帮忙,谢卿白忙碌的手停在了那里,他侧头看着身后的文楚道,“师姐,你这是要帮我脱衣服吗?”

    文楚手一顿,随即又继续解腰带,言语里带着些调侃之气,“七皇子,您现在可不是过去的小白,他们让我随行伺候你,帮你换衣服,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卿白岂能听不出言语中的玩笑之意,“师姐,我这身行头好看吗,刚刚你一直在偷看。”

    文楚抽了抽手,见动不了,就从他腋下穿出个脑袋道,“好看,确实好看,但是吧,有点不太好接近的感觉,我还是喜欢你原来那身行头,我能随意……”她想说捏圆搓扁,但发现好像不能直接说出来,变硬生生咽了回去。

    谢卿白抬手搭在她的肩头,拧了拧眉,拖长了声音故意道,“啊……原来师姐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啊……那,怎么办呀……”

    文楚被他这副幼稚的模样惹得心痒痒,忍不住在他腰间挠了一下,试图逃离,但谢卿白依旧抓着她不放。

    文楚有点急了,她瞅着身后,“快放开小白,这里进进出出这么多人。”

    谢卿白才不肯,凑近她耳边道,“放心吧,我的寝居以后没我的吩咐,除了你没人能进得来。所以啊,我这以后的日常,可全仰仗师姐了。”

    “……”

    说完他才放开文楚,拍了拍她僵住的手道,“来师姐,继续给我脱吧。”

    “……”

    文楚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那我谢谢你啊……”

    “不谢,应该的。”

    两人拌着嘴,但文楚到底还是给谢卿白规规矩矩地,脱起了那身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衣服。

    毕竟她在这里也没有其他职责,唯一交给她的任务就是伺候谢卿白,不然她倒真像个游手好闲的。

    谢卿白个子比她高很多,她脱那石青色龙褂的时候,还得踮着脚。

    那一身龙褂,文楚啧啧道,“你这衣服,现在怕是要比我命还贵。”

    谢卿白在衣服滑下肩头的时候,他转回身将袍子捉住,搭在手里递给文楚,才道,“也是,这衣服确实比师姐命贵。”

    他从善如流地挑着眉逗着文楚。

    果然文楚将那衣服整整齐齐叠好后,抬脚就给了谢卿白一脚,“谢卿白,你又皮痒了。”

    可刚踢到谢卿白的屁股,就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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